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一吓,脸隐隐有些发白,若是把这厮兴致勾起来,他真想试一试就完了。
该死的,封敬亭派给她的那些暗卫,死哪儿去了?
她正骂着,忽然门窗动了一下,一前一后的两处,同时闪进一个人影,都是黑衣蒙面。
封敬卿迅速跳起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个黑衣人并不答话,一人从怀里掏出包东西对着他的脸一扬,封敬卿身子晃了晃,随后摔倒在地。
另一黑衣人低声对郭文莺道:“大人可能动吗?”
郭文莺点头,“我没事了。”
她从床上跳下来,刚才就算他们不出手,她也攒足了劲儿,准备对他来个致命一击,一击得手,便顺势逃了。这会儿既然封敬亭的人来了,倒省了她的事了。
一个黑衣人道:“这位五殿下怎么处置?”
郭文莺想想,“你去把他衣服脱光,然后扔到花楼里哪个好男色的飘客房间。”
黑衣人一怔,“小人怎么知道哪个好男色?”
“那就随便扔哪个地方吧。”
“是。”那黑衣人倒是挺话,立刻扛着封敬卿走了。
郭文莺回头问另一个黑衣人,冷声问:“你是暗一还是暗二?”
“小人暗七。”
“好,暗七,你今天都听到什么?”
暗七抱拳,“小的耳背,什么都没听见。”
“好,真是好。“郭文莺放心了,谅他们也不敢把今天说的话透漏出去半分,否则封敬亭第一个先得弄死他们。
此地不宜久留,让暗七带着她赶紧跳墙走了。
封敬卿的暗卫应该也在不远,今天虽然不一定能羞辱他,把他气得吐血倒是可能的。至于今天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不承认就是不承认,郭爷什么都没说。
月色清朗,苍穹之上星罗密布,花园里的亭台水榭雅静别致,透着股纵横天下的逍遥劲儿。园子里几株金桂花长势甚好,已经枝繁叶茂,隐隐有几朵开出了小花。
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院中风中桂香四溢,先前还沉甸甸的脑袋嗅到这浓郁的香气,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郭文莺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肢,她很少到封敬亭这院子里来的,夜色中看来,竟然发现这里景色还不错。
她一踅身,蓦然回首间,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影杵在距她几步远的位置,皎洁清冷的月光为他身上披了一层银霜,锦衣边缘泛着朦胧的微光,衬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暖红火烛,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花前月下,那人美的像是定格了一样。
或者因为他的性格有些恶劣,郭文莺很少注意封敬亭的脸,可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瞅见了,才真觉得他是个难得的美人。京中那些豪门富户家的公子,勋贵府的权贵,皇亲国戚,统统加起来,竟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
而比起封敬卿那副恶心的嘴脸,也明显是他看着更顺眼些,竟让她看得胸口蹦蹦跳的很快,想到今日那把他干的哭爹喊娘的豪言壮语,更觉一阵口干舌燥的浑身不适。
她今日被暗七和暗九送回王府,就直接送来了这里,此刻见到她谎言中的男主角,郭文莺好像失了魂似的往前迈了一步,忍不住便心先虚了。
她怔了怔神,随后才状似轻快的笑起来,“王爷,好巧啊,游个园都能碰见你。”说完,笑容就这么僵在她的脸上。
“这是爷的住的院子。”封敬亭面色淡淡,暗筹着这丫头不善于说谎,看见自己这副紧张样,可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他知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污
这会儿封敬卿已经往寻香楼后院走去,刚才暗卫来报,说二哥送了他一份礼物,他倒要看看这礼物究竟是什么。
寻香楼虽是花楼,却也是二皇子私下的产业,后院的地方专有几间雅室是招待特殊客人用的。
封敬卿进了后院,在间雅室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一见他便恭敬行礼,“见过五爷。”
封敬卿问:“人在里面?”
那人道:“二爷说了,这是他应了五爷的,给五爷尝尝鲜,是死是活全凭五爷做主。”
封敬卿颇感兴趣的扬眉,他一时倒忘了自己跟二哥要过什么人了?
推门进去,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身男装,头发披散着隐有几分媚态,那白净的小脸蛋在灯烛映照着闪着很是细嫩白皙,倒是一身好肤。
他凑近一看,不由笑起来,二哥真是善解人意,他惦记这小子许久,没想到今日真落他手上了。
“郭文英啊,郭文英,你也有今天。”他坐在床上望着那张脸许久,伸手去摸了摸,又光又滑,触感好的惊人,还真不像是男人的肌肤。
他不由啧啧出声,这小子,还真长了张迷人的脸。也怪不得老四见了她,也宁可弯了,只是不知她衣服之下的肌肤,是不是也如脸蛋这般光滑。
他手在她脸上轻抚着,嘴里喃喃道:“你说,你杀了本王的虎威将军,本王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郭文莺也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忽然觉得耳边嗡嗡的,似乎有无数蚊子飞来飞去,她抬手一挥,“啪”的一声,好像打在什么上面。
微微一怔,睁开眼时,面前出现的一张俊帅的男人脸,当真是一副好容貌,只是左脸颊上一片红红的,似乎被什么人打的。
“郭文英”那人狰狞地叫着她的名字。
郭文莺只觉身子颤了一下,细看之下居然是这位爷,她虚虚一笑,“五殿下,真是好巧。”随后又道:“你脸上怎么了?”
