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家什么医院,什么时间正式挂牌营业?”
“是一家大型的综合医院,叫做‘圣保罗医院’。万事俱备,月底美国总部的代表一到就正式挂牌接诊!”
“我还以为你是龙头老大呢,原来还有‘空降部队’啊!”
他笑了笑,说:“美国的私立医院运营方面与企业没什么两样,甚至在技术和管理上比一般的企业要求更高、难度更大。我的优势只在技术和国内有关情况方面,具体的经营管理当然是要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想必也要具备相当的医学知识和医院管理经验吧?唉!难怪现在到处都在高喊培养全方位复合型人才的口号!”
“医院的工作专业技术性很强,这不说你也知道,经营前期更是如此,我又是主管技术的,所以以后我恐怕会很忙!”
“反正我也一样。”她很理解,却不禁笑叹,“以后很难吃到你做的菜了,这可惜啊!”
“原来我最大的魅力来源于我的厨艺啊!‘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句话也适用在你们女人身上嘛!其实你说的也不难办到,”他埋首在她颈间,低声说:“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同居?她不禁颤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那我学校里租的房子怎么办?”
“每月省下一两千的房租不好吗?”他微笑着说,“每天还有可口的饭菜,上下班有专车接送,怎么样?”
她转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甜甜地说:“这一切都以陪你上床为代价吗?”说完她就翻脸了,狠狠地推开他,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安适忙一把拉住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敢说事实将不是这样?”
第9章(2)
安适感到有些狼狈,强拉她坐回到沙发上,皱了皱眉,说:“就算事实如此,你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
她哼了一声,说:“伪君子!”
他忍耐地叹了口气,“也许我措词不当,但我没有丝毫不尊重的意思。你不愿意可以说出来,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拜托!吃亏的是我,换作是你能不发火吗?”
“你这么认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说法未免有失公正,我倒觉得我比较吃亏呢!”
她的心猛地一揪,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他见她神色有异,顿时明白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扳过她的肩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很显然,他忘了有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越这么说,她的脸色越难看,冷冷地说:“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他看着她的神色,凭直觉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但他不想知道,也不认为有知道的必要。他在意的是她、她的现在和未来,而不是过去。不过现在就算他说他不在意,她也不会相信。他微笑着拥她入怀,说:“我说我比较吃亏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而是从生理学和医学的角度来说,性爱过程中,女人是接受的一方,男人是给予的一方,在体力和精力消耗方面……”
不等他说完,她忙捂住他的嘴,脸上一阵热辣辣的。天呐,他可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她可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他做医学上的探讨。但是,手心痒痒的,他在做什么?!她倏地缩回了手,看着他眼中隐隐闪动的火花,她不禁倒抽口气,她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了!她想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一把抱起她朝楼上走去,“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回到房间里,他把她放在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脱掉了两个人的外套。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放开了她,她还来不及松口气,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个小玩意又俯下身来。她有些生气,“既然有,昨晚为什么不用?”
“今天上午和药一起买的,我说过不要你再吃药的。”
据她所知,男人大都不喜欢这样,他为什么……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深吸一口气,说:“药……对身体不好!”
所以他……她不禁有些感动,女人的健康、男人的快感,势必要有人做出让步,她以为男人都是自私的,可是他……她眼中闪动着泪光。
他叹了口气,缓缓放开了她。
她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勉强笑了笑,说:“穿上衣服吧!”
“你不想了?”看他的脸色可不像。
他沾了下她眼角溢出的泪水,说:“很想。但决不勉强你。”
她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掰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她,缓缓地说:“别诱惑我,我现在可禁不起一丁点的诱惑。”
她忽然想起看过的一本书里的一句话,微笑着说:“抵抗诱惑最好的办法是向它屈服。”
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这时,她却问:“知道这是谁的名言吗?”
“奥斯卡·王尔德。”他一边说着,手下却毫不停顿。
她又问:“你也看过他的书吗?”
“是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笑着说:“小姐,现在不是玩问答游戏的时间吧?”
看着他有别于平日的温和的、危险且充满侵略意味的微笑,她的双腿不禁有些发软……
激情平复之后,她趴在他的胸前轻轻吐出口气,忍不住问道:“你多久没有女人了?”不要怪她问得如此直白,实在是他的表现太令人震惊,让她不吐不快。
“为什么这么问?”
