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听从的点头。
可他们还未走出三步,一直不曾说话的老人家就叫喧的提醒道:“你们不是要去参加重明和毕方的婚礼吗?已经迟到很久了。”
“……”
无语的回望了老人家一眼,北辰影总算想起了重明鸟和毕方的婚礼。
知道北辰影并不热衷这场婚礼,墨轩正想说,不去也没什么,他们身后的老人家就匆匆挤到了他们之间,强行将北辰影拉着她的手,挤了开去。
不悦的皱起眉,藏着的死神镰刀感应到了主人的恼火,居然发出了阵阵的咆哮声。
听到这阵咆哮声,老人家依旧没有理睬墨轩,而且还不知死活的握住了北辰影的手。
好笑的盯着他的动作,北辰影没做出反抗,因为她很想看看,此刻脸色铁青的墨轩,还能容忍老人家无理多久。
一把提起老人家的衣领,将他拉到身后,墨轩赌气似的将北辰影搂进了怀里。
事实证明,他一刻也不能忍,哪怕他明知老人家对北辰影没有那个意思。
但墨轩内心潜藏的占有欲,却让他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红枫林里,北辰影曾说过,他是她的人,现在在他心底,她也是他的人。
而且,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咳咳,现在的年轻人,对老人家还真是不客气。”险险的稳住身体,以老人家的阅历,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他的抱怨,换来墨轩的一声冷哼,北辰影的一阵轻笑。
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回头确定那个设置幻境的女人已经离开,老人家这才嘟囔着说道:“真是造孽啊,要是你当初将那家伙重新封印了,或许还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那家伙,是谁?”北辰影好奇的追问。
当初冲出天外天的异兽太多,尽管她能支持族人开启血脉封印,但那是,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分辨异兽的能力。
所以她最多将自己感应到的强大异兽,全部压制回天外天。
至于那些她没能发现的,自然也就无从强迫它们回归天外天。
不过除了已知的四神四凶,北辰影还真想知道,还有什么异兽,居然连当康都会露出一副糟糕的表情。
“上古时期,有山名女儿,从此山至贾超山共有十六座山,方圆三千五百里。其山神都是马身龙首。”
“马身龙首,难道是钟山神”
这已经不再是疑惑,而是百分百的肯定。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的敌人,居然会是传说中比四神四凶还要罕见的钟山神,北辰影脸上的伪装,显得格外的僵硬。
她想,当初自己肯定没遗落这个大家伙,之所以会让他逃之夭夭,全是因为,以她的能力,还无从压制它。
握了握拳,总算知道先前女人为什么会笑话她,北辰影沉默了好久,这才扬声询问老人家:“你还有什么要交代?”
“你的见识不差,应该知道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老人家摇摇头,轻叹了一句。
在他的记忆中,年轻时的钟山神其实并不像现在这个样子。
只不过,善良纯真的家伙被封印到天外天后,先遇上的不是同属善良的伙伴,而是应龙,四凶这些主战嗜杀的敌人。
想要在天外天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活下去,对所有上古异兽来说,都是考验。
同样是为了活命,钟山神不得不时刻警惕同类的侵犯,为了换的一时的安宁,他摒弃善良,抛却纯真,逐渐变成了如今嗜杀主战的凶神。
往日杀伐的恨意,全都在它冲出封印台的时候爆发,也正是那一刻,他的恨全部转到了北辰一族的身上。
很不幸,如今活着的北辰族人只有北辰影,当康能想象,钟山神为了报复,会做出怎样的事情逼迫北辰影与他一战。
“你的话说完了?”见老人家一副沮丧的模样,北辰影疑惑的追问。
闻言,老人家立即回神反驳道:“还没呢,钟山神只是其次,现在你们最要紧的还是去参加重明和毕方的婚礼。”
若说当康可怜钟山神,那么重名就是更值得他同情的小家伙。
毕竟相较钟山神,重明可是他看着长大的。
会喜欢上人类,不是重明自己能够左右的,为了查清楚那个人类的死因,结果断送自己和毕方的友情,实在是太亏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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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婚礼之中
长久伫立的老宅子,在喜庆的装饰下,显得不伦不类。
从未真正融入人类生活的异兽,此刻正顶着一副被脂粉覆盖的僵硬表情,等待着这场婚礼唯一的客人。
日过正午,一直不曾移动过的重明鸟,总算忍不住,伸手抓过了桌上的酒壶。
皱眉拽住他的手,毕方固执的提醒:“要喝酒,也得结完婚了再喝。”
“毕方,你认为你管的了我?”郭重明扬起讽刺的笑靥,抓着酒壶的手轻轻一扬,便掀开了毕方的手。
