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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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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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的模样,让他想起李邺来,身为义学一期少年,他可是亲眼见到过李邺当初日日受罚的凄惨模样,便是李邺那般油滑顽皮,都给大郎调教过来,何况这小子!

    想到此处,他不怒反笑:“原来大名鼎鼎的李铁枪有个胆小如鼠的侄儿,却只知道吐口水撒脚丫子地,你叔父在战阵之中,是靠吐口水胜过金兵的么?”

    李锐收拢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怒骂:“俺叔父英雄了得,岂是靠吐口水胜过金兵的,你这厮这般人物,他一只手便能捏死几千个!”

    方才还是上百个,转眼便成了上千个,6佑平也不着恼。笑嘻嘻地道:“我却不相信,你连军纪都守不住,只会给你叔父丢脸,莫非是个冒名顶替的货色?”

    “谁说俺守不住!”李锐撇了撇嘴:“不过就是呆在院子里,俺就呆给我看看!”

    见李锐又回到院子当中,伸出脑袋来看的义军工匠与孩童都缩了回去。杨妙真也转怒为喜,这6佑平其貌不扬,不过对付孩童还是有几分主意。

    “还是你有法子,佑平。那小哥儿,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护卫有些讪讪地道。

    “呵呵,这算得了什么。”6佑平摇了摇头,又对杨妙真道:“四娘子,请进院子看看。这四十多处尽是如此一般地院子呢。”

    察看院子之后,杨妙真又去了女子居住之处,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女子住的三个院子,却在另一面,也不象这边只是木栅栏隔开,用地是土墙。在此处,她恰恰看到韩妤,当即招呼道:“韩妤姐!”

    在郁樟山庄里。韩妤服侍了她一段时间,两人算是比较熟悉了。见着她,韩妤也是面露喜色:“四娘子,你果然回来了。”

    “你们家小主人呢?”杨妙真问道。正在午睡,四娘子与奴一起去看看?”

    杨妙真也确实想见到赵与莒,她心中还有疑问,赵子曰那番话,究竟是否出自赵与莒示意。因此。她便跟着韩妤去了寨子。

    才进屋门,她便见着赵子曰一声不吭地跪在屋外,韩妤也吓了一跳,却没去扶他,而只是惊讶地问道:“大郎醒了?”

    “还不曾呢。”赵子曰笑着道。

    “你这是……”

    “擅自作主,怕被大郎责骂,自家先罚自己跪了再说。”赵子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

    杨妙真脸上微红,他的擅自作主,自然就是指自己的事情了。难道说赵子曰那番话,真的不是赵与莒示意?还是他只是在做戏?

    杨妙真性子豪迈,却并不是蠢人,都到如今这一步,赵子曰还要做戏给谁看?想来他那番话。真未得到赵与莒授意。或只是他自家揣摩赵与莒之意而行事的。她原本可以劝赵子曰起来,因为恼他那番言语。故此也假作不知。

    韩妤心紧了一下,赵子曰极得赵与莒信任,他都要自跪求罚,那么他擅自作主的事情必然不小。她有些担忧地看了赵子曰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杨妙真,觉杨妙真只作不曾看到,心中便隐约有些知晓,赵子曰擅自做主地事情,必然与杨妙真有几分干系。

    “四娘子且坐,奴这就去看看,小主人是否醒来了。”招呼杨妙真坐下后,韩妤轻手轻脚地走向后院。

    门并未锁,推开后,她便看着赵与莒侧躺在床上。屋里因为升着炭火地缘故,比之外边要暖和得多,杨妙真察看了一下窗子,一个背风的纸窗撑开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当初在郁樟山庄的时候,赵与莒反复交待,若是烧了炭火,屋子一定要开窗,为了让这些孩童们警觉,还特意拿着动物做过试验,因此,义学少年们都明白,炭火屋子里若不通风,便会有性命之忧。

