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吼。
不过那吼声并不狰狞，倒像是撒娇一样。
天一扒着笼子，伸出想要够到那只离他近一些的小豹子，嘴里念叨着：“恩……斑点多的叫斑斑，斑点少的叫点点好了……点点，过来过来，到哥哥这来让哥哥摸摸……”
龙马嘴角一抽，不自觉的就伸出手抓住天一的衣领，把天一拖到自己身边，看着天一疑惑的眼神，干咳两声才道：“你当心点，它们现在正在紧张，小心被它们抓到。”
“……那好吧，等他它们自己出来。”天一悻悻的收回手，眼馋的看着两只小豹子。
院子的门已经关的严实，小豹子也逃不出去，里子为了让小豹子更早放松，索性把天一和龙马赶进屋子里。
小豹子倒是和里子亲近的很，怯生生的从笼子里出来，依恋的用毛茸茸的脑袋和尾巴蹭着里子的腿。
里子看的高兴，带着两只小豹子散步。
——天一隔着一层玻璃，拉着龙马问道：“喂喂，到时候你记得让伦子妈妈准备一点生肉，小豹子以后还要放生的，不野性不行。”
“……哦。”龙马点头。
“然后，去给小豹子检查的时候要陪着我哦。”
“恩。”
龙马点头，把手里的小蛋糕塞进天一嘴里：“明天你们要练习赛了吧。”
天一嚼着嘴里的蛋糕，咽下肚子里：“恩……立海大要来——听说他们为了不丢脸，请了强力的外援呢。”
天一啧了两声，带着冷哼边道：“我倒要看看又谁这么大的能耐，能赢了我我倒是佩服了。”
“……骄兵必败哦。”龙马提醒。
“我有骄傲的资本嘛——不过我不会轻敌的，放心吧，”天一挑眉：“再说又不会是我上场，到时候先让我的部员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再换我好了。”
龙马把茶杯递给天一，看天一喝掉，才继续道：“随便你。”
“不用担心我啦——倒是你，今年的全国大赛冠军能拿到吗？国中的时候，你也只有一年级才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呢——特别是国三的时候，居然连全国大赛也没进入，”天一笑：“呐呐，要不干脆加入弓道部算了，绝对每年都是冠军哦！”
龙马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会弓道。”
“我教你！”
“……我对弓道没有兴趣。”
“培养就会有了嘛！”
“……你明知道不可能。”
“……但是我讨厌你喜欢网球比喜欢我多。”天一冷哼一声，抱住龙马的的胳膊，磨蹭了几下，才继续说道：“……明明你比我的弓道重要的多。”
龙马愣了愣，摸摸天一的脑袋。
触感很好，发丝被春日晒的暖融融的，摸在手里好像是温热的……蚕丝一样的触感。
于是有点舍不得放手，又使劲摸了几把，才把天一从身上硬是拖下来。
半晌，才看着天一不爽的眼神，干咳两声转过脸去：“……谁说……你没有网球重要的。”
天一瞪大了眼，盯着龙马看了好一会，直到龙马不耐的瞪回去，天一才笑出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
“喂，我喜欢你。”
“……我知道。”
“龙马！我喜欢你。”
“……你够了！”
“越前龙马！我喜欢你！”
“……弓场天一你……”
“你喜不喜欢我？”
“……”
“呐，你看，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你。”
“……我知道。”
“不对，你不知道。”
“我……”
“你就是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
“一定是我的错，因为我对你的喜欢还不够，我说的也还不够，所以你感受不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天一这么说着，垂下眼睑。
“……是不是……等你回应我的时候，就代表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呢？”
“……你……”
天一用额头抵住龙马的前额——连呼吸都喷在了龙马的脸上，温暖而亲密的味道，让龙马有点喘不过气。
“龙马……你会回应我的……一定会的……是不是？”
“……”
“一定会的。”
天一这么说着，亲了亲龙马的脸颊。
第16章 越前龙马的霸道
弓场天一觉得，似乎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围着龙马旋转——龙马大概是太阳系中心的那颗太阳，而自己是那颗不知疲倦围着太阳一圈一圈的转悠的地球。
当然，他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
不过多少还是不甘心。
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能感觉到龙马对自己不在意，不重视。
虽然这个人也一直温柔的和他说话，从不曾拒绝他——但还是不满足。
想要那个人只看着自己，想要那个人只对自己微笑，想要那个人只对自己温柔。
想要被那个人亲吻，想要被那个人说喜欢，想要被那个人抱住说一生一世。
天一觉得自己快要被独占欲和贪婪淹没。
如果这种感情在别人身上，天一大概会冷笑着说幼稚说恶心，说这是多么卑微……又无谓的感情。
