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温柔,又善解人意,待她极好,即便每月相处的时间很短,两人却渐渐生了爱慕之心。他说,他一定会寻遍天下名药为她治病,一定会医好她。后来他果然去为她寻药去了,而也在那一年,她被迫嫁给了封敬亭,当时的端郡王。
她总觉得曾经的那段经历只是一个梦,一个美好又凄美的梦,他们之间的身份相差太多,终究不可能走到一起。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以过回从前的平静生活。可就是在她成亲的第二年,他又突然出现了,出现在王府的花园,怀里抱着她最喜欢的牡丹花,就那么对她笑,笑得柔柔的,和煦的好像三月的骄阳。
第一百六十章 谁碰的
那一刻她沉寂许久的心也不禁动了,为他真情而动,也为了他的守诺。
他说,“我不方便见你,所以才以送花为由进了府,我给你寻来药,你吃了一定会好的。”
他没有责备她半句,没有质问她为了嫁了人,为何不等她,只拿了一瓶千辛万苦寻到的药送到她面前。那时她觉得他捧着的就是一颗心,他的真心。
她很想哭,却又禁不住想笑,暗想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又怎么这么好?可惜那药根本没用,她吃了,病情也没见好转。后来他来过几次,见她的病没有起色,便又走了,这一走就是一年,然后一年复一年。每年他都会来看她一次,为她带来他从各地寻到的灵药,可惜她的病根本无药可医。
她一年年的希望,又一年年的失望,到后来她根本不想他走,只希望他能在她所剩不久的时间里多陪陪她,即便死了,也便再无遗憾了。
可是两人之间终究没有可能,即便她死,她也是皇家的儿媳,御封的端亲王妃,永远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她曾想过要和他私奔,两人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快快乐乐的过完最后的日子。她一切都计划好,可就在临走时的那一天,忽然对着镜子一照,镜中的她早已瘦骨嶙峋,不复当年初时的美貌。
她忽然觉得害怕,害怕他会嫌弃她,害怕最后留给他的是一个丑陋的自己,丑陋的回忆。所以,最终她也没跟他走,而是选择留在了这里,依旧如从前一样每年见他一面,每年给自己一点希望。只是她再也不让他看自己的脸,看见她瘦的好似骷髅的丑陋面容。
钟毓说完,低低地声音又道:“其实王爷他并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的捉弄,他心里没我,我心中所想的也不是他,我们成亲是父母相逼,是圣旨所迫,我不怪他对我冷淡,我们只是没缘而已。所以,你也不要怪他,你若愿意,可以留在他身边,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
郭文莺沉默着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在别人看来,她和封敬亭两人暧昧的能滴出水来,可在她看来,他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祸患,她是真没想到以后要和他在一起。
她道:“王妃不必忧虑,我和王爷真没什么的。”
钟毓几乎低笑出声,她是想没什么,可王爷那样子,哪会容得她没什么?就他那霸道性子,她敢逃出他的手掌心,怕是要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她追回来。
她低声道:“你放心,即便你和王爷好了,我也不会怪你,我们空担了个夫妻名分,却并无夫妻之实,不过是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罢了。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他,若没有我,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娶你过门了。”
郭文莺一怔,“王妃你说什么?”
钟毓苦笑,“我也想不到你是个女子,那一日我问王爷因何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他就告诉我你是女子,并说想娶你为妻。或者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会让他真心所爱吧。”
真心所爱吗?郭文莺暗自撇嘴,她一点都不觉的封敬亭是真心喜欢她,那种色痞看中的也只是她的美丽皮囊而已。得不到的就是好的,男人大约都是这个德行的。
她道:“王妃放心好了,他终不是我的良人,我不会嫁给他的。”
钟毓轻轻一叹,郎有情,妾无意,看来王爷的情路还有的磨呢。他终于碰上一个不为他所惑的女人,也该是他从前作到头得了报应了。想当年端郡王风流俊美,肆意洒脱,不知多少京中名门闺秀,小家碧玉对他动情动意,情有独钟。他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自以为是潇洒,却不知伤透了多少女人的心。这回终于叫他撞钉子上了。
心里暗自好笑,忍不住又有些幸灾乐祸,遇上郭文莺这样亦不太懂情爱的,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他的不幸。
在花园中坐了片刻,王妃身体不适,便由郭文莺送回清月阁去了。这一日之后,她与王妃的关系比先前好了许多,偶尔王妃也让她到清月阁中小坐,两人说说话,倒亲热好似姐妹一般。
郭文莺是真的心疼这个女人,美貌、聪明、贤淑,具有许多女人的美德,只可惜命运不济,终得不了老天的眷顾。
她去的次数多了,倒听了一个好消息,徐茂来报,说是王爷新收的通房丫头鸳鸯怀了身孕了。
刚得知这消息,王妃也是一怔,她记得当时让人给赐了红花汤的,怎的却不管用了?不过孩子既然怀上,断没有打掉的道理,便请了大夫好好调养着,用了上好的补药。
王妃拖着病重的身子要去看鸳鸯,郭文莺一见,忙告辞出来。左右是人家府里的事,她一个外客也没必要参与进去。
从清月阁出来,云墨来找她,说王爷在前面等她吃饭。
郭文莺点点头,暗道,多半封敬亭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年纪不小了,若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还不定怎么高兴呢。
封敬亭坐在房里,见她进来忙招招手,“你来得正好,有件事爷要跟你说。”
郭文莺笑道:“正有件喜事也要告诉王爷。”
封敬亭挑眉,“什么事?”他倒难得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事。
郭文莺抿嘴笑了笑,随后坐下来,这会儿丫鬟们上菜,今天倒是荤多素少,有几样都是她爱吃的。她夹了口菜,道:“王爷先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封敬亭见她吃得有滋味,也夹了几筷子在她碗里,低声道:“过几日你怕要再跟我出征了。”
郭文莺一怔,“什么时候?”
