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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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令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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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直两指朝她上下摆了摆,示意她脱去剩下的衣服。
  “这是命令吗?”她微低着头没看他。
  他冷酷一笑,“典恩也对你下过同样的命令吗?”
  闻言,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他竟怀疑她与典恩之间的清白?
  屈辱感瞬间从心底深处窜出,这六年不管何人何时、有意无意,未曾间断的谈论、渲染关于她与典恩之间的暧昧情形,甚至是当着她的面指责她,她都不曾放在心上过。但弋翅这一句话却像一把利刃,硬生生将她的自尊劈开,使她真切地感受到一种被污辱的痛楚,与随之而来的愤怒。
  她无法忍受的是,那样的指控竟然是从弋翅口中说出。这一刻,如果情况允许,她真的想恨他,就像……就像爱上他一样容易!
  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她再也无法否认、无法继续自欺下去了。这九年来,弋翅越来越深刻的身影与她越来越清晰的想念,一直是盘踞在她心中的。
  短短两天,与他相处的每分每秒,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言语,都像一支支冰凿敲开她深封着的心湖,而刚才那最后一记重击,让她再也隐藏不了在冰山之下对他的巨大恋慕。当年他给了她一枚戒指,而她则是给了他一颗心……
  冰宿直低着头没说话,沉痛又复杂的心思在眼中流转,弋翅看不见她的眼,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情。
  对弋翅而言,冰宿的不予反驳或解释只是更加激起他的怒焰,她的沉默在他眼里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他紧绷而缓慢的走向她,“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的任何一个问题,但你必须用代价来抵偿。”
  在冰宿没有任何挣扎反抗之下,弋翅一把抱起她走向他的寝宫。是愤怒也好,是渴望也罢,当他的唇吻住她时,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一种单纯而深刻的悸动,随着衣物的褪去,他将两人带进足以将人烧成灰烬的火热欲望之中,纠缠缱绻着,直到最后一刻……
  空气中像加了多倍的呼吸气息,深浓得化不开的甜腻火热溢满了整室的空间,夜幕刚落,初春的寒凉在激情过后缓缓渗进房内,袭向床上各怀心思的两人。
  弋翅拉过丝被拥紧背过身去的冰宿,平复粗嘎的呼吸及体内仍翻腾不息的悸动感受,他心中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是处女!她与典恩之间是清白的。
  在弋翅怀里的冰宿却感到极度的羞耻与自我厌恶。方才的欢爱像一场旋转不停的舞蹈,弋翅是那个抓着她猛转圆圈的人,而她无力从那样的晕眩中挣开身去。
  她无法原谅自己,明明对他的误解感到愤怒屈辱,明明深知以自己的身分,是不该对他因愤怒而产生的欲望有所希冀,但她却违背了这份该有的认知。
  当他吻上她的唇,她竟然放纵自己沉溺在他情欲的洪流里、放纵自己回应他的爱抚与热吻,更令她感到羞耻的是,在那一刻,她竟期盼能够当他的爱侣,与他厮守一生。
  她太傻,也太罔顾礼教廉耻了。
  “你——”弋翅扳过她的身子面对他。原本他想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却看见她一脸漠然,低垂的眼里透着幽怨,仿佛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羞辱。
  他紧皱着眉,不悦的道:“别给我看这样的表情,刚才在我身下呻吟不止的女人可不是这样的一张脸。”
  他一定要如此残忍的提醒她吗?冰宿轻轻闭上眼,想将一切伤害隔绝在外。
  偏偏弋翅对她的无语只是更加感到愤怒,“你简直不知好歹!”
