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仙缘卿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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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仙缘卿袖色-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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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九重天是一介良好仙子,纵使在鬼界千年亦是秉公守法。虽不至于鬼见鬼爱,但不曾被鬼扛着刀枪满鬼界地追杀。

    今天这些鬼都撞邪了吗?一只只丧失理智地见着她就扑过来,还叫嚷着要她的命、身体和心脏。袖色边跑脑子里边做着猜想。

    “砰”。

    不知哪只鬼向袖色的膝盖射了一颗小石子,袖色一个踉跄直直地摔在地上,她身后的利剑也随之而来,袖色腰一扭,堪堪地避开,但衣裳却被钉在了地上。

    袖色瞟了眼因力道过大而撕裂的红衣,红艳艳的布条安静地躺在剑下,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若过刚才她没躲过,那么现在被刺在剑下的就不是身上的红布,而是她本人了!

    未待袖色喘上一口气,鬼群中有只鬼不知在何处寻来了一张弓箭,瞄准袖色射来。袖色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破布般的衣裳,从地上连滚带爬地挣扎着起来奔跑。

    后方的箭矢凌厉而无情,袖色不断地跌到、爬起、奔跑、再跌到。

    不行了,好累。袖色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再支撑身体的力气。她趴在地上,被咬得红肿的嘴唇终于流下了鲜血,她告诉自己要站起来,必须跑不然会没命的,但四肢不听使唤,软软地贴在土地上。

    听着渐近的飞箭划破空气的哧拉声,袖色脑子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心紧抽地疼着。

    霁沐,这次你是救不了我了。

    腰被吊了起来,袖色整个身子卷到了空中,下方的土地插着七八支箭,箭的黑色尾羽还在颤着。

    是谁?

    身体被一个怀抱搂住,突如此来的温暖和安定,让袖色松懈了下来,疲倦到极点的神经的身子下一瞬就陷入了昏睡。

    霁沐,救我的是你该有多好。

    这是袖色晕过去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迩然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几近半裸的女子拥入怀中,带着他体温的大衣罩在了袖色身上,一并挡去了脚下那些鬼盯在她身上的贪婪的、疯狂的目光。

    腰间的天剑受到战神情绪的影响,在剑鞘里震动着。迩然摸了摸袖色的脸蛋,平日里清澈的眸子紧紧地闭着,嘴角紧抿泄露出几分惶恐。

    迩然可以想象刚才的袖色是有多么的不安,他觉得自己现在无法冷静下来,修为从身体里狂泻而出,在鬼界凭空地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对着众鬼席卷而去。

    风过,鬼消。

    婆娑急急地避开那不分敌我,在鬼界肆虐的龙卷风,扫了眼被周围眨眼就被清空的众鬼,又瞄了眼龙卷风的去向正是阎老鬼的宫殿,心里想着,阎老鬼这次又要重建一座宫殿了。

    释放出龙卷风后,迩然连看都没看一眼哀嚎着四处逃窜的众鬼,抱着袖色消失在原地。

    婆娑很想问一句:

    “你要把袖色抱到哪里去?”。

    但瞟了眼迩然面无表情的脸,婆娑咽了口唾液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这时的迩然不是躺在阎王殿的大床上的虚弱男子,不是那个身体缠着绷带的伤员,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是驰名六界的战神!冷酷而铁血,杀敌不留情,灭鬼不眨眼的仙。

    她还是不要说话为妙,否则下一瞬被灭的就是她。

    袖色啊袖色,但愿你醒来的时候安然无事。婆娑默默地为袖色祈祷了一下,就转身去收拾残局了。

    这次的事件发生得蹊跷,她得向阎老鬼报告一声,希望他此刻不是歪在那个美艳女鬼的怀中睡觉,否则被众鬼闹起了火气的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

 ;。。。 ; ;    “泥土!”。

    袖色顶着被好像墨水画过的眼袋直直地冲进了婆娑的房间,婆娑愣了下急忙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被子下,转过身望着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的袖色,道:

    “这是我的屋子,你找他不该来这里。”。

    “我找他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找?”。

    面对袖色理直气壮的回答,婆娑觉得两眼一黑,叉着腰道:

    “我重申,他现在不在我这里!”。

    “现在不在,那就是平时都在的意思,我就说我没找错地方。”。

    袖色抓住婆娑话里的关键字眼,边说边坐在了婆娑的床上,嘴里嚷嚷着: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快失眠到发疯了。”。

    袖色坐在床上的那一瞬,婆娑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瞧见袖色似乎没发现什么,只是很疲倦的模样。

    “哟,这次轮到你变熊猫了。”。

    凑到袖色身边,婆娑不着痕迹地坐在了刚才她往被子下塞东西的地方。

    袖色摇了摇头,自从她看了泥土给她的厚折子,做了那个真实无比的梦后,她每次睡觉都会梦到那个看不清脸的女子。那种熟悉无比却无论如何也瞧不见的感觉,就像心里不小心关进了上万只猫咪,尖尖的猫爪子挠得心里直发痒。

