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中感动地看着她,伸手拥入怀中,“小王想过,这辈子只和姨娘在一起。但是她出现了,姨娘,小王之前曾经很讨厌她,不知道为何最后竟会爱上了她,你说这样的一个女子,甚至连姨娘半分都比不上,本王是不是中了她什么妖法啊?”最后的 一句,竟然带着一丝蛊惑,一丝玩味,一丝自嘲。从不知道,真正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痛,煎熬,但是想起她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一丝甜蜜。九分的酸涩换一分的甜蜜,从来都是爱情的定律。
陈如儿听了这句话,却浑身一震,连带声音都有些微颤,“妖法?”
刘泽中见她脸色突变,以为她害怕妖法,连忙安慰道:“小王也只是说说,姨娘不必害怕,这个世间并无妖法。”
陈如儿有些失魂落魄起来,喃喃道:“是啊,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妖法呢?”
刘泽中拥着她,“好了,走吧,我们回去睡觉。”他已经不想去深究为何他会睡着一事,他心中其实也有底,只是她说不是,他便相信就是了。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害过他,他想要的东西,她会千方百计地为他争夺过来,这一次,他相信也不例外。
得不到心,起码也不能让她留在其他男人身边,必要关头,他会毁了她。刘泽中如此恶毒地想着。
从梅妃到陈如儿,毛乐言觉得自己陷入一个难以拆解的局面。梅妃为什么会是僵尸的身份尚未弄清楚,如今又多了个陈如儿,她说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刘泽中扶上皇位,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她凭什么这么有把握?想必手中一定有秘密武器吧?梅妃还好对付些,这个陈如儿真要小心对待啊。
刚回到昭阳殿,莫离又像鬼魂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她只顾着低头想r事情,没留意面前忽然多了个人,愣是吓了一跳。
“去哪里了?”莫离脸色阴郁,语气恶劣地问道。方才监视她的侍卫来报,说忽然不见了她,他追出去,已然追不到。他即刻赶去景王府,想着她大概是去了见景王,谁料景王府没有任何动静,相反监视静王府那边的人来报,说毛乐言大刺刺地求见刘泽中。若无不妥,为何大白天不去,偏要夜深才去见面?
毛乐言冷声道:“莫离,注意你的身份,你再大不过是将军,而我是乐妃,你无权管我去哪里。”
“你去找刘泽中做什么?”莫离不理她,厉声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阴谋?”
毛乐言冷笑一声:“真是好笑了,我入宫的目的你们都知道,若是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当初就不该准许我入宫。”
“你也知道你的身份,你并非皇上真正的妃子,不过是名誉上的罢了,你既然是皇上的内应,就该安心为皇上办事才是,其他的歪心思一概不准有。”月光下,莫离的眸子如火炬一般,透着几分杀气。
毛乐言哼了一下,“我有什么歪心思,也和你无关,你若是看不惯,尽管赶我离 0开a这个皇宫。”说罢,扭身就走,不管他在那里独自气愤。
不是她要为难莫离,其实她也能理解莫离的想法。但是不是他莫离一人有想不通的问题,她也有,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拆解这些局面,他一味的防备打击,只会让她更加的烦躁。
每次对莫离动气的时候,她都回想起他对皇帝刘渐的忠心,他蝇营狗苟,苦心经营一切,都是为稳固刘渐的皇位,作为一个朋友,他做得确实够多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我饿了
日子平滑地过去,刘渐自从那夜翻了郦贵妃的牌子之后,便没有再翻任何嫔妃的牌子,新入宫的安嫔,庄嫔,丽嫔和德嫔如今都在太后跟前走得跟很近,也对皇后十分恭谨,她们都清楚,在后宫中若是没有靠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而且深宫也确实寂寥,漫漫长日,也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她们这些原本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如今入宫后备受冷落,也够她们难过的了。不过幸好皇上是专注国事,以致冷落后宫,并非是专宠一人,否则她们的父兄都会有意见。
太后也知道她们每日聚在自己跟前的原因,所以这日请安的时候便道:“国事虽然重要,但后宫乃是你的家,若是过分冷落,会导致怨气载生,家里不得安宁,你也无法专心国事,所以,该宠幸的还是要宠幸,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
皇帝沉默了半响,道:“儿臣心中有数。”
太后并不知道他的心事,以为是国事有难以拆解的局面,便道:“有些事情,可多依仗丞相庆王和莫离,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你不是铁人,回头别把身子给弄坏了。”
皇帝点头道:“儿臣知道。”
