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剑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天道剑影- 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当下从身边摸出火刀火石,打着了火,捡起地上火把点亮了。只见通虚和几名小道士都躺在地上,石室中却已不见了连栋人影。

    但在这时,秦川听到门外甬道中啪啪声响,竟是有人恶斗。他听出一人是连栋,舞动双戟,另一人却是赤手空拳。猛听得连栋惨叫一声,呛啷一声大响,显是一只银戟脱手掉落,撞在石壁之上。

    秦川拔足急追,到得门外,但见甬道两侧黑沉沉的。他举火把一照,眼前一条高大的身影奔近,哈哈笑道:“川弟,不要追了,姓连的叛贼右臂中了我一脚,伤得不轻。黑暗之中虽让这臭小子逃脱啦,不过谅他短期内也无法做恶了!”

    来人身高膀宽,蓬头散发,满脸胡子更似乱草一般,气度威猛,正是“拼命秦二郎”秦海。

    秦川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他手臂,问道:“二哥,你不是去了海州么,却又怎会在此?”

    秦海哈哈一笑,道:“我是骗连栋和邓长老的!其实我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你,并不曾离去。只是没想到你有如此本领,竟能自解穴道,倒不劳二哥帮忙啦!”

    秦川一愣之下,登时恍然,叫道:“啊哟,原来你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秦海笑道:“那晚你我兄弟饮酒畅谈之时,我已听出你帮中有些古怪。为了不打草惊蛇,次日一早,我便假装有事离去,再从旁伺机协助。哈哈,二哥是想瞧瞧你能否担当这个一帮之主!还好,你能打败华山掌门,连破‘天门剑阵’,更能反败为胜,所作所为倒也差强人意。嗯,这姓连的小子也算是个人才,真想不到,他竟会做出欺师灭祖、叛帮卖友的勾当!”

    秦川略一思索,心道:“惭愧,二哥这等老江湖,原来早已瞧出端倪了。他所以不告诉我,自是想看看我这个帮主当得称不称职,能否自行解决危难!”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讪讪的道:“二哥,我……”

    秦海打断他话头,伸手拍拍他肩头,笑道:“据我连日来暗中观察,你江湖经验虽浅,但武功高强,侠义为怀,又是非分明,处事公允,百里前辈选你作一帮之主,确实没看错人!我本想助你一臂之力,现下看来,大可不必,哈哈!”顿了一顿,问道:“川弟,依你之见,下一步该当如何?”

    秦川一回头,望着身后的通虚、宁虚等泰山派群道,道:“当务之急自是先行救人!”他举着火把往通虚一照,说道:“通虚道长,你们泰山派无论是归顺天道盟,还是重归正道,在下不便饶舌和干预。但今日我和二哥定要救回本帮众长老,请贵派不要阻挠!”

    通虚也举起手中火把径向那两名道士正自搀扶着的宁虚身上一照,见他脑袋低垂,昏迷不醒。摇头叹道:“二位秦少侠,我泰山派众弟子虽然不肖,但还不至于不明是非,不讲道义!我陪两位去救人!”

    秦川担忧易婉玉安危,大步流星的奔到那间石牢前,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挥动鱼肠剑,对准铁锁削下。铁锁虽然坚固,又怎及锋锐无伦的鱼肠剑,再加上秦川深厚无比的内功。当即被剖成两片。

    秦川拉开铁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他抢到床前,见易婉玉仍面壁而卧,叫道:“玉妹,我来救你啦!”却见易婉玉身体一动不动,竟不翻转回来。

    秦川心下怜惜,自责道:“都怪我不好,让你受这许多委屈!”将鱼肠剑揣入怀中,伸手去扶易婉玉。不料一碰到她肩膀。只觉僵硬冰冷,他心中一惊,忙将她身子扳转过来。

    火把之下,秦川瞧得分明。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起来。

    只见易婉玉原本一张光润白腻、嫩若凝脂的脸蛋上满是土灰泥垢,双眸紧闭,气若游丝。竟已是奄奄一息。

    秦川急忙替易婉玉伸手把脉,只觉触手颇为粗糙,她肌肤冷冰冰的。脉息竟如停歇一般,似已奄奄一息。

    便在此时,秦海和通虚、申元等人举着火把络绎进来。秦海问道:“川弟,这位姑娘便是你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易姑娘吧?她怎么样了?”