    所以,袖色开始了大段大段时间的失眠。这对于化为人形已将近五千年的她绝对是头一遭的稀罕事。

    迫不得已下,袖色只能来找泥土,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治疗失眠的法子,好歹她的失眠也是因为他那本折子引起的,袖色觉得泥土有责任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往常一天到晚在婆娑屋子旁边打转蹲点的泥土,今个儿硬是不见影,袖色在婆娑的床上坐了一会后直犯困,她推了推婆娑道:

    “借张床让我躺躺,但千万别让我睡着。”。一睡着就会看见那个女子,到时又该纠结好几天了。

    婆娑似乎在想着心事,一个不留神被袖色一推,身子歪倒在一边,眼看着袖色两条腿已经翘上了床。

    “别!”。

    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袖色已经吃痛地抱着左脚哼唧起来了。婆娑无奈地扶额,道:

    “这会可精神了?”。

    眼睛包着一汪眼泪,袖色可怜兮兮地点点头,从被子底下摸出那个戳痛她脚踝的罪魁祸首。

    是一把弯弯的刀鞘,没有刀的刀鞘。

    袖色把那巴掌大小的弯刀鞘递到眼前,眯起眼睛细细地看着,越看越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婆娑,顿时想了起来。

    “这不是泥土贴身的弯刀么?”。

    这把弯刀在九重天的时候,袖色时常见泥土捧在手里,他看这把弯刀时的眼光很温柔,十足像在看自己的情人。袖色曾想借来把玩,被泥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他道:“这把弯刀只能属于一个女人。”。

    换而言之,这把弯刀代表了泥土的心意,他这会把弯刀交到婆娑手中,那就代表了他此生此世唯婆娑一位心头爱。

    袖色之前知泥土钟情于婆娑的程度,不亚于她自己对霁沐的感情,他可以只为了来鬼界见婆娑一面,而冒着折损一身修为,答应把命格本给未语看。

    只是,婆娑知道这把弯刀对泥土的重要性吗?知道这把弯刀背后代表的含义吗?

    婆娑在袖色灼灼视线下点了点头,袖色把玩了一会,轻叹一口气,终究还是问道:

    “婆娑,你可知这把刀的意义?”。

    婆娑这次迟疑了很久,袖色紧锁住她的视线不让婆娑有逃避的空间。

    这个问题太重要,泥土是她在九重天为数不多的挚友,婆娑是鬼界里她喜欢的鬼之一。放在平时,她会很乐意撮合二者,不过袖色是知道的,婆娑心底有伤。婆娑真的能彻底忘记心底的影子接受泥土的爱吗?

    “他说,不管还要花多长的时间,他都会一直等下去。他把刀鞘给了我,自己拿走了弯刀,他说他不逼我,如果哪天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会把弯刀一并给我,他的刀随时乐意回归到我手里的刀鞘中。”。

    婆娑最终还是开口了。她的眼睛深处有着说不出的悲哀,浓厚得比袖色的黑眼圈有得一拼,这不该是一只打算重燃爱情火焰的鬼会有的眼神。

    泥土,你对婆娑的爱还是抵不过婆娑和阎王爷间纠缠了万年的恩怨麽?在爱情里,迟到的一方总会比较吃亏,看到你情路不好过,我也就放心了,总算不是只有我一个在爱情里扮演着傻瓜。

    正当婆娑以为袖色会为泥土抱不平时,却惊诧地发现袖色在幸灾乐祸。

    “袖色;你。。。。。。”。

    “我在笑泥土,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不知为何,看见袖色唇边的笑,婆娑忽然间觉得有些刺眼,很想让她不要这样子笑,很想让她不要这般评论泥土。

    “袖色,你过分了。”。

    婆娑单手拽着刀鞘道,眼底的丝丝缕缕的悲哀被星星点点的火光取代,大有燎原之势。袖色见状,更加的口不遮拦,道:

    “难道我说错了?你又不喜欢他,他只是一头热,可知他自认的情深,在我眼里在鬼界众鬼的眼里不过是当笑话在看。”。

    “够了!”。

    婆娑喝止道,胸脯因为生气而上下起伏着,酥胸若隐若现,看得袖色好想伸手托一下。婆娑见袖色的眼睛黏在她胸上,根本没把她的火气放在眼里,心里的火苗“哗啦”一下烧了起来,她把袖色从床上拽起来,道:

    “你出去!”。

    袖色不缓不慢地任由婆娑拎着她的领子,一双眼睛里有洞察的光芒在闪烁,她道:

    “婆娑,你承认吧,你动心了。你对泥土动心了。”。

    袖色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冷的婆娑直打了个哆嗦,可袖色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婆娑,她继续道:

    “你对我生气了,我在鬼界千年你第一次对我生气,为了泥土而生我的气。以前,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弄砸了多少锅孟婆汤你都不曾认真地和我发脾气,但现在你正扒着我的衣襟让我住嘴,让我出去。”。

    顿了下,袖色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她道:

    “婆娑,我说得对吗?”。

    “你在做戏!你居然骗我?”,刚才的幸灾乐祸和出言不逊全部都是为了测探她心里的感情?!婆娑望着袖色忽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袖色掰开婆娑的手指,再被她拽着领子她可真要憋坏了。但是婆娑五指猛地缩紧,袖色抬眼对上了婆娑烈火燃烧的双眸,头皮一麻,心中暗道糟糕了,玩过火了。

    泥土,你欠我一个仙情!

