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因为墨云千的关系升起了炭盆,让整个帐篷里都暖哄哄的,季天章给墨云千盖了几层杯子,确保她身体的保暖和程度,然后坐在床边开始把脉。君疾风就坐在床头,握着墨云千的手,双眸紧张的盯着季天章,就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还好,脉象虽然有些动荡,不过总的来说两个宝宝还算稳定,现在让她多睡一会儿,等她醒了叫我,另外千万别让她着凉了。”
“真的没事么?她还会肚子痛么?”
“暂时休息一下就好了,在这里静养半个月让胎稳一稳,然后我们马上回京养胎。”
君疾风点点头,墓葬既然已经探索完,他们自然要回到京城,至于这些势力并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要他的阿千平平安安的就好。
炎煌一族的村子里有些震荡,他们等待了这么多年的皇终于出现了,只不过不管哪次出现都不是好事,上次是雪崩又中毒外加发现怀孕,这次则是探索墓葬出来脉象不稳,什么时候他们见到皇的时候能是正常点的?
炎麟、季天章、风之一族的老者坐在一定帐篷里,三个人,一个大仙儿,一个温和,一个沉默,一时间帐篷里竟然没人说话。
“季大仙儿,吾皇状况如何?”炎麟放下手里的茶杯,笑容满面的看着季天章。
季天章白了他一眼,“想看你不会自己去看么?再说了,你自己是大夫自己不会看么?还是说你不想看见她和君疾风呆在一起的画面?”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调侃我的事情了?”炎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季大仙儿看似温和无比,实则是披着温柔的腹黑王,抓准一个地方肯定说的你毫无反抗之法。
“就你那点小心思,几年前老子就知道,有谁不知道的?炎老头,你不知道?”季天章一脸嫌弃的看着炎麟,然后就将矛头指向了旁边一脸我很淡定的老者。
老者嘴角一抽,看着季天章的时候很无奈,“老夫不知,年纪大了,看不太清楚东西了。”
“得,你总是来这一句,老子早几年前就不信了。我说,你们还没找到那个混蛋的踪迹么?”季天章一提起军师一族就闹心,他想找到那个混蛋把他的头发剃光,可是一想到要见那个混蛋就闹心,那是自己最失败的一次。
“该见得到的时候总是会见到的,只是没想到吾皇的帝王气运如此强盛,段家、炎家、炎风家、季家、百里家都见了,甚至都已经归入她的麾下。”老者拄着拐杖有些唏嘘,就算是当年的即墨煌也没有这么好运过的时候。
“今年帝运昌盛,还真让军师一族说了个征兆,不过说实在的,真没想到君疾风就是那条龙。”
“骑龙为帝,君疾风应该感谢上苍,他是那条龙。”
季天章撇撇嘴,他虽然是倒霉的将季家输给了君疾风,也承认君疾风是个世间难得名将,但是不代表他会因为君疾风的强悍存在而忽略墨云千的功绩。有几个女人能够上战场的?有几个女人能够打胜仗的?他们的皇在没有他们的帮助下就已经取得一场场战争的胜利,虽然这中间君疾风功不可没,但是大部分功绩都是墨云千自己赚下来的好么?
“二哥,云千醒了。”季天杰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季天章的这句话,有些黑线的看着季天章,二哥的毒舌他是知道的,但疾风是怎么招惹这位了?
老者拐杖往季天杰的屁股上一戳,“没大没小,那是我们的皇!竟然敢称呼皇的名字。”
“嗷,臭老头,什么皇不皇的,云千就是云千!靠!戳什么!戳什么!”季天杰揉着屁股一脸我很不满的瞪了一眼老者,不要以为是什么风之一族的人就了不起了,哼。
季天章一挥手,拐杖应声断裂,“老头,这是我弟弟,再有一次,老子断了你的手。小杰,看什么,赶紧走。”
季天杰一脸佩服的看着季天章的那一手,虽然不知道二哥刚才为什么挥手拐杖就断了,不过说实在的,一句‘老子’从季天章的嘴里说出来,真心有种违和感。
……
帐篷里,看着熟悉的装饰,墨云千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没想到竟然又到了这里,这里是天山脚下吧,“疾风。”
“阿千?怎么样?还疼不疼?天杰出去叫季天章了,马上就回来。”君疾风一脸焦急的将墨云千半抱在怀里,双手小心翼翼的揉着墨云千的肚子,试图能够缓解她的疼痛。
“没事,现在这两个小家伙很安静,很乖,是他们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季天章掀开帐帘进来,就见墨云千的脸色好了不少,“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天杰,拿着这张药方跟炎麟去要药草,然后放在西米中熬成粥。”
季天杰领命拿着药方出去了,然后又转了回来,“二哥,谁是炎麟?”