她便据实以告。
安适笑了笑,长出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从我和杰西卡分居到昨天为止,一年两个月。”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笑着补充了一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下午去健身房做高强度的运动?”
她叹了口气,想想真有点后怕,原来一直以来她的身边有这么一座休眠状态的活火山。看多了身边的例子,他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让她既佩服又觉得不可思议,不禁又问:“你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吗?以你的条件应该有不少女人投怀送抱吧?”
他凛然一挑眉,“最难消受美人恩!我有洁癖,而且……”他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不和婚姻关系以外的女人上床。”
她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这话可就不那么让人信服了,她自己不就是个例外?
他微微一笑,一直轻抚着她长发的手,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裸背。
她颤抖了一下,忙拥被而起,“你……送我回去,我明天要上班。”
“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我送你。”
“不行!”住在这,明天起得来才怪!
他笑问:“现在回去你还睡得着吗?”
她的脸有些发烫,强口说道:“当然!”
他又问:“你认不认床?”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既然这样,住在哪里不都一样?”说着将她搂在怀里,顺手关掉了床头灯。
她推了推他,说:“我饿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笑着说:“我也是!”
她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生气地说:“我是说真的。”
他叹了口气,又开了灯,看看闹钟,还不到九点。他披上睡衣,到楼下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两份简单的晚餐——热牛奶和三明治,端到房间里。
吃完后,他将托盘放到一旁的五斗柜上。
她从浴室里刷完牙出来,埋怨似的说:“我的体形早晚被你的厨艺毁掉!”
他微笑着说:“丰满一些抱起来舒服。”他帮她盖好被子,“睡吧!”
她小声嘀咕:“睡得着才怪!”
“睡不着才好啊!”他翻身又压住她,她全身僵直,险些惊呼出声。他笑了笑,轻啄了下她的唇,起身倒了杯温开水,又从抽屉里拿了颗安定给她。
她这才松了口气,吃完药安心地躺下来,不久药力发作,她便沉沉睡去。
安适看着她的睡颜,笑叹着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才又在她身边躺下。一夜安睡到天亮。
一切恢复到他回美国前的生活节奏,安适每天接她下班,送她回家,然后一起吃晚饭。但慕容从不留他过夜,他也不主动提及,仍在十点左右离开。
过了二十号,他果然日渐忙碌起来。
如果没时间接她下班,他会打电话给她,她就搭公车回家。两人的工作都很忙,见面次数渐少,因此格外珍惜相处的时光。
有时,她能看出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疲倦,虽然她对医院的工作一窍不通,但外资医院和外资企业本质上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她曾在外企工作过,深知其中甘苦;而他身为负责人,又正值医院初建,想必会更辛苦,她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也学着帮他做些家务,分担些工作上的压力,偶尔下次厨房以示慰劳。不过这种机会并不多,安适依然尽可能地宠着她。
虽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词,他们现在的相处倒很有点儿像周末夫妻——平日各行其事,偶尔见面一起吃顿饭,只有到周末才能好好相处。
对慕容来说,这种相处方式有苦有甜,一起过周末都是在安适家,因为平常见面都是在她家,他坚持这样以示公平。可在他的地盘上就难免受制于人,他的手段太高明,她的意志太薄弱,加之近来聚少离多,所造成的结果是,让她觉得在加班或加课的双休日早上按时起床是件很痛苦的事。
她知道安适有晨练的习惯,每天六点起床雷打不动——如果天气不好就在自家的跑步机上进行。她九点上班或上课,也得跟着他六点起床。在极度疲倦后得不到充分休息,随后的一整天她都会没精打采的。
只有在真正意义的双休日,她可以在他起床后再睡个回笼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享用他的爱心早点,然后与他共享一两天温馨甜蜜的居家生活。
习惯成自然,日子一天天这样过去。
难得的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她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这无疑是件很让她恼火的事。一接起电话自然也就顾不得礼貌了,“喂,找谁?”
显然对方对她这吃了炸药似的声音非常熟悉,试探地叫了声:“慕容?”
这时,她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打了个哈欠,睡意蒙胧地说:“是你啊!一大早扰人清梦有何贵干呢,安老师?”
每当她这么称呼安逸的时候,通常说明她的心情正十分不爽,连带地也不想让他好过。安逸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对这个他最不喜欢的称呼提出抗议,沉默片刻,才又问:“我大哥呢?”