太后有道:“哀家虽然不过问朝政之事,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你纳庄嫔她们入宫,本是为了笼络她们的父兄,若是她们在后宫不得安宁,她们的父兄也定然没有心思为朝廷办事,这其中的利弊,你自己衡量一下吧。哀家如今也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些什么的,马上便是而立之年了,依旧没有皇嗣,皇嗣乃是刘姓江山的根本,哀家每日念及此,便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到底我们刘家做错了什么,子嗣缘会如此的淡薄,而且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也是皇帝心中颇为着急的一件事情,皇嗣一日未有,他心中南安。原先想着景王若是能娶妻生子,就算自己没有子嗣,他便能名正言顺地把江山交到景王儿子手上。可景王如今连王妃都没有,更别说儿子了。镇国王爷和庆王倒是有后了,可他毕竟是有私心,因为庆王和镇国王都毕竟疏了一重。
只是若到时候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是从两家中选一个,立为皇储。
他回去之后依旧没有翻牌子,只是赏赐了好些东西给各宫,并宣旨安抚。各宫收到赏赐,自然欢喜,又觉得日子有盼头起来了。
毛乐言自然也收到赏赐,这既然是每个宫都有的,她那份也是少不得的。小舒念着清单,“云锦绸缎一匹,五彩攥金丝头饰一套,翡翠手镯两只,东海珍珠链子一条。。。。。。。”
“行了,不用念了,小舒粉儿菈威,你们看喜欢什么,拿去吧。”毛乐言有些烦躁地道。
小舒瞪大眼睛,“小姐,这可不行,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
毛乐言打断她的话,“既然是赏赐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的东西爱给谁就给谁,你们若是不要,我送给殿外的人去。”
小舒连忙道:“别别,我们要,我们先放好,就放在首饰盒里,小姐以后想带,就从首饰盒里取便是。”这么名贵的东西,岂能随便赏赐给人,让太后娘娘和皇后知道,怕是要惹出什么风波来。
毛乐言叹息一下:“傻瓜,你们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什么都没给过你们,你们都是独立自主的人,事事都给为自己着想才是,我给你们的东西,你们收下便是,日后我若是有个什么事,你们也好有些积蓄,不必狼狈度日。”
小舒面容一僵,“小姐莫要胡说,你会有什么事啊?况且,我们跟在小姐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不需要再给我们什么东西,小姐只要好好的,便是咱们的福气。”说罢,她挑了些不甚值钱的东西,拿出去给殿外伺候的人,就说是毛乐言赏赐的,殿外的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粉儿出去端了好些糕点,道:“小姐,这些桂花糕是给外面的侍卫的,可还有什么赏赐给他们?”
毛乐言还来不及说话,菈威便道:“粉儿,把赏赐太后赏赐的陈酿拿一壶出去,让他们不当值的时候喝,还有,景王送给小姐的云腿也拿一些出去。”
毛乐言见他们三个不断地为自己张罗着关系,心中那一点不快也就是烟消云散了。她心内微微叹气,何必为了一些事情不高兴呢?至少自己所得比所失多。她笑道:“就依菈威所言吧,菈威,你是男子,多跟人家侍卫聊天,也好长些男子汉脾性。”
菈威笑嘻嘻地道:“菈威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小姐你放心,以后菈威会保护你的。”
毛乐言拍拍他的肩膀,感动地道:“好,以后就让菈威来保护我。”
粉儿吃地笑了,“算了吧,小姐,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别指望他。”
菈威挺起腰杆,这段时间他貌似高了不少,面容也开始棱角分明起来,眼神清澈,倒有几分美男子的风韵,他手搭在粉儿的肩膀,认真地道:“粉儿,你别嫉妒,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
粉儿脸色陡然红了起来,呸了一口,娇羞地道:“谁要你保护?去去去,赶紧拿酒去!”
毛乐言瞧得欢喜,看来这对小儿女又是一对欢喜冤家了。她轻轻舒了口气,粉儿和菈威也好,虽然年纪小了点,在自己跟前培养几年感情,以后相守也未尝不可。观察菈威这么久了,知道他是个实在的人,既能吃苦,又不怕委屈,有担当,是个好少年。
刘渐已经许久没来了,说实话,她很想见到他,却又怕见到他。现在的身份尴尬,也不知道可以跟他说什么。她想莫离大概没有把她那日私自去静王府的事情说给他听,对于莫离,她其实也是毁誉参半,欣赏他的同时,又有些厌恶他如同猛虎一般的步步紧逼。 过了几日,皇帝终于翻牌子了。这一次是贤妃柳依依。毛乐言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事实上等到现在才宠幸柳依依,她已经觉得太迟了。
旨意下来后,柳依依便沐浴梳妆打扮了,盛装之下,她来昭阳殿见毛乐言。并非是她要炫耀,而是她心中也是十分委屈的。本来很期待这一刻,但是真的翻了她的牌子,她心中竟就只有委屈了。
毛乐言一袭单衣立于西窗下,静静地看着盛装前来的贤妃。两人眸光复杂地对望了许久,柳依依出言道:“今晚,我不想去。”
毛乐言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不是你期盼已久的吗?”
