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锁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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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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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蒙面人回答,长衫人手中的剑突然向老者的身上刺去,围着蒙面人手中的刀剑也一齐攻向老者。事情太过突然,殷玉羽一下子转不过神来,要飞身相救已来之不及。也便是距离死亡之剑几寸之时,老者大袖一展,长衫人和几个蒙面人顿觉一股大力猛撞到了胸口,被撞得七歪八倒。老者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道:“老夫与你们有何冤仇,竟敢突施偷袭?”他头也不回,手在袖里凌空抓了数爪,已将蒙面人的黑布和长衫人的面具悉数抓到手中。

二十六、殷家血仇(一)
殷玉羽大吃一惊,长衫人是谷幽兰,而蒙面人是柳若烟、陶思诗唐明睿和陈梦瑜所扮,他突然明白,这都是谷幽兰布下的圈套。他恼怒地看了陶思诗一眼,怪她助谷幽兰报仇,也不事先告知他一声。但旋即释然,她与谷幽兰是上下辈关系,当然该相助谷幽兰。

  陶思诗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的丑老头子和大名鼎鼎的一代魔君联系到一起,问道:“姑姑你不会认错人吧?”

  谷幽兰的嘴角已冒出一缕血丝,已被老者的大袖拂中而造成了内伤。她一咬牙挺剑又刺,恨声道:“他就是诸葛长虹!一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被他杀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模样。但声音无法假装,,我至死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老者气凝如岳,大袖一挥裹住了剑锋,又随手一送,谷幽兰已飞跌至丈外。他细看了一会道:“咦?你怎么还没死?”

  殷玉羽心神剧震,登时血脉贲张,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仇人!他突然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哭诉道:“爹、娘,孩儿今日就要给您俩老报仇了!”他站了起来一跃上前,转念一想,堂堂男儿岂能和女人一起合斗,胜之不武。但愿他们斗不过大魔头,然后由他出手,以自已的功夫不信擒杀不了这个臭名昭著的恶魔。

  柳若烟一声轻斥,手上激射出一把搜魂夺命钉,纵身直进,手中的软剑矫矢异常。老者喝道:“哼,这是司徒家的灵蛇剑法,你徒具皮毛而已。”大袖又是一挥,毒钉全部卷入袖中,又随手一送,毒钉尽数反飞了回去。眼见柳若烟已无法躲避,殷玉羽飞身上前,用玉尺一绞,毒钉尽数拨落地面。他又自退到一旁,冷眼睥视着诸葛长虹。

  诸葛长虹正视了殷玉羽一眼,道:“你这个人本事倒不错,能绞拨掉我送出的这些烂钉子,天下还没有几个人。”

  谷幽兰更不搭话,如一只发疯的母虎,手中的剑招已注满了仇恨,如狂飚骤雨般地向老者卷去,她自知靠“天门无影手”取不了诸葛长虹的性命,用浸淫了二十多年的“秋华落英剑法”尚有取胜的可能。但每一招使出,都被诸葛长虹轻飘飘地拂了出去。当使到第三十四招“秋江漂红”时,剑锋直劈而下,到了半途改劈为刺,直取诸葛长虹的胸腹。这一诡变显属诸葛长虹非所料及,眼见宝剑即便穿胸而过。岂知诸葛长虹袖里屈指一弹,一般内力从剑刃传到谷幽兰的手腕,险些拿捏不住。诸葛长工虹故伎重演,伸手凌空一抓,早已抓住了谷幽兰的发髻,远远的扔了出去,骂道:”不知死活的女魔头,这点道行还敢前来复仇!”

  柳若烟大叫一声,扑上前去扶起了谷幽兰。谷幽兰已口中流血,胸中气血翻涌,靠在柳若烟的怀中大口的喘气。待缓过气来,她放声大哭道:“我苦练二十余年,仍不是大魔头的对手,今生已复仇无望,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手一翻,剑尖径向自己的胸口插去。

  诸葛长虹凌空一抓,谷幽兰的宝剑脱手,飞到了他的手上。他用两指轻拗,“拍拍”几下,宝剑已寸断。他又朝谷幽兰凌空一指,谷幽兰手臂软塌塌地下垂再也动弹不得。他所用的凌空点穴,与凌空仙人抓的功夫都已登峰造极。

