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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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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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花期是东北人,写起东北事儿,觉得很亲切,也很顺手,希望朋友们喜欢啊。



    另外,这几天忙完了开文,一定开始写瑞雪的番外,



    虽然晚了很久,但是承诺要兑现啊。



    群抱,很想大家!大家也想我了吗?



    PS:花期喜爱细水长流的感情,相知,相爱,然后相濡以沫,相伴一生!



    若是有期待,新文一开篇,男女主就天雷勾动地火,一夜如何的朋友……



    很抱歉,一定会失望了。



    嘿嘿,大家敬请期待吧,二月一日,正式开文!!
第一章 穿越新嫁娘
    红,大红,如火般灼痛眼球的红,粗暴而热烈!



    秦瑞雪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有些发怔,眼前半尺处是劣质粗糙的帐幔,颚下顶着的是方形的枕头,偶尔移动胳臂时,隐隐还能听到衣服与被面摩擦的声音,想来被子的质地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人有五感,这些只是从眼睛和耳朵上接收到的信息,而更让她难以承受的,鲜明得难以忽略的,则是,痛!



    脊背上那火辣辣的痛楚,像海浪般一波波冲刷着她的大脑,一时忍不住低低呻吟出声。



    慢慢缓了好半晌,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痛楚,她才拧着眉,尽量只扭动脖子,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努力在混沌的记忆里搜寻,最后的印象里,她似乎正开着那辆厂子里,平日用来运货的厢车去追那对儿无良弟妹,想要拿回厂里唯一的一点资金,可惜,半路那刹车却突然诡异的失灵了,后果不必说,在家乡那条以多弯出名的山路上,她华丽丽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翻滚,天旋地转的眩晕之后,再睁眼就是在这里了。



    难道,自己命大,阎王爷不收,被山下的人家救了?因为眼前这大红帐幔、暗黑色的房梁,怎么看都不像喜好惨白风格的医院,她恐怕还是在救命恩人家里,一会儿见到人家可要好好感谢一番,在这金钱至上的社会,还能有这样的好心人,可真不容易?



    这样想着,她就静静的趴在枕头上,细细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鸡鸣狗叫,间或累及又眯上一小会儿,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两个女子低声谈话,随即由远及近传来。



    “张嫂子,你那小罐子里是什么,我怎么嗅着有股子膻味?”



    “哈哈,青山娘你这鼻子可真灵,我端了些羊奶,昨日那游医不是说了,赵先生和赵娘子现在吃不了什么饭食,我就想着,光喝汤也不行啊。这羊奶能把小羊崽都喂得壮实,说不定也能补身子,又容易下咽,刚才就挤了一些,煮开了端来。”



    “张嫂子就是细心,怪不得把大壮他们几个孩子都养得那般壮实,我就是心粗,端了稀饭和咸菜。”



    两人说笑声越来越近,秦瑞雪侧耳听着,不知为何开始毫无来由的心慌,于是忍不住不顾疼痛,扭了身子去看。



    谁料到这一看,惊得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进屋来的两个女子,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得整整齐齐,各插着两只雕花不一的木簪子。其中身材微胖的那个,穿了套青色的斜襟衣裙,衣领袖口和裙摆上绣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花,相比起来瘦一些的那个则只穿了套灰色衣裙,没有什么绣花,显见家境要差一些。



    两人手上都端着几样碗碟,进屋后径直走到一只黑漆方桌旁放下,回过身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秦瑞雪瞪着黑泠泠的眸子望着她们,两人也被惊了一跳,随即却立刻拍手笑道,“哎呦,这东山坳的神婆真是灵验,那一百大钱,一只公鸡,可没有白供奉,这才过了一晚,赵娘这就醒了!”



    “是啊,是啊,我家那小狗子,这几日有些惊到了,我正愁着找谁看看,这神婆这般灵验,我一会儿就去求道符回来,一准儿没错!”



    秦瑞雪本来心里就乱成一团麻,尚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就被两人一口一个神婆啊,灵验啊,听得更晕,于是干脆两眼一闭,继续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痛醒的,一个女子正蹲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剥着她身上的红布衣裙,瑞雪本能想要挣扎,却无奈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定睛细看时,她才认出是早晨那个被叫做张嫂子的女子,于是张嘴问道,“你要…做什么?这是哪里?”