但是当天一自己被那种几近病态的爱意充斥的时候，天一才发觉，其实这样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看那个人微笑，会忍不住跟着笑出来，看那个人专注着做自己的事情，会自觉的不去打扰乖乖在一边注视，看那个人不高兴，就会想要为他分担一部分或者全部，看那个人受伤会难过，看那个人皱眉会心疼，看那个人……
天一觉得自己果然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及其固执的人，从五岁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
但是仍然会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脸红心跳。
不管怎么看都不会厌烦，天一甚至觉得自己只是看着那个人的睡脸，也能看一辈子而不会觉得厌倦。
……如果，只是我的就好了。
天一这么想着，抱住龙马，轻轻磨蹭。
午后的春日暖阳透过落地窗，被窗栏割开，变成一道道漆黑的铁栏，落在天一和龙马身上，像是没有出口的牢笼，只是被禁锢的人，不知道是天一，还是龙马。
龙马看着静静抱着自己一脸满足的天一。
那满足的表情……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龙马迟疑着，环住那个难得安静恬然的漂亮少年。
天一感觉到龙马的手抚上他的背轻轻拍打——那是龙马经常会在安慰天一时会有的小动作，虽然幼稚，但天一却很受用。
因为用的手心。
听说……手心连接的……是心脏呢。
天一像是猫一样贴上龙马的胸口，用脸颊磨蹭了几下，满足的叹息。
……是龙马的味道呢。
龙马龙马龙马龙马……
他觉得自己喜欢龙马喜欢的，一定像是深陷入一个巨大流沙或者沼泽，无可自拔……当然，他也从未想过要从那里出来。
死就死吧。
天一想。
能和龙马死在一起的话，一定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天一这么想着，越发抱紧了龙马。
直到里子抱着两只小豹子，咯咯笑着走进来。
“里子阿姨……”龙马有些尴尬，想要推开天一起身，却被天一死死抱住，就是不愿意松手。
里子挑眉，自觉的抱着小豹子们去了厨房，把客厅留给了天一和龙马。
“……我说你……偶尔也注意一下……里子阿姨都进屋了你还……”
“不要在意其他人。”天一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得出来并不高兴。
“……不可能的吧，”龙马安抚性的拍了拍天一的头：“里子阿姨是你的母亲，怎么可能不在意。”
“……就算是妈妈也不行，”天一抬起头，眨眨眼：“你只要在意我就够了。”
“……天一……全世界不止我们两个人……我们没有办法只注视对方的。”
“……是不是……如果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的视线就没有办法从我身上移开了？”天一又用脸颊蹭了蹭龙马的脖子，亲昵的姿态，像是一只被宠坏的猫科动物。
“……天一……”龙马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天一却微笑，眼神有些对不准焦距，像是憧憬一般的呢喃着：“如果是……那么其他人，除了我和你以外的人——全部都死掉就好了。”
龙马愣了愣，然后皱着眉敲了敲天一的后脑勺：“每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天一回神，有些委屈的捂着被敲钟的地方，瞪圆了眼看着龙马。
龙马看着天一委屈的模样，有点后悔，又有点心疼，于是伸手揉了揉自己敲的地方。
天一一开始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最终还是抵不住龙马温柔的揉捏，乖乖的被顺毛。
于是天一偎在龙马身边，静静的靠了半个小时，在里子出来后，才分开来。
斑斑懵懂的偏着头坐在地板上，盯着天一好奇的打量，半晌，低低嘶吼伸出小爪子试探，全没有一点威慑力，看起来倒是可爱占得多些。
而点点扑在地毯上来回打滚，似乎是对印着蝴蝶的地毯很感兴趣，做出捕食的模样扑过去然后摔个跟头，再重新扑地毯。
龙马走过去，拎着斑斑脖子上的皮毛提起来，跟小豹子对视。
小豹子被吓的不轻，在他手上挣扎着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倒也有几分凶猛，只是战斗力远远不够，爪子不够长挠不着龙马，被拎着脖子又没办法回头咬，急的直哼哼。
天一也逮住点点，抚摸着点点的脑袋——点点比斑斑要亲近人类，虽然没靠过来，但是到底也没排斥，瞪着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看着天一，小身子不住的挣扎，尾巴甩来甩去，很是紧张。
……琥珀色的。
天一看看龙马，又看看小豹子，对小豹子的喜爱又多了一分，亲了亲挣扎的小豹子的额头，抱着点点去院子里玩去了。
留下愣住的龙马和
里子看着天一和龙马和小豹子们相处的不错，也就放心了，打开电视机看起了电视剧。
