《农家女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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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也有春天-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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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妍想起这段时日所见,针线房、膳食房等各房的活儿重,也远没有在正经主子跟前伺候的丫鬟、婆子体面,活儿轻,待遇高,时不时的还有打赏,难怪这些房里的人都削尖了头地想往上走。
  再者有些年轻有姿色的丫鬟们,若给公子们看中了做个通房。生下子女后提为姨娘,也算是有丫鬟伺候的半个主子了,月钱也提了几个等次,因此不但各院里在公子哥跟前伺候的丫鬟们有许多存了这心,就连下等丫鬟们也有不少存了这心。
  小翠调皮地眨眨眼,歪着头窥着晓妍有些发怔的样子,问道:“姐姐可是想四公子了?”经过一棵初绽的梅树旁,掐了一枝在手里把玩着。
  晓妍作势伸手拧小翠的嘴,假意嗔道:“连我也取笑上了。”
  笑闹了一阵,晓妍正色道:“常听得二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六公子的,怎的很少听到大公子、三公子?还有我们府到底有几个小姐呀?”
  小翠噗哧一笑道:“原来你竟不知道这些,也难怪,这段时日众人都忙疯了,也没个人跟你说一说,往园子里转上一圈,我且与你说说罢。”拉了晓妍到一座避风的假山后,坐在山石上,掐着梅花蕾玩着一行说着。
  府里最老的主子是侯爷任崇时的母亲金老夫人,任崇时也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庶出弟弟,在任崇时接任侯位时,就让两个弟弟另分了家产和宅第另过了,日子过得自然没有侯府奢华富贵,听说任二老爷分了城外的庄子,过得比侯府寒酸多了。
  任崇时娶妻贾氏,纳妾赵氏、姜氏、宋氏、苏氏,另有几个通房。
  贾夫人生两子一女:三公子任以显、六公子任以祺、大小姐任依荷。其中任以显娶妻孟氏,早逝无子。只余下寡妻孟氏。任以祺娶妻邹氏,有一女。任依荷嫁与王将军府大公子为妻。
  赵姨娘是任崇时在娶妻前纳的通房,生大公子任以胜,娶妻俞氏,有一子一庶女,已离府放在外省做官。
  姜姨娘也是任崇时在娶妻前纳的通房,生二公子任以兴,二小姐任依梅。任以兴娶妻宋氏,有一子三庶女。任依梅嫁与何家。
  宋姨娘生四公子任以安,五公子任以衡。任以安娶妻阮氏,阮氏亡而无子;任以衡娶妻常氏,有一嫡子一庶子。
  苏姨娘生三小姐任依柳,年方十五,尚未出阁,因是幺女,颇为受宠。
  小翠讲得口干舌燥,问晓妍道:“可听明白了?”
  晓妍一脸迷茫地眨眨眼,这一大堆的关系和人名,将她的头都绕大了,不过大致的人物和关系还是弄清楚了。
  小翠摇头笑道:“反正你记住了,夫人不肯轻易责罚下人的。常有些赏赐,下人们都喜欢去她跟前;二公子性子最无常,远着些好;五公子待姐姐妹妹都挺好的,人也和善;六公子和三小姐最亲近,最是活泼好玩;几个姨娘里宋姨娘最喜拿人作筏,还是少接触的好。可是,你要伺候四公子的,免不了有些接触的,你且谨慎些罢。”
  晓妍点着头,小翠道:“其实四公子在府里住的时日比大公子多不了多少,他喜欢云游天下,也不喜在府里混,我们都不太熟悉他呢,他是个怎样的人?”
