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虚礼,欢欢喜喜的入了宫。”
果然,美好的爱情只存在于传说中,或者以悲剧收场,故事真相往往是最让人接受不了的那种。明媛与阳佟玥金童玉女童话的幻灭,墨云并未太过吃惊,反倒生出一种这才正常的感慨。
“媛终于进了宫,政事有平一手打理,应该是诸事顺心的时候,我却总感觉心里空空的,于是,我开始频频微服出宫。媛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做这神皇的,对于我出宫之事,倒也未曾起疑。然而,在宫外走动时间长了,我慢慢发现,似乎我对媛的感情并非是我所以为的爱情。但是,我已身为神皇,媛更是记入宗谱的神妃,即使知道错了,也无从纠正。况且,古往今来,神皇与妃嫔之间又有几分真情呢?于是我便想,罢了罢了,虽然对媛的感情不是爱情,至少我还是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感觉的。可是,我却低估了女人的直觉,渐渐的,媛敏感的发觉了我不自觉的疏远,媛是个善良的女人,自是做不来其他女人的各般心计,便一门心思想要个孩子。我因为愧疚,自然全力配合,没多久,媛顺利怀上了你。”
好,关键来了,听到此处,墨云不由坐起身体,不想错过阳佟玥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媛很开心,随着你在腹中慢慢长大,媛眼底的轻愁也逐渐被对新生命的期盼所取代。看着重新恢复活力的媛,我亦满怀欣慰,与媛一般期待你的降生。怀孕第七年,媛突然提出要施展大预言术,为你占卜未来。除了感情,我无能为力之外,媛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只是那时媛身子沉,我不放心,特地从祭殿召来司在旁看护。经过一个月的准备,预言的日子终于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奉上,小妖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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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大预言之谜(下) 。。。
“远古之时,阳佟氏的先祖刚刚走出殒神谷,那个时候,其实是没有祭殿存在的。最初,祭司之职都是由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的。后来,随着皇朝的建立,海域日益严峻的形式,阳佟氏的族人锐减,于是,当时的大主祭便在分家,即现在三大世袭贵族中挑选出资质出众之辈,授予祭道,自此慢慢形成了现在的祭殿。而今,万载岁月匆匆而逝,几乎没有人记得祭殿的起源了,因此,媛才会那般不设防的在我面前施展大预言术吧。媛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她却不知道对于所有祭司而言终其一生都难以攻克的大预言术,在我阳佟氏族人眼中,却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而且,每任神皇都必须习会大预言术方可登基。”
“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大预言术的内容?!”听到这里,墨云按捺不住满心的震惊,忍不住插嘴道。
“没错,不过,我不是祭殿那班视信仰为生命的笨蛋,或者应该说,我早已真正看透了大预言术的本质。我等凡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得窥天机,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预言之术所谓的未来,其实不过是未来的一个场景或一个画面罢了,只不过有幸看到这些只言片语的预言者自作聪明的加以解释,这便形成了人们口中的预言。而被誉为预言术中神术的大预言术,充其量不过比其他预言之术看到的画面更多一些罢了。万变不离其宗,既然同样是看图说话,理解错误也是很正常的事。”
“祭道之上,媛无疑拥有傲人的天赋,但那并不代表她在预言方面同样具有天赋,至少她看图说话的本事幼稚的可笑。当然,那次她所施展的大预言术显现的画面确实非常令人难以置信,就连我也愣住了,甚至在此后的几十年中反复思量,依然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而媛解读出来的意思,自然是完全误会了,所以,施术后媛对腹中的你起了杀心,也在情理之中了。云儿一定很想知道,媛看到了什么吧,呵呵,别急,父皇这就告诉你。”
“媛的修为不够,虽然场景显现了许多,然而大多数画面都是一闪而过,看不真切,真正清晰的只有最后一个场景,那是一幅很美的画,至少我走遍天元大陆,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美的画面。那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男子抱着一名美丽少年,背景是血染的黄昏,帝星殒落,惑星高挂中天,男子满身是血,却依然微笑着看着流着血泪的少年。云儿你说,那是不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呢?不过,最令人惊艳的还是帝星与惑星之间那道金色的千丝。”
靠,颓废毁灭系,从来不是小爷那盘菜,敬谢不敏。千丝同情丝,相当于前世的红线。墨云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回答,只是空茫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昔日的神情,一瞬不瞬的望着阳佟玥,无声的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云儿不喜欢吗?不要紧,等云儿知道画中主角是谁后,一定会跟父皇一样喜欢这幅画的。不过,我的云儿这么聪明,不用父皇说,应该能够猜到画中人是谁了吧?”