“你说我脸上怎么了?这是刚才谁打的?”他咬紧牙,声音冷冷的像要吃人。
郭文莺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一挥,该是挥到他脸上了。她干笑,“王爷是大度之人,该不会跟我个小人物计较的。”
“你说错了,本王就是喜欢计较,尤其喜欢跟小人物计较。”他摸着她的脸,笑得甚是可恶,“你说本王是怎么对付你好呢?本王找十个男人过来,让他们轮流对你的屁股干,把汁液都流进去,然后本王用蜡把你**封住,你看好不好?”
他的语态十分温柔,就好像邻居家的大哥在说跟你借把盐回家做菜的小事,说出来的话却既恶毒又阴秽,让人忍不住想撞墙。
郭文莺强扯了一丝笑,“王爷怎么不自己试试这法子,偏要求助于人呢?”
封敬卿笑,“本王不好这一口,本王喜欢女儿那白白软软的身子,对你这样的兔爷可不感兴趣。”
郭文莺眨眨眼,“王爷错了,文英可不是兔爷,文英是真男人,不过文英也喜欢男人。别人都说文英和端亲王不清不楚,其实别人不知道,文英从来都是在上面那个。”
封敬卿一脸吃惊,“你是说老四,老四他其实才是个弯的?”他问着,随后忍不住大笑起来,越想越可乐,想到郭文莺把封敬亭压在身子底下,干的他哭爹喊娘的样子,那场景实在太愉悦了,也实在太令人向往了。
他捧着肚子,一时笑得肚子疼,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郭文莺咧嘴,“自然是真的,前几日我和几个兄弟喝酒,一时说漏了嘴,被兄弟们好一阵嘲笑。”
酒楼真不是个能藏住秘密的地方,那一日她一句不经意的“把爷们干得哭爹喊娘”,好多只耳朵都听见了,还真有那好事的传了出去。若是旁人或者不知道,但封敬卿是惯常流连于酒楼、花楼,乃至瓦舍之地,偶尔听到一两句闲言实在不算什么。
当时他也没在意,因着怎么看也不觉得老四像是在底下的那个,没想到今日从郭文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这番说辞,还真是大大取悦了他。一想到封敬亭那一脸春色,惊声尖叫的样子,他就莫名的觉得兴奋。
郭文莺脸上挂着笑,心却忍不住揪起来,希望封敬亭根本听不到今日之言,也不会追究她的口误,否则以他的脾气,自己还不如落封敬卿手里能好受点呢。一想到他眯着眼看着自己眼神,忍不住身子颤了一下。
封敬卿越笑越大声,接连追问她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狠狠点头,一副‘我绝没说谎’的诚实样。
既然谎话都编顺嘴了,所幸再编一点,便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把,封敬亭如何在她身下承欢,如何叫的阴荡性感,如何媚态横生,又如何身子瘫软成一团水。那一幕幕从她嘴里秃噜出来,真是越说越流利,越说越精彩,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几分相信了。
封敬卿听得津津有味儿,嘴角含着笑意,似乎很满意她所营造的幻境。
其实五殿下其人性取向没问题,但他这个人心性有问题,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有点变态。你想啊,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闲着没事,老喜欢指挥一帮狗咬人屁股,这事本身就很诡异啊。那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吗?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从小的教训存在偏差,他是宫女所生,母亲地位低下,从小就受到很多不平等待遇,硬生生把一个阳光小正太整得性格扭曲了。所有兄弟当中他最恨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就是封敬亭,太子就甭说了,占了那个位置,本就是招恨的。至于封敬亭,明明身份不比他高贵多少,却活得样样比他强,淑妃娘娘对他尚算疼爱,父皇也对他颇有几分赏识,让他掌了兵权,现在又封了亲王,现在都已经能和二哥分庭抗礼了。
对于这样一个打心眼里讨厌的人,他是见不得他好的,最好让他踩在脚底下,卑贱到尘埃里他才开心,所以对于郭文莺描绘的变态画面,他才会觉得异常的兴奋。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高贵纯洁的圣女,突然被一个最低贱的汉子给强了,这个想法可能有点污,不过却最能刺激他的兴奋点,只是想想便觉血脉贲张。
第一百六十四章 酸不
看看慵懒闲适倚在软垫上,时不时还调戏一下自己的封敬亭,再看看外面的路唯新,忽然莫名觉得心塞。
她掀起车帘,向路唯新道:“小唯,你冷不冷?”