    秦川心神大乱,惊慌失措,颤声道:“玉妹她,她……”

    申元将火把往易婉玉脸上一照,转头凝视着秦川,见他双目含泪,浑身发抖,显是伤痛已极,便问:“秦四公子,贫道……小道有个问题,公子能否直言相告?”

    秦川强抑泪水,紧紧搂住易婉玉身子,哽咽道:“申元道长适才仗义出手,乃是我秦川的恩人。道长但有所问,秦川定当据实相答,岂敢欺瞒?”

    申元微微一笑,道:“我只想问一句四公子,若是易姑娘有什么不测,公子会怎么样?”

    秦川犹似五雷轰顶,呆呆站着,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申元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易姑娘决计是活不成了……”话未说完,便即住口。只见秦川脸色惨白,一阵急火攻心,忽然间再也支持不住,身子颤抖不止,猛地一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这么一来,众人尽皆大惊。

    秦海急叫一声:“川弟!”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秦川。

    申元登时吓得呆了,过了片刻,这才泪流满面,口音突然转为清脆娇嫩的女声,连叫:“川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开玩笑!”向秦川扑去。

    秦海身形一晃,右臂横出,拦住了他,喝道:“站住!搞什么鬼?”

    申元怔了一怔,急忙伸手摘落顶上道冠,又低头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一眨眼间,一个猥琐丑陋的小道僮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粉装玉琢的美貌少女,正是易婉玉。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尽皆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秦川万念俱灰之际斗然见到另一位“易婉玉”,登时眼前一亮,便似千万朵鲜花一下子盛放开来,叫了声:“玉妹!”扑上前去,张臂将她娇软的身子抱在怀中。

    二人这番别后重逢,虽只短短数日,却均感似多年未见一般,紧紧拥抱在一起,浑忘了身外天地。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川忽然想起一事,转过身来,轻拍易婉玉肩膀,笑道:“玉妹,快来见过我二哥。”

    易婉玉俏脸一红,急忙从秦川怀中挣脱,低下了头,向秦海裣衽万福,盈盈拜下,轻声道:“二哥好,婉玉这厢有礼。”

    秦海抱拳还礼,微笑道:“易姑娘,有礼!”上上下下打量着易婉玉,大拇指一挺,赞道:“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美女。那晚我兄弟对酌之时,听川弟形容姑娘是天女下凡,世所罕见,我还道这家伙夸张其辞,岂知今日一见,诚哉斯言!”

    易婉玉微感娇羞,低声道:“二哥见笑了!”她担心秦川身体,取出手帕替他拭去嘴角血迹,急道:“川哥哥适才怎么会吐血,请二哥快来看看!”

    秦海当即给秦川把脉,皱眉道:“川弟,你内伤初愈,又经连场恶斗,本不该妄动七情六欲之念。但你一听说易姑娘有事,关心则乱,已牵动旧伤,这才吐血。现下你快快盘膝坐好,调匀呼吸,行功一个小周天,导气归元!”

    秦川胸口气血翻涌,颇感厌烦,当即盘腿坐下,依法调息。

    易婉玉心下自责不已,歉然道:“都怪我,我真不该跟川哥哥开玩笑!”

    秦海笑道:“不妨事,他调息一下就好。不过由此可知我这个四弟对姑娘用情极深,爱逾性命!”(未完待续。。)
五十、别来情由(二)
    五十、别来情由(二)

    易婉玉眼眶一红,怔怔的掉下泪来,瞪大了一双盈盈妙目,默默凝视着秦川的脸,目光竟再也移不开了。

    秦海见秦川盘膝而坐,左掌合在右掌之上,双掌横置于丹田,双目微闭,深呼缓吸,运气法门甚是古怪。心下嘀咕:“川弟的行功之道,大有玄奥,与中土武林颇为不同。”他向众人轻轻打了个手势,示意噤声,不可打扰。

    秦川调息片刻,便即胸气渐舒,睁开眼睛,缓缓站起。

    易婉玉欢呼一声,拍了拍胸口,叹道:“吓死我啦,总算没事了!”