    干涩沙哑的嗓音,不论说话的人,还是听话的人都吓了一跳,张嫂子看到她睁了眼睛,就笑道,“赵娘子,你醒了,我这手脚粗,想着轻点,还是把你弄疼了吧?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说完,她手下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就剥完了衣衫,只剩了胸前小小的一片布料,然后轻轻撩了被子给她遮盖妥当,这才说道,“赵娘子饿了吧?我家灶上还有温热的薄粥,我盛些来给你垫垫肚子啊。”话音落下,她的人就已经走出屋门了,可见平日定然也是个急脾气的,只是她太过自说自话,彻底把秦瑞雪那个问题扔在了脑后。



    秦瑞雪无奈,勉强动动手脚,好似比早晨时多了点力气,于是奋力挣扎着,拼命忍了疼,半撑起身子,仔细打量这间屋子,泥水抹的四壁,粗木横梁,雕花木质门窗,漆色斑驳的黑色方桌,高背木椅…



    如此看了一圈儿,她只觉心头越来越凉,虽然万般不愿相信,但也不得不任凭“穿越”两个字在脑海里翻滚,无法阻挡。



    妹妹瑞琳读大学时,就很迷网络小说,有一次还曾笑话她只知道卖豆腐,早与社会脱节,仔细给她普及过关于“穿越”两个字的含义。末了还曾戏言,穿越的几率就同中五百万的几率差不多。



    如今身处的环境,她就是再呆也不会以为是有人把她丢到拍古装剧的片场了,她…穿越了!



    在母亲病故不到一月之时,在厂子面临倒闭之时,在无良弟妹自私带累得她丢了性命之时,上天大开方便之门,穿越青睐眷顾,居然让她在异世重生了!



    这个认知,让她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遗憾,在那个世界活了将近三十年,似乎每日都在为了母亲的病焦急,为了生计奔忙,为了弟妹学业筹谋,从没为自己好好活过一日,如今重活一世,再也不必因为那些责任而奔波劳苦,她又突然有些茫然。



    低头伸出双手,细细打量,虽说不是十指芊芊,但是也莹白如玉,和原来自己那双因为忙碌做豆腐卖豆腐,而常年浸在水里,患上风湿,关节肿大的双手,完全不同。



    不必说,这是她的灵魂占据了别的女子的身体。仔细想想,在山崖上翻滚而下,就是铁人也要撞瘪了,何况她还只是个血肉之躯,恐怕早已不成人形了。



    不知那对儿自私的弟妹有没有掉两滴悔恨的眼泪?恐怕立刻变卖厂房、老屋,各自去过新生活的门儿比较大。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好奇被她占据的这句躯壳是如何死去的,伸手摸摸脖颈、脸孔,虽然没有镜子,也能感觉出容貌并不差,还好,运气不错,如果穿越到又老又丑的乞丐或者农夫身上,她就真悲哀了…



    胡思乱想了片刻,她疲累的松了臂膀,想要重新趴下,可是手却不经意的碰到一只肉呼呼的物事,摸上去冰凉柔软,疑惑看去,下一刻她已经惊得一跃而起,“噗通”掉到了床下!



    男人!她的床里居然躺了个男人!这是什么情况,穿越就已经够惊秫了,怎么还要加上这般狗血。



    正惊疑不定时,那回家端粥的张嫂子已经回来了,见到她半裸着身子坐在地上,就连忙放下粥碗过来扶她,说道,“赵娘子,你怎么下床了,你那伤重着呢,大夫说了,最少也要七八日才能好,你可不能心急。”



    秦瑞雪一时惊得狠了,千万句话都堵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死死指了床里侧那面色苍白的男子。



    万幸,张嫂子这次倒是没有继续自说自话,很是聪明的猜出了她的意思,“啊,赵娘子,你是问这人是谁啊,呵呵。这人当然是赵先生,昨日就是你们成亲的大喜之日,村子里的乡亲都来喝了喜酒,想着你们互相冲喜,兴许就都能好起来,这不,今早你就醒了,这法子还真是管用。放心,赵先生这人又有学问,脾气又好,虽然暂时有些小病,但是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以后考了科举,做了官,你就是官家夫人了,那该多威风啊。”



    秦瑞雪愣愣的听完这些话,脑子里迅速总结出了三点,第一,她现在成亲了。第二,她的丈夫是个病人。第三,他们成亲是因为互相冲喜,也就是说他们两个都曾命在旦夕。



    那张家嫂子还以为她转不过弯儿来,也不嫌麻烦的又劝道,“赵娘子啊,你可别嫌我多嘴,咱们女子这一辈子,能依靠的不就是夫君和孩子,等赵先生病好了,你争点气,明年就生个胖小子,这一辈子就有指望了。”



    秦瑞雪勉强回过一半神儿,也不理张嫂子念叨,抓了她的手,问道,“快告诉我,我是谁?我怎么就成亲了?”



    张嫂子眨眨眼睛,伸手摸了她的额头,然后疑惑道,“头不热了,怎么竟说胡话了,难道…难道前日烧坏了脑子?”



    秦瑞雪焦急的握进了她的手臂,又问道,“我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怎么就成亲了?”