狗血加天雷,事到如今,墨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做出那种事的理由?或者,在更早的时候,你在临海所说的话,并非戏言?”如此看来,整件事中,最无辜的牺牲品非明媛莫属,爱情破灭,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想生个贴心娃,结果发现怀的却是自己的情敌。对男人而言,爱情不是全部,而女人则刚好相反,除非那个女人从来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否则如果把母爱与爱情放在同一天平上,相信砝码多半会向后者倾斜,那么,明媛后来会做出那么不合情理的事来,就不难解释了。
“在云儿心中,父皇竟是那样的人么?”阳佟玥语气沉重,漂亮的眼带着淡淡的哀伤,看的人怪人疼的,只是他的心思太过深沉,刚被他疯狂疼爱了一夜的墨云分辩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几分真几分假。然而即便如此,墨云的心仍然忍不住软了下来,强迫自己别过头,努力维持着冷淡的口气道:“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云儿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看着墨云倔强的小模样,阳佟玥突然心情大好,墨云这番表现,说明事情还不是太糟,至少,他的云儿还会被他的喜怒所牵动不是吗?“无妨,我们以后多的是时间,相信云儿会知道父皇是什么样的人的。不管云儿信不信,在临海的时候,父皇是真心想要让云儿有个快乐的童年,内府一说不过是戏言罢了。若当时云儿随父皇回神迹,父皇自会寻得一可靠人家收养云儿。当然,后来明卿领了云儿进宫,父皇却是又惊又喜,不论未来是怎么样,当时父皇是一心一意想当个好父皇的。怎奈何,天意弄人,情爱之事,是从来不受理智控制的,父皇曾经迷茫过,也曾经抗拒过,结果如何,最终还是乖乖回到了命规之上不是么?”
“那年,二皇兄开宫宴那晚,你根本就没有醉,对不对,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墨云曾经以为,他已彻底忘却了那个月色朦胧的出规之夜,然而现在想来,却清晰的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果然,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吗?
“是,那个时候,正是我内心斗争最激烈的时间,偏偏你又穿着媛的旧衣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时把持不住,索性将错就错。”这一刻,阳佟玥可以说完全摒弃了君王的身分,变成了一个陷入爱河的普通男人。
“时隔多年,母妃的旧衣居然能够让父皇失控,可见父皇对母妃并非完全没有感情嘛。”话一说完,墨云就后悔了,天知道,他明明没有那个意思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头脑发昏,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没给他一点反悔的余地。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急急想要补救的话语最终在阳佟玥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悄悄消声,罢了罢了,多说无益,只会越描越黑,索性闭口不语。
“媛的旧衣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在于那件旧衣上有诅术。”阳佟玥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惊雷。
“什么?!”墨云失声惊呼,震惊过后,“不,不会的,怎么说我当年也是正经的祭士了,不可能穿着一件附有诅术的衣裳而不自知。”
“那不是普通的诅术,而且施术人至少有神祭司的功力,别说云儿,就算是祭殿的大主祭在场,也未必能够看出来。我若不是少年时期随老师走过大陆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曾经有幸见识过同样的诅术,恐怕也认不出来的。”
“那到底是何种诅术?”诅术一词墨云并不陌生,毕竟这是祭道中很重要的一门科目,并且身在皇家,真刀真枪的刺杀易防,无声无息的诅术却是防不胜防。是以,别说这宫里的大小主子,就连朝中重臣,不论有没有接触过祭道,多少都学过一些诅术知识,区别只在于精通不精通罢了。而诅术之道,则是学的越多越觉得其可怕,所以就算明知自己好好的活到现在,想来当年那道阴险的诅术早被阳佟玥及时的扼杀在摇篮中了,墨云仍然后怕不已。
“苍海之南,千岛之州,萍越为尊,这句话云儿应该不陌生吧?”
“废话,赶紧说重点!”受不了阳佟玥爱卖关子的作派,墨云不耐烦的催促道。
作者有话要说:原名《重生之父子迷情》被万恶的和谐河蟹掉了,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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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明媛的罪与爱 。。。
“早在阳佟氏一统大陆之前,苍海的大小岛屿就有人居住,真正追溯起来,那些原住岛民的祖先甚至是与阳佟氏先祖同一时期的人物。我阳佟氏的先祖,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一统大陆的雄心壮志,后来不过是迫于末元大陆的凌厉攻势,不得已集合大陆所有的力量背水一战,久而久之,这才慢慢形成了现在的神眷皇朝。苍海诸岛天生地养,从不参与大陆的各类争斗,而且极度排外,所以,神眷皇朝初立的一千年,苍海并不属于皇朝的版图。后来,岛上的年轻人终是受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背着长辈偷偷溜出来游玩,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迷恋大陆的繁华热闹,在苍海之外成亲生子,苍海千岛这才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诅术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传入大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到现在恐怕连很多诅术师都不知道天下诅术起源于苍海了吧。”
“再说萍越,萍越岛是苍海第一大岛,岛上居民过万,也是皇朝御封的千岛州州府所在。从古至今,萍越岛一直是苍海的政权中心,更是诅术权威所在。如今的司州光宁出身千年诅术世家光家,一身诅术出神出化,自出师以来未逢敌手,我若非年少之时与之有些交情,他也不可能屈就这小小的司州一职,我也正是从他那里第一次认识到血源诅术。”
“何谓血源诅?”好奇宝宝虚心提问,本以为自己对诅术已经了解颇深,没想到还有他没有听说过的诅术。
“血源诅最初的时候对于中术者没有丝毫影响,它只对中术者的血亲有巨毒,而且是无药可解的巨毒,只要与中术者接触过,那种毒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渗入心脏,大约一至三年发作,一旦发作,便只有等死一途。中了血源诅者若能一生保持冷心冷性,倒也可以安然终老,然而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血亲痛苦的死去,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冷静以对吧。中术者动了喜怒大忌,他的生命也便进入了倒计时,这才是血源诅真正的可怕之处。”
“这,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墨云忍不住惊呼起来,“等一下,这么说,那道血源诅针对的并非我一人喽?所以,你当年才会连夜离宫?”