于是天一在跟点点卿卿我我好一阵子之后，才发现了龙马的低气压。
他抓着斑斑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蹂躏着斑斑的耳朵，斑斑委屈的不行，抬头想要想挠但偏偏又得不了逞。
“怎么了？”天一好奇，抱着点点靠过去，点点熟悉了天一，也没在挣扎，只是还有点害怕龙马，接近的时候又开始龇牙咧嘴，但是被天一拍拍脑袋亲一亲之后，就变乖巧了。
龙马不答，只是气压更加低迷了。
天一愣了愣，随即对着小豹子更加亲热，又亲又抱，完全忽视了一脸不爽的龙马。
天一无比舒畅。
哼哼！每次都是我吃醋！这次总算也让你吃醋了！
越是这么想，天一越乐呵，抱着小豹子玩的不亦乐乎。
小豹子被天一伺候的高兴，于是趴在天一肩上，舔着天一的脸颊——结果被怒气高涨的龙马捏着脖子，扔去跟斑斑做伴。
天一瞪眼，心里却得意的很。
“干嘛？”
“…………别随便对小动物搂搂抱抱的……”
“为什么？”
“……小动物……有细菌。”龙马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
“哪有！它们很干净的！”
“……那也不能随便亲！”
“你不也经常亲卡鲁宾吗？”天一不依不饶，想起来卡鲁宾的优厚待遇，有点嫉妒。
“…………总之不许随便亲！”龙马干脆直接下了命令：“再犯的话，就休想再靠近我半径一米范围内！”
“越前龙马你混蛋！！！”天一气的跳脚。
“听我的就对了。”龙马自顾自下了决定。
“可恶！１５１你这个混蛋！！”
“都说了不需叫我１５１，”龙马皱眉，不爽的伸手擦了擦刚才被小豹子舔过的地方：“去洗脸。”
“不要！”
“……快去！”龙马干脆拽着天一去了浴室。
两只小豹子好奇，探头探脑的跟在后头进了浴室，却被浴室的水渍滑了个跟头，慌忙的又呜咽着跑出去，约莫是摔疼了。
天一不甘不愿的被龙马伺候着擦脸。
睫毛被沾染了水汽，印着那张有些委屈的脸，就好像在哭一样。
于是龙马反省自己用力气是不是大了些——他是绝对不会反省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宽的。
轻柔的帮着天一擦拭脸颊上被小豹子舔过的部位，龙马最后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天一的脸颊。
——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气味沾染上这个人。
没有原因。
只是不想而已。
天一乖巧的仰着头接收龙马的亲吻。
他喜欢龙马主动吻他。
有的时候，龙马的主动甚至会让他欣喜若狂。
当龙马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有点懵。
其实龙马有时候会想。
如果天一喜欢的不是自己，如果年幼时没有相遇——那他们现在会是怎样。
大概是……对着自己喜欢的网球，找一个看的顺眼的女孩子，谈一场不怎么有趣的恋爱，然后毕业——最后当上职业选手，娶一个不算难看的妻子，生一个孩子，教他网球，最后死去。
这样的生活……比起现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龙马也不太明白。
但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已经发生了。
而且……他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天一和这样的生活。
有知心的好友，也有关心着他的家人，还有……喜欢着自己……自己……而也似乎喜欢着的人。
龙马觉得自己的最后一个念头有些惊悚，连忙干咳着，又擦了擦天一的脸颊，拉着天一出了浴室。
第17章 幸村公至的哥哥
第二天早晨，里子坐上了国际航班远飞海外。
而龙马和天一还在翻看着里子留下来的育婴手册，学习该怎么样照顾两只刚出生还不满一个月的小豹子。
小豹子是不喝牛奶的，羊奶更容易吸收，还非得放在奶瓶里喂它们两个，并且小豹子刚出生，对一切都还很好奇，于是家里基本只要是他们的高度能达到的物品都遭殃，这致使天一只能把家里所有的易碎物品全部收进仓库里，就连原本卡鲁宾最喜欢的用来磨爪子的板子被龙马送给了小豹子——这使得卡鲁宾大发脾气，给了龙马一爪子，害的天一心疼了半天。
龙马比天一要淡定，对卡鲁宾的闹脾气视而不见——反正过会儿会再粘上来的。
卡鲁宾不甘心自己的主人如此无视，踮着猫步跳上墙头，跃进了天一家的院子里里——看见了两只正在草地上打滚玩闹扑蚂蚱的小豹子。
斑斑和点点明显没看过卡鲁宾这种长的像是狸猫一样的奇怪动物，好奇的做出捕食状警戒着，在卡鲁宾身边匍匐前进。
大概是对处于食物链上层的本能的恐惧，卡鲁宾一声凄厉的尖叫，窜到了房内，两只小豹子不甘心的在后面追着跑，看起来倒是很兴奋。
龙马黑线的抱起扑到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炸毛的卡鲁宾。
“怎么办？它们相处的好像不怎么好……”
“待会儿熟悉了就好了吧？”天一忙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