  晓妍怔了怔,眼前浮起任以安那青竹般的身影,皓月般的眼神,淡淡的神情,抿唇想了想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很……正直。”还有,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暖。
  小翠对这样的回答不太满意,嘟了嘟嘴,也没说什么,拍拍手,拉了她起身道:“罢了,在这府里过上段时日,府里的情况你自然就清楚了,我们且回去罢。”
  两人回到针线房中,各自忙活着。
  终究有些人耍奸,悄悄地给晓妍使绊子。比如一次偷偷将晓妍正在做着的夫人的一件衣裳,用烛火烫了小小一个洞,幸而是在呈给夫人之前检查了一遍发现了,没有闹到夫人面前受罚,但一时查不出所为之人,高大娘只得将晓妍饿上两顿当惩罚。
  小翠人虽小,但机灵能干,行事颇有些侠气,悄悄地帮晓妍挡了好些事,又与晓妍同房,因此两人关系亲密了许多,香桃为人拘谨,话不多,但看着也老实,一屋三人倒相处得如姐妹一般。
  日子虽然磕磕绊绊的,倒也过得平静。
  那天晓妍看到针线房一个婆子,将一大包碎布包了一包,堆在角落里,问得是拿出去丟掉的,略拣了一拣,不由得觉得可惜,明明好些都是还可以再用的,就算是布头儿。在农村也可以用来缝补、粘鞋,何况这里好些都是几张小手帕大小的布片,惋惜地道:“这些就丢了,也忒浪费了些。这些大的布片还能用,该拣出来的。”
  那婆子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两年算节省了的,以前更多的布片也丟过,如今谁耐烦拣去?你要接济你那些穷亲戚只管拿去。”说着转身走了。
  晓妍听得她话里的讥讽,却不甚在意,略翻了一翻,就拣出好些可以用的,心念一动。自己在县衙时也曾经和周嫂一起用剩余的布头做些手帕、荷包等小物件卖,这里是否也可以?
  只是侯府传递东西肯定比县衙要严罢?若是被发现了犹豫了几番,想起家里的困难,反正这些布片也是拿出去丟的,就当废物利用也好,谨慎行事便是了,咬了咬牙,下了决心,拣了些布片藏在针线篓里带回了房。
  空闲时悄悄地做上一些,将此事与小翠说了,她也没什么意见,并说她是家生奴才,二门上当值的余大娘是她的姑姑,有什么东西给她带出去也方便。
  天气益发的冷了,晓妍那几日都在做着各院的鞋子,一日做完后看天色还早,又冷得不想往外外头逛,突然想到浆糊、粗线、锥子等一应东西都是现成的,拣的碎布头也适合拼鞋底,鞋面用碎布厚厚地絮上,一定很暖和,不如做几双鞋让任茗寻了有人南下时,捎给自己的父母、兄妹。
  挤在做府里鞋子的空当儿,估摸着大小,悄悄地做了几双鞋子,藏在自己的箱子里,只等着有机会时给任茗带出去。
  但一日,活儿做得闲了些,正与小翠在房里磕着瓜子儿就着火盆闲聊,突然冯管事身边的亲信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涌进门来,冬莲、曼青等几个与晓妍不太对付的人也在里头,唬得晓妍、小翠忙不迭地站起来招呼。
  那领头的婆子也不多话,一招手,便有几个人涌上来,强开了房里的三个箱子,小翠、香桃的箱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晓妍的箱子里翻出好些手帕、荷包和几双鞋子。
  你领头婆子一摆首示意。两个强壮的婆子涌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挟住晓妍,冷笑问道:“这可怎么说的?”
  冬莲走上两步,越众而出,拈起一双男式鞋子和任茗送给晓妍的润肤膏,一脸得色笑道:“看来是她的汉子送了信物给她,她也要给汉子送送礼,表表情。”
  一时屋里响起了一片暧昧而讥讽的笑意。一个婆子笑道:“她倒替主家省了心,自个就给自己找下好夫君了。”又引得一片笑声。
  晓妍看着她们一脸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和脸色那猥琐的笑容,心头一闷,这事就算做实说,也是有错,即使是侯府原本不要之物,也没个私下拿出去卖的理,说不定还落个盗贼之名,这事自己确实做的不稳妥,可是自己做活时,一向避开了他人,除了小翠和香桃两个知道外,再没其他人知道的,这般谨慎小心,为何还是会发觉?
  但不容她细想,领头的婆子喝道:“快说,是不是偷了府里的东西给哪个男人的?”