她听到浴室的水声,不假思索地说:“正在洗澡,你找他有什么事?”她被吵醒,头脑中昏昏沉沉的,还不明白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而对安逸来说,要拼命地忍住笑实在是件很辛苦的事,可为了进一步证实,他还是强忍住笑,问:“你是在他卧室里吗?”
她不耐烦地说:“当然!”
这就够了!电话那边传来他惊天动地的笑声。
慕容被他吓了一跳,赶忙把话筒从耳边拿开,还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这时,安适从浴室出来,问:“谁来的电话?”
“找你的,是安逸。”
安逸的名字一出口,她才完全清醒过来,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天呐!她竟然会迟钝到这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也难怪那个家伙会笑成那样。
她是他大哥的女朋友,她在他大哥的卧室说他大哥在洗澡,不是明白地告诉他他们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
而他是她的好朋友,又曾是她的老师。一想到再见到他时,他那副可恶的笑容和随之而来的揶揄,她又羞又气又无可奈何,拉起被子蒙住自己,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
第10章(1)
之后的一段日子,慕容尽一切可能避免和安逸见面,但如果安逸坚持要见她,她还是躲不掉的。
一天下课回家,远远地就看见他的车停在她家楼下,她转身就跑,没几步就被他追上了。她也只好自认倒霉,强作镇定地望着他,等他说出几句她死也不会忘的打趣话。
她的神情倒让安逸更觉得有趣,但他不敢笑出来,他知道如果惹急了她,她一定会迁怒于他大哥,最终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好久不见,不请我上去坐坐?”
在安适回来之前,她就没怎么见他,那时不见,是不想因而想起安适。算一算,他们的确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来到她家,落座之后,他说:“我急着找你是为‘Ann’这一季的宣传活动。”谈工作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想谈的还是她和安适之间的事。
这她当然也知道。想想真觉得好笑,她和安适都是单身,情侣间有亲密关系是很正常的事,就算被他的弟弟、她的好友知道有点尴尬,也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怪只怪安逸自己有不良纪录,她真被他那张促狭的臭嘴给气怕了。
她笑了笑,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好久不见总得问候一句。
“还好。你呢?”问也只是出于礼貌,明知道她和安适在一起,能过得不好吗?所以不等她回答,他又问:“我大哥近来怎么样?”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兄弟难道不常联系,反倒来问我?”
安逸心想:你等于是我大嫂,我大哥的事我不问你问谁?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那样不亚于把一根燃着的火柴丢进火药库。他微笑着说:“我们的确不常联系,大家工作都很忙,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她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只能说她自己有点背,这个“偶尔”竟让她在那种情况下碰上了。
“谈工作吧!”她看着他,略带讥讽地说:“什么样的宣传活动竟然劳您大驾,屈尊找我这个小职员呢?”
他向来受不了她这种口气,不禁笑叹:“你明知道我来不全是为了工作,就不能给我留一些面子,非说得这么……这么……”
“我没有一上来就戳穿你已经很给面子了!”她从冰箱里拿出饮料,给他的那罐照头丢了过去,“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他接过饮料喝了一口,想了想,说:“春夏之交的这次发布会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由你们公司负责这次发布会的宣传活动,不仅仅是因为‘Ann’和‘环亚’一直合作得很好,还有我私人的原因,”他笑了笑,“一来我信得过你的能力,想由你全权负责这个Case,二来嘛,这也算我对你的临别赠礼!”
临别赠礼?她不禁笑了,“这么说你出国的事定下来了,斯图同意了?”
他点了点头。
她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大概暑假的时候。”他微笑着说,“学校原本这学期就没排我的课,但上学期的课还没结束,中途换老师怕对学生的学业有影响所以还是我来教,总要教完这一学年啊!”
她知道他对学校的工作向来是很负责的,学校毕竟不同于商场,商场的一时疏忽损失的不过是金钱,学校的一时疏忽却有可能误人子弟。他对这两项工作分得很清楚,让她不得不佩服,便笑着说:“不过听说你这学期的课并不紧,就多关心一下公司的事吧!毕竟要离开那么久,流行时尚瞬息万变,你这一走,‘Ann’等于少了半壁江山,难怪斯图一直不舍得放你走。”
他笑了笑,说:“公事谈完了,该说说私事了。”一听他这么说,她就开始头疼,还没等她开口,他紧接着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她愣了一下,不禁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这还用问为什么?!安逸险些被呛到。虽然他个人认为情侣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