    “不然你怎么会露出真实的情绪。”。

    袖色颇为无辜地道,顺便扭了扭脖子,发现衣襟箍得太紧,她不适嘟囔道:

    “婆娑,气发过就好,别一直拎着我的领子!”。

    说罢,袖色伸手搭在婆娑揪着她衣襟的手上,一按。婆娑只觉得手背一麻,不由地松了手。但是婆娑脸上充满了惊讶的神情,不过袖色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摸了摸脖子,为能顺畅地呼吸而感到高兴。

    “袖色,你。。。你是怎么挣脱我的压制的?”。

    “嗯?”。

    袖色不甚明白地回头看着婆娑,婆娑先她一步伸手搭在了袖色的手腕上。片刻,婆娑眼底的诧异越积越多,她惊疑地看着袖色道:

    “丫头,你的修为怎么增进了如此多?”。

    “修为增进?不可能啊。我前阵子一直在莫名其妙地昏睡,最近又反过来使劲地失眠。我连孟婆汤都很久没熬了,哪来的时间和心情去修炼?”。

    望着比她更惊诧的袖色,婆娑语塞。默了一会,她才道:

    “刚才我没控制好力道,用了六分的力气抓你的衣领,而你却轻易挣脱出来了。以前,我只用三分的力道你就无法反抗。”。

    “婆娑,你竟然对我使了六分的修为?!我们千年的交情还不不上你对泥土那混混沌沌的感情?太伤我心了。”。

    袖色一听婆娑的话立马一蹦三尺高,忿忿不平地道。

    重点是这个么?婆娑瞧着抓不住重点的袖色一脸无奈。明明刚才她对她话里不小心透露泥土行踪的话一听就懂,为何涉及到她自己的事情她就永远不着调。

    拉过咋咋呼呼的袖色,婆娑道:

    “我不清楚你身子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最好找阎老鬼瞧一瞧。”。

    在十九层地狱的事,婆娑只是听道途说,但阎王爷是全程参与,他或许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样,袖色懵懂地被婆娑一路带到了阎王殿。

    。。。

 ;。。。 ; ;    手指在书写着“话本子”三个大字的封面上滑过,袖色的眼睛糅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有几分害怕又有几分好奇与担忧。

    静静思虑了片刻,袖色终究翻开了从司命那儿讨来的厚折子。这本折子里面写的不是六界的戏剧,而是袖色央泥土收集而来的消息……关于霁沐的结发妻子的消息。

    她曾问过未语,霁沐是否有结发妻子。未语信誓旦旦地保证,霁沐至今还单身。

    袖色不傻,她听得出来未语话中回避的意思。

    于是这个问题搁置在袖色心里,她随未语来鬼界前私下拜托泥土寻访其中的蛛丝马迹。然而九重天里对当年那些事知情的仙,一个个都避世逍遥难觅踪迹。

    所以这一拖就是千年,袖色从泥土手里接过这本裹着话本子外皮,实则是打探霁沐结发妻子真相的折子时,心里的感觉很矛盾。

    一方面久久得不到解答的好奇心驱使她去调查,另一方面她对答案怀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感。

    深吸一口气,袖色捧起了折子。

    在月色下雪白的宣纸上,落着蝇头大小的墨色字,里面或许有着袖色想知道的东西。

    自第一个字开始,袖色觉得她自己陷入了一个个唯美中带着悲哀的故事里。她随着这些故事微笑、流泪、开心、难过,这些情绪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到仿佛她就是故事里的主人翁,仿佛她亲身经历过这里头的点点滴滴。

    花费了十个时辰,合上折子的最后一页时,袖色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她不得不承认,作为司命,泥土编纂故事的能力九重天无仙能出其左右。可是他却没有给到袖色想要的回答,因为折子里写的东西与霁沐无关,与他的结发妻子无关。

    这里讲述的是一颗菩提子所化的男仙与一位来路不明的似仙非仙的女子相识、相知、相爱,最后悲剧收场的故事。

    凭袖色生于红鸾阁长于红鸾阁,自诞生起就受六界各种情爱纠葛熏陶的性子,本不该对这个故事如此动容,但袖色翻阅完后,心里那股惆怅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袖色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将落未落的泪珠抹去,心里琢磨着改天得好好问问泥土,是如何写出了如此让仙读了欲罢不能的故事。

    静坐了个把时辰,心头的郁结还未消散,袖色决定睡上一觉,也许睡醒了就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

    抱着这种想法,袖色把折子稳妥地垫在枕头下,和衣躺下。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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