  心念急转,晓妍微笑道:“不错。”
  此话一出,整屋一静,连正在嘻嘻笑着看热闹的婆子们也笑容一滞,想不到她竟这般容易便应了。
  ——————自己觉得这章写得很差,有2900字,也算是对订阅同学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补偿吧,想问问是否有修改意见呢?因为想加快行文速度,所以一些事情就就简写了。
  寒门小户 七十九、
  七十九、
  领头的婆子褪去了嘴角那一丝看热闹的笑容。板着脸喝道:“你是个哪个男人做的?速速招来,若有一个字不实,看我不打烂了你的皮。”
  晓妍深吸了口气,将内心的紧张压下,抬头微笑道:“是四公子令我做的。”
  一屋子一静,冬莲脸上一愕,眼里充满了忌恨,眼光如刀子一般飞来,尖叫道:“她胡说,我那天明明看到茗哥儿还给她送润肤膏,定是私下私相授与的。不定还是给外面的什么野男人捎带的,或是将府里的东西偷出去卖也未可知。”
  晓妍眼光一转,看了呆在角落的一脸焦急的小翠一眼,乘众人都在听着冬莲说话的当儿,微转过身迅速地递了个眼神。小翠呆了一呆,悄悄地瞄着看了看周围的婆子、丫鬟皆未注意她,迅速地出了门,往外行去。
  婆子转而问站在一角的高大娘:“你可知道四公子让她做这些?”
  高大娘疑惑又有些怨恨地看了晓妍一眼,若晓妍在她针线房出事了她也会落个管治不严之名,还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生事,看着晓妍镇定的样子。心里虽疑惑也镇定了几分,垂首答道:“我虽不清楚此事,但晓妍方来不久,不懂规矩些也是有的,可能是四公子派人直接与她说的,她便忘了报与我知了。”
  婆子斥道:“胡说,四公子要做鞋袜针线房会不晓得?”又拣了几双小孩儿的鞋子出来,拍着问道:“这鞋子四公子该穿不了的罢?你倒是骗谁?”
  晓妍道:“主子吩咐下来的,我们做奴才的听从便是了,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不是没有说辞,只是生怕问起是,与任以安的答词对不上。
  不管她怎么问,晓妍都咬紧了是四公子让她做的。虽然她现在在针线房,但因她是四公子第一次带回来的丫头,只要不出错,迟早是分到四公子院里当差的,替主子做针线活,也并无错处。
  那婆子看着她镇静道来,心里也不由得疑惑了几分,一时无法,只得令人见那些鞋袜、荷包手帕包了一包,令人将晓妍关一个屋子里,先往冯管事跟前回话去。
  冯管事听说了此事,踌躇了一会,招手让人去问问四公子,派去的人回了四公子的话,确是四公子令晓妍做的。因见她手艺好,想送些小玩意几个弟妹、侄子女,才令她私下里做的。
  冯管事拿起那鞋袜、荷包等看了一番,果然做得精巧细致,公子又发了话,信了几分,命人放了晓妍,将东西送还给了她。
  晓妍接过那一包东西,呼出一口气,微笑起来,她果然没有猜错,任以安果然是肯帮她的,就算当时没有小翠报信,她也相信任以安能应付的,而且理由也寻得没有漏洞,自己真该好好地谢谢他。
  想了想,又做了一双鞋子,这回担了帮四公子做活的名头,也没人敢挑刺了,挑了摸起来舒服柔软的上好棉布,用心慢慢地纳。絮棉絮时也用了心,厚而均匀,一点也不显臃肿,鞋面是简朴的款式,没有扎花。
  高大娘经过时看了几眼,道:“手艺不错,不过……那些东西真是四公子叫你做的么?”见晓妍犹豫着没答,叹了口气道:“你也莫哄我,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不是做那损人不利己事儿的人,看来四公子待你也是好的,只是告诉你一句话,这风头莫太过了才好,否免不了碍了人的眼。”说着就离开了。
  小翠在旁边隐约听着,告诉了晓妍,听说如今府里都在传四公子带回来的小丫头是四公子心尖上的人呢。
  晓妍怔了半饷,叹了口气,这可怎么说的?只一时心念行错,就让她成府里的焦点人物了,看来以后得益发谨慎才行。
  只是心里也有疑惑,这事到底是怎么被察觉的?难道是香桃?只是看着那么老实淳朴一个人。想了半饷不得头绪,只得丢开了,日后要更谨慎些才是。
  一日她正小翠在树下空地上踢着毽子玩,小翠被一个婆子唤了去,冬莲凑了过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斜着眼冷笑道:“还以为你是个玲珑心肝人,原来也是个糊涂虫,你也不想想是谁告的密?还将人当宝贝看待。”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见她明显是在暗示是小翠,晓妍怔了怔,拣起毽子准备回屋时,回头见小翠依着墙咬着牙看着她,便招手笑唤道:“刚踢毽子出了点汗,停下来歇会又觉得冷冷粘粘的不舒服,我们快回去罢。”
  小翠慢慢挪了过来,问道:“你信冬莲的话吗?”