    “阿妤,事情都安置好了么?”赵与莒没有转身,不过已经醒来,他平静地问道。

    “大郎,都安置好了,共是一千五百三十七人,工匠是六百六十四人,少年是三百一十四人,孩童是二百九十一人,老人是二百六十九人。男子共……”

    韩妤将归到她手中的统计数据报给赵与莒听,赵与莒坐起身来,韩妤慌忙收好手中地纸,去服侍他穿衣。一边服侍一边说起安置的情形:厨房里已经开始给各院送饭,各处情形都算是安定,安置过程只出了些小纷争,也都及时平息了。

    说完之后,她看了赵与莒一眼,又道:“杨姑娘在堂屋里候着,赵管家……跪在那,说是擅自做主自请受罚呢。”

    “擅自做主?”赵与莒皱起了眉,他不知道赵子曰能擅自做什么主,韩妤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赵与莒见了更是不快:“阿妤,你有话便说。”

    “奴瞧那情形,赵管家擅自做主,似乎与杨姑娘有关呢。”

    赵与莒抿嘴深思了会儿,然后哑然失笑:“莫非子曰将四娘子得罪了?”

    杨妙真在堂前等了好一会儿,偏偏赵子曰又直挺挺跪在面前,她起初装着没看到,可她的脾气,却不是能长时间装样子地,故此忍不住道:“你跪在此处给谁看呢,还不快起来!”

    “四娘子有所不知,这不是跪给别人看地,是跪给自己的。”赵子曰说了句杨妙真不懂地话语。

    “男子汉大丈夫,这般跪着,成何模样?”杨妙真撇了下嘴。

    “规矩便是规矩,坏了规矩便要受罚,我们家历来如此。”赵子曰笑道。

    正这时,里面传来韩妤轻轻的咳嗽声,接着,赵与莒快步走了出来。

    杨妙真拧眉看着赵与莒,这少年仍是以前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经惯了世间百态,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一般。见着她,也只是颔示意,既不见有意怠慢地高傲,也不见曲意奉承的卑微,与最初见到她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起来吧,便是犯了错,也等说清楚了,我自有处置。”赵与莒道。

    赵子曰不敢违抗,站了起来,他看了杨妙真一眼,然后道:“小人擅自做主,替大郎纳了……”

    杨妙真忍不住喝了一声:“不许说!”

    赵与莒看了她一眼,又转向赵子曰,面色沉了下来:“何事,说。”

    “小人替大郎纳了杨姑娘为妾。”赵子曰垂着头说出这话来。

    韩妤听得低呼了声,虽然她们这些义学少年乃至整个郁樟山庄,没有人将赵与莒当作个孩童来看,可他毕竟才十三岁,此时便纳妾,未免过于荒唐了。

    杨妙真也是面色绯红,她即使是再豪爽,即使是再不愿意,可当着她的面提起此事,她还是又羞又恼。但她没有转过头躲开,而是瞪着赵与莒,仿佛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这件事里他究竟知晓多少。

    赵与莒神情却仍旧平静,就象是大海,让人看不透深浅。他抿了一下嘴,然后“哦”了一声:“随四娘子来的人里,这一路上可曾有损伤?”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杨妙真瞪大了眼,韩妤掩住了嘴,赵子曰则停止了呼吸。

    过了会儿,三人才回过神来,赵子曰低头道:“途中有五个老人支撑不住去世,因为顺风顺水的缘故,只花了六日我们就回了悬岛。”

    “伤亡不大那便好。”赵与莒淡淡地道:“你下去准备好来,七日之后,若是天公作美,便与我一起去淡水。”

    “大郎,水上风波险恶,不宜去淡水!”赵子曰跪着道:“有事情便交与小人,若是小人不成,还有家中义学少年,何必以身涉险。”

    “此事却是你做不来的。”赵与莒道。( )

六十五、好风

    阿茅一边用手笔划一边吃力地对方有财说道:“船,来了!”

