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你问问他,他赢我的时候,什么时候肯输过?”
席菲菲既觉好笑又觉可气,明明祝庸之输得眼都红了,黎想居然一点不顾老头子得面子,于是就说:“算了,这个裁判我当不了了,你们谁也不听我的。”
说完,撅着嘴,真离开棋桌,坐到了饭桌前。
黎想和祝庸之,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
“好,好,不下了,喝酒。”黎想先说了话,端起酒杯走到席菲菲面前,说:“席菲菲啊,你是不知道,这老头子自以为棋下得临江无敌了,他哪里知道,别人都是让他的。”
“是这么回事吗?”祝庸之也坐到了饭桌前。“屁,今天我是想喝酒,才让你连赢三盘的。”
黎想指着祝庸之,哈哈大笑:“算了吧,要说啊,这临江市敢一盘也不让着你的,也就是我黎想了。”
所以,祝庸之一说“下棋不让着我的,临江市能有几人”,席菲菲一下就想起来了。
想到了黎想,席菲菲免不了要脸红耳热了。
连席菲菲自己都奇怪?
那天在饭桌上,黎想提到想换一个秘书,请祝庸之帮忙推荐推荐,祝庸之就用筷子点着席菲菲,说:“秘书,要不要?”
什么叫要不要啊?席菲菲脸当即就红了。原来,老头子带自己来是有目的的,他要把自己推荐给黎想当秘书。
黎想又仔细打量了席菲菲几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老头子,你推荐的人一定没错,但席菲菲她……太漂亮了。”
这是哪跟哪啊?席菲菲的脸更红了。
太漂亮和当不好秘书有关联吗?席菲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黎想。
在席菲菲的注视之下,黎想居然也有点不自在了。
棋盘上杀气腾腾,锐不可挡,工作中大刀阔斧,不拘一格,原来见了漂亮的女同志,也会像常人一样,手足无措,黎想一下子走下了高高的神坛,走进了席菲菲的心里。
祝庸之似乎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说:“算了,算我没说。”
很快,黎想恢复了常态,他说:“老头子,我知道,席菲菲是个好干部。”
就这么一段经历,在旁人的眼里,怎么就变得暧昧了呢?
席菲菲想不清楚,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暧昧过。
但真的没有暧昧过么?席菲菲又不敢肯定,也不忍肯定。
女人总是这样,看到一个心仪的男人,很容易胡思乱想,却又担心着什么。
担心什么呢?席菲菲笑笑,他是一个有老婆有孩子还有事业的男人,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惹出风言风语,更不会……出轨。
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是控制不住,女人如此,男人也未必不是如此。
席菲菲还在浮想联翩,祝庸之在电话里大叫:“菲菲,要不要他来接电话啊?”
听到这句问话,席菲菲心里不由得一颤。
席菲菲心里是想的,但嘴巴却说的是:“不了,不了,你们先忙,我等会儿再打过来。”
老头子打趣道:“怕什么,有困难找领导,天经地义啊。”
席菲菲并没有挂电话,祝庸之大笑:“哈哈,菲菲,这个家伙,赢了棋要跑了。”
席菲菲心里就后悔得不得了,如果自己立即说请他接电话,黎想会不会接呢?是不是我一推辞,他就要告辞呢?
听得出来,黎想在与祝庸之握手道别,还大声地说了句:“保重!”
这话在席菲菲听来,就像是黎想专门对自己说的,心里暖暖的,眼睛潮乎乎的有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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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任人唯亲与任人唯贤
送走了黎想,祝庸之问道:“是不是又遇到困难了?”
“是的。”席菲菲打起精神,把自己想要调整干部却又不知道如何调整才能达到目的的难处向祝庸之和盘托出。
祝庸之这回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打哑谜,而是采取他惯用的启发式教学法,问道:“菲菲,你说,现今干部任用是什么程序?”
“领导提名,组织考核,群众评议,集体研究,上级任命。”席菲菲不愧是祝庸之的好学生,回答提问简明扼要。
祝庸之又问:“最关键的是什么?”
祝庸之问道干部任用最关键的是什么?
席菲菲回答:“领导提名。”
选拔、调整干部的关键是领导提名,没有领导提名,无论你如何的优秀也不可能被提拔任用。
祝庸之问:“望城县里谁是领导?”
席菲菲笑了:“嗯,我,高亮泉,秦方明都应该算是领导吧。”
祝庸之也笑了:“那就让他们提呀,等他们提完了,你再来提,这还不简单吗?”
席菲菲说:“可是,我想要用温纯,重要岗位他们都任人唯亲了,我怎么办?”
“哈哈,小家子气了吧,温纯的岗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不知道,这小家伙有多能干。”
“小家伙?你才多大啊?”祝庸之调侃道。
“跟你说正经的,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祝庸之问:“你说的那个温纯,真有你说的那么能干吗?”
