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爱女伤成这个样子,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指着毛乐言怒道:“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先是意图破坏青灵的婚事,如今又害她伤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如同青灵所言,你真的对莫离有意,所以百般阻挠她的婚事?”
毛乐言还没解释,皇后便急忙道:“母后,此事着实和乐妃无关,是青灵自己跌倒的。”
青灵正被宫人们安置在贵妃椅上止血,她听到皇后的话,怒不可遏地道:“皇后,你说话要有点良心!”
太后见状,怒问青灵身边的宫女,“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御医也赶到了,见此情况,急忙命人把青灵扶进去清洗伤口。
那宫女想进去伺候,却被太后喊住:“你聋了?哀家问你,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宫女瑟瑟地道:“回太后,当时奴婢和公主走在皇后和乐妃后面,乐妃娘娘一个劲地说公主的不是,皇后娘娘倒是帮公主说了好话,只是乐妃娘娘并不接受,而公主便生气了,想疾步上前去跟乐妃娘娘理论,谁料走得太急,踢到了石子,便整个人往前扑,乐妃见公主扑过来,本可以伸手扶住公主,那公主也不至于跌倒。但是乐妃娘娘并没有伸手去扶,而是恶意地躲开,让公主往前面的石头扑过去,正好磕在石头上,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伸出长长的护甲指着毛乐言怒道:“要是青灵破相了,哀家定不会轻饶你。来人啊,把乐妃押进静室,听候发落。”
静室是专门用来拘禁犯错的嫔妃,里面漆黑一片,昼夜如是。拘禁在里面的嫔妃,不能进食,只能双膝跪地,面朝墙壁,反思己过,幽暗加恐惧,让人几欲疯狂。
皇后大惊,连忙对正儿使了眼色,让她去找皇上。但是太后已经先一步制止了正儿的行动,“站住,没有哀家的命令,谁敢去通知皇帝,以同罪论之。”
正儿连忙噗通跪地,“奴婢不敢!”
皇后上前劝道:“母后请息怒,如今最要紧的是青灵的伤,不如先听御医怎么说吧!”
太后脸色一端,急忙进入内堂,钱嬷嬷叹息一声,对皇后道:“皇后,先关照侍卫去吧,别难为了乐妃,一会太后息怒了,老奴会在太后面前说话的。”
皇后感激地点点头,回头看着毛乐言,毛乐言压根不知道静室是什么,不外乎是关起来,她不在乎。
皇后对侍卫道:“好生带下去,不许无礼!”
侍卫面容恭谨,道:“是!”
皇后对毛乐言道:“你先在静室待两日,本宫会想尽办法救你出来。”
毛乐言点点头,道:“谢谢皇后娘娘!”
侍卫带着毛乐言下去,她一向自己出来,身边也没有带个宫女,所以,如今昭阳殿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被扣住了。小舒还乐哈哈地在做糕点,等着毛乐言回去吃。
青灵的血已经止住了,额头包扎住,如今正冲着御医发火:“总之,本公主不管,要是额头上有疤痕,我要你的狗命!”
太后连忙上前问道:“御医,如何?”
御医跪下,道:“微臣无能,公主的伤口太深,只怕,会留下疤痕。”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口气强硬地道,“你说什么?公主马上就要出嫁了,你让她带着疤痕出嫁吗?哀家不管你们太医院用什么法子,务必在短时间内去除疤痕,否则,你们提着脑袋来见哀家吧。”
皇后处理好毛乐言的事情,进来便听到太后的话,上前询问御医,“御医,去年本宫弄上了手臂,本来说会留下疤痕的,后来你给本宫送来一瓶白玉无瑕膏,结果本宫用了半个月余,疤痕便完全消失了,能否取来给公主用?”
御医道:“回禀娘娘,娘娘手臂上的伤口远远不及公主的深,公主额头上的皮肉都翻出来了,疤痕是肯定会留下的。微臣会回去和诸位同僚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用了可减轻疤痕的颜色。”
青灵忽然坐起来,拿起枕头便扔在御医身上,怒道:“本公主是要完全没有疤痕,哪怕是一丁点,本公主都不要看到。”
御医吓得脸色发白,跪在地上连连道:“微臣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不是尽力而为,本公主不管你们是不是尽力而为,本公主只要结果。”青灵怒吼道,面容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脸色愈发显得青白狰狞了。
御医瑟瑟发抖,他匍匐着身子,只喃喃地回到:“微臣一定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的!”
“滚出去!”青灵怒道。
御医如获大赦,连忙退出去。
皇后见青灵这副模样,也不禁心生怜悯,道:“青灵,不要生气,生气了可对伤势不好。”
青灵瞪视了她一眼,愠怒道:“皇后,你为什么处处帮着乐妃?她可是你的情敌,你讨好她有什么好处啊?”
皇后愕然,道:“本宫哪里讨好她?况且,宫内的妃子,本宫一直主张和平共处,哪里有情敌一说?若是这样,本宫岂不是要和所有的妃子为敌?再说,这一次也着实是你自己不小心,和乐妃无关!”