“等圣旨下来了,估摸着也就是这几日。”
郭文莺思忖道:“王爷就这么走了,那府里怎么办?王妃身子不好,王爷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吗?还有府里的鸳鸯怀了身孕,王爷怎好这时候离开?”
封敬亭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谁怀孕了?”
“鸳鸯啊,不是王爷新纳的通房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招了
他上下打量她许久,问道:“你今日可受伤了?”
郭文莺忙摇头,“没有受伤。”
“今日暗一暗二没保护好你,爷回头好好罚他们。”
郭文莺忙道:“王爷不必了,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引开暗一暗二放才下手,即便他们在身边,也未必能护的了我。”
封敬亭淡淡应了一声,又问:“那个封敬卿可对你做过什么?”
“他没什么,就跟我说了几句话,旁的真没什么……”郭文莺说着,只觉自己舌头都开始打结。暗自懊恼,自己本来很擅长说谎的,怎么到了他面前就不灵了?
封敬亭眯着眼瞧她,越看她的样子越觉得奇怪,这一副做贼心虚的小样,还真是掩饰不住。他突然疾步上前,右手紧握成拳,骨节交错发出寒森的咔咔声,左手迅速伸出,探住她的手腕,阴测测的声音道:“文英,爷都知道了,你还不打算招吗?”
郭文莺一吓,下意识就想往外跑,可她如何跑得出去,身子被大力一带,整个人跌到他怀里。他紧紧扣着她的腰,身子前倾,与她的脸不过半寸距离,面上更是一副打算算账的表情。
郭文莺心中暗恨,暗七和暗九这两个大嘴巴,不是嘱咐他们不许说出去吗?竟然还叫他知道了。
他低低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威胁的意味十足,“你还不肯说吗?”
她期期艾艾道:“不是啊,王爷,我真不是有意的,是那个五殿下……我是看五殿下喜欢听,故意迷惑他,才那么说的。”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说了什么?”
“我,我……”郭文莺慌乱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刚才只是在诈自己。
她眼珠一转,“也没说什么,就是说王爷如何英武,定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让他不要太猖狂。”
他挑眉,“是吗?”
“是,是。”她点头如鸡啄米。
封敬亭望着她,眼神突然冷了几分,“郭文英,你这是打算让本王把暗七和暗九叫来问话吗?”
郭文莺抖了一下,很觉这事从暗七和暗九嘴里说出来更加不堪,他一怒之下,不定几条人命没了。
心里发颤,只好咬了咬牙,极细小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了文英神勇不凡,把王爷压在身底下了,把王爷……”
她身子颤颤的,好容易才把跟封敬卿说的话学了一遍,当然也不敢说太刺激的那些,只道自己神威大涨,把他给那啥了无数遍。
“郭文英。”封敬亭定定看着她,眼神深邃之极,“本王不想对你做不好的事,更不想在这般情况下要了你,可你别逼着本王,否则本王不定会干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隐忍,抓着她的手往胯下一抚,让她感受那里的灼热。那分明挺立的物件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它已经忍很久了。
郭文莺手指颤了一下,低声求道:“王爷,下官再不敢了。”
她几乎快哭了,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一直知道他对她有企图,却从来没这么清晰的感受过。此时此刻,她真的害怕了,也真切感受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怕真惹恼了他,此时月静人稀,被干的哭爹喊娘的就是她了。
封敬亭见她吓得不轻,也不再威胁她,轻轻放了她的身子,手指摩挲着她滚落的泪滴,轻柔的声音道;“你不用怕,爷不怪你了,只要你知道,你是爷的人。”
郭文莺紧抿着唇,不发一言,被他好生哄了几句,才默默点头,虽然心里百般不愿,面上却不敢和他顶撞。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封敬卿招惹了你,回头爷给你收拾他,你放心。”
他一发话,郭文莺立刻像兔子一样跑走了,头也不敢回的一路狂奔出去。此时此刻,她只想赶紧逃离他,她到这会儿才知道,惹火他的后果非常可怕。