“就是你刚才在帐篷里看见的那个神经病。”季天章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始认真把脉,也不管季天杰知不知道那个他所谓的神经病究竟是谁。
不过季天杰还真的是不知道,不过回想了一下,刚才帐篷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刚才用拐杖戳了自己一下的那个死老头,一个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极为温和的男人,炎煌一族应该都是姓炎的,那这个炎麟应该就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吧?可是为什么二哥叫他神经病?难道是脾气太像所以相互排斥么?哦,原来二哥也有竞争对手。
季天章这次的把脉时间有点长,把完脉之后还检查了一下墨云千肚子的状况,“还不错,不过还是需要静养,在这里静养半个月吧,然后再动身回京。这次回京之后,你必须好好的静养,剩下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你就只要管好怎么照顾宝宝就行了。”
“知道了,宝宝没事吧?”
“状况还好,不过第二胎的脉象还是有些弱,有没有觉得胸闷之类的?”
“没有,之前除了有点疼以外没什么不正常的。”
季天章点点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静香袋摘下来放在墨云千手里,“这个你拿着,有镇定作用,你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心情不平稳,自然对宝宝的成长不好,以后晚上早点睡,王爷也陪着吧,墓葬之类的事情交给我们解决就是。”
“嗯,用这个就行么?”君疾风动手将静香袋系在床头,还是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除了多休息以外,白天天气好的时候慢慢走动走动,这样有利于以后生孩子不会难产。另外多吃些大补的东西,你现在太瘦,宝宝还要从你身上吸取营养,再这么下去,等你生产的时候肯定容易难产。”
墨云千点点头,现代难产可以做剖妇产手术,可是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别说剖腹产手术了,难产的时候还容易打出血,能保住任何一个的命都是困难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索性你的身体还算是健康,只不过是因为墓葬下面的瘴气太过憋闷造成的,只要没有胸闷的状况就不会有事,正常活动,正常睡觉就行,天天不要想太多事情就可以了。”
……
季天章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才离开大帐,而墨云千仍旧有些昏昏欲睡,靠在君疾风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袖慢慢的睡着了,君疾风就一直维持着半抱的姿势不动,他怕一个动作就惊醒阿千。
大概两刻钟之后,季天杰回来了,“云千睡了?先叫醒吃药了。”
君疾风有些纠结,是叫醒还是不叫醒,阿千刚睡着。
季天杰将药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还是叫醒吧,药凉了就不管用了,这是安胎的,要睡的话一会儿可以接着再睡,孕妇最多的就是睡觉的时间。”
只不过君疾风并没有纠结的机会了,墨云千是自己醒过来的,当然她是闻到味道才醒过来的,迷迷糊糊的盯着床头旁边的药罐,眼里带着些渴望,饿!
一看墨云千那小模样就知道了,季天杰连忙将药罐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传出来,墨云千顿时清醒了一大半,有些眼馋的看着药罐,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
君疾风将药罐里的药膳盛出来,然后吹得温和些,试了试温度才给墨云千喂了一小勺,“怎么样?能吃么?有想吐的感觉么?”
吧嗒吧嗒嘴,墨云千抬头眼睛闪亮亮的盯着君疾风手里的勺子,“我还要。”
季天杰有趣的笑了笑,然后默默的退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虽然很想看,毕竟疾风可从来没有这么温和的时候,不过还是将空间给他们吧,他们很少有这样相处的时间。
似乎被墨云千一副馋猫的模样取悦,君疾风一勺一勺的喂着,偶尔还会使坏的将即将要进了墨云千嘴里的勺子往外挪点,墨云千就下意识的将脑袋往前伸一点,就这样一个退,一个追,最后墨云千鼓着脸颊不乐意的往后一靠,靠着君疾风,眼睛死死的盯着勺子。只有这个时候君疾风才会将勺子又放进墨云千的嘴里,笑着看着墨云千一副满足的小模样。
就这样简单的喂饭的事情,君疾风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个喂,一个吃,很快整个一个药罐里的药膳就没有了。墨云千端着药罐,吧嗒吧嗒嘴看着已经空了的药罐底,一副可惜了的模样,她现在是一个人的身体,三个人的营养啊!这点儿哪够啊!
“睡一会儿再吃吧,要到晚膳的时间了。”君疾风有些无奈的将药罐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拥着墨云千躺在床上,将她楼在自己怀里,让她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
“疾风,你想好宝宝的名字没有?”
“嗯,想好了。”
“叫什么?”墨云千好奇的抬头看着君疾风问道。
“等他们出来了再说,睡吧。”拍着墨云千的后背,君疾风难得卖了个关子。
墨云千在君疾风怀里蹭了蹭,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搂着君疾风的腰准备睡觉,“我把小名想好了,嘿嘿。”
“叫什么?”
“唔,不告诉你,让你不告诉我…唔,就不告诉…你…”很快的墨云千便睡着了,不过这是出门在外之后睡的最沉的一觉,却带着满满的幸福感。
……
等墨云千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在慢慢变黑,只剩下一抹夕阳在天边维持着。墨云千醒的时候,君疾风就醒了,虽然只是浅眠,但是君疾风还是觉得很幸福,至少嘴边一直挂着笑容。
“唔,该吃晚饭了。哎,再这么下去,我就天天睡完觉起来就考虑吃的,吃完了就考虑睡觉,跟猪一样,你说我会不会胖一圈?”墨云千掐了一下君疾风没有一丝赘肉的劲腰问道。
君疾风倒吸一口气,眼神幽幽,这算是他身上的敏感点,当然墨云千这个本身就没有接触过多少房事的女人是不会知道的,而且之前的那些次都是君疾风在主动,很多时候墨云千都处于模模糊糊的状态,哪里还能知道这些?
