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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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永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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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他是什么都知道了。她给自己找了什么样的麻烦啊!真后悔刚才没真的给他闭门羹吃!她说了句:“想喝什么自己弄!”然后径自进了洗手间。
  安逸也不计较,他们有这个交情。他打开冰箱,见里面除了果汁、牛奶就是杏仁露;翻了翻橱柜,也不见咖啡或是红茶,只好拿了瓶果汁,又在杯子里加了些冰块——冬天喝冷饮和夏天吃火锅一样格外刺激。
  慕容洗完脸又去了厨房,热了袋牛奶和几片吐司,连果酱一起端到茶几上。安逸刚伸出手就被她狠狠敲了一下,说:“这是我的午餐,没你的份!”
  他笑着去洗了手,拿起片吐司涂上果酱,示威似的大大咬了一口。
  她不禁皱眉,说:“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能稳重点?”
  “像我大哥那样?”他笑着反问。
  她不理他。
  他又问:“刚才开门见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有东西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嘴也是用来说话的。”他瞄了眼她的牛奶,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成乖宝宝的?家里居然连一点咖啡、茶之类的刺激性饮料都没有!”
  她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厨房有瓶消毒用的白酒,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谢谢!我和我大哥都只喜欢喝葡萄酒。”
  他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安适,她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咳了一声,佯装生气,说:“这是你对老师该有的态度吗?”
  慕容不禁笑了,从幼儿园开始到现在研二,教过她的所有老师当中属他最不像个老师,何况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又是很好的朋友,因此除了刚开始的两年在课堂上,她从不拿他当老师看,他也最不乐意学生们叫他老师。她摆摆手,根本不把他那句话当真,笑着说:“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反正‘弟子服其劳’,是不是啊安老师?”
  果然,一听这称呼,安逸的俊脸顿时垮下来,埋怨似的说:“说过多少次别叫我‘老师’,真受不了!”说着掏出个纸袋丢给她,“我是受人之托!”
  她随手放在茶几上,说:“谢了,好久不见,你怎么样?”
  “还可以吧!你不都看见了?”他笑着说,“先别说我了,你怎么样?我大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私人医生了?他可是很贵的哟!”
  她不禁皱眉,“拜托!你用词就不能斟酌斟酌?别说得他好像‘卖’的一样!”
  “喂,到底是谁说话过分啊?”他刚说了一句,见她瞪起双眼,赶忙又说:“好好好,是我有错在先!”不管怎样,他要给“未来大嫂”点面子。想到这,他又笑了,说:“到底我大哥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不愿意见他?你们吵架了?”
  慕容看着他,这么说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按他当初一相情愿的想法推测,进展倒比实际发生的还快!安适不是个多话的人,尤其是这件事更不会告诉他这个多事又多话的弟弟,那么今天他是来打探情报的?
  他接着说:“不会吧?我大哥很有绅士风度的,寡言少语,人又冷淡,你们怎么吵得起来……”
  她还是不开口,懒懒地依在沙发扶手上,手托着头做沉思状,将他所说的和她所认识的加以对比:绅士风度是有点,但也有蛮横的时候,那么这个“很”字就说不上了;他的话的确不多,但算不上少言寡语,难道都得像他一样多话吗?冷淡嘛,至少她感觉不到,也许他只是对她才不会那样吧!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安逸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听到了呀,请继续。”她说。
  “你怎么说?”
  “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不起!拜托你行行好,有什么要紧事赶快说,我实在累得不行了!”
  “你现在睡饱了,晚上又该失眠了!”他皱眉,接着却笑着说:“看来我大哥这药送得还真及时!”他拿出张请帖给她,说:“十八号我生日!”
  她翻开一看,地点又是锦江,不禁皱眉,说:“三十二岁又不是什么大生日,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我也不想啊!”他苦笑着说,“斯图非要这么搞,我有什么办法?我刚说要辞职去巴黎、米兰游历两年,他就这么做,看来是不想放人啦!”
  “你要出国,那学校的工作怎么办?”
  “算是外派进修,不过是自费的,学校的事好办,就公司这边麻烦!”
  “学校这边当然好办,出去进修又不用它出钱!这英国佬儿也真是,总要去充充电嘛!你辞职又不是不回来了,公司里不是还有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她拿请帖轻轻敲着自己的脸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叫道:“天哪!那家伙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用怜悯的目光打量着他,感叹道:“难道男人长得太帅也是种错误?他该不会看上你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人家斯图可是有未婚妻的。”
  “是真的最好,这年头这种事也很平常,你们这两个帅哥整天在一起,传言还少得了?说真的,安逸,你也该认真谈个女朋友了,再这么下去,不说别人连我都会以为你是个‘同志’呢!”