  陶思诗因来时未带药物,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她后悔陪着谷姑姑来送死!半夜时分时,谷幽兰叫醒了她,她本不肯来,思想如帮助谷幽兰杀了诸葛长虹,殷玉羽的复仇愿望便要落空。一面是他的姑姑,一面是她的心上人,但架不住谷幽兰和柳若烟的恳求,又有唐明睿和陈梦瑜在旁相助,只得跟来了。他看看谷幽兰,又看看戴着面具的殷玉羽,心里悲喜交集。此时,谷幽兰的心如坠入万丈深渊,复仇的怒火彻底熄灭了。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有种你就来个干脆的,否则你要遭天报应不得好死……”

  诸葛长虹哼了一声,双目射出阴冷的光芒,道:“好一条妙计呀,想用孟季林手下的身份骗老夫中计!你也不想想孟季林是老夫的好友,他的事老夫岂有不知?念你恢复武功不易,今日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殷玉羽打量了左右,西边是石星岩,东面就是数十丈高的绝壁深壑,虽然山势险峻,凭自己的跳跃腾挪之功,是个最理想的搏击场所。这一时刻,他镇定如恒,心如止水。这是一个杀手或复仇者都必须具备的品质。他冷冷地傲视着诸葛长虹,体内鼓荡着“三清纯阳功”,森然道:“请亮出你的宝剑!”诸葛长虹行若无事地道:“你也要来送死?老夫已三十多年不用剑了,毙了你等无耻之徒,还用不着宝剑!” 殷玉羽更不搭话,手中的玉尺飞矢般而出。所用的正是峨眉尺法中的第一招“天地鸿蒙”,一根玉尺已变成十数根,虚虚实实分击仇敌的上三路。诸葛长虹仍像对付谷幽兰一般大袖一卷,意在夺下的殷玉羽的玉尺。殷玉羽在对方收袖时借力飞身抵进,手腕一抖,改用“乾坤易位”,玉尺的另一端“啪”地击中了诸葛长虹的手腕。诸葛长虹暗吃一惊,第一招他就慢了一步。但他全身早已布满了罡气,纵然是利剑,也无所畏惧。瞬息间,他伸出鸡爪般的手,自信手到擒来,玉尺立成齑粉,岂知殷玉羽早知他的指掌功夫海内独步,飘身略移,改使“云霓五色”,这明明是判官笔的打法,专点人身要穴死穴,诸葛长虹“咦”了一声,略略摇晃身躯,玉尺从腰旁擦过,此时殷玉羽的头顶空门大露。诸葛长虹举掌拍落,刚拍到一半,玉尺忽变成点穴镢,反向他的掌心戳来,同时殷玉羽的右腿已向他的下三路扫来。诸葛长虹上下受置,身子横飘后又向上升高了数丈,堪堪躲开了殷玉羽诡异的一击。

  诸葛长虹不得不另眼相待,看不出这黄皮寡瘦的半老头子倒有几分能耐,三招中各用了三种打法。看来对手武功剥杂,不知出于何种门派?他落地之后下手再也不留余地,左手施“凌空仙人抓”,右手连指,指头“嗤嗤”之声破空而出。殷玉羽在念珠上的招式练了近月,内功已今非昔比,然惧诸葛长虹内功太过厉害,不敢大意,只得腾空闪避。待仇家换气之时,他已将玉尺转到左手,凌空使了一招“夜雨探幽”,幻变成一片尺影,挡住了诸葛长虹的凌空点穴之功。右手已成“鹤嘴笔”之势,鹰隼俯冲一般向诸葛长虹的顶门啄落。

  看见殷玉羽招招处在上风,谷幽兰灰暗的脸上才露出几分惊喜之色,喊道:“好,好,老魔头也有今日!公子快毙了他,老娘也可分到一块肉……”

  柳若烟拊掌高呼道:“强中更有强中收,这个老匹夫该千刀万剐!”

  “鹤嘴笔”距天灵盖几寸之处,诸葛长虹一声长啸,双掌先后向上推出,殷玉羽被无形的罡气托在空中,鹤嘴笔无论如何也啄不下去。诸葛长虹猛地向上一推,殷玉羽的身子在空中车轮般地翻滚后跌落地面。

  在谷幽兰和柳若烟的惊叫声里,诸葛长虹怒声喝道:“你是何人?与清虚子是何种干系?”