    这个土人少年,如今已经能说简短的宋人句子,再加上手势,与宋人交流已经没有什么障碍。方有财用他用得极是妥贴,每每要与土人交涉,便将带上他,他随着宋人久了,也知道方有财是岛上宋人的“族长”,每日都眼巴巴地跟着,偶尔方有财踹他两脚,他也笑嘻嘻的不躲闪。

    “可惜不是宋人,若是宋人,我非得收他做义子不可。”方有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道。

    这次三远船来的时间要比上次隔得长,方有财知道是去了北边接人,故此大声喝道:“邓肯,邓肯,给我滚出来!”

    穿着宋人服饰的邓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衣衫还没有扣好,满脸的大胡子也不曾梳理。

    如果说阿茅是方有财的左膀,邓肯便是方有财的右臂了。淡水是座新建之城,方有财脑子里想的,始终是大宋城池模样,邓肯则曾在欧洲各地游商,既见过威尼斯这般的商业城市,也见过那些塔楼高耸的骑士城堡,对于新城的建设,他提出的一些建议,往往与赵与莒的要求不谋而合。

    故此,邓肯在淡水的地位也变得重要起来,从最初卖苦力的,到如今的管家跟班。这地位一重要,他的心思便开始转动,如今更是勾上了一个土人姑娘,整日里如胶似漆的。方有财想不明白,那土人姑娘为何就会看上他这个浑身毛茸茸的番佬,也不明白,邓肯为何会迷上那个又瘦又黑的土人姑娘。

    “王八瞧绿豆。瞅对了眼儿。”他在心中如此想。

    “船来了,你小子领人去接,干活卖力些,不要将力气尽耗在你那个黑猴般的女人身上!”方有财吼道。

    “放心放心。管家只管放心!”邓肯大大咧咧地包揽。但称呼还只是管事地方有财为管家。便将自家那威尼斯商人的小心思尽数露了出来,他走到外边没一会儿,又飞窜了回来:“管家,船上挂着大树旗呢!”

    这是旗号暗语,若是三远船上挂着乡了大樟树的旗帜,便说明赵与莒随船来了。方有财听得一激淋,元夕才刚过,大郎便随船到了淡水,若非有要事,他绝不会如此。

    “敢紧收拾好地方。准备大郎在此住着,阿茅你这蠢货,也不知告诉我那上头挂着樟树旗,若是误了事,看我不拧下你的狗头!”方有财骂道,阿茅丝毫不恼,这方管事虽说口中总是抱怨责骂。可除了偶尔踹**两脚外,倒不曾见他真地如何凶狠过。

    淡水一瞬间便躁动起来,原本按部就班地人,都被赶得团团转。方有财换了身衣衫,命人备好车马,小跑着赶往码头。当他到地时候,三远船已经开始靠岸。不一会儿。赵与莒与赵子曰便出现在他眼前。

    有几个月不曾来了,赵与莒看到如今的淡水时。禁不住眼前一亮。

    与他初来时还只是些高脚木屋不同,如今的淡水,已经砌起了一排排砖屋,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岗之上,砖屋整齐地排列着,宛若一队队卫兵。在砖屋外边,是用砖砌起的墙,在砌这墙时,内外各用了两层砖,砖中间则用土夯实来。因为人工不足的缘故,这砖墙还不是很长,未能完全取代原先的木栅栏,只是在大门附近有着二十余丈。自大门处用碎砖、砂石和粘土铺就的道路,宽有一丈五左右,一直延继了足有两百余丈,笔直地通到码头这边来。码头也全部换了砖砌,看上去极是整齐,码头边上挖出了地基,不过还未曾建屋,这应当是日后的仓房。

    如果说几个月前他见到的只是荒地,那么如今他见到地已经有了小镇雏形,而且不是大宋的那种脏乱小镇,而是和他后世记忆中差不多的、因为工业时代而来的那种交通便利、干净整洁的小镇。

    “这便是……这便是淡水!”