  这大概是除了学生对他的称呼之外,他最不乐意讨论的话题了,赶忙说:“行了!赶明儿你成了我大嫂再来说这个吧!”见她变了脸色,他笑眯眯地又加上一句:“俗话说‘长嫂如母’嘛!”
  这家伙就见不得别人比他好过,非得人家跟他一样不痛快!她瞪他一眼,起身送他,到了门口,她才问:“十八号你大哥也去吗?”
  “当然!”安逸转过身面对她,用少有的、正经的语气说:“你该不会为了躲他连我的生日宴会也不来参加吧?那我会很失望的!慕容,这也不是你的作风!避而不见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
  她低声说:“并没有什么误会,而是……”她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安逸也没有问,尽管他十分好奇。他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件事他当然乐见其成,但不想多管闲事。其实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没有他人置喙的余地,何况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他好朋友,他对做“夹心饼”不感兴趣,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安逸走后,她困意未消,但并没有马上回到卧室倒头就睡。她的确需要认真考虑考虑了,如他所说,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即使对待感情问题,她也极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如今对他却是这样,是不是表明他是特别的呢?想到这儿,她不禁笑了,拿起茶几上的药袋,仔细看了看,把它握在手里,这就拿定主意吧!
  第5章(1)
  十八号那天她还要上班,下了班回家换衣服赶去酒店,时间便有些紧张,其实晚点去也没关系的,但她不想安逸误会。
  她下了楼,见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深蓝色“凌志”,是安适的车。他知道她会去,所以来接她?她有些意外。
  这时,他下了车,他穿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唇边还是含着一抹淡淡的、温和的微笑。他什么也没说地替她开了车门。她微笑着说声谢谢便上了车。
  “对不起,我事先该打个电话。”
  她笑着说:“有专车接送我没什么介意的。”
  他迅速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
  “是吗?有一点变化,只是你没看出来。”
  她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他心中一动,她却又笑着说:“专心开你的车吧!我可不想又害你被罚款!”
  到了酒店,他帮她脱去外面的大衣,注意到她穿了一套酒红色的裤装,高领上衣饰以水晶石的纽扣,长裤下穿着双黑色的高跟低邦皮靴。长裤能够展示上下身的比例以及腰腹的线条,在他看来,裤装比裙装更能衬托女性的好身材。
  见他一直在看她的衣服,她微笑着说:“这是去年换季时买的,才三折呢!好看吗?”
  “很漂亮,也很适合你!”他含笑望着她,她的长发挽了起来,有一种成熟的风韵,与衣服相配的彩妆也是明艳色调,唇膏的颜色比衣服更艳更深。他就这样注视着她润泽的红唇,一时间难以将目光移开。
  她催促着说:“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快走啊!”
  他意识到自己一时走神了,急忙将目光移开,说:“你先进去吧!”
  “为什么不一起进去?”
  “我把外套放好。”
  她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太自然,忽然间明白了,便走过去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微笑着说:“还是一起进去吧!”
  他望着她的眼睛,她微笑着眨了下眼,没有言语,但他已明白她的意思。他顺势伸手搂住她的腰,她耸了耸肩,两人相视一笑,慕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知道待会儿见了安逸免不了要被他打趣几句的。
  安逸的生日宴会比起上次“Ann服饰”冬季时装发布会的招待晚宴毫不逊色。由于是公司老板举办的,邀请的自然大多是与事业相关的各界人士,这与其说是为他庆生,倒不如说是公司的一种公关手段,因此安逸便以社交场合的应酬功夫周旋在宾客间。直到看见他们,他脸上的笑容才有了几分真诚。
  安适只笑着说了句“生日快乐”。兄弟间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安然没有来,因为有任务出差去了。安适是在场的、唯一的、他最亲近的人,慕容则是他邀请的几个最好的朋友之一。想到这些,他对斯图这番好意更感到厌烦。慕容知道他心中的不快,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安逸笑得很高兴,说:“这可比你送的礼物还好,下次只送这个好了!”
  “想得美啊!”慕容捶了他一下,“我这是安慰你,哪有下一次!”
  “可惜!”他瞄了眼安适,笑着叹口气,用夸张的语气说:“不过这就算有下次,我也不敢消受,大哥会杀了我的!”
  她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点过火,她向来与安逸玩笑惯了,一时忘了才答应了安适。
  见他只是微笑着,她稍感放心,但随即又感到生气。他要她做女朋友,现在她当着他的面吻另一个男人,他竟然不在意!这是身为她男友该有的态度吗?
