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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玄和季天杰跟在墨云千身后去了军医大营,一进军医大营,到处都是伤病患者,有些混乱的状况。
墨云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抑郁,眼神锐利的看了一圈,“这里一直都是这样?”
“军医大营一直都是这样啊,每时每刻都会有伤患进来。”季天杰有些小心翼翼,他怎么觉得这丫头有些要发飙的趋势?
军医大营不是特别大,但也不小,里面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污血,就跟菜市场一样。
墨云千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都给本妃停下!所有军医限你们十个数之内出现在本妃的面前,延时不到者,军规处置!”
一声吼下去,墨云千觉得舒服多了,揉了揉胸口,这一句喊得有些胸口闷闷的,“锦玄,你来数数,少喊几个。”
一旁的锦玄嘴角一抽,不过还是听命令的开了口,虽然语气轻柔,可是一众军医却哭丧着脸,天啊,这是哪个白痴在数数?明明就是十个数,为什么3后面就变成了7?尼玛,还让不让军医活了?
在锦玄喊到10的时候,所有军医都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就怕不过来被军规处置,尼玛,这绝对是他们这辈子最有动力跑步的一次!一共20个军医,有老有少,列对战好,虽然一个个看起来都挺狼狈的,但是精神头儿都是不错的。
“现在听本妃的命令,凡是内脏受损、大出血、重伤昏迷的人均列为重伤患者,抬入左侧第一顶军帐进行救治。凡是重伤,但尚可挺住半个时辰开外者均列为暂缓重患,抬入第二顶军帐进行治疗。凡是手脚骨折、身受剑伤、刀伤等且深可见骨者均列为较重患者,抬入第三顶军帐。其他轻伤患者进入第四顶军帐。所有的需要后续配置的药草以及需要煮药的,均放入第五顶军帐。
所有受伤将士在进入军医大营时,首先接受守营军医检查,分门别类送入不同的军帐进行治疗。治疗期间,全部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进行救治,不得因为相互认识而无视顺序。伤病严重者优先,副将及以上需要立刻上战场者优先,不得差别对待受伤将士,不得因官级高低无视伤者。违者按军规处置。
所有军医按照自身擅长领域分进不同的军帐救治病患,四顶帐篷必须人员分配均匀,所有的药童听候军医差遣。大家坚持一下,这场仗不会打很久!好了,现在散开做准备,若有人员不足的问题,立刻找人帮忙,绝对不能耽误伤患的救治。”
墨云千说完看了一圈,见所有人傻愣着不动弹有些无语,挑起眉头,“还不赶紧干活!”
二十个军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跑回去继续干活去了。虽然他们还需要消化一下王妃刚才说的事情,不过用脑子从头到尾撸了一遍,发现王妃的这个办法不仅节省时间,而且还能更好的对受伤将士进行救治,不至于手忙脚乱!
吩咐完这些,墨云千连忙带着锦玄和季天杰前往战争的最前线,那里还需要人支撑,至少疾飞铁骑只听从墨云千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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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战场的最前端,随着黑衣逐渐退去,白昼即将来临,战火也即将开始开始。
朔北百部的战鼓已经敲响,智月光看着前方的黑压压一片人心里不断的叹息,他们以为王妃能带来一些外援,可是没想到外援却一个都没有。
九月末的天气,临近十月,北境之地也陷入了白雪皑皑的季节,王爷之前离开北境前往闲鸥城的时候,前脚走,后脚就正好下了一场大雪,将整个北境战场覆盖了一层雪白,下雪不冷化雪冷,不过刚刚九月末便如此寒冷。
一马平川的战场平地上,君疾风手下八大罗刹之一的尚博厚尚将军正带着祥云军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与朔北百部对持着。
朔北百部均是草原牧民出身,人高马大,战马都是一顶一的强壮,虽然祥云军的战马配置在雨萧国甚至是其他三国中最好的,但是跟朔北一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
朔北人都是直肠子,很少有些弯弯绕绕,而且喜好身穿厚重的银亮铠甲,此刻他们站在祥云军的对面,银亮的铠甲在逐渐出现的晨光照射下异常的耀眼,甚至还会反射出阵阵银光,刺得眼睛生疼。
“尚将军,本大爷念在你是个不错的人才的份儿上,只要你能投降于我,等本大爷干掉了君疾风,一定记你一功,如何?”身穿银亮铠甲的一排士兵的最前方,一个身穿金亮战甲,又黑又胖,胡子拉碴的男子正在嚣张的叫喧着,声音震耳欲聋且粗野。
尚博厚只穿着一身爽利且保暖的绣着大片云纹的黑色劲装,挺直了背脊一脸傲然的稳稳的坐在战马上。面对对方的嚣张叫喧,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看,丝毫不会因为对方的许诺而有一丝动摇,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嚣张而有情绪上的波动,这些都是兵家大忌。
“索白藏,你们北境只要一打仗就喊这句,能不能换一句?想杀了王爷?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就你们的脑子能想出来什么好战术赢了王爷?而且想要杀了王爷?踏过我们八大罗刹的尸体再说!无缘无故侵犯我雨萧国边境,辱骂王爷,挑起战争,我尚博厚势必要你朔北百部为此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尚博厚的声音清冷而平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清晰的传到了战场上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老子今天就告诉你,今日的战场,就是你尚博厚和祥云军的葬身之地!”说着,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高声一喊,“杀!”
尚博厚举起挂在腰间的雕刻着紫荆花纹的佩剑,往上一指,“敲战鼓,摆阵,杀!”
