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者甚多。属下二人匆匆赶到那‘孔府’之时,发现孔府上下空无一人,显然早已溜掉了。”
“我二人在府中各处查了一遍。元福兄弟在书房里字纸篓中之中发现几张残稿,果然有两张的笔迹与这张封信一模一样,足以明证确系同一人。”
“另外,属下在一间厢房中还发现了汉中双蜂、满天云等一干人的痕迹。从厨房中来看,专门有藏人吃剩的糌粑、青稞酒、酥油茶等食物残渣碎屑。灶膛之中火有余烬,显然离开的时刻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刚刚离开。”
“据此,属下可以推断,汉中双蜂、满天云、黑衣人都曾在此府中住过,不知是否因为察觉到已被咱们的人发现,还是另有急事。总之是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便到了!”
元福说到这里,便不再语,抬头瞧着秦川,听他示下。见他皱眉思索,当即住了口不敢打扰。
丘大伦忽道:“帮主,元福兄弟所说确然不假。适才我二人是通过孔府中各个房间的蛛丝马迹来判定,满天云和汉中双蜂等人确曾住在府中,且不止一天两天。从卧室、厨房、书房、马厩等毫无凌乱情形来看,他们应是一起从容离开,并非匆匆而去。”
秦川素知丘大伦精明能干,眼光较之元福更加老辣,听他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叹道:“看来莫非邪和满天云等人确系潜居于洛阳城中。唉,本帮连日来在洛阳城内外到处严加搜索,当真想不到,敌人竟会藏匿在本帮总舵附近,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但不知他们是离开了洛阳,还是更换了住处?”
他这么一说,虽是言者无心,吴、邓二老却听者有意。二人对瞧了一眼,老脸一阵发热,甚是尴尬,均觉得帮主语气中微有见责之意。他二人又瞪视了几位堂主、舵主一眼,心想:“也难怪帮主责备,本帮和丐帮这些日子以来侦骑四出,派出的高手着实不少,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这下倒好,却原来人家压根便在咱们老巢左近呢,这人忒也丢得大了?”
赵进在旁见众人均脸色难看,心中微微一动,忽道:“帮主,吴长老,邓长老,属下适才听得丘副帮主和元福兄弟之言,说满天云和二蜂等人是从容离开,显是有备而来,又有备而去。属下以为,此事大有蹊跷!”说到这里,不由得向吴、邓二老使了个眼色。见二人同时望向自己,均是双眼发亮,显然三人不约而同的都想到这一点。
秦川也是眼前一亮,微微一笑,道:“我明白啦!赵大哥的意思是,敌人的松墨和宣纸多半是故意泄露天机,一步步的引本帮寻到他们行踪。其实咱们的一举一动,皆在其预料之中!”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尽皆动容。
桑青虹和易婉玉低声耳语数句,淡淡一笑。忽道:“帮主,即便如赵舵主所说,属下倒是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秦川一怔,瞧了瞧易婉玉,转头对桑青虹道:“桑舵主何所见而云然?”
桑青虹淡然道:“泰山一役之后,帮主连败丛铁干、竹空道人、河间六雄等当世高手,威名之盛,在武林的少年新进之中可谓一时无两。莫非邪、满天云和汉中双蜂等所以潜伏在洛阳一带,搅风搅雨。无非是想阻挠和破坏帮主接任而已。只不过这几人顾忌帮主功夫了得,均不敢正面交锋,这才鬼鬼祟祟,虚虚实实。近来洛阳发生之事,皆缘于此。”
秦川心念一动,点点头道:“不错。其实只要咱们不为所动,按部就班。料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他抬头一望,见日头已西斜,便对众人道:“既然桑舵主已平安。此间之事已了。这风月之地,不宜久耽,咱们还是先回总舵再说吧!”
