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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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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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后世子孙,也算是不白来人世一遭了。

    “砖瓦水泥房。”孟希声笑道:“在流求便是这个度。”

    真德秀更是窘迫,他治下的淮南,百姓住地屋子是他命兵士帮建的夯土茅屋,即使他再治淮南十年,只怕这屋子还是换不掉。

    “为何能如此?”李仕民有些怀疑孟希声在诳人。

    “据我所知,淮北粮食亩产比淮南要高出两成。”孟希声不动声色地道:“棉花亩产更是高出四成。”

    这又是让真德秀相当伤脑筋的一件事情,同样的作物,淮北的产量就是比淮南高,第一年时他以为是良种的问题,故此盯着淮北的种子,甚至向皇帝上奏请求使用与淮北相同的种子,但今年上半年快过去,结果依旧。

    “这种大规模集中化的管理,对于农作物自身有利,而且也便于施肥、除虫等手段地施展。”孟希声又道:“更重要的是,大规模集中种植,工厂要来收购原棉、粮食进行加工之时,能省去不少人工时间,逝如钱乎,时间便是钱钞,便是百姓身上之衣口中之食,这省去的人工时间返还到种地的百姓身上,故此淮北农夫收入比之淮南要高出一半来。”

    其实孟希声说得还有些保守,淮北农民除去农场里的收入之外,还有另一条重要收入途径,便是做工。农闲时节,农场便会组织农民,建桥修路、整善沟渠,甚至到工厂矿山去帮忙干活,这一笔收入占了淮北农民收入的四分之一左右。

    “百姓无地,民心便不稳,如此下去,怕不是长久之计。”真德秀终于忍不住自己说道。

    “百姓不是无地民心不稳,而是无产无望,才会民心不稳。”孟希声道:“地不过是产业一种罢了,若是百姓有安稳的生计,有屋有宅,家中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又可以见着生计更好的希望。哪有不稳的道理?”

    “自古以来,非穷途末路不至于民变对了,最新一期《大宋时代周刊》不知二位是否看过,上边有一篇文章,崔相公和耶律晋卿联名地《兼并问对》,二位可曾注意到?”

    提起《兼并问对》,真德秀与李仕民对望了一眼。**  ***都是面有异色。

    促使真德秀离开楚州来徐州地另一个原因便是这篇《兼并问对》了,这也是今年以来《大宋时代周刊》中出现的最具争议性地文章,这篇文章用的是对话体,便是崔与之与耶律楚材还有赵一三人地对话谁都知道,这位赵一便是大内中的天子。三人自讨论两汉衰亡与唐天宝后期弊政。都提及“土地兼并”这个核心问题,认为两汉衰亡与唐时安史之乱、唐末黄巢之乱,都与土地兼并有着直接联系,崔与之以为当禁兼并,保持国家有一支庞大稳定的自耕农群体。他在文中称之为“唯恒产有恒心”,耶律楚材则认为兼并无可避免。兼并本身实际上是一种进步“时进势进并之则所产更众而所耗更小”,他认为兼并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随着兼并带来的失业:“民失岂地乎,乃其生计也,使民失其地而得其业,失地有何惧哉?今行在城中所谓客户,皆如是也。”

    赵一在这文里倒没有展示自己的观点,整个过程他都扮演着一个引导的角色,引导崔与之和耶律楚材展示自己的论点论据。相互激辩,最后又替二人总结出共识来。最后崔与之虽然对于土地兼并问题上还保留自己意见,但却承认,只要能解决兼并后失地农民地生计问题,“民变不足为虞也”。

    自从去年华亭府民变之后,这是第一次正式讨论造成民主的原因,这也几乎是向天下官僚士大夫出响亮的信号:土地兼灭可以,但是兼并造成的流民问题必须要解决。*****

    这些官僚士大夫不是傻瓜,结合官家大力推行的政策。便知道解决之道在于展工商业。特别是能吸纳众多劳动力地工业。耶律楚材在《兼并问对》中说:五口之家,有一人在工厂中做工。那么一家衣食无忧,有二人在工厂做工,那么一家便可小康,有三人在工厂做工,那么这家祖先就得到丰厚的祭祀。所谓“五口之家,一人得业,则衣食无忧矣,二人得业,则小康可至矣,三人得业,则飨食有牲矣。”