  一晚上她的心情都不太好。吃过蛋糕,宴会的高潮算是告一段落,他们悄悄地离开,开车去了外滩。
  靠在车前呼吸着江上吹来的冷风,令人心神为之大爽。回想起刚才的宴会恍如梦中。
  许久,她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安适转过头来看着她,微笑着问:“为什么这样说?”
  她不禁皱眉,说:“你明明知道的。”
  他问:“知道什么?”
  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她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他微笑着说:“你今晚的心情不好,这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于是她索性直截了当地说,“那你知不知道我心情不好是因为你?”
  “知道。”他缓缓地、认真地说,“跟我交往真的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她不禁一怔,赶忙说:“当然不是。你为什么这样说?”
  他微笑着说:“不是就好!那你为什么说心情不好是因为我?”
  “我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她瞅着他,懊恼地说,“我当你的面亲吻另一个男人你竟然毫不在意,这是你对女朋友应有的态度吗?你确定要我做你女朋友,不是开玩笑?”
  “你为这个生气吗?”他不禁笑了,说,“那么也是因为这个道歉的?可是那‘另一个男人’是我弟弟啊!你希望我怎么做,私下里揍他一顿吗?嗯,如果是他主动吻你,我会这么做的。”
  “哦!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她顿时感到火大。
  “当然不是!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何况今天是安逸的生日,你们亲近些也很正常。”
  “我该为你的大度说声谢谢吗?”她略带嘲讽地说,她看着他好一会儿,又说:“我在想这么快就作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想你不是会轻易作决定的人,何谈草率;况且你有十二天的考虑时间呢!”他笑着说。
  “我的确不是。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做女朋友,我们才认识不久。”
  “这种事不能用时间来衡量,也许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呢!”
  她不禁皱眉,“现实中没有这么罗曼蒂克的事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很重要吗?”他微笑着说,“现在说出来,你也未必相信,甚至连我自己还不太确定,还是以后再说吧!”停了片刻,他又说:“那你呢?你又为什么答应我?”
  “这很重要吗?”她学着他的语气说。
  他不禁笑了,“所以说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坦白说,我开始就对你有好感,那么,与其等待我们的友谊慢慢质变,不如让这种新的关系快点开始。”他从身后轻轻搂住她,“朋友和情人毕竟是不同的,不是吗?”他让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来。
  她望着他的眼睛,很清楚他目光的含义,但她没有拒绝,而是闭上了眼。于是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这是他渴望已久的,他却不急于攻城掠地,而是从容不迫如君王巡视着属于自己的领土。等待将这一吻酝酿得无比甜蜜。他的吻温柔绵长,一寸寸撩动着她的心弦。
  他们相依偎着静待彼此的心跳平复。
  翌日下班时,慕容刚走出写字楼,就看见安适的车停在路边。上了车,她问:“怎么不事先来个电话?”
  安适微笑着说:“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惊喜?今天第一次约会打算怎么安排呢?”
  “抱歉,我今晚七点半还有课呢!”
  “还有两个小时,一起吃晚饭,好吗?”
  她想了想,说:“好吧!去虹桥路那家西餐厅怎么样?”
  他笑着说:“Yes!  Madam!”
  她不禁笑了,又说:“那还是老规矩!”
  “AA制吗?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还要坚持这个原则?”
  “你知道我不喜欢朋友交往中掺杂太多金钱色彩。情人之间也应该如此啊!在国外有些夫妇外出用餐也是AA制,不是吗?我倒不是一味地崇洋媚外,但外国的一些好做法的确值得借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有的男人认为这样会让他们有失风度。”
  她笑问:“你会这么认为吗?”
  “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我不习惯,但我尊重你的意见!”
  “你这才说到点子上呢!男人的风度应该是尊重女性,跟由谁付账没太多关系。比方说你从来不忘上下车时帮我开车门,进餐厅后帮我存取大衣、拉椅子,这当然都是些小细节,你却做得很自然,这就很能看出一个男人的风度和修养。不要以为我是在恭维你,我对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很有信心。”
  安适不禁笑问:“那你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就没出过错?”
  “有啊!”她对他嫣然一笑,“决定跟你交往就是最近一次出错的结果。”
  这是第三次来到这家餐厅,慕容才知道它的名字——“欧陆风情”,虽然简单却与餐厅的风格很相配。因为时间关系,他们只点了两客黑胡椒牛排套餐,安适说:“周末好好补偿你吧!”
  “一起度周末吗?那也要公司不加班才成!”她看了看他身上的运动装,又说:“你是从健身房出来吗?”
  “是的。我每天下午都去健身房,离你们公司不远,就顺道来接你下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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