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咱们两家有恩怨,大人不会同意。另外,我也不喜欢你,不想嫁给比我小的男孩子。”长不大的孩牙子,她可不想嫁个小丈夫,然后养儿子一样养他。
虽然她没指望嫁个两情相悦的大丈夫,可找个憨厚的,稳重的,自己能拿捏的,还是可以的。
以后自己家自己说了算才行!
周沐又泪汪汪的,非常委屈,“可是我比你小,也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想比你大。其实你记错了,我比你大两个月的。”
秀瑶才不想跟他理论呢,他就算大十岁她也不会喜欢他的,“周沐,你要是在说什么要娶我的事,我可警告你,你这是毁坏我的声誉,我是要告你的。”
周沐嘟着嘴,“你告吧,你的名声坏了我负责就是了。”
“你!无赖啊。”秀瑶生气了,她不是常生气,可每次见到周沐,都能被他气到。
周沐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秀瑶不怒反笑了,问道:“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我和你见过几次?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讨厌什么吗?你说喜欢我,凭什么说呢?”
周沐愣住了,嘟囔道:“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你用石头打了我,我也不讨厌你,我觉得你挺好玩,气鼓鼓的又漂亮又可爱。”
其实相比那些上门提亲的,秀瑶反而一点都不讨厌周沐,因为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孩子气的话,可他总归是纯真的,不是因为自己家现在条件好了才来求娶她的。
而是一片赤子心,想到这里,秀瑶就有点不忍心对他那么坏了。
她语重心长地道:“周沐,我告诉你实话,其实你只是想和我做朋友,和我玩,你说的喜欢我,就和你喜欢小鸡小鸭一样的,要说为人,我也喜欢你的,你真诚,不虚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对人不藏奸耍滑,我真的很喜欢。但是这种喜欢,只需要做朋友就能解决,不需要成亲,没有必要像你父母那样天天都在一起,你懂吗?”
周沐却道:“可我喜欢你和我天天在一起。”
秀瑶这下是真笑了,掩着口,揶揄道:“周沐,咱俩从认识开始到现在,也就这会儿说话的时间最长了吧。还天天呢,你要是喜欢就住我家住几天试试,看看还想不想天天在我家了。”
周沐双眼一亮,“真的可以吗?”
秀瑶一摊手,“为什么不可以?你来跟我弟弟读两天书好了。他都是秀才了,你还童生都不是呢。”
周沐扬眉,“我考中了秀才,你就嫁给我吗?”
秀瑶歪着头笑,“当然不会,不过那样的话,我会觉得你更有内涵。”
内涵是什么,周沐不懂,不过觉得秀瑶说的就是对的,“那成,我也考秀才!”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秀瑶就笑起来,这小子她是知道的,最烦读书,只想玩。
“那我监督你啊。”秀瑶眼睛里闪着坏坏的光芒,哼,死小孩,让你想和我天天呆一块,保管你以后看见我就想逃。
周沐双眼亮晶晶的,作揖,“多谢多谢,我这就回家跟爹娘说搬到你家来住。”
周二爷家对周沐的宠爱,那是人神共愤的,从小没有管住,只说着还小还小,大了再管。现在大了,更别想了,小时候的绝招就是撕心裂肺地哭,现在地绝招可多得很。
周沐对付秀瑶只会可怜巴巴地,对付他爹娘可有的是招数,所以回家一趟,就带了小厮、铺盖、吃穿用度的钱、甚至还有给秦扬的束脩——毕竟他是秀才,跟着他读书算是半个老师呢。
这一弄,可让柳氏等人哭笑不得,不过秀瑶答应了,而且秦家现在有地方住,也不差他一个,就让他和秦扬一起好了。
而秦扬也不是小心眼的,小时候和周沐打架的事情早忘了,只是见周沐缠着姐姐,想娶姐姐,他就觉得周沐做梦呢,“嘿嘿,这下落在我手里,不给他点苦头吃吃,我以后就不考举人了!”