    崔与之也赞同这个观点,他说:“家有恒产,则民力不穷,民力不穷,则老能有所养,幼能有所教,有养有教,则孝忠之心备矣。自古以来,未尝闻既孝且忠有为乱,故天下大治矣。”

    这段对话,如同晨钟暮鼓般敲击在真德秀心头,让他觉得眼前霍然开朗,他学习理学多年所未能通会的地方,仿佛开始出现一丝亮光。崔与之、耶律楚材的观点还显得有些碎散,但若能与理学融贯,真德秀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与天子争执的事情,似乎并非不可调和。

    见二人都有所感触,孟希声也不多说,只是瞧着远方。在东边,随着黎明地到来,一缕朱红的阳光喷涌出来,象是利箭般射开天幕,照在这运河之上。

    “徐州到了。”许久之后,随着汽笛地鸣声,孟希声自言自语。

    这座城市与楚州、临安都不同相,这是一座纯工业城市,到处可以看到烟囱,这里的人习惯了机器的轰鸣声,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很大,透着一股豪放大气与自信。才抵达此处,真德秀便注意到这一点,与楚州那些唯唯喏喏的百姓不同,这里的百姓来去虽是匆忙,但都昂挺胸,便是行礼也如同士子行礼那样带着一种自信。

    “哈,李之政,见着那里了么,猜猜那是何处?”

    运河边上有一处被围墙围着的建筑,墙头伸展出来的红花绿叶,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欢喜。李仕民见了脱口而出:“初等学堂!”

    他到过流求,见过初等学堂,知道都是这种风格,故此能一眼认出来。孟希声笑道:“正是,如今淮北每座县治之所,都有这般初等学堂,学堂里的教材是我自流求送来地,故此知之甚详对了,对了,我今得学堂中国文科里有朱晦庵的一诗,我很是欢喜,里面那句问渠哪能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当真是妙语!”

    “朱子之诗进了国文科教材?”李仕民又惊又喜。

    “正是,官家对这诗很是欢喜,当初我跟着官家读书,官家曾道,只这一句,便可见朱晦庵并非迂人呢。”

    李仕民还罢了,真德秀却是哑然,孟希声分明是借着这初等学堂之事反驳昨日李仕民所说的,楚州人文之胜过徐州。只是官家向来不喜晦庵学说,却喜他的一诗,不免有些本末倒置了可是这流求教材是官家钦定的,他不喜晦庵,为何又要收纳晦庵之诗?

    “这初等学堂有多少人?”真德秀问道。

    “这个晚辈就不知道了,不过晚辈记得自流求送来的教材套数,一共是八千八百套,一般会留百分之十的余地,八千孩童在此蒙吧。”孟希声道:“不过这是整个淮北之数,只是徐州,晚辈估计约是三到四千,京东也有五千,全部加起来应该是一万三四千人。”孟希声说出一个让真德秀默然无语的数气,然后又道:“这只是这两年入学的,晚辈前些时日了九月新入学地教材来,这次径直了两万套,料想仅淮北一地入学地便要过二万了。”

    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历代皇朝,虽设有官学,可是能入学微乎其微,多数要靠私塾蒙,而私塾先生良莠不齐,常有误人子弟。真德秀犹豫许久之后道:“这是天子旨意吧,还有……这钱钞自何而出?”