席菲菲大声说:“老头子,你别不信,等哪天有空了,我把他带回临江,我保证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祝庸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突然问道:“菲菲,那我问你,你要任用温纯,算不算任人唯亲?”
席菲菲一下子语塞了。
既然是领导提名任命制,以人划线和任人惟亲就不可避免。
“自古以来政权内部的斗争才是最残酷的斗争,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干部队伍,就不可能很好地驾驭局面,掌控大局。在当前人治为主的环境下,任人唯贤与任人唯亲二者不可偏废。”
席菲菲嗯了一声,在努力思考祝庸之这几句话的含义。
“菲菲啊,你第一次当有人事任免权的一把手,在干部任用的问题上来不得半点清高,也容不得半点迂腐。我提醒你,温纯像你说的如此锋芒毕露,人家不会不心存顾忌,即使你给温纯安排一个最不起眼的岗位,你可能都办不到。”
有这么严重吗?席菲菲困惑了,说:“不至于吧?”
“菲菲,你不要只把眼睛盯住温纯怎么用,而是要先把高亮泉的势力削弱,然后,你想要怎么用温纯,还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不,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想妥协。”席菲菲这是第一次不听祝庸之的劝告。
“呵呵,这个温纯能让你如此纠结,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了。”祝庸之不以为意,笑道:“菲菲,你一路走来太顺利了,碰碰壁也好。”
“呵呵,老头子,你居心叵测啊。嗯,让我再仔细想想,我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的。”席菲菲把想法说出来,心情舒畅多了。
有时候,困难说出来之后就感觉没那么难了。
自从席菲菲在干部大会上提出了调整部、委、办、局和乡镇领导班子的初步想法以后,谁将得到重用,谁将离职下台,谁将调换位子,成了干部们私下议论的热门话题。
各部门的正副头头普遍有了一种危机感,有的人为了保住现有的位子,有的人想换个更好的位子,还只是副职的想扶正,还没有官职的想提拔,没实权的想去有油水的单位和部门,没太大追求的希望能不挪窝。
目的各有不同,但动作几乎一样。
一时间各部门局长、副局长、主任、副主任、乡镇的书记、乡镇长闻风而动,纷纷找领导打探消息,表达想法。
这些活动当然少不了请客送礼,这几天,县级领导们家里外面也都忙乎了起来。
这几天,席菲菲也接到团省委原先的几位领导打来的电话,先是假惺惺地关心一下她的工作近况,最后打着哈哈,请她在干部调整中照顾一下某某部局的某某某。
早上,席菲菲从宾馆往大楼走,远远看见常务副县长郭咏与工商局的副局长鞠永刚在背街的一棵大树下拉拉扯扯,看郭咏激动的样子,是在训斥他。
大概是看见了席菲菲走过来,鞠永刚急匆匆地走了。
席菲菲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郭咏走近前来。
郭咏果然跟过来了,他气呼呼地说:“席书记,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一些局长、主任、乡长、书记们都在干什么?一个个都发疯了似的,挖门倒洞,请客送礼,乌烟瘴气,这成什么了!”
席菲菲问:“郭县长,有没有人找你?”
郭咏说:“当然有,你刚才也看见了,工商局的鞠永刚向我打听情况,请我关照关照他,还非要往我口袋里塞东西,这还得了,我跟他说,你把工作干好了,该提拔的一定会提拔,工作干不好,凭什么提拔你?”
席菲菲笑着说:“你这个意见我赞同。人情网,关系网,现在简直就成了天罗地网,非要把你网住不可,但不管怎么的,选拔任用干部,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
郭咏说:“席书记,必须刹刹这股歪风邪气,凡是请客送礼跑官要官的,首先这个德就有问题,一个也不能用!”
