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找你?为什么要去找你?”神经大条的溶月脱口问道。
“你!”楚旭尧冷眸怒睁,铁掌转移向她的两肩,粗暴的扳正她的身子逼她与他相视:“你其实是不想见我的对不对!你压根就不想我!你怎么能这般没有良心!整整一个白日,我就像个傻瓜一般从日出一直等到日落,可结果呢,我连你的星点影子都不见!你怎生对得起我!”
她没有良心?她对不起他?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儿啊!活像似负心汉抛弃小媳妇似的!溶月被楚旭尧的一番话震得满头黑线,呆呆的听着他的怒吼,看着他的怒眸。
“我真的很怀疑,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罗弟,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将楚兄放在心里?!说啊,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几欲疯狂的楚旭尧见溶月闷头不语,更认为她是心虚的无从答起,体内积压的亦不知是怒火还是妒火熊熊燃起,狂野的摇晃着溶月的香肩,力度大的几乎能将她的肩给掰断!
“住手!”伴随着一声暴喝,一根枣木拐杖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楚旭尧极速飞来!迅速侧身,枣木拐杖擦着他的外衫呼啸而过。
鹰隼般的厉眸犀利的射向凶器的来源处,目色阴骘的看向不远处正向他们走来的慕容老爷。
被外面的响声给惊动,慕容老爷赶紧出门来瞧看,却愤怒的发现他的好女婿正在被人给欺负!不假思索的,枣木拐杖就飞了出去,却不曾想被那个恶人给躲了去!他的女婿可是慕容府的宝贝,他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让别人动他半分毫毛!
“找死!”楚旭尧双目嗜血,铁掌开始滑上了腰间。
面目狰狞的楚旭尧看的溶月猛地一滞,待感到他身上散发的强烈的杀气时,顿时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眼明手快的环住他的腰。
楚旭尧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一阵酥酥麻麻的颤栗感从椎骨处直达脑际。身上的杀气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楚旭尧紊乱的喘息着,僵着身子矗在原地如石化雕像般半晌也没动。
“阿罗,快到老爹这来!”慕容老爷的再次暴喝打断了两人难得的寂静。
感到楚旭尧的杀气又开始泛起,溶月急忙牺牲小我,拉起楚旭尧的大手,扯开笑靥来到慕容老爷的面前:“老爹您误会了!楚兄不是恶人,是女婿我昨晚跟您提过的结拜兄弟楚旭尧楚庄主!”
暗暗对慕容老爷使了个眼色,慕容老爷会意,缓和了一张老脸,对着楚旭尧一抱拳:“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楚庄主!久仰久仰!传言道楚庄主英武不凡,冷峻霸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冷睨了慕容老爷一眼,楚旭尧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溶月,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慕容老爷的老脸当下有了隐忍的愠怒。溶月一见这气氛走入了僵局,唯恐再这般下去,会真的弄出一场恶战,于是她刚想说点什么来调和一下气氛,可下一秒却被楚旭尧拦腰抱起,一眨眼的功夫就在慕容老爷的面前消失了!
“老爹,我今个晚点回来……别担心……”慕容府外,溶月的喊声从她的消失方向隐隐传来……
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三十五章 楚旭尧的怒火
大红灯笼,氤氲暧昧;倚门艳女,迎来送往。这熟悉的场景令溶月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带着她来嫖妓吧?