  殷玉羽面无表情地道:“不必多问,二十多年前的血债应该偿还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诸葛长虹沉吟片刻,刹时布满了杀气,目光一变,其冷如冰,其利如刃,道:“老夫一生杀人无数,杀的是贪官污吏,都是该杀之人,可谓替天行道。不知阁下是那个贪官之后?”

  殷玉羽已不想多费唇舌,冷眼直视着诸葛长虹,他此来不是要回答他的所问,而是要取了他的性命。

  诸葛长虹神情倨傲,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冷笑,道:“你要报仇?别以为刚才的几招就奈何得了老夫,要杀你易于反掌,只是还想问一句,你与清虚子那老杂毛是甚么关系?”

  殷玉羽勃然作色道:“嘴里放干净些,清虚子道长是我的师尊!”他慢慢揭下了人皮面具,道:“我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柳若烟直视着殷玉羽,十分佩服殷玉羽的这份从容和镇定。

  在诸葛长虹的心目中,清虚子在江湖中只能算二流的角色,调教出的徒弟倒还可以。他观形察貌,想不起自己和眼前的黄皮寡瘦的人有甚么深仇大恨……他见对手揭下面具,禁不住“咦”了一声,对手怎么和肖玉安生得一般模样?清俊儒雅之气又和殷云有几分相似,端的是风雅过人,旷世绝伦。他一时惊诧异常,禁不住问道:“你和扬州殷云又是何种干系?”

  柳若烟和陶思诗呆呆地直视殷玉羽,连谷幽兰也抬起了哀怨欲绝的脸。

  一提到父亲,殷玉羽更是怒不可遏,恨声道:“那就是先父,被你杀死的人,老魔头快纳命来吧!”声到人到,手中的玉尺点向诸葛长虹周身的致命之处。

  诸葛长虹鸡爪似的手屈指一弹,玉尺已失了准头。他喝道:“且住手!老夫纵横一生,敢作敢当。令尊的生死与老夫无关,你听何人谣传是老夫所为?是清虚子这个老杂毛告诉你的吗?”

  殷玉羽大怒欲狂,冷电般的目光紧瞪诸葛长虹的细微举动。师父是他的大恩人!诸葛长虹一口一个老杂毛小杂毛的直呼,辱人太甚!他欲言又止,师父从小告诉他诸葛长虹就是凶手,有证有据,他又何必与他口角争辩?最好的争辩就是手中的玉尺,他不相信诸葛长虹的自辩之语。

  谷幽兰尖嘶着嗓子道:“公子莫中了老魔头的圈套,他的手段狠着哩……”

  陶思诗自忖不是对手,眼里噙着泪水,无奈的目光巴望着殷玉羽。双方目光一碰,又激起了殷玉羽的万丈豪情。诸葛长虹如不是作恶多端,又怎会避隐到鲜为人知的地方?自己千辛万苦地追寻到此地,难道他几句轻飘飘的话就给打发了?害得他家破人亡,这难道也是假的?他的左臂缓缓升起,右臂交叉左腋下,所使的是念珠中的第三十式,右掌霎时腥红如血,腋下的玉尺因热气的蒸腾,隐隐显出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他脚尖一点,身子已上升到三丈开外,玉尺抖出十几朵白花,专击诸葛长虹的双手;他集聚毕生功力,右掌又成鹤嘴之势,这是常人万难抵挡的凌空双击。

  诸葛长虹冷眼相视,见顶上一片白光,也不胜骇异。双袖连挥,消解了锋芒。玉尺虽没击中他的双手,双袖却被刺穿了几个大洞,第一招已避开,第二招的鹤嘴笔已疾啄他的头颅双肩。

  诸葛长虹忽地倒地做了个支颐侧卧的怪姿势,殷玉羽一看是念珠中第五十招“心归太虚”,看似无招无式的可以任人刺杀,但其中深含虚实反击的玄机。他硬生生地撤手收尺飘身而退,喝道:“你从哪里偷学这门功夫?”

  诸葛长虹见殷玉羽手中的玉尺现出一条白龙,正是他多年寻找的宝物,不禁惊喜交集。一跃而起,大声道:“都道‘世间绝,龙虎出’,老夫今日算见到真物了。今龙已现,虎安在?”他见殷玉羽下扑时的姿势,正是念珠中的六十一招“北斗七星”,厉声问道:“你怎会这北斗七星?”

  殷玉羽昂然道:“你哪一招又是哪里偷学来的?”