  他狠狠吻上她的唇,带着愤怒,恣意而狂放的将她再次卷进欲望的漩涡中。
  与第一次相同,冰宿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她无法在欢爱时面对他,怕泄漏了自己的心,也怕一睁开眼,就会记起这场销魂缠绵,是她背弃了多少自尊与廉耻所犯下的错误。
  激情过后,弋翅不发一言地起身穿衣,打算离开。
  即使身心皆感到困倦,冰宿仍然没忘记本身的职责,她跟着欲起身,弋翅却早她一步将她压回床上。
  “你给我乖乖躺好。”
  他语气是命令的,冰宿不想再与他展开另一场争执,于是依言躺回床上。
  临走前,弋翅将丝被拉至她颈项,确定她不会受凉后才离开寝宫。
  冰宿为他细心的动作感到一阵抽痛,不禁幽幽地长叹口气。
  她躺了一会儿,猛然记起任远还需要她去安慰。她赶紧起身下床,忽地,双腿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酸疼,她轻蹙起眉,瞥见床上的暗红血迹,她的动作倏然顿止,顷刻间思绪百转千回。
  但深植体内的责任意识让她无暇沉湎于自我的情绪中,她立即穿好衣服,卸下床单换上干净的。
  她才刚将干净的被单铺好,门就被无礼的打开,弋翅首先进门,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餐点的仆人,他没什么表情的看冰宿一眼,边命仆人将餐点放上桌。
  他是故意的。
  冰宿心里有数,弋翅让仆人进屋端来餐点,就是为了让他们看见她。若她依然未着寸缕地躺在床上,她将如何走出这间房间,去面对全王宫甚至全毕诺瓦的人民?
  而从仆人进门时看见她的眼神,她知道从今天起,宫里将会有另一则的绯闻流传开来,其主角就是她和弋翅。
  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也不想去探究,反正当弋翅的护卫只需乖乖听从命令就好,不是吗?
  她突然觉得有些累。是她不习惯被命令吗?否则为何她总难以忍受他强迫性的命令?每每被他挑起不应存在的叛逆,还无礼的质疑他的命令。虽然这样的无礼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典恩与她之间从来不曾谈及“命令”这两个字,他总是当她像个朋友般的与她讨论事情,弋翅则完全相反,他只当她是个属下而对她颐指气使。
  是的,她本来就是个属下,本来就该无异议的接受任何命令,即使是最不可理喻的命令,她都不该多吭一声的接受并完成。
  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这个她爱上的男人?
  他对她的专横无理,是一种完全不在乎她本身意志的表现,而显然她还无法坦然接受他对她的不在乎。如此说来,这是她的错,是她不该存有过多的想望……
  冰宿静静站着,直到仆人将餐点放在桌上后告退离去,她都没让翻腾起伏的心思显露出一丝一亳来。
  弋翅站在桌前,傲慢的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用餐。
  现在的她根本无心用餐,她微低下头,婉拒道:“殿下,您还是自己——”
  “弋翅。”他冷冷截断她的话,高傲又专制的命令着:“以后你只准这么叫我。”
  冰宿抬眼看他,静静地回拒,“那是不可能的。”
  他眼里闪过一阵寒霜,冷酷的走向她将她强带至桌前坐下。但她又立刻站起,他按着她的肩将她压回座位,“这是命令。”
  冰宿暗暗握起拳。又来了,为何他总是如此轻忽她的想法?又为何她总无法不在意他的不在乎?