席菲菲说:“呵呵,郭县长,如今这官场风气你我都清楚,无能的怕丢乌纱,能干的怕吃亏,谁都想升官,走动一下,表达一些想法和愿望也很正常,照你一说,一个也不能用,工作叫谁干去?但是,他有千条万条,我们只看工作一条。”
“席书记,你说得对。”郭咏笑着说:“像鞠永刚这样的,能力水平都还不错,不用也确实可惜了。”
“是啊,老郭,对于县里的干部,你比我更了解,将来在会上,你还要多提建议和意见啊。”
席菲菲这句话,说得很诚恳,这让郭咏很感动,过去县里干部调整,基本上都是高亮泉说了算,他这个常务副县长几乎没有话语权。
“席书记,你放心,我这人别的不敢说,私心是绝对没有的。”
“好,老郭,别人我不好说,但是,你,我绝对信得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席菲菲很坦诚,长期受到冷落的郭咏自是很温暖。
两人说着话,已进了办公大楼,各自去了各自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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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站街女
在望城县班子成员中,席菲菲最放心的就是常务副县长郭咏。
郭咏人品端正,一身正气,敢于直言,踏实肯干,还没有太多的私心。他是常务副县长,抓的都是具体事,他最害怕把一些有关系又不中用的干部用起来,他的工作不好开展,才跟席菲菲说了句“一个也不能用”的气话。
部委办局和乡镇领导班子的调整,历来是个地方最敏感的问题,仕途升迁是官场的首要大事,为官者成败荣辱全系于此。
席菲菲深知任人唯贤则昌,任人唯才则兴的道理。
干部问题不但关系事业成败,而且可以影响一地民风政风。
经过祝庸之的指点,席菲菲更清楚了干部提拔任用中的奥妙,所以,在调整干部之前,席菲菲思之又思,慎之又慎,因为调整的成败直接关系今后的工作成效,关系班子的团结协作,关系到望城县的兴旺发展。
所以,她私下分别沟通时,要秦方明和高亮泉先摊牌,这是她作为一把手的权力。
秦方明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实力,他只隐隐约约地提到了,钱贵撤职之后,孙少锋接任国土资源局局长,其他人选没有发表意见。
当然,没发表意见不代表他没意见。
高亮泉则没含糊,现在不需要安排吴幸福了,他直截了当提出,万大强来当组织部长,高向阳接任沙河乡党委书记。
可当席菲菲分别向他们提出温纯的任用问题时,高亮泉和秦方明都没有做声。
难道,真的被祝庸之这个老头子言中了?!
席菲菲第一次有对自己不满意的感觉,此前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从没有如此患得患失过。
既然如此,还是听听温纯自己的意见吧,或许他会有更好的思路呢。
席菲菲抬手看了眼表,下班了,温纯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温纯手臂受了点伤,协调工作又没了,这些天被女记者们纠缠得头大,就躲在司机班里和曾国强他们闲扯。
下班之后,曾国强问了甘欣,席菲菲晚上不用车,便喊上殷勤,要请温纯到县城美食一条街去吃烧烤。
殷勤不干,说烧烤店里闹哄哄的,一点情调也没有。
曾国强就让殷勤挑地方,殷勤手舞足蹈地说,去望城商场对面新开的咖啡馆。
曾国强最不愿意喝咖啡,一小杯咖啡要价十几块,还喝不了一口,又苦又涩的狗屁味道都没有。但是,他拗不过殷勤,只得答应了。
咖啡馆新开的,客人并不多,所以,虽说开在了望城县城的闹市区,却冷清得很,只有两对小情侣腻在一起,还有两个谈生意的男子在比比划划。
望城县的人和曾国强的想法差不多,花几十块钱来喝咖啡,远不如吃几十块钱的烧烤实惠,几个狐朋狗友,几瓶啤酒,围坐在一起,边喝边扯淡,那才够味呢。
进了咖啡馆,殷勤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两份咖啡,几样小点心,曾国强要了一杯白水和一份简餐,三个人坐下来边喝边谈。
殷勤说:“温纯,你这回可是出足了风头哦,我们商场的小姐妹们,都向我打听你的电话呢。”
曾国强怪笑了一下,说:“要到了又有个屁用,你们商场的那几个货,比得过甘欣么?”
殷勤捶了曾国强一拳,骂道:“人家和温纯说正经儿的,你乱打什么岔?”
曾国强就笑:“切,你能有什么正经的?”
殷勤急了,啐了他一口:“呸,你才不正经呢!”
温纯忙解劝:“哎,哎,哎,你们是请我来喝咖啡的,还是请我来看你们**的?”
殷勤一扭身子,说:“他哪里懂什么**啊,不理你了,我和温纯调**。”
“哈哈,我才不怕呢,你们调着,我吃饭。”正好简餐上来了,曾国强接过来,搁在面前,刀叉并举,大吃了起来。
殷勤问:“温纯,你和甘欣有没有那回事嘛?”
“没有。”
“没有?早说啊,郭晓兰那边我们都替你挡驾了。”
“挡就挡了吧,没感觉,也没缘分。”
殷勤把脑袋凑过来,问:“那还想不想找一个?我们商场新来了漂亮妹子,对你老崇拜了。要不,我帮你牵个线?”
这是殷勤要把温纯请到咖啡店的原因。
这些天,殷勤也是神气得很,听姐妹们凑在一起议论温纯,她得意地说:“他呀,是我老公的铁哥们。”
几个姐妹眼睛就发亮,说:“是啊,是啊,哪天带我们去见见。”
殷勤拿腔拿调地说:“算了吧,你们见了,还不把人家给吃了。”
姐妹们嘻嘻哈哈哈就搔殷勤的痒痒。
牵红线未必是真,约温纯去商场露个面,殷勤就在姐妹们面前大有面子了。
曾国强听着听着,扑哧笑出声来,喷出来的饭米粒,差点蹦到殷勤的胸口上,殷勤啪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说:“你笑什么笑?”说着,抓了把纸巾递给曾国强。
曾国强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巴,说:“你少操心了,你说,找你们商场的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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