而周沐一来,加上柳正、孙小艺几个早先就在秦家读书,其他人家甚至是外村人也都听到了风声,想让自己家的孩子来跟着秦扬读书,反而比去先生那里还热情。
束脩也都是高的,弄得秦扬很狼狈,“你们都来,我教你们去了,我哪里还有时间读书,你'墨斋·乐园—。ZLaDYs。]们家去吧,跟着先生好好读书,我哪里会做先生。”
但是还是有人不死心,觉得他可能不诚信,后来秦扬就怒了,说一百两银子一年的束脩,中不中不管。
这样大家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教,也就算了。
秦家还是专门腾出一座小院来给他们读书,一来二去,倒是被人叫做秦家的小私塾了,常有亲戚想送孩子来读,柳氏说以后请了先生来再做打算,他们也才作罢。
年后大家各自要忙起来,秀瑶和秦扬因为要收拾周沐呢,就在家里多住些日子,秦业、秦产等人就去县里照顾生意。
秀瑶在周沐的窗外挂了一只大铜铃,寅正就打铃起床,让他先跑步、做操,然后洗漱吃饭,休息片刻开始读书,每天都要练字、背书,晌饭后要午休三刻,不许玩耍,午后接着,晚饭后还要接着自习,读书练字。
日日如此,没有一点新花样,但凡迟到、偷懒、逃课、功课没完成……都要被打手板或者大屁股,而执行者就是秀瑶!
没几天周沐被折磨地就有点熬不住,尤其是被秀瑶毫不留情地打了屁股,觉得太难为情,太丢人了。
这日他因为书没背会,被秀瑶打了,就在角落里抽泣,秀丽来给他送饭,安慰他,“周少爷,你就别为难自己了,不想读书,还非要读,我姐姐是故意为难你,就是要你知难而退呢。”
周沐却倔强地扬起头,“我才不退呢,爱谁退谁退。”
秀丽叹了口气,“我姐姐不会喜欢你的。”
周沐脸颊一红:“那,你知道她喜欢谁吗?”
秀丽立刻摇头,“我不知道,姐姐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周沐却不信,“我看她喜欢齐风,可是他那么老,她干嘛喜欢他呢?跟个土匪一样。”
秀丽轻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周沐却嚷嚷道:“我才没有,如果不是的话,他为什么学我的样子也来住下呢?”
秀丽笑道:“人家齐风哥哥以前也总来住的。现在不是来了两个西洋人么?说是在研究烧玻璃呢。”
“烧个球儿,分明就是学我,想讨好瑶瑶。”周沐嘟着嘴,老大不乐意的,秀丽看他那样子倒是不忍心,却也没法说什么就走了。
她一走,秀婷就笑眯眯地走过来,“喂,你喜欢我姐姐,你得跟我说啊,你跟秀丽说管什么用。”
周沐一边啃鸡腿,一副恨恨的样子,“跟你说做什么,你也不是瑶瑶。”
“可我是她姐姐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当然了解她了。”秀婷在他旁边坐下。
周沐一听,顿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那你说,要怎么办?”
秀婷笑道:“你听我的,准没错,她这是要故意折磨你,想让你滚蛋呢,你要是服软,你就输了。”
秀婷附耳,嘀咕了一番,周沐如同找到了知音,连连点头,一副对秀婷言听计从
252一起奋斗
秀瑶这两天和齐风忙着给大宝二宝打下手呢;没顾得上收拾周沐;他过得倒是也自在;等她再一检查功课;倒是进步神速。
看来果然是打出来的好学生!