“对,光宁曾自豪的跟我说过,当年未及弱冠的他能够在千岛州十年一届的诅术大赛一举夺魁,凭的就是他苦苦钻研多年想出来的破解血源诅之法。中诅三年者,他有六成把握确解,一年之内则是十成。”
“所以,当年祭堂祭服间的大火,也不是意外喽。”墨云依稀记得,阳佟允开宫宴后不久,神宫祭堂莫名走水,旁的倒没损失,只可惜了那一整间绣工精美的祭服全在大火中毁于一旦,包括他穿着跳舞的明媛的那件旧衣。祭堂是神宫重地,突起大火,自然引起各方关注,当时热热闹闹的查了一年多,最后只抓出二名掌管灯火的祭侍交差。因为墨云身兼皇子、祭士的身分,祭堂方面特地就调查结果向墨云递交了详细报告,所以墨云对这事还有点印象。
“不错,那也是光宁听了我所说的事情经过后提出来的以防万一之策,毕竟你经常出入祭堂,躲过第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也不用烧了所有祭服吧,还是那血源诅只能以祭服为媒介?”
“不,关键不在于祭服,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一切都是光宁一手安排的,我那时只求你平安就好。”
“你,很信任光司州嘛!”内陆海苍海之中的千岛州墨云早有耳闻,那里虽说也属于神眷疆域,实际上,神眷的官员在那里多属摆设之流,真正说的上话,作的了主的都是千岛的本土官员,说白了,那里相当于神眷版的少数民族自治区。时至今日,千岛州虽不至于像万年前那般固步自封,大多数岛民还是比较敌视大陆民众的,因而大陆上的居民对于千岛州都没什么好印象。就墨云所知,野蛮、不开化是大陆居民对千岛岛民的普遍印象,就算是朝中大臣,也逃不开相似的认知。远的不说,光看每年岁贡的时候,千岛官员受到的特殊“招待”便能窥得一二了。墨云没想到的是,身为神眷之主的阳佟玥,看上去却跟千岛司州却感情很好的样子,实在是件相当出来意料的事。
“云儿吃醋了?”闻言,阳佟玥眉毛一挑,平日看来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眸闪烁着惑人的光芒,闪的人睁不开眼来。
墨云瘪了瘪嘴,没好气的白了阳佟玥一眼,这人,给他三分颜料,他还真敢开起颜料铺来了。别以为他说了一长串秘辛,他就会忘他昨晚犯下的罪,得,想逗他是不是,小爷还不稀罕了!这么想着,墨云索性闭上眼,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阳佟玥,摆出一副准备会周公的架式。
哎,不小心把小猫惹炸毛了,阳佟玥苦笑了一下,轻咳一声,满意的看到背对自己的墨云竖起了白生生的小耳朵,“云儿不想知道媛的遗书说了些什么吗?”
“不就那些破事嘛,你刚才都说过了,难道母妃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不成?”墨云闷声闷气的回道,该说的阳佟玥也说的差不多了,明媛信上写些什么,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呵,如果我说是呢?”
阳佟玥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墨云的好奇心。
“什么意思?”
“媛在生产前的那几年,情绪波动很大,我本以为她是接受不了现实的原因,直到影侍送来这封信,我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是我小看媛了,她并没有我所想的那般脆弱。我说过,大预言术所显现的画面,我至今仍是一知半解,没想到,送走你之后,媛反倒放下了一切,窥得一丝天机。但是,那一点点天机,显然还不够,为此,媛私下不断的施展禁术想要进一步偷窥天机,终于在付出百年寿命的代价后,媛看到了一线转机。”
“转机?”墨云皱了皱眉,老实说,他有些胡涂了。
“云儿,你没有亲眼看到过那样的场景,或许是我描绘的太过美丽,实际上,那应该是一幅末世浩劫的景象。媛在完全放下心中的爱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