  在弋翅坐回她对面的座位后,她瞥了眼桌上的餐点,边问道:“这也是命令吗?”她冷静的声音里隐含着一丝被压抑的愤慨。
  两人对视一会儿,像使力拉着绳线两端的两人,不想放手也不愿认输。
  “是命令。”弋翅冷冷回道。
  那晚,冰宿没有机会可以去看任远,因为弋翅没有让她到书房睡觉,而是命令她留在他的寝官,告诉她从今以后她只能睡在他的床上。
  既然已经为他所占有,她若拒绝未免显得矫作,而且她知道即使她不愿意,他仍会依他的意志行事,于是她没有任何抗辩的留在他的寝宫。何况在他沉睡后,他拥在她腰际的手仍像铁钳似的紧箍着她,让她想动也动不了,更边论是离开寝宫去看任远了。
  就这样,她时睡时醒,不甚安稳的过了一晚。接着在隔日捉拿蒙达的部署行动中,他仍然命令她跟随着他,虽然她心里隐隐积聚起不安,但他却像是故意似的,连她想找机会命人去探看任远都无法如愿。
  她不禁怀疑他已经得知任远的存在,并将任远纳进他的掌控之下,就等着她去向他要人,并且说明一切原委。
  就在她不断的担忧下,夜晚来临,一切部署完成,只等着那一群老黄鼠狼自投罗网了。
  第六章
  一切就如同弋翅所计划的。
  太阳一下山,稍早埋伏在城门各处的士兵就已准备好一切了。当蒙达与汉东偷偷摸摸来到主城门下,正准备进行交易的那一刻,士兵们同时燃起火炬,声势壮阔的团团包围住蒙达、汉东,以及其他毕诺瓦的老臣与汉东的士兵。
  当那一群老黄鼠狼看见包围住他们的层层兵马时,魂就被吓飞了一半,再看见带领这群兵马的人竟然是弋翅,更是连另一半魂魄都消失了。他们抖颤着老态龙钟的身躯,心里唯一的念头只有完蛋了。
  汉东在看见弋翅身后的科摩时,原本还以为黑鹰打算坐收渔翁之利,故意与他联系却在暗地里找上弋翅,最后再反将他们一军。但在他试图将罪状推卸给黑鹰之前,科摩就大声宣布弋翅就是黑鹰的事实。
  惊疑、恐惧、不敢置信等等的情绪,让蒙达简直无法承受他所有的美梦都将在今夜付诸流水。
  而汉东在震惊过后想起他并不是毕诺瓦的人民,毕诺瓦想处置他还得看塔克斯王宫是否会允许。但接下来科摩又立刻宣读塔克斯卑尔王子的信函,表示他直接授权给弋翅,让他可以任意处置汉东,且塔克斯会全力支持弋翅的判断,将汉东最后的一线生机也给切断了。
  另外,即使有人试图想杀出重围,也很快就被制住。
  这一切都在弋翅的掌控之中。
  命人将一干叛国者捉拿押下之后,弋翅跃下马,走向蒙达,冰宿则无言的跟随在侧。
  弋翅命押着蒙达的士兵放开他,而冰宿在蒙达双手获得自由后机敏地趋前,微侧身站至弋翅与蒙达之中,直注意着蒙达的一举一动。
  弋翅没多加理会冰宿的举动,迳自从衣袋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玻璃瓶丢给蒙达,唇边扬起阴狠笑容,像来自地狱的冥王要追索灵魂时的神情。“喝下它。”
  蒙达与冰宿皆明白装在小瓶中的是什么,想来弋翅要蒙达也尝尝中毒死去的痛苦。
  蒙达摆出哭丧的脸色求饶:“殿下——”
  弋翅拔出腰间的长剑抵在他颈侧,令他的话声戛然而止。
  “喝下它。”弋翅再次轻缓的下达命令。
  蒙达心里清楚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但他不甘心,如果真是大限已到,他无论如何也要找个陪葬的人先替他垫底。他冷汗直冒,颤抖着身子,一手拿着瓶子,一手垂在身侧,装作伤心至极的低下头去。
  冰宿始终紧紧盯视着蒙达,注意到他低下头去前脸色有一瞬的异样,像是一种怨恨不甘,令她瞬即全身戒备起来。
  蒙达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但弋翅已没有多少耐心,手腕一个轻挥,锐利的刀锋在蒙达颈侧划出一道血痕。
  “啊!”蒙达尖声高叫,同时将袖中暗藏的短刀迅速抽出,袭向弋翅的胸膛。
  冰宿被弋翅的动作分了些心神,来不及拔剑就一个闪身挡在弋翅身前。而只比她慢一秒的弋翅在蒙达将短刀刺进冰宿之前,左手闪电般的伸出握住蒙达的刀刃,阻止了他狗急跳墙的突袭,右手的长剑则在同一时刻毫不留情的一刀削下蒙达的左臂。
  蒙达在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中向后倒下,伴随着在场其他人此起彼落的讶异声及怒骂声,场面一时之间乱哄哄的。
  一旁的士兵见状,立刻将蒙达押在地上让他无法再轻举妄动。
  冰宿在瞬间的惊悸过后,毫不迟疑的动手撕下衣袖,她执起弋翅的左手,将他手中的短刀拿开,迅速为他止血包扎伤口。
  那一刻,周围的嘈杂声音仿佛完全进不到她的耳里,连在场众人的注视她都毫无所觉,她唯一的念头是要将弋翅的伤口包扎起来,不让血再继续流出。
  弋翅掌间的伤痕割得不浅,但他连眉头都不曾稍皱一下,在士兵将蒙达押下时命令道:“止住他的血,我不准他这么轻易的死去!”
