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仙。
袖色有一点很好,不该听的绝对不会听,尤其是这种一看就是在讲秘密的场合。
但当她正准备规避时,说话的声音更近了。
现在离开来不及了。
袖色无奈,她考虑要不要捏一个隐身诀,等待这两位夜黑风高时刻,闲来无事相约谈心的仙友彻底路过时,她发现其中的一个仙看起来很面熟。
袖色的动作比理智快,当她懊恼自己这偷摸行径时,她不但捏好了隐身诀,还飞身上了一棵高大浓密的梧桐木。
既然已经不光明不正大了,那就继续吧。
。。。
 ;。。。 ; ; 袖色自王母的仕女手中接过战神的画像,袖色向仕女回了一个微笑。这个仕女正是那日引起袖色侧目的仙女,她的仙名唤作桐木,是王母娘娘跟前的红人。
袖色发现,王母娘娘对她比对一般的仕女都要好,而且对她亦比对其他仕女信任。
躬身退下后,袖色见红衣侯在门外,向他挑了挑眉,权作打招呼然后转头捧着画像回小木屋。
不料红衣默默地跟上她,袖色也不多问他为什么不用守着家主,与他并肩走了一段路后,袖色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道:
“红衣,你知道王母身边的桐木仙子吗?她长得好漂亮。”。
对着凤凰一族的人称呼其他仙长得好看,算得上是一句比较欠扁的话。因为凤凰一族的外貌在九重天乃至六界都是屈指一数的。
红衣没有预想中的不屑,反而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和骄傲道:
“桐木仙子的确容貌过人。”。
“。。。。。。”。
红衣见袖色一副“原来你也会夸人”的表情看着他,于是瞪眼道:
“桐木仙子是从我们凤凰一族出去的。”。
怪不得!还真以为你转性了,结果还是一心向着族人。袖色默默地在心中吐槽了一会后,道:
“可是桐木仙子的本体不是凤,怎么说她是从你族里出去的?”。
倘若是凤,以桐木的修为应该还不到可以自如收敛身体金光的境界。倘若不是凤,红衣的话又该如何理解?
可能是受不了袖色的无知,红衣颇为无奈地道:
“凤凰一族除了凤和凰,还有梧桐木。”。
凤凰和梧桐是相伴而生,一只凤或凰一生只能拥有一根梧桐枝。从出生到长大再到浴火重生,皆在这根梧桐枝上完成的。
“所以桐木仙子的真身是梧桐木?”。袖色想了想,又道:“也对,不然怎么会叫桐木,而不是红木、白木(白目)。”。
“。。。。。。”。
红衣已经习惯了袖色冷不丁的冷笑话,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袖色暂居的小木屋。
听到木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袖色道:
“冬。。。”。
一个字就卡住了,袖色瞅了眼站在门边的霁沐,抱着画后退两步,抬头望了望屋顶,确认她自己没有走错房子后,道:
“霁沐仙友,请问你是不是走错了?”。
既然不是自己错,那就是他错咯。
霁沐的视线落在袖色身上一会,转到了袖色身后的红衣身上,眸色沉了沉。随着霁沐一起出来的冬善,扫了眼袖色道:
“袖色,不得无礼,霁沐。。。仙友是来与我品茶的。红衣侍卫,要进来坐吗?”。
瞧见霁沐的淡淡的神色,给红衣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现在进去。
“霁沐上。。”,一道眼光扫过,红衣身体颤了颤,急忙改口道:“。。。这儿来玩了?红衣还有要事在身,下次在来拜访月老。告辞。”。
说罢,抱拳退后百步后,赶紧一溜烟地跑掉了。天啊,他居然直呼了霁沐的名讳,被家主和长老知道,还不扒掉他一层皮?
袖色听见了,她听见红衣那憋足的改口,回头望了望两条腿抡得比风火轮还快的红衣,叹了口气。
真难为他了,明明是飞行动物,却硬生生用脚在大地上发挥出了飞行的速度。
三人进屋后,袖色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茶香,她不着痕迹地瞄了霁沐一眼,敢情他真的是来喝茶的?
霁沐扑抓到袖色的眸光,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两拍,袖色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把把画轴搁在木桌上,道:
“王母娘娘给我的画像,是战神。”。
边说边把画展开。
画中的男子,双眉漆黑笔直,如两把锋利的刀,眼睛炯炯有神,直视前方。一身战袍抱胸站着,腰间挂着的天剑。
袖色第一感觉是,好一个眉目凌厉的仙。他仿佛是一位天生的战神,即使只是画都能察觉他身上那股凛然的气质。
冬善见霁沐的目光落在战神的画像上,道:
“这是战神,一万年前冉冉升起的新仙,如今在六界炙手可热。”。
袖色拧头,望向霁沐和冬善。冬善的话听起来怎么像在和霁沐做介绍?难道霁沐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战神?好稀奇!
