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怡趁机劝道:“温先生,事到如今,我和史先生是没有退路了,你要是出尔反尔,我们也只好鱼死网破,主动去自首了。”
张紫怡不软不硬的威胁起了作用,温纯略略停顿了一下,问道:“到了涡山,有把握出得去吗?”
张紫怡说:“应该没有问题,only you在进入瓜子岛之前,在乌合镇经营多年,和当地的非政府势力来往密切,这一点我们不用担心。”
温纯又问:“only you有什么更具体的指令吗?”
史天和说:“没有,他只让我和他保持联系,采取行动之前及时向他通报。”
“那好吧,”温纯无奈地说:“史先生,你怎么打算?”
见温纯回心转意了,史天和打开手提电脑中的地图,说:“从临江到涡山,最快的线路是乘飞机到昆明转机,温先生,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们顺利登机?”
“办法可以想,但没有十足的把握。”温纯摇头。“就算我能在临江把你们带上飞机,昆明转机的时候,也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
“是的,我估计这也太冒险。”史天和接着说:“另外一条线路是坐火车,有一趟从临江中午首发的车次,第二天晚上抵达涡山,但中途跨越了几个省市,耗时也太长,中间的变数较大。”
温纯点点头,说:“坐火车相对安全些,有我在车上,对付普通乘警的盘查应该没有问题。”
史天和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但是,你和明月同时离开了岗位,怕是要引起方方面面的怀疑吧。”
温纯说:“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就说最近有线报,在云贵地区发现了谭政荣的踪迹,我和明月以办案的名义走一趟,等有关方面警觉过来,我们应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了涡河,进入乌合镇了。”
张紫怡叫道:“好!这个办法好。”
温纯看着史天和,笑着说:“不过,可能要委屈一下史先生了。”
“怎么的?”史天和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温纯。
温纯分别打量了一下张紫怡与史天和,笑道:“张小姐假扮个办案民警,似乎还说得过去,史先生这形象好像……嘿嘿,我还真一下子找不出适合你这身材的警服,容易露出破绽。”
史天和被温纯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
对着镜子看了看:上身长,下身短,还有一个将军肚,长得比较猥琐不说,穿上警服说是一个内勤人员还勉强说得过去,要说是一个出门办案的刑警,实在有些可笑。
史天和苦笑着问:“那……你什么意思?”
温纯说:“为了躲避中途的盘查,你就假扮成我们押送的线报人员吧。”
“啊?”史天和张大了嘴巴。
张紫怡捂着嘴,背过身去一阵偷笑。
史天和无奈,只得同意。
温纯与史天和他们分手之后,立即拨通了明月的电话,让她与黄如海厅长联系,说自己有重要情况需要报告,现在正在赶往省厅,请黄厅长务必抽出几分钟时间听取汇报。
明月说,你来得正好,省厅刚刚接到国家安全机关的通报,有谭政荣在乌合镇的下落了。
温纯更是兴奋,他催动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省厅,刚把车停稳,就看见明月在办公大楼门口等着了。
明月领着温纯进了电梯,直接来到省厅七楼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李建军在座,还有好几位省厅的领导,温纯逐个敬礼握手。
能有机会和省厅的领导尤其是省委常委级别的黄如海同处一室,温纯颇感幸运。
这和平常的开会完全不一样,开会的时候,大家往往点点头打个招呼,互相没有太多的印象,而单独和这么多的领导们面对面地研讨事情,印象就深刻得多。
官场上,不怕认识的人多,最怕的是需要找人的时候,谁也不认识。
只要领导们有印象,难免什么时候就有用得着地方。
黄如海示意温纯坐下,直接点名说:“小温,你先汇报一下,钓鱼计划目前的进展情况。”
温纯挺直了身子,把与史天和见面及商谈的结果做了详细汇报。
“好!”黄如海听了,面色严峻起来,他说:“王处长,你把国家安全机关获悉的重要情报也向大家通报一下吧。”
王处长说:“据可靠情报,化名为‘王富贵’和‘李桂枝’的谭政荣和吴芙蓉住在乌合镇一个名叫‘椰风’的山庄。这个山庄由非政府武装头目阮文雄控制,戒备森严,外人很难进入,谭政荣花钱雇佣了阮文雄的手下把守,把‘椰风’山庄变成了他的庇护所。另外,最近几天,在涡山市与乌合镇交界区域,only you团伙成员活动频繁,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将会在近期有所动作。”
从在座各位领导凝重的表情中,温纯敏锐的感觉到,这次会议将要决定一个重大的行动计划。
果然,在王处长介绍完情况之后,黄如海郑重其事地宣布:“经请示公安部和国家安全机关同意,决定将钓鱼计划和追捕谭政荣并案处理,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纠纷,这项行动以我厅为主秘密组织实施。建军同志,这两个案子一直由你牵头查办,你给大家介绍一下行动方案吧。”
李建军看了温纯一眼,打开了身前的一个文件夹,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根据我们此前制定的钓鱼计划,由温纯和明月同志借掩护史天和与张紫怡外逃为名打入only you团伙,我率领挑选出来的精干人员,以经商旅游的名义进入乌合镇接应,国际反恐联盟的情报人员也将配合我们行动。”