    秦川向她点头一笑,走到床上那个“易婉玉”身边,道:“这位姑娘是谁?”易婉玉嫣然一笑,眨眼道:“你猜一猜!”秦川心中一动,转向秦海,见他嘴角含笑,显然已经猜出,便缓缓的道:“是真的小道士申元!”易婉玉格的一声笑,拍手赞道:“川哥哥果真聪明!”

    通虚在一旁腹诽多时,早已忍耐不住,便插口道:“易姑娘,我不信你这么神通广大,真能把申元变成你的模样!难道是在使幻术、玩把戏么?”

    易婉玉小嘴一撇,说道:“这几日贵派的小道士对本姑娘好生无礼,我便装病晕倒,骗得申元和寂元取来钥匙,进屋替我把脉诊视。哼,我便趁机点住他二人穴道,将这个申元换成我的模样了。区区易容之术,何足道哉?”

    通虚愈听愈奇,大踏步上前,一把揭去床上那女子的人皮面具,果然现出小道士申元的真容。他啊了一声惊呼,瞧得呆了。

    秦海大拇指一竖,赞道:“易姑娘果真聪明伶俐,秀外慧中。难为你身处如此险境。竟能反客为主,从容脱险,令人好生佩服!”

    易婉玉盈盈浅笑,低声道:“二哥谬赞,小妹可不敢当!”一张俏脸微微抬起,瞧着秦川,道:“我一逃脱,便想着怎么救出大家逃离此地。忽然又想到关押我进来那日,连师兄前来啰唣,说已安排了连环妙计。川哥哥你定会来这儿自投罗网。我不放心你,又听到前面打打杀杀之声,便跑过去瞧瞧,果然是你和邓长老到啦!”

    秦川这才想起自己被连栋暗算之时,混乱之中依稀听到有人惊呼,那声音甚是熟悉,此刻方知便是出自易婉玉之口,微笑道:“想不到你的易容之术更加高明了,不但会做人皮面具。而且连声音也惟妙惟肖,足以乱真了!”

    易婉玉伸伸舌头,装个鬼脸,道:“连师兄并非泰山派的人。倒是好骗。只是这几名臭道士却都和申元相熟,好生难应付,害得我吞吞吐吐,差点露出马脚!”

    通虚插口道:“难怪贫道觉得你这个‘申元’有些古怪。连第六号房间也搞不清楚在哪。我还以为你是吓糊涂了呢,只是万万想不到竟会是冒牌货。请问易姑娘,你把我申元师侄怎么啦?”

    易婉玉哼了一声。从左腕上取出一只黄金手镯,双手一拧,镯身竟然分为两半。她从中拈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来,纤手一晃,在申元脑门“百会穴”上刺了一下,又走到昏迷不醒的宁虚身边,也在他“百会穴”上刺下。

    秦海忽道:“素闻江湖上有一种‘香消玉殒针’,中者身体僵硬如尸,四肢冰冷,脉博微弱,便似死人一般,难道便是此针?”

    易婉玉格格一笑,道:“二哥果然是老江湖,见多识广,一猜即中。小妹佩服!”向通虚道:“有劳道长,将床下的寂元拖出来吧!”

    通虚一惊,急忙快步走到床前,矮身探头,果见床下有人,当下一弯腰,长臂伸出,将那人拉将出来,赫然便是另一名负责看守地牢的小道士寂元。

    易婉玉如法炮制,在寂元头顶银针刺穴已毕,又将银针收入金镯之中,重行合拢,戴在手腕上。

    过不多久,宁虚和申元、寂元三名道士陆续醒转,只是个个一脸浑浑噩噩的神色,嘴歪眼斜,手脚一阵痉挛,口角更不住流下口涎。

    易婉玉将嘴凑在秦川耳边,悄声道:“川哥哥,这三个臭道士好生可恶,我虽救醒他们,但三日之内,他们都会浑身抽搐,随地便溺,一直是这副德性。这叫做小惩大诫,你说好不好玩?”