天外天里,他们长时间生活在同一个区域,毕方可以说清楚重明的一切。
只不过,有个秘密,她至今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就连时常关照他们的当康,她都不曾倾诉。
当然,当康是整个异兽群中唯一会测算的,毕方想,自己藏着的那个秘密,当康这位长辈肯定早就了然于心。
知道自己和重明的差距有点大,看他并未失控到提着酒壶直接灌的程度,毕方想了想,干脆也拿过酒杯,陪重明喝了起来。
幻城美酒之所以被称为醉生梦死,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味美,还因为它拥有着让人分不清是真是梦的神奇魔力。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新拿过来的酒壶已经见底,一杯杯美酒,无止尽的下肚,毕方都忘了自己喝了多少。
总之,她眼前的身影开始恍惚,等她认真看时,重明还是她认识的重明,但模样却和他们初进天外天时没什么两样。
突然很想笑,所以端着酒杯冲重明示意的毕方,就那样笑了出来。
不明白这个时候,毕方还能笑什么,郭重明皱起眉头,低声呵斥:“你不会喝酒,少喝点。”
“放心,我没醉。”毕方摇了摇头,端着酒杯的手也跟着摇了摇。
被她这么一搅和,重明喝酒的兴致骤失,借着他眺望屋外的机会,毕方正好偷视他的侧脸。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初见,她才刚刚化出人形,就被某位帝姓家族的子孙赶入天外天。
那时候已经有许多异兽被封进了天外天,所以异兽群中早有传言,说天外天是个万劫不复的地方,进了那里,就永远无法见识到术界的神奇。
因着这个传言,初进天外天的毕方,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只一个劲地擦拭着不受控制的眼泪。
大概是那位帝姓子孙嫌她一个太无聊,在她哭的正欢时,也的仇人,帮她送来了一位伙伴。
“你好,我是重明鸟,你可以叫我郭重明。”那会,重明刚刚被送它来的帝姓子孙打回原形,所以它伸给毕方的,是它无力掩盖的爪子。
也许是异兽见惯了自身的模样,并不奇怪同类伸出的是爪,而非手,毕方很欢快的握住了面前的爪子,甚至还强拉着那只爪子,替重明在伤口处敷上了人类兴起的药材。
等毕方笨手笨脚的做完一切,重明这才重新化出人形,趁机扬手笑话道:“对我们来说,这种上好的药材,直接吃进肚子,可比敷在伤口上要实在的多。”
“良药苦口,吃下去虽然实在,可哭着舌头多不好。”毕方摇摇头,表示不认可重明鸟的说法。
意气风发的重明,头一次遇上挫折,想着以后要长久的住在这个没有日夜之分的美丽囚笼,有幸遇上毕方这么独特的存在,自然不愿放弃结伴的机会。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带着她,游走在天外天的四处。
偶尔遇上新进来的异兽,他们还会拉着对方讲述一下外界的情况,当然,作为报酬,他们得告诉对方,怎样在天外天里更好的生存。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古大战结束,魔族被神族赶出了雾海,术界之上又分离出了一个术界九重天。
新进天外天的异兽告诉他们,神族中的帝姓家族会飞升前往术界九重天,离开之前,他们会着手加固天外天的封印。
上古流传,大型的封印总会留下一些“门”的痕迹,也不知是哪位帝姓族人提议,天外天的封印居然留出了两扇门。
这两扇门,大门留在七城之枫,由雾海神族北辰世家代代看守;小门则留在七城之幻。
也许是幻城本身太过玄妙,那时候还没有谁知道,幻城的那扇小门到底留在哪儿,又有谁看守。
得知出口已经被封,没有机会逃出的重明和毕方,终于认清,要在天外天里占据一方领地的重要性。
可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太晚,大多领地已经被更厉害的异兽占据。
有时他们遇上性子温和的异兽还好,对方最多呵斥他们离开,可遇上性子暴躁的,重明就只能硬扛着,让毕方先行离开。
一次,他们误闯了白虎的领地,那只好战又好色老虎,看不上毕方的容颜,便将主意打在了重明的身上。
重明带着毕方逃了很多地方,都被白虎迅速找到,最后他们偶然遇上打着神算招牌的当康,见面第一句,当康就说他能保住他们两个。
那时,他们明知当康骗了天外天里很多同类,可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现在想想,毕方倒很庆幸当时他们相信了当康,不然他们就没办法将盘踞在奢华宫殿和美女日日**的青龙,拽出寝宫,将白虎赶回他原本的领地。
毕方并不清楚当康到底和青龙有着怎样的交情,她只知道,青龙解决掉白虎后,将他们连同当康一起带回了寝宫。
从此,她和重明开始在青龙的领地上平静生活。
也许时间真的过了很久,日日被他们烦着讲故事的当康,将自己知道的故事全都讲尽,再想不出其他故事的时候,他们便被当康设计培养出了特别的爱好。
比如重明开始作画,起初他只画她,后来他开始画山画水,画天外天里拥有的一切美景。
而她,则喜欢上了偷偷观看他的侧颜。
只可惜,画师永远专注着自己要画的东西,当重明失去只画她的兴致时,也失去了注意她的兴致。