“罗弟,怎么不走了?”停下脚步,楚旭尧冲着身后的溶月挑了挑冷酷的剑眉。
干笑两声,溶月扯了扯袖袍有些不自在:“楚兄,这烟花巷柳之地,实在是不适合罗弟……”
“罗弟此言差矣!这花街柳巷本就是咱男人的温柔乡,安乐窝,让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岂会有不适合之理?人不风流枉少年,罗弟莫再推辞!”不由分说,楚旭尧伸出铁掌,强硬的将溶月往一家门面看起来比较豪华的妓院拽去。
丢给了老鸨几张票子,随意挑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楚旭尧拖着满脸不情愿的溶月,在楼上的一个雅间落了座。
“爷,瞧您的模样好面生啊!莫不是第一次来咱们聚花阁?”落了座后,坐于溶月身边的一个粉妆美人,优雅的翘着尾指给她斟了一杯果酒,递到溶月的唇边,浅笑盈盈的睇着她。
接过酒,不着痕迹的拂开她想要贴过来的身子,溶月微微勾了勾唇,算是应了。
毕竟是在风尘中打滚了数年,识趣二字她还是懂得。知道溶月不喜她碰触,她微微移了身子,与溶月稍稍挪开了一段距离。
“恕春草冒昧,不知这位爷贵姓?”见溶月的杯底见了空,粉妆美人忙将酒再次斟满。
“慕容!”未等溶月开口,对面携美作乐的楚旭尧枪过了话茬。
溶月的目光闪了闪,随即低下头酌酒不语。楚旭尧似乎是故意的,故意让别人知晓她的身份。要知道,在埠城,复姓慕容的也就只有慕容世家,而这一家中二八年纪的男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那就是她慕容罗!楚旭尧直接道出她的姓氏,无异于间接告诉别人,她就是慕容罗本人!
果不其然,楚旭尧的话音刚落,在座的三位美人就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她们因震惊而无法合住的嘴,三双美眸红心闪闪,毫不掩饰的将爱慕与崇拜的目光纷纷投向那正襟危坐、英俊潇洒的溶月。
“爷……您、您莫不是……”春草的声音因激动而不住的抖颤,目色痴迷的望着溶月的侧面,娇嫩的粉颊瞬间飞上了两酡红晕。埠城少女的梦中情人,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如今就坐在她的身边,距离近的几乎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淡淡的清新气息,这让她怎能不激动,一颗芳心怎能不雀跃!
从来不知道她的‘桃花运’这么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美人偷偷恋慕着她!真不知,她是该为她做男人做的成功而得意,还是该为她做女人做的失败而悲哀?
绽放一个文质彬彬的笑容,溶月轻轻颔首,一派的温文尔雅:“在下不才,正是慕容府的女婿慕容罗是也!”装淑人君子,谁不会!
“爷……奴家香草……”
“行啦!别扯些没用的,你只负责斟酒就是!”楚旭尧烦躁的一挥大手,赫然打断了香草的莺啼娇语。为什么他会觉得罗弟那抹温柔的笑那么刺眼?那么该死的让他烦躁憋闷!
哀怨的睇了对面莽着冷脸的楚旭尧,春草不甘的住了嘴,不得不在一旁安静的斟酒递茶。人家罗公子都没有说什么,他这个冷脸怪物凭什么不让她跟罗公子说话!死怪物!
“罗弟可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
“罗弟惭愧,今个正是罗弟我平生初次来柳巷。”轻啜了一口佳酿,溶月面似戏谑暧昧道:“罗弟瞧楚兄在美人堆里是如此的游刃有余,熟门熟路,又是那么的……呵呵,熟练老道……呵呵,若是罗弟猜的没错的话,楚兄你应该是常年流连于美人乡里吧?”
令溶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是随口的一句听似戏谑实则讽刺的话,竟然让这个叱诧半个东方王朝的七尺男儿涨红了脸!这、这真是千古奇闻啊!她溶月也忒能干了吧?
该死的,罗弟怎么能这样想他!虽然,不可否认罗弟说的是事实,可一想到在罗弟的心里他是这样的形象,他就感到莫名的不安与羞愤!
狠狠地呷了一口果酒,楚旭尧闷头不语,只是脸色异常的难看。
天啊,这个男人难道是小鸡肚肠吗?随口的一句调侃的戏言就将他给气成如斯模样?太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了!这等心胸,这等肚量,连个女人都不如!鄙视,不屑,唾弃,瞧不起……溶月的鄙夷的眼神变了又变,可这一幕却好死不死的让一旁正窝火的楚旭尧刚好逮了个正着!