黄如海毫不拖泥带水,他说:“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不仅要一举摧毁only you恐怖组织团伙,还要将谭政荣抓捕归案,更要确保温纯和明月同志的安全。现在我们研究一下具体实施细节……”
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了深夜,晚饭也是由省厅警员送到会议室吃的。
矛盾的焦点一开始就集中在温纯和明月能否顺利打入only you团伙内部并取得信任上。
与史天和及only you团伙面对面的斗智斗勇,虽然,大家设想了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但是,其中的变数在没有出现之前几乎无法预料,临场应对仍然只能依靠温纯和明月的机智勇敢和随机应变能力。
与会人员对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困难和问题都一一进行了细致的分析、研究,根据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形成了一套包括十几个应急措施在内的行动方案。
最后,黄如海用坚定目光看着温纯与明月,极其严肃地说:“温纯和明月同志,我最后向你们提一个要求,行动需要机智勇敢,但不需要盲目的英雄主义,一旦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即撤离,也就是说,无论行动的结果如何,你们都必须活着回来。这是命令,听明白了吗?”
“明白!”温纯和明月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向在座的所有领导敬礼。
第578章 列车上的掉包计
第三天的中午,温纯、明月、张紫怡和史天和登上了临江开往西南的火车。
在其他旅客们开始检票之前,温纯事先已经与车站派出所取得了联系,他们没有经过检票口的例行检查,而是在车站派出所警员的带领下,从车站的特别通道先行进了站台。
温纯、明月走在前面,将手上搭着一件外衣的史天和夹在中间,走在后面的张紫怡身着警服,神采奕奕,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史天和的手提电脑包,四个人没有惊动站台上的旅客,悄悄钻进了提前预订好的软卧包厢。
一进包厢,明月就拉上了包厢门,还顺手扯上了窗帘,只留了一条缝,观察着车外的动静。
张紫怡将行李箱放在了卧铺底下,又将史天和的手提电脑包放在了上铺的床角。
坐在下铺的史天和极不自然,他头上冒着虚汗,用惶恐不安的眼光望着张紫怡,把戴着手铐的手举到她的面前,可怜巴巴地说:“张小姐,帮我打开吧?”
“什么小姐小姐的,要喊张警官,知道不?”张紫怡装腔作势地呵斥道。
真是奇怪,这人只要一穿上了警服,自我感觉都像要威风凛凛得多。
当然,这人要是戴上了手铐,自觉不自觉地也会抬不起头来。
“温先生,你看……”史天和委屈地抬眼看着温纯。
温纯嘴角挂着笑意,安抚道:“史先生,先委屈一下吧,等开了车再说。”
史天和垂头丧气,低声说:“那……能不能把手提电脑放在我的铺位上。”
这点委屈史天和也只好忍着,他最不放心的是他的手提电脑,那里面除了有和only you联系的方式之外,还有他开设地下钱庄的大部分账号等财务信息,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手头上掌控着的巨额资金,这才是与only you讨价还价的本钱。
明月斜了史天和一眼,不满地说:“忍忍吧,哪见过犯罪嫌疑人押解途中还带着手提电脑的?”
张紫怡安慰道:“哎呀,老史,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管好的。”
“别说了,换便装,免得引起乘客们的注意。”温纯严厉地制止了他们的谈话。
明月、张紫怡拉出行李箱翻出便服,去了另外一个包厢。
温纯把警服的上衣脱了,摘下领带,只换了一条长裤。
明月和张紫怡很快就回来了。
张紫怡上身一件浅红色宽松t恤,下身一条天蓝色紧身牛仔裤,衬出两条美腿格外的修长。
明月则是一套休闲服,深蓝色的西式敞领里,系着一条白色碎花的纱巾,苗条婀挪,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飒爽英姿的女警,摇身一变成了两个风姿绰约的美女。
明月和张紫怡将换下的警服很仔细地叠好,再次放进行李箱里。
史天和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手提电脑包。
“好了,各就各位,别让人看出破绽来。”温纯提醒道。“旅客们开始上车了。”
这是一趟直快列车,乘客中一部分是西部出来务工的返乡人员,另一部分则是出来旅游观光的游客,也有少部分的出差经商人员。
车窗外,熙熙攘攘的旅客背着大包小包,大呼小叫地走过。
包厢门外,不时有匆忙杂乱的脚步走过来,跑过去。
列车播音室不断在播放本次列车沿途停靠的车站,提示旅客们不要拥挤,不要上错了车。
温纯站在包厢的门口,保持着警戒状态。
列车终于在音乐声中缓缓地开动了。
“温先生,车开了,该给我打开手铐了吧?”史天和用眼睛瞟瞟对面铺位上坐着的明月和张紫怡,她们还在窃窃细语。
温纯摆摆手,示意史天和不要说话。
突然,包厢的门被猛地拉开了。
门外是一个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差点没有赶上火车的样子。他背着一个公文包,左手拎着个电脑包,右手捏着一张车票。
温纯挡在了门前,冷冷地问:“你找谁?”