毕方已经记不得重明是什么时候,开始长时间出外写生,总之,年复一年的等待中,她终于还是等到了一种既定的结果。
他找到了另一个他会专注的美景,很不幸,那个美景是个美丽的女人。
重明告诉她,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他就是觉得,将这个女人画出来,一定会是术界最美丽的风景。
毕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她甚至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在那瞬间,被重明脸上的兴奋冻结。
经不住重明欢快的诉说,她决定,想办法让重明给那个女人画一副画。
那时候,她还曾天真的想过,也许重明画完,会觉得这个女人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美。
但事实证明,天真的想法,往往都是最开始自欺欺人的谎言。
在她的帮助下,重明成功的画出自己想要的作品,可当他再次去寻那个女人,想要让画中的美景也看看画像的时候,他得知画中人已经逝世。
那个女人到底如何死的,毕方不知道,重明也一直查不出来。
可就从那时开始,重明不断的疏远毕方,他们由最开始同生共死的伙伴关系,逐渐转变成了一般熟人。
甚至在领地碰面时,她想问问他的近况,都会被他的一个点头一个背影,阻止一切。
心底荡起不曾间歇的幽叹,毕方闭上眼,从无尽的回忆中慢慢走出。
她也是异兽,自然清楚异兽的热情和冷血。
执着时,她也会像眼前的重明一样,做到不死不休;放弃时,则会像他当初对她那样,一旦错过,就绝不回头。
哪怕现在喜堂布起,他为的依然不是心中的那份喜欢,而是为了利用这场婚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轻轻放下只剩一半美酒的杯子,毕方顺着重明骤然明亮的目光看去。
他们等待的客人正朝这里走来。
讽刺的是,重明关注的是他要的答案很快就能得到,而她,却发现了北辰影手中拿着的罗盘。
那是当康的罗盘。
毕方清楚的记得,当康曾经拿着那罗盘帮她做过推算,并镇重的告诉她,别将心中的任何秘密告诉重明,那会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你将当康抹杀了?”北辰影踏进厅堂的那一刻,毕方冲动的起身责问。
轻笑着摇头,北辰影将罗盘递向他们,并简单的解释:“当康被我封印之前,让我将这个带给你们。”
意识到自己说的还不够完善,毕方伸手去接罗盘时,北辰影继续道:“他说,你们大婚,他这个做长辈的没什么礼物好送,只有将宝贝罗盘给你们了。”
像是受了北辰影的感染,就连一旁的墨轩都开口补充道:“他还说,你们最好帮他好好保管,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最好的礼物,将这宝贝换回去。”
闻言,北辰影轻轻挑眉,将目光从重明的身上移向墨轩。
看她那轻笑的模样,毕方想,她对当康的封印一定很牢固,所以她不相信当康能够冲出封印,去找更好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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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答案
拿右手覆在罗盘上,毕方能够清楚的听到当康的声音。
即使在封印的前一刻,他要叮嘱的,依旧是他曾经警告过他的事情。
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好久不曾涌现的泪花,不知受了什么召唤,争先恐后的想要掉出眼眶。
不敢让重明发现自己的异样,毕方赶紧收起罗盘,长吁一口气,退后将最佳的位置让给了重明。
和北辰影对视良久,重明这才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毕竟,以他在此间那段日子的调查,墨寒那群人在北辰影心底,根本没有占据任何位置。
如果说,哪天异兽潜进了墨寒那群人的体内,重明相信,北辰影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直接将他们全部封印。
伪装的完美微笑迎上他的问题,北辰影学着他的口气,回应道:“我也以为,你没必要拿毕方的幸福,来逼我正式你的存在。”
“你错了,我要的不是你的正式。”重明神秘的摇了摇头。
从他的表情中,北辰影能够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些关键的问题。
直觉告诉她,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问题到底是什么,未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她干脆的问道:“你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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