柳依依苦楚地道:“我也以为是,但是当旨意下来的那一刻,我心里竟然很难受。我之前欺骗自己,以为可以和很多人分享他,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可现在,我忽然发现我不能,我宁可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宠幸其他女子,也不愿意自己成为他床上众多女人其中之一。至少一天没有上他的床,我依旧是那个愿意默默守着他深爱他的女子,没有放弃自己的原则。毛乐言,你说我是不是傻得要紧?”
毛乐言心中凄酸,柳依依很傻,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爱上皇帝,注定是一个悲剧。沉默了半响,她默默地道:“或许你很傻,但是,哪个心中有爱的女子不傻呢?你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他众多女人其中一员,怕自己最终会和其他女人一样,终日只盼着他来,失去了自我。”
柳依依与她并立站着,看着窗外一抹凄艳的斜阳,幽幽地道:“我,就知这样守着他便好了。”
毛乐言心中一下子软弱了起来,也用同样幽幽的声音道:“我不知道还能在这里留多久,这样的日子太过折磨人了,有些事情就算明知道会发生,但是我在外面,看不见便当没有,总胜过自己每日都要面对。”
柳依依无言,最后,她默默地离开。
那一夜,她到底是去了,毛乐言听到小舒回来禀报的时候,只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柳依依爱他如此深,纵然心中多么不愿意,依旧不能说服自己拂逆他的意思。委曲求全,是爱情里最明显的主题。
子时,她依旧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起景王说的话,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这样的日子很多很多,在意也没有用。
莫离来过昭阳殿,听小舒说毛乐言睡下了,他便默默地走了。他在昭阳殿外,吹了约莫半个小时的笛子,吹得毛乐言心碎如片。
毛乐言起身,让小舒把莫离请进来。
她穿着一件绿色的外裳,命人备下烧酒,再请莫离入殿。莫离缓步进来,眸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睡不着么?”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关怀。
毛乐言脸色有些苍白,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在我殿外吹了那么久的笛子,吵得就跟青蛙叫似的,我怎么能睡得着?”
莫离见她还会说笑,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坐在桌边,看了她命人布下的酒菜,笑道:“你怎知道我饿了?”
“是我饿了。”毛乐言端起酒杯,饮了了一口,辛辣的烧酒从口腔一直滑落喉咙直到胃部,引起火烧般的炽热。
第一百六十章柳盟主入宫
“这个酒很烈,不适合女子喝!”莫离蹙眉道,烛光淡淡地映在他俊美的脸庞,有柔和淡雅的神态。
毛乐言笑了一下,道:“真不知道入宫到底是错还是对。”
“错与对,如今都回不了头了。”莫离脸色黯然,又道:“你本来是不该卷进来的,但是,有很多事现在也说不清了。”只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毛乐言也觉得当时是一时冲动,只听到他受伤了,又听闻宫中有奸细,便一切都没有多想就进来了,现在想起来,就算没有她,莫离他们也能把这个内奸给抓出来,她来,显得是多此一举了。
两人静静地喝酒,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都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可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一切都按照自己不愿意走的方向去发展。
莫离在昭阳殿喝了一夜酒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刘渐的耳中,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在御书房商议事情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出言问莫离。倒是莫离在所有国事商议完毕之后,告诉他道:“昨夜,我去了昭阳殿。”
刘渐不动声色地道:“哦,朕知道。”
莫离瞧着刘渐的神色,“皇上不问我去昭阳殿做什么?”
刘渐直直看着他,“那你去昭阳殿做什么?”他本来不想问,但是既然他说起,他也想知道他为何深夜去昭阳殿。
莫离沉沉地道:“她在难过。”
刘渐一愣,面容陡然一暗,是的,她会难过,因为她心中有他。只是她难过与否,与莫离有什么关系?他没有问出口,怕伤了和莫离之间的感情,这些年来,莫离为了朝廷,为了他,可谓是鞠躬尽瘁,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和他心生芥蒂的。
莫离此言出口之后,也有些后悔,昨晚的酒如今还没醒过来,头脑昏昏沉沉的,方才商议事情的时候脑子里总想起毛乐言唇边那一抹苦笑,他开始后悔,后悔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她钻进来,或许,她安安静静地留在庆王府,还能过些安宁简单的日子。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他道:“我只怕她过于难过会影响了大局。毕竟,她如今和刘泽中依旧保持着联系。”
这个解释并不能取信于刘渐,可刘渐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淡淡地道:“朕会去看她的。”事实上,他也只是说而已,这些日子以来,昭阳殿就是他每日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可他连踏进去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怕看到她在乎,怕看到她不在乎,矛盾和纠结的心情就这样每日缠绕着他。
柳依依被宠幸之后,郁闷不乐,给家里寄信,字字虽然报平安,但是宠爱她的兄长柳盟主到底还是看出来不妥,所以这日便带着两个弟子入宫看她。
柳盟主先是去拜见了皇帝,他虽然是武林中的霸主,但是对皇帝十分毕恭毕敬,尤其如今两人有亲戚关系,虽无感情,却到底是比君臣亲厚了些。
柳盟主被封为平定大将军,负责围剿乱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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