  晓妍笑了笑,摇头道:“我不信你是藏奸之人,你是我的朋友,若去信她,可是我傻了。”
  她想起之前小翠和她说过:“若我想去上房伺候,说句大话,凭我家在府里的关系,倒也不难,不过我不想去,针线房虽累些,那些争来斗去的事儿也少些,还不若在这里好好呆上几年,求了出去配个正经人好,才不想被主家随便配个人,或者妻妻妾妾的争一个男人。”
  当时听得她小小年纪竟有这想法,着实令她有些惊奇。心里对她的好感更增了几份,再加上她为人爽利侠气,晓妍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小翠有些感动,拉了她的手,唤了一句:“晓妍姐。”
  晓妍笑点了点小翠的鼻子道:“快进去吧,很冷呢。”小翠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那日针线房的狄大娘令晓妍往三姑娘送衣裳,晓妍应了,又禀告了说四公子令她做的东西做好了,她想一并送进去。
  狄大娘应了,刚好小翠也要往园里送东西。便让小翠引路。
  晓妍那了衣裳,又拿了自己替任以安做的鞋子,跟着小翠往里边行。
  小翠特地想让晓妍逛逛园子,因此绕了绕路,一边走着,一边一一指点。
  一路上亭台楼阁,花木扶疏,清溪泻雪,种种皆极尽匠心,即使在萧瑟的冬季也别有一番情趣,一路行一路叹,小翠笑道:“怎么样?漂亮罢?”脸上透出了对侯府的自豪。
  晓妍一径点头,突然想起侯府传到如今已经是第四代了,依旧繁花似锦,富贵奢靡,俗语说“富不过三代”,虽然或许是夸张了些,但这眼前的繁华又能保持多久?她来了这段时日,奢靡浪费、极尽享受的事儿见了不少,里面的明争暗斗也见了不少,明里暗里听丫鬟婆子们议论,就是几个主子,也多有不合,整个侯府……就像一个放久了的苹果,外表光鲜如昔,里面已经开始腐烂。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这句话冒出在脑海里,晓妍看着眼前小翠自豪的笑容和不远处一群小丫头们掐着梅花玩闹的俏丽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有败落的一天,这样丫鬟们还能适应清苦的生活吗?
  就连针线房里的下等丫鬟,身上穿戴之物也皆非寻常,每天吃饭时挑肥拣瘦的,经常见她们将吃了一半的雪白米饭抛下就走,想起自家父母在农田里汗水涟涟,晓妍就觉得心疼等牙根发痒。
  小翠见她突然沉默下来,有些奇怪,想了一想道:“是不是快要见到四公子了。所以有些紧张啊?”
  晓妍“噗哧”一笑道:“小脑瓜里乱想什么?难道……你有见到就紧张的人?”
  小翠随口应道:“我也有这感觉的……”突然脸上飞红,顿下话头,紧走了几步。
  晓妍笑呵呵地追了上去:“你有心上人了吧?是谁啊?谁啊?”小翠一边胡乱地应着:“没有啦。”一边急步往前走。
  晓妍哪里肯放过她,只追着她问着。好吧,她承认她有时候有些恶趣味,因为小翠满脸羞红的模样,很可爱。
  寒门小户 八十、跟了我罢
  八十、跟了我罢
  到了三小姐的映玉苑。门正紧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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