四周有些嘈杂,她的声音隐约传入路唯新的耳朵,他微觉一愣,循声看去,只见郭文莺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正含笑着向她挥手。
路唯新心中一笑,随后爽朗的一笑,“不冷,在西北早就被吹习惯了。”
郭文莺忖了忖,“若是你冷,我把披风借给你。”
路唯新闻言低头睇她,炯炯有神的眸中悄然流泻出一抹温和的神色,他略带欣喜的点点头,“好,你披风借我。”
若是旁人的披风,他或许不想穿,但是郭文莺的,想想就觉心里暖和。
郭文莺笑着把自己披风递出去,看他小心的系在身上,才把厚重的蓬帘阖上,马车登时又陷入暖融融的世界。
封敬亭忍不住抬眼窥她,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遂又低下头去,假装从一旁拿起本书看起来。
方才她两人的对话全数传入他的耳朵,一面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一面是自己的心尖尖上的女人,这黏黏答答,缠缠绵绵的交流,他或许应该聪明的选择视若无睹……
他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法专心投在书上,稳住声线戏谑道:“文英,你和路唯新还真是交情很好。”
他没有抬头,乌黑的眼睫毛掩住了眸中清辉,一时叫人辨不清他的神色。
郭文莺随便扫他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最近他防她跟防贼似的,方云棠也就算了,路唯新他也管吗?一件披风而已,又不是什么私密物件,何至于这么酸不溜丢的?
她冷冷看他,“王爷不知我和唯新交情素好吗?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借件披风有什么,要命也可以给他。”说着顿了顿,双眸在他身上一睃,“再者王爷也管太宽了,王爷对每个下属都这么尊尊教导,喜欢凡事过问吗?”
封敬亭被噎了一下,知道她多半生气自己时刻找人盯着她了,不过他不盯着她行吗?先不说她会不会跟方云棠私通把他甩了,又跟路唯新勾勾搭搭,混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是现在身边危机四伏,时时有生命危险,不让人跟紧她怎么行?可惜这丫头没良心,白瞎了他一番好心。
他一时赌气不再理她,可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示弱,也没跟自己再说半句话。就觉脸上有些崩不住,书也看不下去了。
略一叹息,眼波轻柔含笑,有些讨好地漫声道:“我看你精神有些不济,不要雕刻了,小憩一会儿养养精神吧。”
郭文莺抬头睃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似混没听见他的话。
封敬亭也不恼,面上依旧笑容宴宴,“舟车劳顿,你还是休息会儿,非学这雕刻做什么?又伤神又伤眼的,喜欢什么爷给你买就是了。”
郭文莺无语,跟这种有钱有势的大爷,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须臾后,她还是撩起曳撒,真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封敬亭的身边。不是被他的诚心劝的,而是他的话有点多,听着真烦啊。
封敬亭所坐的地方比较宽,更像是一个临时休憩的软榻,上铺檀色八宝纹的缎面软垫,躺下刚刚好。
见郭文莺乖乖过来了,封敬亭扬唇轻笑,揽住她的腰肢扶她躺下,顺手又将一个软枕送到她如瓷细腻的颈下。
他半靠在篷壁软垫上,眉眼谦和的对她一笑,“睡会吧,到前面驿站我喊你。”
他的声音素来好听,温和的声线如若天上的流云,轻飘飘的仿佛带着催眠的力量。这么一来郭文莺还真有些犯困了,眼皮渐渐变得酸涩起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搭了个软垫把两人隔开,严厉警告他别靠过来。他胸前狰狞的四爪蛟龙刺绣异常清晰,随时都能弹出来将她吞入腹里,光看着就很危险。
她凝了一会儿,看他再无过分举动,才阖眼将自己关在黑暗中。嗅觉变得空前敏锐,他身上的幽香沁人心脾,不时牵引着她的思绪,渐渐地也不知飞哪儿去了。
封敬亭看着她沉睡的脸,又看着那隔开两人的垫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堂堂王爷,什么时候成了被人嫌弃的对象了?
他垂眸睇着她,眼角眉梢蕴着深情,不加掩饰地流露在外。他心爱的女人蜷缩在他身边,唇瓣嫣红,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只猫儿一样娇憨乖巧。
这些年与她在一起,只要她待在身边,总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或者先前不了解自己的心意,做出许多不讨女人喜欢的事,可当他发现这丫头渐渐入了他的心时,两人的关系却好像……嗯,还不如从前了。若是从前她对他只是敬畏,何曾这般防备过他?
要她的人很容易,横竖把她压下去就能办成事,可要她的心,却不知该用什么法子了?
他活了这么大,从未喜欢过任何女人,更没对女人费过半分心思,想要的时候,直接找一个推倒上床,不管什么身份的女人,还没有他得不到手的。
可对于她,他是存了长长久久的心思的,哪敢那般用强,只能压住一干龌龊心思,绞尽脑汁想着到底怎么得到她的心?
真是越想越头疼啊!
一路上,他都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愁苦的缩在一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没良心的。
到傍黑时,一行人到达了天和驿站。
郭文莺醒过来,身上被封敬亭罩了两层厚重的披风。下了马车,她打着哈欠,紧随在他身后,走起路来步履蹒跚,颇有些还没睡醒的样子。
早有锦衣卫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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