当下众人出了“红袖招”,径自回到百戏帮总舵,又约集了曲长老、韩索等在家的帮中首领齐聚大厅,继续议事。
群豪一番商量之下,均以为满天云、汉中双蜂等人既已离开孔府,刻意潜伏,一时难寻下落,只有从长计议,别无良策。当务之急自然是明日的帮主就任庆典。从江湖形势看来,本帮新任帮主能否顺利接位,已经关乎本帮甚至整个中原武林的安危。
这一点从重返洛阳以来的种种事端即可看出端倪。因此明日之事,敌人势必千方百计从中作梗,只不知又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来。为今之计,只有严加防守,随机应变。
吴长老沉吟道:“敌人数度阴谋,皆已败露,怕已黔驴技穷矣!兄弟以为,本帮现有帮主和曲长老坐镇,大可不必惧怕他们。”
韩索笑道:“不错。我看元福兄弟和丐帮丘副帮主查到的孔知府家,显然便是这些日子‘天道盟’群贼聚会的老巢。而今他们一早离开,多半是黔驴技穷,定是知难而退,逃之夭夭啦!”
曾明和柳青青齐道:“不错!”柳青青杏目圆睁,瞪了曾明一眼,怪他抢自己的话头。曾明忙双手乱摇,哈哈一笑,道:“我是觉得韩索兄弟的话有道理。柳妹妹,还是你先说吧!”
柳青青噗哧一笑,道:“如今本帮兵强马壮,有秦帮主这等少年英侠在此主持大局,江湖宵小,决计是不敢明刀明枪交战的。泰山之役姑且不提,便是这次红袖招内大败‘天道使者’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莫非邪和仇氏兄弟等人,今日不走,更待何时?”
解飞却摇头道:“我看未必这么简单。莫非邪和满天云俱是一代枭雄,纵横江湖多年,他们是决不会轻易罢手的。现下咱们在明,人家在暗,明儿帮主就任庆典之时,保不齐他们会突然冒将出来,横加捣乱,多半便是如此!”他这话一出口,颇有不少人附和此议。
秦川听群豪七张八嘴,说来说去,难有定论,又见曲长老也皱眉不语,显然也拿不准敌人动向。他侧头思索片刻,便道:“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现下敌情未明,大家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以不变应万变。”
众人想了想,均觉帮主之言甚有道理,便不再争论。计议已毕,这才散去。
大厅之中只余下秦川和曲长老二人。秦川微微一笑,道:“解堂主的担忧,亦不无道理。”顿了一顿,问道:“曲长老适才何以不发一言?”
曲长老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瞧着秦川,道:“我只担心帮主服食千年人参后有无身体不妥。至于这些江湖纷争,还是让吴邓王三位和赵进、韩索、柳青青他们帮你出主意吧!”见秦川嘴巴张了张,呵呵一笑,又道:“帮主,依老夫看来,帮主早已是胸有成竹,中原英雄毕集,实力不弱,料来对方也翻不了大浪!至于吴敬民、邓宏图、赵进这些人的猜测,虽有些道理,却非帮主现下所忧虑的!”
秦川微微一笑,忽又皱眉道:“韩舵主来报说,远路的各派宾朋多数已到,武当派的松纹道长按说也该来了,却何以迟迟不见人影?”
曲长老道:“想来路上有所耽搁,帮主也不必多虑。”见秦川仍是难以安心,便凑近他耳边,低低的说出一番话来。秦川直听得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秦川吃了碗面,回到后院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申牌时分。忽听得环佩玎珰,易婉玉推门入内,笑吟吟的道:“川哥哥,你今儿可是骂我骂得够痛快吧?”
秦川嘻嘻一笑,道:“那些骂人的言语可都是你教我的啊。怎么,‘岗’这个拐卖人口的山西汉子扮得如何?”
易婉玉格格一笑,道:“也只能算是勉强够格,马马虎虎,差强人意。只是你的山西土话么,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秦川笑道:“说起来你的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的确不错。那个黑衣人只顾着留意本帮动向,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这个‘山西客’和你这个‘大同府的姑娘’来个趁火打劫,又岂是他所能逆料到的?”