    下得船来,杨妙真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原以为,海外之地必然是蛮荒瘴疬,若不是不毛之地,便是千里莽荒。可现在她眼前的淡水,比起任何她见过的地方都要整洁干净。

    除了远处地镇子让她惊讶之外,更让她惊讶的是山脚下与淡水河之间那广阔的田地。

    赵与莒迁到淡水来的庄户前后加起来共有三十余户,耕牛六十五头——这是他想方设法弄来的,已经是在不惊动官府的情形下能弄到得最多数目了,其中大半倒是石抹广彦自乱成一团的金国弄来。除此之外,还有八十余匹马,与牛相比,从金国弄马来反而轻松些。这三十余户庄户加上六十五头耕牛,几乎是日日不停,在原本是一片荒野地淡水河北岸,开辟出大片地良田。田边还特意留下沟渠,方便防旱排涝,从港口处望过去,这些沟渠将田地分割成一大块又一大块的,宛若棋盘一般。

    “这便是淡水!”杨妙真又叹了口气,这样一块地方,如果没有瘴疬,那与人间乐土有何差别?

    “河之北岸,尽数是我家主人地。”赵子曰不失时机地道:“只要有人手,我家便可在此辟出万倾良田!”

    “何止万倾,十万倾、百万倾也不只!”方有财不知道这位美艳矫健的少女是谁,但见她能站在赵与莒身侧,想来至少也与家中义学少年身份相当,因此笑道。

    “极目所见之地,尽数是我们的。”赵与莒抿着嘴,说出一句此时众人尚不明白的话来:“视线之外,也是我们的。”

    “大郎,我备好了车马,请大郎上车吧!”方有财又笑着道:“一路风浪颠簸,大郎先去休息一会儿?”

    “这先不急。方管家,我问你,那些屋子建的如何,是否够用了?”赵与莒再次称呼方有财为管家。方有财心中一动。这绝不是口误。赵与莒也几乎从不出现口误,他呼自己为管家,那便是有意提拔自己了。

    “回大郎,一共建成了三百四十大间,其中一百二十大间已经是上梁布瓦,如今便可住人了!”

    “开出多少田亩?”

    “义学少年每日都在算,咱们用的是曲辕犁,如今开出了五千余亩!”一说起田来,方有财脸上地笑容便再也按捺不住。

    此时粮食产量极低,便是湖州明州这般上田。最高亩产也不过五六石,均产不过三至四石,这五千余亩,年产有两万石,淡水一年两熟,约是四万石,若是抓紧时间再开出些田来。那便无须再从大宋运粮了。

    不过,要想将这数千亩地都种上,又得需要大量劳力,靠几十户庄客,倒是有些为难。赵与莒看了看身后,自己此次随船来的,虽说多是工匠。不过有些工匠暂时找不到用武之处。也可以改行耕种。

    李锐在船上等候良久,还未接得下船通知。心中早有些焦躁不安。明明听得水手说已经到了,为何半晌仍不放他们出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要看看自己即将居住的所在了,若如同那悬岛般,只是座到处是石头树木的岛,这许多地义军如何能住得下!

    终于,他听到了竹哨声响,那些被称为义学少年地执事,都是用这竹哨声传递些简单消息,比中开饭、就寝之类地,李锐现在也分得清一些了。他蹦了起来,抓起自家的小包,大声嚷道:“下船了!”

    “李锐,你不是最不愿来的么,为何如今却如此高兴?”有个工匠笑话他道。

    “哼!”李锐瞪了他一眼。

    他会如此变化,却是因为一事,在悬岛上时,为了尽快让义学少年与这些义军熟悉,赵与莒曾组织过一次演练。义学少年先是做了队列练习,然后都拿着布包石灰扎住头的竹枪,与双倍于他们的义军打过一场混战。虽说义军都有厮杀经验,混战之时也有些马虎,可最后纪律严明的枪阵几乎完好无损地将义军全部“刺杀”,这战果让李锐极为震憾。

    他虽说崇拜叔父,却不是笨人,这让他意识到,6佑平所说的“规矩”是如何重要。他听得义军中老人赞道,当初岳爷爷领的岳家军,便是靠着“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规矩,逼得金人哀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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