“你说,我会不会变成肥婆?然后你就不要我了?”墨云千完全没有意识到君疾风的变化,依旧掐着他的腰。(话说,你为什么不掐你自己的腰?)
君疾风的眼神幽幽,只不过看着墨云千的肚子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墨云千搂在怀里,“不会,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你说的!我要是吃成肥婆,你也不能嫌弃我!”墨云千这个时候才笑弯了眼角抬头看着君疾风,这才看见君疾风眼底的深幽,脸上闪过一抹红润,有些不自在的轻咳,“喂,我饿了。”
君疾风刚想将唇压下,一听这话立刻起身,将墨云千的衣服穿好,然后下地给墨云千穿鞋。
看着给自己穿鞋的君疾风,墨云千突然间想起来一句话,前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卧底,做卧底的时候有一个女人说,若是一个男人能够不嫌弃你,给你穿鞋子,照顾你就跟照顾女儿一样,这样的男人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一定要抓住才行。
“疾风,能不能一辈子都帮我穿鞋?”墨云千问了一句,只不过说完就觉得有些矫情,自己什么时候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
君疾风抬头看着墨云千,然后再低头认真的穿鞋,“好。”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么流下来。墨云千觉得,上辈子,她一生奉献给军营,度过了一段有朋友、有同伴、生死相依的生活。这辈子,她能找到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人生之幸?
君疾风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墨云千,怎么,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还是肚子又疼了?抓了抓头发,君疾风只得笨拙的抱住墨云千,然后哄小孩一样的拍着墨云千的后背。
“阿千,不哭。”
“噗,真是的,你哄小孩呢?”
君疾风仍旧有些抓狂的看着又哭又笑的墨云千,心里暗骂季天章,他不是说没事了么!怎么阿千会又哭又笑的!不行,不能放过季天章那个混蛋,庸医,庸医!
“我没事,别骂季天章了,他不算是庸医。”无奈的看着面前一脸忧郁的男人,不用想都知道他心里合计什么呢。
“真的没事?真的?”君疾风有些紧张的看着墨云千,试图看出来她脸上有没有隐忍的痕迹。
墨云千白眼一翻,“我没事!好了,出去吃饭了。”
……
用膳的帐篷里,季天章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夹菜的时候会时不时的瞪自己一下的君疾风,这男人又抽什么疯?干吗总是瞪自己?自己貌似并没有惹到这个祖宗吧?不明所以,所以只能看向墨云千,默默地询问,这男人有抽啥疯了?
墨云千只顾着吃饭,她才不要理会季天章的眼神,这个时候孕妇最大,想干嘛就干嘛,你问我就答么?绝地不要告诉你,疾风是在心里骂你是庸医!当然,墨云千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记仇,为了季天章之前无视她这个孕妇的抗议而使小性子。
被瞪的莫名其妙的季天章询问无果,只能低头默默的吃饭,靠,君疾风这个小心眼儿,干吗又随便瞪人!
……
就按照季天章所说的,墨云千要在这里静养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的折子和事务都不会送到她的面前,她每天考虑的事情就是闲的没事由君疾风扶着在院子里溜达,要不就是回答奈绪和墨云安他们的问题。
不过这种生活墨云千只过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在她严肃且长达一个时辰的抗议下,君疾风最终没有顶住,答应带着她前往炎煌一族的训练教场参观。
炎煌一族的训练教场非常隐蔽,周围皆是雪山山峰,若不是有炎麟的带领,就算是擅长寻找秘密基地的墨云千和君疾风都不会发现这一处隐秘的地方。
教场里,炎煌一族所有的男人都会在白天的时间段里集中在这训练,这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这些炎煌一族的男子们竟然都赤裸着上身,刷枪、挥剑、甚至是基础训练。
看着这些人的基础训练,墨云千眉头紧皱,这些人的动作都跟现代的基础训练差不太多,但是动作仍旧有些古老。为什么说是古老,因为这些基础动作自己见过,前世应德国的邀请前往德国训练营训练的时候看他们做过的基础训练,那个时候自己还特意查过这些资料,发现是德国从古至今留下来的。
“你们的这些基础动作都是从那里学来的?”
炎麟看了一眼墨云千,很明显的在她的眼里看见了她对这套动作的熟悉感,“即墨煌留下来的典籍上。”
果然!墨云千双眸一眯,果然如此!古老的德文,仿佛现代质感的墓葬以及机关,还有那不同寻常的思维方式,这个即墨煌本就不是这片大陆土生土长的人,而是跟自己一样穿过来的,而且还是异国穿越,即墨煌本来应该是德国人!
这年头,穿越已经如此流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