火药包被点了火,结果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炸了!
八仙木桌在众女惊骇恐惧的目光里瞬间变成了漫天飞舞的木屑!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滚’,眨眼间,众女如受惊的兔子般夺门而出,当然这众女自然是不包括呆成木鸡的假男人,溶月。
随着楚旭尧的步步逼近,溶月的心也被一寸一寸的提了起来。面色阴寒冷鸷的他,让溶月的脊背激起了一层轻微的战栗。
“你鄙夷我?”冰冷的话没有丝毫的起伏,可话语中所夹杂的阴寒冰冷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见楚旭尧倾身逐次向她贴近,溶月忙用双手抵住他厚实坚硬的胸膛:“楚兄,你、你何出此言?罗弟崇拜你都来不及,何来鄙夷一说?”这个男人……太恐怖了!真有种与狼共室的悚然感!她发誓,从今往后,只要她一见到这个男人,她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溶月苍白的辩解言语没有丝毫的说服力,反而还起到欲盖弥彰的作用。
低头靠近溶月,凝视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楚旭尧的神色诡秘而斑斓:“真的?”
“当然!比珍珠还真!”
楚旭尧笑了,可看在溶月的眼里却是笑里藏刀!线条冷硬的唇缓缓开启,在溶月惊惶骇然的眸色中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一记惊雷:“那就用你自己的身子来告诉楚兄我,你究竟有多么的崇拜我!”
“楚兄!你、你怎么可以讲出这样的话!”
狠狠的禁锢住想要逃脱的溶月,在她未来得及反抗之前楚旭尧迅速内力封住了她的穴道:“罗弟,本来不想这么对你,可你实在是欺人太甚!我楚旭尧难得实心实意的对一个人,可最终换来的呢?却是你的虚心假意!罗弟,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可曾真心对过我一分一毫?你简直就是没心没肺!”
抄起她的腿弯,楚旭尧随手将她丢在了床上的真丝被褥上,随即,他火热的身子密不透风的盖了上来!
“楚兄!我是个男人啊!”
“男人又怎么了!你难道没有伺候过男人吗!男人之间的交合,相信你比楚兄更清楚!”
粗暴的撕开溶月的墨绿色外衫,转而去撕扯她的面料中衣,楚旭尧的眼里燃烧的全是疯狂的怒火与欲火!
而溶月的心里此时用惊恐二字已经不足够表达她的惊惧!他若是这一扯下去,她的身份可就要败露了!
“楚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溶月声嘶力竭的哀求道,含水的眸子凄哀而悲凉的对上楚旭尧那双炽热的火眸。晶莹的泪水慢慢的从她那黑的镇人的眼睛里溢了出来,流过她煞白哀戚的小脸,流到她微微翘起的唇角边,亦流在楚旭尧烈火熊熊的胸口里……
往日里总是一副神采奕奕,恣意飞扬的那张脸,突然涌现出那般的祈求哀怜神色,看的楚旭尧的心脏倏地一缩!心底黯然划过一丝不忍,施暴的手迟疑的停了下来。
“楚兄,求求你……别伤害我……”溶月哽咽不成声,那一声一声的哀求,听在楚旭尧耳中更是莫名的心痛。
粗横的点开溶月的穴道,一把捞起泪水连连的她横空将她给拽出了床:“在我后悔之前,快滚!”
忍着背上的疼,溶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如有恶鬼索命般疯狂的冲出了聚花阁。
直到冲出了聚花阁已经好几千米,溶月仍旧是心有余悸!简直就是死里逃生!能完好无损的逃出他的魔爪,这简直就是奇迹!
今个让她给糊弄过去,险中求胜,让她给侥幸逃脱了。可下一次呢?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当下一次楚旭尧再向她提出这个恶心的要求时,她该如何逃脱?