  诸葛长虹面凝寒霜,伸出一手道:“念你今日开始对老夫还不错,我可以不杀你。我知道殷云生前没有你这个儿子,也别再冒充了,物归原主,快拿来。”

二十六、殷家血仇(二)
殷玉羽鄙视的目光看着诸葛长虹,玉珠晃了一下又放回怀内,示意他有本事自来取去。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胡说他不是殷云的儿子,世上没有比这种污辱更甚的了。

  诸葛长虹一脚朝平整的石面轻描淡写地一踩,石粉纷飞,脚掌一旋转,出现了一个约两寸深的圆坎,道:“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再跟清虚子老道苦练十年,再来寻老夫报这没来由的鸟仇。”

  殷玉羽咬紧牙关,胸腹起伏不平,强压住欲喷涌而出的怒火。他决计先用师门传授的功夫杀了对面的老匹夫,方能消却满腔的仇恨和怒火。他趁诸葛长虹心神微分之际,手中的玉尺已向诸葛长虹的双肩和双膝疾点,旋即又使出狠辣无比地使出“秋雨来客”和“月夜叩门”,意在一举先废了大魔头的四肢。

  诸葛长虹双袖从外向里一卷,右袖护住了下三路,左袖向外一绕,卷起的罡风破解了殷玉羽两招中的无数变化。他倏地伸出左手,鸡爪般的五指抓住了玉尺。殷玉羽情急之下来个顺水推舟,又使出了一招“银汉初渡”护胸的左肘撞向诸葛长虹的右肩,趁对方身形略侧的瞬间,左手臂从下而上划了一道弧线,“鹤嘴笔”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反啄诸葛长虹的左额角。此时的诸葛长虹左手抓住了玉尺,右手被殷玉羽的左肘挡在外面,要格开之后抵住“鹤嘴笔”已来不及,输赢生死已决于一啄之中。即使再施刚才的“流云铁袖功”,殷玉羽划臂反啄连成的动作早已护住了上身的要害之处,也是徒劳之举。殷玉羽心中窃喜,老匹夫瞧不起师尊的武功,眼下看你还有何种能耐,纵然是铁铸的头颅也啄你个大窟窿!

  这几招实为诸葛长虹平生所末遇见,凶到了极点也险到了极点。他若撒手便可全身而退,那他就输了一招。他是个极为自负狂傲之人,怎肯撒手撤步折在一个小辈的手下。他临危不乱,便在殷玉羽左臂反腕上划之时,左肋已露出了空门。他摇头避过了“鹤嘴笔”,右手疾伸,向殷玉羽的腋下抓去。殷玉羽应变奇速,立时撤手弯肘拨开了诸葛长虹的一抓。他想夺尺飘身后退,怎奈诸葛长虹的身子铜浇铁铸一般,连后退也已不可能,这才知道老魔头的内功仍比他深厚许多。他立时变招,右腕急旋下沉,卸去了诸葛长虹的几分相持之力,右腿前跨,肩膀已顶住了诸葛长虹的右臂,左手施用的“玉带缠腰”一招飘忽变化不定,忽尔变成 “鹤嘴笔”,又向诸葛长虹腰腋间的各大要穴啄去……

  在谷幽兰的眼中,殷玉羽的反败为胜之招毫无破绽,她真有些敬佩殷玉羽随机应变的功夫。

  陶思诗看见两人已贴身相搏,一时看不出谁输谁赢?她心头咚咚狂跳,发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她张口想叫都不敢叫,唯恐扰乱了殷玉羽的心神。谷幽兰附在她耳边道:“快了,老魔头就要败了,他已无还手之招了。”

  在一般江湖人士看来,殷玉羽的浑身上下似乎无暇可击。但在诸葛长虹这等旷世奇人的眼中看来,其实不然,殷玉羽瞬间已暴露出左侧颈项是一大空门。他左肘一沉一格,把殷玉羽的“鹤嘴笔”挡到外面,出其不意地伸出两指还了一招“双龙戏水”,直插殷玉羽的双目。这几招快如电光火石,令人目不暇接,瞬间反变成殷玉羽有失目之危。

  谷幽兰失声惊叫,痛苦地闭上了双目。她穴道受制,已动身不得。情急之下,柳若烟和陶思诗一声娇斥双双抢出,身在半空已从左右两侧向诸葛长虹攻去。两人都擅长轻功,身如蝴蝶,在空中或刺或踢,专拣诸葛长虹不易回身的方位攻击。诸葛长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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