易婉玉笑了笑,侧头道:“当年我和义父混进‘红袖招’之时,便是为了追杀几名拐卖人口的大坏蛋,有苏州的,杭州的,长安的,也有太原等地的。其中那个大同府的季昆最为歹毒和残忍,摧残了不少良人家的闺女,在山西、河南一带作了不少坏事,弄得天怒人怨。后来季昆这厮被义父刺瞎了双眼,挑断了手筋脚筋,又扔到了街头乞讨为生,生不如死,也算遭了报应啦。”
二人又说起明日帮主接任之事。秦川握着她纤纤玉手,道:“适才在‘红袖招’内,桑舵主的话全是你教的吧?”
易婉玉慢慢斜倚在他身上,笑道:“川哥哥,既然现下对百戏帮来说,新帮主接任大典势在必行,其他之事,自然暂时搁置一旁。我让桑姐说这些,便是想提醒你们,别再跟满天云那伙人玩捉迷藏了。与其被人摆布得团团乱转,不如按兵不动,来个‘守株待兔’。”
秦川听她此话竟和曲长老的如出一辙,连连点头,心想:“有玉妹和曲长老这二位军师在,明日之事,却也不难!”
三月初三即为清明节。这日清晨,秦川起床后出来,只见百戏帮总舵各间屋宇前都悬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众长老、堂主、舵主等早已齐集大厅,人人换了新衣,先来恭喜帮主。
百戏帮总舵前院,热闹非凡,一波又一波的贺客络绎不绝。嘉宾们走进大门,但听得阵阵唢呐声响,锣鼓喧天,鼓乐手吹起迎宾乐曲,更有百戏帮弟子把炮仗放得震天价响。
巳牌时分,百戏帮群豪和各路前来观礼道贺的嘉宾计数百人,径行出了洛阳城北门,兴兴头头的簇拥着秦川,一齐到得邙山‘百花谷’中。(未完待续。。)
六八、邙山大会(二)
六八、邙山大会(二)
新任帮主即位乃江湖帮派中最隆重的庆典,帮中各香堂、各分舵的高辈弟子尽皆与会。中原武林中各门派、各帮会的诸路群豪也均应邀观礼。
秦川被群豪围在中间,但见台上台下,坡前坡后,男女老少着实不少,人头涌涌,少说也有千余之众。
百戏帮所搭的数十座木棚着实不小,容纳这千余之众,犹自丝毫不显挤迫。韩索和桑青虹二人指挥一干男女弟子穿来插去,水果茶点流水价送将上来,招待宾客,颇见心思。
恰好当日风和日丽,并无“清明时节雨纷纷”的阴雨天候,群豪中倒有不少人将长凳从木棚之中搬了出来,坐在棚外。其时刮的是东南风,暖风拂面,花香醉人,众人心情均甚舒畅。
曲长老望了望众宾客,眉头微皱,低声对秦川道:“帮主,此刻距午时尚早,咱们要不要提前开始,以免夜长梦多!”邓长老在旁道:“只是还有些客人尚未赶到,是否……”话犹未了,忽见黄宝和牛超二人快步过来,各自手捧贺贴和礼单。黄宝禀道:“少林派灵济大师、武当派松纹道长、大风堡徐元豹大侠三位联袂同来道贺!”秦川吃了一惊,忙率曲长老等迎到谷前。只见灵济、松纹、徐元豹等人各带着门人弟子,谈笑而来。
秦川躬身行礼,说道:“有劳大师、道长大驾,秦川感激不尽。”灵济和尚笑道:“少侠荣任百戏帮主,乃中原武林之喜。方丈师兄说道原该亲自前来道贺才是。只是寺中忽有俗务羁绊,无法分身,因此专门委托老衲前来,秦帮主勿怪才好。”
秦川想起易婉玉推断的沐青兰之信,心下嘀咕:“难道当真少林有难。是了,定然是沐前辈身在寺中。灵渡方丈这才‘俗务羁绊,无法分身’?”口中却应道:“不敢。”
松纹拉住秦川的手,微笑道:“秦帮主梁山、泰山一役,连败天道盟众多高手,威震江湖。如今又身兼百戏帮和丐帮帮主之职,实乃可喜可贺!”