看他如此进步,她倒是也露出赞许的神色夸了他两句,让他继续努力;又让秦扬也别松懈,然后照旧忙去。
周沐一见,秀婷说得果然是对的;对她越发信任。
后来秀瑶还是让爹请了一个杨姓先生,专门教导周沐、柳正几个孩子读书,这样也不必麻烦秦扬。
那杨先生是个老童生了;见了秦扬却恭恭敬敬的一口一个老友;而秦扬也要讲究规矩叫他小友。他们读书人无所谓,柳氏等人却惊讶得了不得,还怕秦扬不够礼貌,就让他按照乡下称呼叫杨先生做杨大叔,毕竟若是称呼先生那杨先生自己都脸红不肯。
秀瑶让爹娘把他们住处前面的院子当做书堂院,没有隔墙的南屋做书屋,然后东厢给先生住,西厢给周沐等学生住。
这样的话,秦家的小私塾就可以和后面隔开,独成一体。
秦扬自然还住在原本的小院里,如今大哥和二哥都在县里,小院就他自己,倒是惬意。
又有人专门负责教书,周沐也不用他管,他反正早就没了收拾周沐的兴趣了,所以更喜欢这样。
另外,还有几处小偏院和跨院在修缮补盖,主要是最初盖的几处没有连起来,如今主院起来一段日子,就可以把它们都连接起来,那就是一座大宅子。
有了先生不但秦扬能专心读书,秀瑶也可以不用管周沐而专心帮忙烧玻璃,烧玻璃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的,不过那俩外国人原本就是做这个的,来到这里,只需要找对材料就好了。
当桃花灿烂,莺啼柳绿的时候,活宝二人组的第一批玻璃就出炉了。
是一批玻璃碗和玻璃杯,还有几只荷叶边的玻璃大盘。
这些都是应秀瑶的要求烧制的,而她的目的也就是小日子过得更舒服一些罢了。
秀瑶看了看,没有那么透亮,反而有点像磨砂的,里面不够透亮,不过也算不错了。毕竟这时候玻璃那么贵,也能卖个好价钱,不过她最主要的是要烧平板玻璃,可以镶玻璃窗和马车的,另外灯笼也需要玻璃才透亮。
毕竟碗盘的玻璃的可没有瓷器的好,但是那窗户总是糊纸可不如玻璃的透亮,还有那灯笼,现在烧的灯油还有买来的蜡烛,都不够明亮,除了需要好玻璃做灯罩以外,还需要有好的油来做蜡烛。
如今市面上卖的蜡烛,材料多样,有动物油脂的蜡烛,这种蜡烛火光不够明亮,油烟却大。还有一种是植物油做出来的蜡烛,乌桕、蓖麻、冬青子等,这种以乌桕最好,但是也不如石油制作出来的石蜡好。石蜡不但明亮,而且燃烧时间也常,顶三倍之多。
当然,石蜡也贵。
矿场都有朝廷把控,可不像玻璃只要有土有窑就能烧制,除非是权贵是拿不到开采权的,若是要买石油那又很贵,所以秀瑶就打算提炼更好的清油——从乌桕籽和皮中提炼。
提纯清油一些老手艺人自然会的,那些专门卖蜡烛以及桐油、清油的油坊,也是会的,但是现在不管什么好多人都是当做自己家的秘方,密不外传的。
这点还难不倒秀瑶,大不了就是一次次地试验罢了,只要基本方法对了,总能达到目的的。
得到了好的清油,一根灯草就可以燃到天亮,再罩上玻璃罩子,那可就是一盏挡风又明亮的灯笼了,书桌上来一盏,堂屋、卧室、炕上……甚至净房都来一盏,以后上个厕所也不要抹黑了。
清亮亮的,多好!
后来秦扬那小子进了京,那些勋贵子弟和士林子弟,都知道他是桃源秦家,嘲笑他家是暴发户不会穿衣打扮,就问他家多少钱什么样,他说我们家没什么钱,就是连茅房都是透明的玻璃灯,厨房都安的玻璃窗,我们家都不用铜镜,而是照得你纤毫毕现脸上疙瘩都清清楚楚的大玻璃镜子!
被人说是暴发户的嘴脸格外厉害!
到夏天的时候,秀瑶家的玻璃器皿和玻璃灯、蜡烛就可以搭船出海赚钱去了。
齐风从玻璃窑里给她拿了一挂细小的玻璃珠制成的帘子过来,秀瑶看得目瞪口呆的,这可比在二奶奶那里看到的一架什么水晶帘子更像水晶。一晃,叮叮咚咚的,清脆悦耳,又不会撞碎,清透光亮的,特别好看。
她欢喜不禁地看着他,“你们什么时候烧出来的”
齐风笑道:“烧了几锅玻璃珠子,除了做帘子也没别的用处吧。”
秀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还有吗?可以做一些钗环送人啊。”
哈哈,不过是玻璃,可是送出去,人家却比金子的还要喜欢,做人情的好物件。
齐风说有,秀瑶就拉着他兴冲冲地去弄,可她自己弄了好几天,作出来的粗糙不堪。
她喜滋滋地插在自己头上,给齐风看,“是不是不错。”
齐风嘴角抽了抽,点点头,秀瑶就知道自己没有做手工的天分,便插到他的头上去,齐风眉梢眼角都耷拉下来了。
秀瑶看了看,叹了口气,“戴上不但不灵动,像只呆鹅!”