封敬亭低头看看自己突起的下身,心中暗叹一声,也不知自己还能忍多久,再下回她敢挑拨一下,他便再不忍了。
他被她压在身子底下?他倒想体会一下被她软软的身子压着的滋味儿,到时且叫她看看是郭爷厉害,还是他封爷更强。他可是一身好活,还没机会施展呢。
郭文莺自知理亏,接连两天都不敢往封敬亭跟前凑,不过封敬亭也没时间调教她,他忙着应付朝廷的事都不可开交。
左右她也没事,封敬亭又不让她出门,便在府里自己雕些小玩意玩玩,有时候也到花园走一走。府里人都知道她是王爷在意的人,无论去哪儿也都没人拦着。
这一日太阳甚好,她索性拿了雕刻工具,又让人端了茶壶点心,一个人坐到花园的回廊里,石台上垫上软垫,靠着也很舒服。她雕的是一只小乌龟,玉蝉太难雕,只好先拿这个练手了。
正专心雕着,忽然听到花园里花丛附近有人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其中有一个声音很是耳熟。
她有些奇怪,放下刻刀走过去,忽看见在一片蔷薇花圃中间站着两人,他们相互离得不近也不远,隔着七八步的距离。那男子背着身,也瞧不见面容,从背后看身材很高大,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衣,外面披着一件淡蓝色的披风,年纪该是三十上下。
那女子却是端王妃,她身子靠在一根木柱上,似是娇弱无力,不时的咳两声,那病弱的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心疼。
此刻王妃钟毓低喘一声,道:“阿满,你每次来都是这么匆匆,匆匆见一面,说不上两句话就走了。”
那男子轻叹,“我又何尝不想多与你说几句,可毕竟身份有别,你身子又不好,在外面站久了怕你受风,还是先回去吧。”
郭文莺定住了脚,微觉有些诧异,这男子到底是谁?和王妃看起来似乎很熟的样子。
王妃用帕子掩口,咳了一声,似有些痛苦难忍,不过她还是尽力支撑了,只道:“你这次又要去哪里?多久才归?”
第一百五十七章 娇娇
此刻郭文莺瞧着他不能自已的表情,暗吁口气,至少先拖延一会儿时间,没准王府暗卫能发现她失踪,把她救出去。也省得他动了别的心思,真的找十个男人来动她屁股。
她心里打定主意,便又在火上加了点油,笑道:“王爷,你可知道端亲王在床笫之间,最喜欢下官唤他什么?”
封敬卿挑眉,“唤他什么?”
“唤他娇娇,他最喜欢我唤他娇娇,每次一叫,他的身子就变得出奇的软,那里好像也格外的滑顺。”郭文莺一边说一边暗自恶心,这要感谢几年在军营中面对一帮色痞的耳濡目染,否则这种话她如何说得出口?至于那句娇娇,是钟怀喊她的,此刻也正好拿来用了。
此刻她可不知道,自己终有一日自食恶果,当某人嘴里成天喊着“娇娇”时,才是她崩溃的生活的开始。
“娇娇?娇娇?哈哈”封敬卿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说你叫他娇娇,他可肯应啊?”
“应啊,应的可脆生了,屁股扭着,一个劲儿要叫爷干他呢。”
此时,蹲在房顶上的两个暗卫,不由对视了一眼,双眸中同时闪过‘天要亡他’的神色。
一个用眼神问:“你说咱要是把今天的话说过王爷知道,会怎么样?”
另一个在脖子上比了一下,”多半是杀人灭口吧。”
真是太可怕了,王爷怎么能这么玩呢?他说你玩就玩吧,怎么能和郭文莺这样的小瘦鸡仔玩呢?还是个会泄露**的超级大嘴巴。最不幸的是,这个**还被他们给知道了。
两人默默哭了一阵,然后同时发誓,绝不能将此事透漏半分给王爷知道。
屋子里封敬卿大笑了好一阵,才抚着有些发疼的肚子道:“郭文英,你不要以为这么取悦了本王,本王就能饶了你。”
郭文莺眨着眼,一副可怜样,“文英杀了王爷的狗,真是罪该万死,王爷不如杀了文英吧,给王爷的虎威将军抵命如何?”
“杀了你?”他笑着摇头,“杀了你真是太便宜了。你说本王若是把老四绑来,现场让你们表演一个给本王看看,你觉得如何?”
郭文莺暗自咂舌,这位爷可真够阴毒的。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文英正是求之不得,若王爷喜欢,让文英做多少遍都乐意。”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若不是本王不好这口,今日倒想尝尝你的味道了。”他说着摸摸下巴做思索状,“你说本王若是把你扒光了使劲干你一回,是不是比你干老四更舒爽?”
郭文莺一吓,脸隐隐有些发白,若是把这厮兴致勾起来,他真想试一试就完了。
该死的,封敬亭派给她的那些暗卫,死哪儿去了?
她正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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