    “自然是官出,天子给流求制策中有言,国之大事,唯教化与民生,民生关系当今,教化却是千秋万代,官府支出之中,教化之费当在诸费之,若非如此,便是官府失职。”孟希声道:“每年岁末制定来年预算之时,总得量入为出,这出中大头,便是教化。如今淮北百废待兴,用钱之处甚多,故此暂时教化费用还不是最多,想来天子会有敕书给赵副使,真公见了赵副使不妨问问。”

    “仲尼之后无此圣也。”真德秀叹道:“官家仅此一策,便足以名垂青史了。”

    注1:当时称那些南迁而来没有田地户籍地人为客户,大多靠佣工贩卖为生,构成了临安市民阶层的重要一部分。( )

二四三、逐鹿群英正年少

    志旭扬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看着这几个进学堂来的客人,心中甚是好奇。

    在徐州,初等学堂是一处比起淮北屯田使和徐州总管府更为保卫严密的地方,所有学生,无论是有父母的还是无父母的,都被勒令住校,学堂为他们提供了绝不逊于家中住宿条件的宿舍,提供了免费的三餐包括让志旭扬曾经馋得不得了的大鸭蛋,还为他们提供衣服。但在这同时,也完全剥夺他们的自由,非经学校组织,他们不得外出,不得回家,不得离开校区。便是父母来探望,也只准许每周一次。他们的作息时间有严格的规定,何时起床何时睡觉,都必须照着来,同时一切诸如抢夺、欺诈、怠学、懒惰、赌博等恶习,都会受到严厉处罚,志旭扬便因为小偷小摸,前些时日还被打烂了**。

    没有人能从这里逃走,初等学堂左边驻着近卫军,右边驻着忠卫军,两支军队虽然不同名字,现在实行的却是一套制度,作息操演都如出一辙。志旭扬也不想从这逃走,他能到这边来,是极不容易的。

    “这边是男校,男孩都在这边,隔着那两道墙是女校,女孩在那边。”

    赵子曰对真德秀谈不上客气,但也说不上不尊重,他深沉少语,眼神锐利,真德秀初见他时,觉年纪只比李仕民略大一些,却显得稳重沉着,甚至有些不怒自威,心中又是暗叹。

    陛下究竟是如何养出这批人来……

    亲眼见到徐州初等学堂孩童们上学的模样,真德秀渐渐有些明白。这种教育方式。就是流求工厂一般,可以按照严格的规格,用短时间教养出合格的人来。

    “志旭扬。”

    听得自己心中了不得地大人物点自己的名,志旭扬挺胸站直,大声应道:“到!”

    “来与真先生见礼。”

    志旭扬不知道这位真先生是什么人物,但听得赵子曰的命令,他乖乖地走上前来,长揖到地,然后站直身躯。

    “这少年是四月逃来地。刚刚过三个多月。身上还有些坏毛病。不过如今已经能识得三百余字了。”赵子曰淡淡笑道:“识得三百字。能算一百以内地加减。这少年还算聪明。”

    听得自己得了夸奖。志旭扬站得更直。下巴也昂了起来。他用眼角余光扫了同窗们一眼。心中有些惋惜。可惜六娘在女校那边。看不到自己如今地威风模样。

    “能写几个字与我看看么?”真德秀没说什么。那边李仕民先道。

    志旭扬见赵子曰对他点头。立刻跳过去拿了个木盘来。然后以树枝在木盘中写下八个字:忠君报国。一心为民。

    见他虽然写得有些歪扭。可八个字写得很是流畅。显然是极熟地。李仕民又问道:“这八个字怎么认。是何意思。你可能讲解?”

    “先生瞧不起我!”志旭扬冷笑了声。正待讥笑两句。却看见赵子曰面色沉了下来。他立刻又站直身躯。老老实实地解说道:“忠君报国。一心为民。君为我大宋之表征。忠于君便是忠于大宋;国泰方能民安。故此须报国方能护家;民为君之基石国之根本。一心爱民便穷极忠君报国之理。”

    听他信口说来,连中断都不中断一下,显然这些都是背得熟了的。真德秀默然无语,只觉得自己学了半辈子的东西,似乎都在崩塌重组之中。

    “女校那边也去看看?”赵子曰问道。

    “不必了,足矣,足矣。”真德秀拱手道:“多谢赵副使。”

    “真公不去看,晚辈却是要去看地,听闻子曰收了个女儿在那边。我给她准备了礼物。只待她唤我叔父便拿出来。”

    孟希声的话让真德秀一怔,志旭扬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希声。不知道他为何敢称六娘的叔父。赵子曰挥手示意他归队,他不敢停留,这才快步离开。

    “叔父?你只能当兄长吧?”赵子曰笑着调侃了一句“若是兄长,你赵子曰便得给我礼物,拿礼物来,能打动得我,这买卖我便做了!”