青灵哼道:“你要帮着她,我没有话说,这些年来,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我总是在皇兄面前为你说话,如今乐妃蓄意想要破坏我的婚事,你不仅不为我做主,还带着她来见母后。你可真对得住我!”
太后也生气地道:“皇后,哀家一直认为你处事公正,但是如今看来,你是非不分,亲疏不分,实在让哀家心淡。回去抄十遍金刚金,好好反省,至于宫内的事务,暂时交给郦贵妃协理。”
太后爱女,乃是人之常情,涉及她的骨血孩儿,她自然也会是非不分,这件事情不管谁对谁错,总之是青灵最后受了伤害,而毛乐言之前确实有意图破坏青灵婚事在先,如今太后自然偏信青灵的话,再者,因为柳盟主的事情,太后心中已然对毛乐言心生芥蒂,还有宫内一直有人说毛乐言是自己的恩人,全因为她,自己才能活下来,这样的说法,让她十分心烦和不悦。而且当初让她入宫的时候,说好是让她把手上的武器交给朝廷,但是她入宫已经半年,却依旧没有把武器交出来,相反,她还让莫离和皇帝对她信任不已,事事护着她,甚至为了她,皇帝还受伤了。种种事情加起来,她其实表面是对毛乐言心存感激,但心底早就看她不顺眼,更因为皇帝受伤的事情,认为她是祸水。
基于以上,她是巴不得要惩处毛乐言,但是皇后却不懂她的心思,处处为毛乐言出头,所以连带皇后,她都怪罪了起来。剥夺她的权利,暂时冷藏她一下,也好叫她害怕。只是她生气归生气,心里也认为宫内的女子,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堪当大任,她管治后宫这些年,后宫从未出过什么大乱子,后宫和谐,皇帝才能安心政事。所以她对皇后的惩罚,也不会过久,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皇后自然也知道这些,甘心领罚,只是心里到底担心毛乐言,所以,离开上阳殿之后,便命人偷偷地去通知刘渐。刚好莫离和庆王也在,听闻正儿的叙述,莫离有些大为震惊,他道:“乐妃不可能会蓄意谋害公主,这一定是个误会,太后娘娘难道没问清楚么?”
正儿道:“太后娘娘气得要紧,因为之前乐妃娘娘曾经跟太后说过公主和莫将军的婚事不合,惹恼了太后,再加上青灵公主向太后进言,说乐妃虽然是宫妃,但心中兴许喜欢莫将军,太后听了震怒不已,哪里还会听解释?认定了乐妃娘娘为了阻止公主的婚事而出阴招伤害公主,好让公主不能成亲。如今青灵公主的容颜破相乃是大事,太后一怒之下,把乐妃关进静室,如今也不知道情况呢。”
莫离心中内疚,他喃喃地道:“哎,竟没想到我会害了你。”
刘渐面色平静,看了莫离一眼,然后道:“荒谬,乐妃与莫将军通共才见过几面啊?怎么就说得上喜欢了?母后也真是的,竟然连这样的荒谬的话也相信。正儿,回去复了你家主子,让她不要担心,朕这便去把乐妃给放出来。”
正儿连忙道:“皇上,皇后娘娘就是怕皇上这样做,所以让正儿前来说一声,让乐妃在静室里关一夜,明日等太后气消了,再去找太后求情,如今太后正在盛怒中,若是皇上与太后娘娘言语上有冲突,只怕太后娘娘会病发,到时候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刘渐皱眉道:“静室里漆黑一片,老鼠蟑螂为祸,她在里面关了一宿,只怕不成人形。不可,朕必须让她立刻出来。”
正儿跪下,直直地道:“皇上,娘娘说若是皇上执意要放,那就必须先请御医去上阳殿,以防太后激动病发。”
刘渐本是个孝顺之人,听了正儿的话,再想起御医之前所言,确实不能跟太后起冲突,他沉吟了一下,转头看着莫离,“莫离,此事因你而起,你说,该如何解决?”
第一百七十九章 毛乐言消失了
莫离瞧着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心中的盘算,他略一犹豫,道:“皇上,妥当吗?”
刘渐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必须让你亲自去。”
莫离神色有些黯然,“只是,我去的话,青灵势必会认定我对她有意。。。。。。。”
刘渐拍着他的肩膀,腹黑地道:“毛乐言是因为你才被关在静室的,而且,青灵最听你的话,你出面让青灵放过她,青灵一定会照做。”
莫离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太后那边,你去说一下,不起冲突便是了。”
刘渐微微一笑:“放心吧,母后也只是因为青灵受伤一事,青灵自己气消了,母后自然没有话说。”
庆王有些担忧地道:“只怕,事情未必这么简单。如今青灵本来就以为莫离和毛乐言有情,让莫离去为毛乐言求情,青灵岂不是会更生气?”
刘渐意味深长地看了莫离一眼,“这件事情,莫离自己会掂量着办,朕相信他能办得很妥当。”
莫离恨恨地看了刘渐一眼,“你是巴不得我送上门去,也没办法了,毛乐言是因为我才被禁足的,再说当日若不是我们设计她入宫要夺她的武器,如今也没有这一出。”
他的话,是暗示庆王也是同犯,希望这位同犯也为这件事情出一份力。庆王横了他一眼,道:“当时,本王是反对。。。。。。”
“我们不注重过程,只在乎结果,结果是你赞成了,并且由你出面演戏,她才会受骗上当继而入宫。”莫离嘿嘿一笑道。
庆王吃瘪,顿了一下他又道:“咱们都枉做聪明,其实她早知道是我们设计她入宫的。”
刘渐一愣,“她知道?”