正在她暗暗苦恼之际,突然颈上传来了一阵剧痛!在黑暗袭来之前的一刻,溶月脑海里闪过一丝懊恼:她竟然被人偷袭了……
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三十六章 如絮身世
“……你确定他就是?”
“属下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下去吧。”
“是,主公。”
……
朦朦胧胧中,溶月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而其中一道苍老的声音似乎让她感到万分的熟悉。
挣扎的想睁开眼睛,可眼睛上的阻挡物却让她瞬间明白过来,她的双眼是让人给蒙上了!待全身的知觉完全苏醒,她再次恼火的发现,不仅她的眼睛被蒙上,她的嘴巴亦被堵上,而她的全身则似乎是被人给绑成了粽子!
呀呀个呸!是哪个没有职业道德的绑匪给她堵的嘴巴!又臭又硬,简直就像懒婆娘的裹脚布!要是让她知道了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如此对待她,她定会让他知道马蜂窝是如何形成的!!
哗--黑布突然被人抽去,溶月的眼前豁然明朗,但突来的光线却刺激的她的两眼不停的渗出了泪珠。
努力眨了眨眼,待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溶月才调准了焦距怒瞪在她身前负手而立的劫匪!
顺着光线,溶月看到了一位身着青色蟒服,精瘦挺拔,两鬓染霜的老者。再仔细一瞧,精明的老眼,泛灰的眉毛,褐色的老皮,宽宽的额头,消瘦的面颊……啊,这、这不是柳溶月的亲爹是谁!
爹绑架女儿,这恐怕是千古奇谈吧!
锐利的老眼斜瞅着那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溶月,他暗暗嘀咕:这个慕容罗怎生的这般熟悉?
扯下溶月口中的‘裹脚布’,柳之懿将目光投向窗外,淡漠而苍老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老朽将你掳来,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只要你如实回答,老朽自是不会多加为难于你。”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溶月的应声,狐疑的瞥过眼,却见溶月面色复杂,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挣扎的从口中叫了声“爹”。
“你……”
“爹,我是溶月啊!”
……
掐指从被绑那天算起,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在这一个月里,溶月是被她爹给完全软禁在了柳府里,哦,确切的说是柳府的一个偏僻的小院里。她的周围高手如云,每走一步,都会有数个江湖高手明里暗里的盯梢她,唯恐一个不防,让她这个‘危险分子’给逃出府去,‘胡言乱语’的散播些不利于柳府的言论。
她那个精明的像狐狸一样的爹明摆着对她不信任,在知道了慕容罗就是她后,对先前的问题只字不提,整个人就如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但溶月却能敏感的嗅到这个府里的不正常气息,隐隐察觉到她的这个爹很有可能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这大事据她估计,也就无非造反啦,夺位啦,争权啦,等一些争名夺利的事。柳府看来是要发生大事了!
这一日,溶月的小院里来了一位稀客,打破了这里长达一个多月的安静日子。他不是别人,而是柳溶月那消失了一个月的爹,柳之懿。
凉凉的瞥了眼板着老脸不知作何想法的柳之懿,溶月再次合了眼,坐在树下继续闭目养神。
“月儿,爹有话跟你讲。”
“什么事?”打了个哈欠,溶月未睁开双眸,只是懒懒的问了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的这个爹恐怕是有求于她的吧!
压住心底的不悦,柳之懿尽量将声音放的平和:“月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恨爹也好,怨爹也罢,但你终究是我柳之懿的女儿,你的身上到底是流着柳家的血!俗谚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和柳家终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柳家若是有什么差池,你必然要受其累……”
“还是直奔主题吧!究竟找我办什么事?”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她替他办事!一条绳上的蚂蚱又怎么了,大不了她溶月就将绳子从中一劈两半!
可能惊讶于溶月这么快就猜出了他来的目的,柳之懿有那么一瞬的怔忡,但转而就回复了心神:“还是扮演你的慕容罗,混进皇宫,将这药伺机投到皇上的膳食中。”说话间,柳之懿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丢给了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