    “我这女儿甚是豪气,心地又善,你不可吓唬她。”提起自己的女儿,赵子曰面色微柔:“晚饭之后我让她来拜见你,在这学堂中不可行事特殊,故此还是免了吧。”

    真德秀到徐州地消息,在他抵达徐州当日便传到了赵与莒手中,赵与莒对这则报告不以为意,因为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正在等待他处置。

    仍然是高丽之事,如他所料,蒙胡六月二十日攻破鸭绿江之后便一路东下,因为此次东下不是以劫掠为目的,而是占地夺民,故此度没有蒙胡一贯的快捷。饶是如此,高丽人也根本无法阻挡,六月三十日便又遣使来大宋求援,这一次使答应了大宋几乎所有要求,包括在汉江以北恢复百济、新罗二国,在高丽人看来,反正这些土地也丢给了蒙胡,宋人便是要恢复这二国,也得先自蒙胡处夺了土地来再说。

    “命林夕自耽罗岛北上,在汉江中截阻蒙胡,只用船炮轰击,不令蒙胡渡江即可。另外,鸭绿江中也可以去转转,炮轰蒙胡补给,也不可上岸。”赵与莒下令道。

    云睿将命令都记了下来。

    “命令彭义斌,在河北虚张声势,不要真的与蒙胡打起来了,只要做出大的调动集结便可。”

    “是。”

    “派往蒙胡的秘谍传回消息了么?”

    自从石抹广彦被驱回之后,赵与莒设在蒙胡地密谍网络便很难与他生联系,而且这些网络集中在河北燕云之地,蒙胡、辽东几乎是空白。这年余来他多次派遣密谍向蒙胡内部渗透,可是因为已经断绝通商地缘故,这些密谍很难潜入,直到炎黄二年三月,才有几个密谍在辽东立足。

    “没有,但从金国传来两个消息,一是完颜陈和尚收复了大同,蒙胡已经退出了晋地,二是金国招降严实未能成功。”

    “这严实有几分意思……”

    赵与莒心中很是诧异。严实这人原是汉人豪强,与史天泽父兄一样,都是利用金国被蒙胡击败之后在河北一带的统治分崩离析的机会自立起来,又都投靠了蒙胡。当时蒙胡势大。他投靠蒙胡情有可缘,可台庄之战后,蒙胡受到重挫,几乎撤出了长城以南,这个时候严实按理说应当积极与南边的宋国或金国接触,准备换家主子才是。可无论是面对宋国还是金国的劝降使,他都是不杀不见。仿佛一心忠于蒙胡一般。

    这种汉奸,自然不会真有什么忠诚,无非是认为蒙胡还有希望,故此想巴结这个主子罢了。可是他们凭什么认为蒙胡还有希望,难道说拖雷真有如此魅力不成?

    能打动这样之人的只有利益,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就在赵与莒为蒙胡的动向而揣测地时候,辽东之地,数人站在高岗之上,看着一望无际地平野。正大为感慨。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上半年的时候,他们便来过一次,那个时候这一大片连绵不绝的都是树林、杂草和荒野,时隔半年再来,看到的已经是连阡接陌地田地。

    “耕种不易。幸得有李卿这般人物,若非李卿,哪有这么多良田?”其中一年轻人道。

    “今年秋粮丰收,这辽东虽苦寒,土地却极肥沃,若是有充足地劳力,咱们何惧无粮?”

    接过话题的是李全,他现在的职务是辽东总管兼屯田使,这是一个自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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