齐风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好意思告诉她,她戴着更像呆鹅。
秀瑶只好把玻璃珠拿去给首饰铺子加工。
她将匣子打开,掌柜的一看里面一匣子各式各样各种颜色、大小甚至还有花纹的珠子,顿时亮瞎了眼。
这要多少钱!
随即他看到里面还有些破掉的玻璃珠子,觉得非常可惜,那么透亮的玻璃珠子,可少见呢,这要是做成水滴的耳坠子和簪子,在太阳底下一站,透亮耀眼一点光华,太美了!
掌柜的很惋惜,“破了好几颗呢。”
秀瑶随意看了一眼,道:“嗯,那是我自己做,没做好,太难看,我给敲破了。”
掌柜的嘴角都抽抽了,秦四姑娘果然是大手笔有钱人啊,不愧是暴发户啊!
他就精打细算地帮秀瑶设计,做一套这个耳坠子,那个钗簪的,秀瑶道:“反正是送人,只要款式别重复就好。”
她看那掌柜的那么心疼地看着被她弄坏的那几颗珠子,竟然生出几分内疚感来,立刻道:“掌柜的,这几颗破了的就送给你,你看看物尽其用吧。”
那掌柜的立刻两眼放光,连声道谢,手工费都说少要点,秀瑶说不用,又道:“既然掌柜的这么喜欢,做完了我预定的首饰,若是还有多的,就帮我串几套手链和项链,剩下的就送给掌柜的。”
掌柜的顿时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送,送,送给我?”
秀瑶点点头,“嗯,反正就是些玻璃珠子,也不能吃喝,多了也没意思了,送给掌柜的玩好了。”
掌柜的立刻不要手工费了,还要将那些搭配的金银配件都送,一副对待大主顾的态度,“四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咱家铺子,只要姑娘说出来的,保管能做出来。”
秀瑶笑了笑,“就是看贵铺是大字号,在济南府都有铺子,所以才来的呢。”
毕竟是送人的东西,要是随便一家小铺子做的,款式不够好,人家会嫌土气的。
她盘算着,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又不用干活,走路都肩部动身不摇的,就算插着玻璃钗也不会掉下来摔碎的,自然和乡下的女孩子不同。乡下女孩子还是戴戴金属的就好,有质感,而且结实耐摔,不必为自己呼呼啦啦摔坏了珍贵的簪子而肉疼。
等过了些日子,首饰铺子的王掌柜亲自来送样品的时候就委婉的表达了想和秀瑶家合开首饰铺子的意思。
秀瑶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反正自家女孩子也多,哪怕是为了自用,合作也不错,起码以后不用花钱买。
有些首饰的价值,远远超出了所用金银的价值,她时常觉得不划算,可若是合开了铺子,自己只提供玻璃,别的不管,那倒是好路子。
她立刻就答应了,和王掌柜商量了合作的方式,分红的方式,鉴于她只提供玻璃不负责制作和销售,所以分成三七,她三王掌柜七,然后每年要一些份例的首饰给自己家姐妹。
不过,每年提供的玻璃也是有限的,毕竟不可能无限地出货,只要不低于他们最初定下的数量就好。
王掌柜自然痛快答应。
有了这批新款式的货,他就可以把铺子做大作响,济南都要来拿货呢!
得了秀瑶的许诺,签订了文契,王掌柜自然更加有劲头,务必要做得尽善尽美才行。
而秀瑶订做这批首饰,有一个原因是想给冯浩然送礼。
柳氏那次跟她说起来,二奶奶正在给冯浩然说亲呢,说可能定下的是顾家的小姐,另外冯玉兰也大了,也在说亲,还有其他和秦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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