  其实,手掌上的伤口对弋翅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在矿场工作时,随便一次受伤就比现在这个严重十倍不止,他都不放在心上了,何况才流那么一点血。但看到低头认真替他包扎的冰宿,不知怎地,他并不想打断她的动作。
  虽然很生气她挡到他面前的愚蠢行为,但他决定事后再好好训示她。
  待冰宿包扎完毕,弋翅便从衣袋中掏出另一瓶毒药走向蒙达,并示意士兵将蒙达拉起,“别以为故意暗算我、将毒药瓶摔破就能够逃过一劫,典恩的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抵偿得完的。”
  冰宿跟在弋翅身后,看着蒙达终于在他的逼迫下喝下毒药,她相信不止蒙达,连其他老臣也将难逃被赐毒药的命运。因为弋翅是那种一旦要做一件事,就不可能会改变心意的人。
  将其他老臣关进大牢后,这件意图夺取王权的阴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冰宿一直跟在弋翅身后,随他指挥剩下的复续工作,将矿场中的士兵安顿在帕布拉城中已替他们准备好的居所。
  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将在帕布拉城定居,而他们的家人会在十天之后过来。
  另一部分士兵则先在城中停留一段时间,直到弋翅将毕诺瓦王宫的政事处理完毕,再回矿场重整时才随行而去。
  冰宿一直担心着弋翅手掌上的伤口,若再不上药,恐怕会有化脓的危险。但他像是永远不会感到疲累或痛楚似的,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时,已经接近午夜了。
  看着走在她面前的宽阔背影,冰宿心里隐隐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爱又更加深了一分。
  他的确是一个值得全国人民爱戴的好君王,他不因自己尊贵的身分就忽略了部属们的需求,相反的,他关心部属比他自己还多。
  每件事他一定带头而做,亲自而为;在严格训练每个士兵的同时,也替他们的家人安排了最佳的待遇,让士兵们没有后顾之忧。
  而除了军事方面,他也已做好一系列的规划。他准备着手开采前不久才探勘出来,接近帕布拉城的一处矿脉,让人民不必再远赴奥陆山脉,就能够从矿产中获利,也得以享有较完善的物资与环境。
  他个性虽狂放高傲,但也是个替所有人民设想最周全的君王。
  这样的一个男人,教她不爱上他,谈何容易?
  穿过回廊,弋翅并没有往他的寝宫方向行去,反而走向王宫后方的王族墓园。他站定在典恩墓前,缓缓盘腿坐下,良久,他一直安安静静的没说话,只是注视着典恩的墓碑。
  在这个无月的黑夜里,墓园周围吹起森寒的夜风,仿佛鬼魅的叹息;而树影幢幢,沙沙的声像鬼魅在窃窃私语般,但这一切阴森的氛围却丝毫影响不到墓前的两人。
  冰宿手执一盏油灯,不发一语的站在弋翅身后。
  弋翅打破沉默,终于开了口,“典恩,我回来了。”
  这句话说得轻柔却坚定,冰宿心头升至阵痛,她将油灯放下转身离去,再度回来时,手上拿着药箱、白布及一瓶酒。
  她蹲跪在弋翅身侧,执起他的手拆下刚才粗略的包扎,缓缓替他的伤口消毒上药。她静静地道:“受了伤,不上药是不行的。”然后将酒递给他,“怕痛的话,喝些酒会好过些。”
  弋翅当然明了她一语双关的话。他未置一词,静静看着她包扎的动作,及稍早她撕下衣袖而裸露出的纤白手臂,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
  当冰宿替他包扎完毕,他才道:“没有下一次,我不准你再做出挡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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