“我找我的铺位。”年轻男人头都没抬,伸手就扒拉温纯,侧着身子就往包厢里面挤。
温纯一把抓住了来人伸出来的胳膊,问道:“同志,你是不是走错了。”
年轻男子一条腿已经进了包厢,被温纯一提醒,这才回过头去,看了看包厢侧面的号码,又看了看手上的车票,说:“没错,是九号。哎,我说你这个同志,别总挡在门口好不好,能不能让一让啊?”
说话的时候,他随手就把手里的电脑包扔在了上铺上。
温纯站着没动,挡着尽量不让他看见里面的史天和与张紫怡。
年轻男子用肩头拱了温纯一下,不满地说:“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非挡着不让我进去呢?”说着,还硬把脑袋挤过来,看见了里面坐着的明月、张紫怡和史天和。
明月也站了起来,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怎么的,你们人再多,也不能霸占别人的铺位吧?”这会儿,年轻男子急了,喊道:“哎,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怕别人看见了啊。”
没等温纯和明月说话,外面有人对年轻人喊:“哎,同志,请让一让,别堵住了通道。”
年轻男子更来精神了,他转过头去说:“哎,乘警同志,你来看看,有他们这样的吗,非不让我进去。”
包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警服的乘警,他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张紫怡很不自在,神情有些紧张。
史天和则低下了头,只差没把脑袋埋进了裤裆里。
“乘警同志,没事,没事。”明月笑容可掬地与乘警打着招呼,又拿过年轻男子手里的票,说:“同志,你仔细看看,你这是九号铺位,我们这是九号包厢,九号铺位应该在三号包厢。呵呵,头一次坐软卧吧?没关系,很正常哦。”
被明月连讥带讽地说了几句,年轻男子闹了个脸红耳赤,他把手里的车票举到鼻子底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包厢号,嘴里还在强词夺理地啰嗦:“这铁路上的规矩就是跟人家不一样,一个破软卧还搞这么复杂。”
年轻男子红着脸,拎起上铺上的电脑包,讪笑着退了出去,还气呼呼地将包厢的门带上了。可他发牢骚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多坐了几回软卧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神神秘秘的,像他妈窝藏了通缉犯一样。”
张紫怡刚刚轻轻吁了口气,一听这话,这口气差点就噎住了。
史天和抬起双手,偷偷抹了把汗,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温纯,问道:“这下,该给我打开了吧?要不,人家还要说闲话呢。”
张紫怡要掏钥匙,温纯制止了她:“等一下,一会儿列车员还要来登记乘客信息,你们没有身份证件,还只能用执行任务来对付。”
果然,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有人在外面轻轻地敲门。
明月开了门,门前站着一位清秀的列车员,她用柔和的声音微笑着说:“麻烦大家把身份证件拿出来,我们登记一下。”
明月看了看身后的史天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悄声说:“我们是公安局的警官,正在执行任务。”
女列车员有点犹豫:“这个……按规定,要不,你们和我们列车长说一下吧。”
明月正要跟她走,刚才那个年轻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门口起哄道:“嗨,嗨,怎么的,美女,你们不是天天坐软卧吗,还不懂要登记证件的规矩啊?”
明月瞪了他一眼,说:“这跟你没关系,你哪那么多废话?”
年轻男子刚才被明月奚落了一顿,正琢磨着怎么找回面子呢,一看明月还凶巴巴的不客气,便大声说:“哦,这你们也要搞特殊化啊。是不是没带证件啊?谁没证件谁就下去呗。”
说着,还探头探脑地往包厢里面看,冲张紫怡做了鬼脸,又扫了史天和一眼。
张紫怡冷着脸没理他。
温纯忍不住,从铺位上站了起来,挡在他的身前,厉声说:“你鬼鬼祟祟地看什么看?”
年轻男子很不服气,硬是挤了进来,边东张西望边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看还不能看了?”
温纯伸手推了年轻男子一把,年轻男子很夸张地叫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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