    秦川暗暗好笑,点了点头,道:“咱们快去救吴长老他们吧!”

    当下通虚在前带路,将被困在各处石牢的众人尽数救出。

    百戏三老连同座下弟子共有三十来人,见到帮主亲自来救,无不喜出望外。

    通虚引着众人走出地道之时,天色已黑。通虚向众人道:“秦二侠,秦帮主,各位长老、易姑娘,众位被困在此,俱是那沐长风、莫非邪和连栋等人所为,实与敝派无涉。今后我泰山派决定与大风堡、百戏帮共同进退,携手并肩,希望能为中原武林稍尽绵力!”

    秦海笑道:“通虚道长终于想明白啦,愿意做泰山派主持!”

    通虚叹了口气,苦笑道:“敝派不幸,谷虚和木虚二位师兄先后归天,宁虚师兄又弄成这个样子。只可惜敝派掌门信物的银丝拂尘被姓连的小子带走,怕是再难以……”

    秦海不待他说完,便即从身边取出一物,双手奉上,哈哈笑道:“姓连的小子适才逃脱之前,被在下所伤,贵派的银丝拂尘也被在下来个顺手牵羊,摸了过来!通虚道长,速请收回贵派宝物!”

    通虚大喜过望,接过拂尘,没口子的道谢。

    当晚泰山派在后殿排下筵席,款待秦氏兄弟、百戏三老和易婉玉等人。酒过三巡,众人纵谈江湖轶闻,武林掌故。通虚、静虚等人对秦海和秦川兄弟更是着意结交,宾主相谈甚欢。

    筵席散后,通虚亲自在前引路,一一为众人安排下处。“玉皇观”中客房甚多,接待达官显贵、富豪名士的上房自也不少,甚至有时皇帝驾临泰山祭天。作为临时行宫,更有精舍数间,此刻均已打扫得干干净净。

    通虚离去后,百戏帮众人又在秦川房中议事。

    百戏三老看着连栋从小在老帮主身边长大,习文修武,积功而升为舵主,都把他当作子侄一般看待。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作出勾结邪道、犯上作乱之事,一时既感愤怒,亦复痛心。邓长老更是老泪纵横,摸着自己的伤口。咬牙道:“这个臭小子,我一路之上处处小心,唯恐有失。说来惭愧,我连帮主都未敢尽信,想不到家贼难防,叛徒竟会是他!”

    说到这里,他向秦川拜倒在地,沉声道:“帮主,属下该死。其实我从夏家客栈的伙计小钱口中已打听到吴大哥他们被人接走,只是没想到会是连栋这小子干的好事!唉,属下怕影响帮主疗伤,兼之沐大小姐的师父现身之后。竟对帮主也存了疑忌之心,没有早些将实情相告,害得帮主被连栋偷袭,险些铸成大错。属下糊涂。恳请帮主降罪!”

    秦川忙伸手将他扶起,道:“邓兄也是受害者,何罪之有?真个要怪便怪我身为帮主。不能令全帮上下一心,致有此劫。”顿了一顿,黯然道:“陶舵主和几位兄弟被连栋害死,着实令人痛心。吴长老,陶舵主家里还有什么人?”

    吴长老已知秦川心意,躬身道:“请帮主放心,属下会将陶兄弟的两个幼子妥为照料。一应花用开销,俱由总舵账房结算!”

    秦川点了点头。他对江湖各帮派的资财来路不甚了了,但于百戏帮的经费来源却已明白,知是各分舵帮众自行交纳,经由分舵中职事人员定期将账簿报到总舵,再经诸长老请示帮主,最后会商酌定帮内的诸般费用及月钱。

    须知百戏帮众弟子多为江湖卖艺之人,虽则辛苦,但钱财来得倒也不难。普天之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