秦川见松纹及武当诸人神色如常,显然未受天道盟侵扰,心下略宽。
松纹、灵济等一瞥眼间,同时望见到站在秦川身后的曲长老,当即上前拜见。“九曲黄河”曲广的名头甚响。乃中原武林中为数不多的前辈耆宿。当年他老人家纵横江湖之时,松纹尚未主持武当,灵济也不过是少林寺罗汉堂中一个寻常的小沙弥。
在场群豪听得少林派罗汉堂首座灵济禅师亲率八名座下弟子、武当派松纹道长率座下七大弟子亲至,均感骇异,消息所到之处,尽皆屏息凝神,侧目斜睨。
大风堡徐元豹、中原镖局秦江、丐帮丘大伦、蜀中唐门唐剑、泰山派通虚、铁叉寨邓不凡等人各自上前行礼问安。众人厮见,互道仰慕,少不了一番客套。
秦川和秦江兄弟趁机把徐元豹拉到一旁。问起家中父母兄长安康,途中是否顺利,有无遇到陆秋娘和秦海二人。
徐元豹说道大风堡中一切安好,师父和顾帮主仍在胡神医亲自卫护之下闭关静养。叹了口气,又道:“我带着杨林兄弟几人前来洛阳,一路打听,毫无陆姑娘音讯。适才在城中遇见了少林和武当的朋友。便一起赶了过来。怎么,二弟也去寻陆姑娘啦,你哥儿俩怎地也不劝劝他?”
秦江摇头苦笑。道:“二哥的火爆脾气徐师兄又岂不知,焉是我所劝得?他一听说陆姑娘不见了,着急得什么似的,当时便从镖局离开了,压根不听我和川弟的话。徐师兄,我瞧二哥这回是认定了那位陆姑娘啦!唉,只不过爹娘和大哥那里,怕是难以首肯。”
三人说了会家常。徐元豹环望了谷中群豪一眼,道:“今儿是小师弟的大喜之日,其他事晚些再说吧!”顿了一顿,笑道:“小师弟的面子够大,连少林、武当等派的人也到了,除了峨眉、点苍、海南等较远的门派之外,武林各帮派俱已到齐啦!哈哈!”
易婉玉扮作一名随侍秦川的百戏帮男弟子,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这时趁众人不留意,轻轻用手肘碰了碰秦川,使了个眼色。秦川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眼光一扫,却见罗绒达瓦和唐三娘夫妇也跟着唐门诸人,杂在人丛之中。
达瓦夫妇从人群中挨身而出,来到秦川面前,抱拳行礼,笑道:“秦帮主,恭喜!”秦川急忙回礼,微笑道:“二位前辈身子都已大好了?”
唐三娘道:“已经好多啦!说来全亏了贵帮的灵药。”转头瞧了瞧不远处的唐剑,脸露微笑,对秦川道:“当日在鬼雾林中我夫妇对尊驾心存加害,多有冒犯。想不到秦帮主君子不念旧恶,以德报怨。贱妾的内侄唐剑说道,大风堡和我唐门交情非浅。无论如何,此番我夫妇安然从满天云手下生还,又能姑侄相聚,全仗尊驾之仁义所赐。秦帮主,且受贱妾一拜!” ;说着便即盈盈下拜。
秦川急忙躬身还礼,道:“唐三姑姑,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多礼?请起,请起!”罗绒达瓦向秦川依着藏人规矩行了一礼,弯腰道:“秦帮主,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夫妇之处,尽管吩咐!”
秦川忙道:“达瓦前辈言重了!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理应互相帮助才是!”
百花谷中,群豪正自议论纷纷,忽听得砰砰砰,号炮连声鸣响,吉时已届。
曲长老在王长老耳边低语数句。王长老便即带着几名百戏帮弟子跳上高台,将在台上嬉戏笑闹的一些豪士劝说下去。
百戏帮新帮主就任的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