原来他也有不了解的事情,袖色的心情忽然间好了起来,她和他之间还是有相像的地方嘛。
袖色一边把战神的画像卷起来一边道:
“冬善,红鸾阁里六界所有未婚配女子的画像,你回去后让。。。。。。”。
袖色为难了,红鸾除了冬善和她并没有其他的仙,让谁跑腿呢?真是仙到用时方恨少。
霁沐瞧着眉头微皱的袖色,道:
“灰灰还在红鸾阁,让它送。”。
灰灰?袖色脑子里想起了那只胖乎乎的喜鹊,不是她看不起体型圆滚的灰灰,而是它自个儿飞行都有问题,怎么搬运那沉重的画像?
“不用担心,你用这个。”。
霁沐摊开手掌,一个精致的香囊躺在他的手心中。纯白滚银边,上面绣着银杏的树叶。
很简单的设计,但是袖色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有一个小秘密,虽然她身上的衣裳和物什皆是红色,可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其实是白色。
因为这个太奇怪,没听过九重天有仙最爱的颜色,不是自身本体的颜色,所以袖色一直没表露出来。即使是和她呆一块三千年的冬善,或者是看话本子看出革命感情的泥土,亦是不清楚的。
如果只是香囊的颜色,袖色并不会自作多情。但是。。。。。。
翠绿得仿佛可以滴出水的银杏叶子,可见绣工之高超。
袖色眯了眯眼睛,很恰巧,她对银杏一直有种非同寻常的热爱。
。。。
 ;。。。 ; ; 心底升起一股失落,袖色一惊,连忙稳住自己的心神。
没必要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仙友而产生情绪波动。不就是他没朝你望过来吗?嗯,或许是自己不喜欢他这幅模样,才会有这莫名的感觉。
总觉得现在的他,气质卓然、笑容完美、光环加身,与那日在绿意环绕中安静看书的他不是同一个人。不是那个书呆子也不是那个回一句话要隔好久的仙友。
“霁沐,好久不见。”。
霁沐的到来令在场的仙吃惊,袖色发现似乎凤凰一族的长老们脸上都有掩不住的兴奋,就像看到了糖果的小孩子般。
如果说有谁的表情控制得比较好,那非王母莫属。她微笑着和霁沐打招呼。不问他为何而来,也不干涉他的动向。语气自然,就像两位长时间不见的朋友互相问好罢了。
“王母,好久不见。”。
“上。。。。。。”。
凤凰的家主的地位及不上王母,她不敢直呼霁沐的名字,理在旁边一脸恭敬地开口,准备向霁沐问候时,霁沐打断了她的话道:
“凤凰家主,我想在凤凰一族小住几日。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那可能不方便?!霁沐可是平时相见都见不到的,难得他今日肯屈尊过来凤凰做客,凤凰族的家主早就在心底乐开了花。
于是,霁沐和王母就住了下来。
凤凰一族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袖色却一脸苦瓜相。
冬善过三日就走,她一个人留在凤凰族,心中惶惶不安。
没了冬善的照看,袖色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但是她有非留下来不可的理由。
之前是为了红线。如今,加多一条,为了霁沐。
即使现在夜幕已降临,即使两栋小木屋隔得并不近。但这丝毫不影响袖色看见霁沐唇边的笑。
那笑实在有些得瑟过头了。
袖色头一次讨厌她自己的好眼力。
霁沐没有和王母住在金碧辉煌的凤凰行宫,而是选择了她屋子旁边的空房子。
袖色还记得很清楚,他说出这话的表情有多么得理所当然,仿佛他住在她附近是一件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更让袖色诧异的是,在场的仙居然没有一位对霁沐的要求有异议。大家的脸色都很正常,袖色看着他们差一点怀疑是不是她自己不正常了?
袖色也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仙,既然不知道霁沐在打什么主意,那就先放一放,迟早有一天他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霁沐站在窗户后面,眼睛紧锁着对面的那个小仙子。
他知道袖色最近会有一劫,左右都放心不下,干脆直接来寻她了。可惜,她好像并不吃惊,甚至听到自己要求住在她旁边时,脸上还划过一抹不悦。
霁沐头痛,不知道他自己在哪儿惹到袖色不高兴了。
以前,她的喜怒哀乐都清楚地写在脸上。几千年过去了,还是没什么长进,他一眼就能猜中她的心情。
想到这,霁沐嘴角上的笑加深了一点。
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一向喜欢掌握在手心里,也喜欢她的情绪因自己而变化。如果不是出了岔子,袖色现在应该和他在宫殿中恩爱着。而不是跑来这个走几步路,就能看见一根鸟毛和一坨鸟屎的地方。
笑笑笑,那你自己慢慢笑个够。
看见霁沐的笑容灿烂了些,袖色觉得心塞,“啪嗒”一声闭上了木窗。
凭什么他说住在自己附近就可以住?他本就是一个发光体,一举一动都有仙在暗中小心翼翼地看着、揣测着,生怕让他不舒心、不高兴。
但她呢?