    张嫂子被她眼里的急迫吓到,终于言归正传,她平常也是个大萝卜就酒,嘎嘣脆的性子,噼里啪啦,连口气都没换,就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第二章 赤贫之家
    “前日村西的李奶奶去世,大伙送葬去坟地,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看到你趴在那儿,有个胆大的后生上前,发现你还有气儿,就把你背了回来,结果你却发烧说胡话,病得很是凶险。正巧村里蒙学的赵先生也病重不醒,找了神婆来瞧,说是需要用喜气冲冲,族老们合计了一下,就给你和赵先生成了亲,想着互相冲冲喜,也许你们就都好了,这不,一大早儿你就醒了,想来过不上两日,赵先生也会好起来。”



    秦瑞雪听得是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要带着这么重的伤,悲惨的被扔在乱葬岗里,还有,这些族老怎么如此武断,难道捡了她回来就有权决定她的亲事?



    “你们就没想过,万一我有婆家怎么办?”



    张嫂子一边端过粥碗示意秦瑞雪自己喝,一边笑道,“不是嫂子说话难听,赵娘子,你但凡有个好娘家或者好婆家,也不会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多半是没有娘家,或者是被婆家撵出门的。再者说,看你的头发装束,都是个姑娘家,当时大伙又心急赵先生的病情,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瑞雪听了这话,忍不住咧了咧嘴,原来那赵先生才是被冲喜的那个,自己最多只算个工具兼陪客,只是不知,现在村里人知道她先醒过来,他们的赵先生反倒昏迷不醒,会是何种心情?



    想到这里,她的心气略微平了一些,扭头看了看躺在里侧那个眉目俊秀的年轻男子,然后低头喝起了那碗稀薄的糙米粥。



    少年之时就担起家庭生计,母病,弟妹幼小,亲朋无依,让她早在无数眼泪里练就了一颗坚强的心脏。无论遇到何等难事,吃饱肚子,生存下去都是第一重要的。至于其它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一碗薄粥下肚,谢了张嫂子,又一边配合着她给背上的伤口抹上黑乎乎的药膏,一边慢慢套问些这个陌生时空的情况。



    不过,还没问上几句她就塞了满脑子的问号,武国?她把前世学到的那些有限的历史知识,从头到位翻拣了十数遍,也没找到这个朝代的名字,最后只得无奈总结出,这里不是原来时空的古代,但是,扭头看看屋子里简陋的几样家具和张嫂子的衣裙,想来习俗之类应该也没有太大差别,就是不知是在哪个朝代出现了断层繁衍出来的。



    但是,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要考虑的,她可没有什么称霸天下的野心豪情,有田有房,衣食无忧,不受欺负,平静安然度日,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她的最高目标。



    何况她现在还有伤在身,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张嫂子不知是平日里难得有人闲话,还是天生热心肠,对于瑞雪的问题是有问必答,偶尔还要穿插一些村里的旧事,不到半个时辰,就让秦瑞雪对村里的情况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一个不过四十几户、两百多人的小山村,最开始因为大部分村民都姓云,所以远近四邻八乡都唤这里为云家村,虽然后来又陆续搬来不少旁姓人,云姓人只占了一小半,却也没有改了这村名。



    村里有百十亩旱地,各家分上两亩种些包谷、番薯之类,除了交税,剩下的只够勉强维持个温饱。



    原本村外还有百亩上好水田,但是前些年发洪水,村人们避到了山里,虽然得以活命,地里却颗粒无收,所以为了不饿死,家家都把水田贱价卖给了二十里外灵风城中的张大户。



    张大户也是个精明的,涝灾过去后,又把水田佃给村民栽种,这样他也不必担心村民们嫉恨之下糟蹋他的庄稼,每年只要坐着等收粮就好。而村民们秋时交了租子,每亩也能落下几斗糙米,留着年节或者有个红白喜事时,蒸了待客。



    村子背后有几座不高的山头,村里人秋季时会聚在一起进山打些兔子野鸡,运气好还会打到狐狸,拿到城里换成铜钱,给孩子称二斤点心,给媳妇扯块新棉布,也算是个不小的进项。



    绕过后山,走上七八里路有条名叫沛水的大河,灵风府衙今年新上任的县令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春种后下令征集民夫修了个码头,以供来往的船只落脚或者装卸货,倒也热闹。村里也有年轻后生去做力工,一日赚得几十文钱回来,就传嚷得满村皆知。



    张嫂子说了半晌,突然想起家里的猪还没喂,慌张张收了碗筷跑了回去,留下秦瑞雪独自消化着这些信息,然后昏昏睡去。



    之后几日,张嫂子和另外那个叫做青山嫂子的妇人轮流上门,照料同时卧床的“新婚夫妇”。



    瑞雪每顿都努力多喝些薄粥,甚至有一日还啃了几块土鸡肉,当然鸡汤是喂给那位一直都未醒来的夫婿了。



    第四日上,瑞雪终于勉强爬起了床,弓着身子,一点点儿挪着步子,在房前屋后看了一圈儿,越看越是心凉。



    前世,爸爸去世,妈妈病倒时,家里虽然没有余钱,但是怎么也有一月存粮,有几垄菜蔬,可是这个家里简直只能用两个字形容,赤贫!



    房子是用土坯堆砌而成,屋檐低矮,遮了日阳,所以,除了窗下两尺以内,其余之处都很昏暗,卧室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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