莫离也奇怪地看着他,怀疑地道,“不可能吧,若是她知道,怎么会听任我们摆布?她可是刺手的蔷薇,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庆王看了刘渐一眼,淡淡地道:“她要入宫,自有她的理由,想必是为了某些人某些事吧?”
刘渐心中猛地一跳,眸光有一簇火苗窜高,他盯着庆王,有些明知故问地道:“你说,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呢?”
庆王看了他一下,摇摇头,“皇上自己知道,何必问?”
刘渐的脸竟然浮红了起来,他莫名地笑了一下,“嗯,朕知道的。”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他料想自己应当没有猜错。她入宫,想必是为了自己。如此想着,心便陡然雀跃起来,他轻快地走到御案后,坐在龙椅之上,再从桌面的盒子里拿出毛乐言送给他的那只慢羊羊,他举着慢羊羊道:“她说,这个老羊头代表了权力,但是,朕想来还没有这么老吧?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
两人听他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庆王走近一看,诧异地道:“手工不错,是哪位巧匠做的?”
刘渐略微带着骄傲的口吻道:“是她做的,朕看着她亲手雕刻的。”
莫离也有意外,“她还会这个啊!”
庆王笑道:“不奇怪,你不知道她在王府的时候,连家具都是自己做的,还有,她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十分舒适,连茅厕都特别奇怪,不过,无可否认,很方便。”
刘渐和莫离看了他一眼,“茅厕就是用来方便的,什么很方便?”
庆王笑笑,“总之,很奇怪,不过她入宫倒是没弄这些东西,还有,她有一辆车子,说是叫什么自行车,两个轮子,坐上去用脚蹬就能去!”
“自行车?用脚蹬还是用脚走啊?朕没见过。”刘渐有些吃醋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做的?做给你的还是做给她自己用?”
庆王郁闷地道:“谁懂得用她的东西?尤其那个自行车,本王偷偷地骑过,骑一次摔一次,幸好没有人瞧见。”
莫离哈哈大笑,“你还真是趣味啊,她的东西原就不是咱们懂得的,你还偷着骑,没摔死你算你命大的。”
刘渐来了兴致,“是你笨吧?朕改日找她借来玩玩,兴许朕懂得用。”
“想来也不是很难的,本王见那赵振宇骑上去快活极了,连他都懂得,本王练练也肯定懂得的。”庆王有些不死心,只是拉不下面子去找毛乐言借来玩,之前在毛苑避难的时候,都是趁着毛乐言和赵振宇出去之后,偷偷地推出去玩的。
三人又说了毛乐言好些趣事,莫离和刘渐从庆王口中得知了毛乐言好些事迹,对毛乐言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同时,刘渐有些吃味,他所认识的毛乐言,一直都是谨慎小心,从没有像庆王所说的那样放肆无度,他有些闷闷地道:“她对着你的时候,仿佛没有戒心,是完全相信你的。”
庆王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毛乐言出现在他生命里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仿佛经历了很多事情似的,从云侧妃入门到如今,王府内经历了许多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对王府都不离不弃。而自己,开始宠爱云妃,到后来宠爱宁妃,他心里虽然对他有过爱慕,可因为她拒绝了一次,自己便再不敢多走一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他已经习惯了不会去讨好任何女人,因为在他的生命里,从来不需要为女人烦心。
而她,竟然是曾经全心信赖他的。
三人都沉默了,为这个奇怪的女子。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今是宫内的乐妃,更是武林盟主,想想也觉得天方夜谭。
正当莫离去打算去说服青灵的时候,上阳殿那边传来消息,毛乐言跑了。
刘渐庆王和莫离急忙往上阳殿而去,静室的侍卫哭丧着脸跪在太后面前请罪,他们都一致说毛乐言没有出过门口半步,但是,她就是不见了。
太后还在盛怒中,从来没有人敢私自走出静室,更何苦是她亲自下的懿旨。见刘渐等人来到,太后怒道:“皇帝,你来得正好,如今乐妃谋害你的亲妹妹,关她入静室,她竟敢私自逃去,按照大刘律例,你说该当何罪?”
刘渐蹙眉道:“母后息怒,容朕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再说不迟。”
太后怒看着侍卫们,“还用问什么?定是她不知道给这些奴才灌了什么迷汤,让这些个奴才迷头迷脑便放了她出去,哀家已经命人去昭阳殿那边守着,只要她回去,哀家便马上命人抓她过来问罪,连哀家的懿旨都敢违抗,她是有十个脑袋不成?”
侍卫们连连磕头,辩白道:“太后娘娘明鉴,奴才都没见过乐妃娘娘出来。”
“没见她出来,那她怎么不见了?若不是哀家让钱嬷嬷去看看,只怕到现在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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