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和这类仙友做邻居。想寻找丢失的红线一定要低调行事,但是霁沐在,低调的可能性已经为零了。
真碍事!
袖色哼哼。霁沐望着那个合上的窗台,总算晓得袖色为什么与他赌气了。
九重天,大概只有她一个敢如此嫌弃他了。
袖色,等到你知道我的用心良苦时,会不会觉得很感动呢?霁沐在心中偷笑着,他老早就打好了算盘。
到时,他绝对会要袖色因为今日的嫌弃而倍感内疚。说不定能顺便摸摸小手、抱一抱搂一搂,偷个香什么地。
霁沐心情不错地转身回了房间。
袖色合上窗户后,掏出了冰晶,想了想用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檀口轻启道:司命。
冰晶放大变成了镜子,镜子中泥土的脸出现了,他抬眸瞟了瞟袖色,道:
“哟,难得你会主动联系我。”。
“王母来了。”,袖色不废话,直奔重点。
“然后呢?”。
显然,镜子中的人没听明白袖色的重点在哪里。
“她为了战神的姻缘而来,我会留在凤凰族。”。
“若我反对你留在那里,你会回来么?”。
“不会。”。
泥土耸了耸肩,道:“那不就是了,你不肯回来不用特意告诉我的。等你想回来了再通知我,我最近搜刮到一本不错的话折子。”。
“泥土,理智告诉我应该回去。但是第六感告诉我,红线就在这儿。”。
袖色懒洋洋地抱着枕头道。
“。。。。。。”。
女仙也有第六感?这不是人间女人才有的东西吗?泥土默。
“对了,今天还来了一位仙友。”。
泥土的耳朵动了动,他立马扑倒镜子前,道:
“袖色,是不是上次你和我提到过的那个?”。
“嗯,我想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话袖色憋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问出来。
霁沐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为什么骄傲的凤凰一族皆对他毕恭毕敬?而且…最重要的是,袖色感觉他好像对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仙很是熟悉?
。。。
 ;。。。 ; ; “众仙平身。”。
王母温婉地微抬玉手,她的嗓音在众仙耳边响起,如同与每位仙人近身对话般。凤凰的族人感激涕零,恭敬地起身,退到一边,中间自动隔出了一条路。
王母在凤凰族的重量级人物的拥簇下朝凤林的行宫走去。
路过冬善和袖色身边之际,王母略停脚步,道:
“冬善,你来凤凰族做客?”。
“回禀王母娘娘,是的。”。
“那好,与我一起去行宫。”。
“谨遵王母娘娘之命。”。
袖色纠结了,冬善被王母叫去了,那她是跟上还是留在原地?她没抬头,却能感觉到王母虽然和冬善说话,但她的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那她是不是得跟上?
没等袖色想出个结论,冬善拉了一把袖色,袖色立刻站到冬善后边。
这么轻轻地一站,全部被凤凰族的众仙看在眼里。在场的仙谁没个眼色,王母真正关注的是袖色,大家心知肚明。对此,家主若有所思,红衣眉头微皱,长老们神色各异。
袖色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她嗅到了邪气!
为什么这里会有邪气?王母的凤驾所到之处应该一片清明,为何会有这股冲鼻的邪气?
队伍短暂停顿后,重新动了。袖色磨蹭着落到队伍的最后面,她偷偷抬眼在队伍中搜寻着。
太奇怪了!
周围的仙家似乎都没有反应。
没理由她嗅得到,而其他仙嗅不到。说句不好听的,队伍中随意一位仙,修为都能顶三个她。就连王母身边的那个仕女瞧上去都深藏不露。
仕女?!
袖色的眼睛转了回去,定格在那位仕女身上。
袖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注意到她,就是忽然间一眼瞧到了。
是了,这位仕女好像不同于一般的仕女。
云鬓高绾,花枝步摇,齐胸襦裙,深浅飘带。
她的气质和衣裳都出类拔萃,站在这阵容强大的队伍亦没有被掩盖了光芒,但也没有抢了王母和家主的风头。
这个仙女,美丽而识大体。
袖色眼中浮现出一丝兴味。
队伍在移动着,那股扑鼻的邪气再也没有出现过。袖色觉得可能是她大惊小怪了。王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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