随着双方的战鼓雷动,阵型列开,北境之内的不知道第几次的战争又一次上演了,一个又一个的将士倒下,一股又一股的鲜血喷洒,很快,雪白的雪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又一片,冷风吹过,吹不起残雪,却吹起了血腥。
战斗的序幕拉开,喊杀声一片,惨叫声一片,战场上杀的你死我活。
……
祥云军阵型稳重整齐,在尚博厚的带领下迅速收割人命,后方的智月光还算满意的看着现在的战况,至少对他们来说还算有力,不过也还好索白藏不善于思考,整个人比较直,面对自己的这些弯弯绕绕不会对付。
“智大人,现在的战局对我方有力,我们是不是可以深入一下,将朔北完全驱逐出境?”
“不行,现在的战况虽然看起来对我们有力,但是我们还是需要谨慎对待,朔北这次挑起的战争有些诡异,必须谨慎小心才行。别忘了,我们没有援军!”
“要是季三少的天麟精锐和王爷手里的战刃在就好了。”
“别想了,天麟要镇守王府,战刃必须用在刀刃上,哪一个都不易出现在这里,疾飞那里还是不行么?王妃呢?”
“王妃刚才带着季三少去了军医大营,应该快过来了吧?”
智月光对于墨云千还是不放心,虽然听说她保住了闲鸥城,并且以少胜多,但是那是疾风带着战刃赶过去了的缘故,若是没有战刃,现在的闲鸥城可能就破了。
其实不得不说,即使墨云千再怎么改变,前身的印象都已经深入人心,想要让这些人对现在的她完全改观真的很难。除非…除非跟君焰展和飞鹰一样亲眼所见,亲眼看着墨云千如何翻云覆雨,如何以少胜多,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努力保护每一个将士,若不亲眼看见,他们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心里所想的。
人,就是这么一种犯贱的物种,非要亲眼看见,非要亲身体会,然后震惊,然后心肝胆颤,然后被现实折磨的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的有眼无珠。
就在智月光对现在战况还算欣慰的时候,从朔北大军的左右两翼分别突然出现了两列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和强悍的踏力冲进身穿黑色劲装的祥云军列队中间,原本阵型完好的祥云军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彪悍骑兵而一阵慌乱,正中间被硬生生的撕裂出一条大裂缝,前后‘隔岸相望’,军心大乱。
可是朔北大军打先锋的步兵却没有按照常理的上前杀敌,反倒是往后退入盾兵后方,而从盾兵后方突然走出另一队步兵,各个手持匕首,毫不畏惧的冲入战场,对还没有来得及听从尚博厚命令而重整阵型的祥云军一阵乱砍,他们各个伸手灵活,伺机而动,祥云军的将士们就跟羔羊一般,混乱之间被人宰杀。
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战局瞬息万变成为一面倒的局势,祥云军大乱且被杀的溃败。尚博厚无奈之下立刻下令撤退,但却无法实现,因为他们的后路被人堵上了。
智月光脸色一凛,没想到对方竟然出此奇招,那队突然出现的步兵究竟是怎么回事!
“智大人,怎么办?尚将军的后路都被堵上了。再不出来,我们三十万大军都会被困在里面的。”
智月光也在思考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尚博厚成功身退,而战场上的尚博厚也皱着眉头,专心应敌,以寻找破阵之法。然而,朔北的这一次变阵实在是有够诡异的,两个身经百战的人,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化解自己的劣势。
“智大人,这些步兵似乎有些奇怪啊。”
“是啊,伸手竟然如此矫健,我们的人就跟羔羊一样。”
旁边的几个副将震惊的看着战场上的状况,这些突然出现的步兵竟然能够以一当十的砍杀人命,这样的一支军队,就算是祥云军也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
尚博厚,镇亲王君疾风手下的八大罗刹之一,为什么被称作八大罗刹?因为他们八个人各个身怀武功,且各个都是武林高手,性子跟君疾风一样,战场之上,面对敌人,残忍嗜血,人称罗刹。
尚博厚因为这突然出现的诡异步兵,还有他们手里拿着的奇怪匕首而身中数刀,虽然被打的有些狼狈,但是这些诡异步兵却成功的激起了他的血性,一杆长枪带着内劲,与诡异的匕首相撞,强劲的内劲带起了周围人的一阵血气翻涌,只要靠近尚博厚的人都被这内劲震伤。
但是拥有强劲内劲的人只有尚博厚一人,一枪只是暂时的喝退了周围的敌人。可是,这一列步兵的战斗力十分惊人,空场不过一瞬,下一刻,后方的步兵上前,又将想要冲出去的尚博厚等祥云军堵在里面,根本无法突围。
战场上,祥云军被杀的阵型乱七八糟,尚博厚既要保护将士们不受变形阵的干扰,又要扫清周围的敌人,身下的坐骑因为这动荡的局面而变得焦躁不安。
这列步兵一大部分人都在对付祥云军,但是尚博厚的待遇也不错,不少人都在围攻他,可是长时间的左右兼顾让他有些吃力,一个不慎,竟然被人砍了一刀,正戳后心,虽然堪堪避开,但是匕首还是插在了身上,更甚至,匕首上突然立起的倒刺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后心被匕首插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
一声闷哼,尚博厚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对方的步兵也趁此机会围攻他,前胸口、后腰、左臂、右腿,四处致命之处都冲过来四把让人心颤的匕首,尚博厚无奈之下只能用内力封住各大穴道,护住内脏,以求暂缓伤口的致命率。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飘过,四把致命匕首应声断裂,四个步兵在下一瞬间被踹飞出去十几米,撞飞四路步兵,将尚博厚的周围清空。
尚博厚一愣,朝着黑影看去,一身墨蓝劲装,冰冷严肃的俊脸,这人,好是陌生,可是看他精壮的身形还有沉稳的呼吸和下盘,尚博厚确定,这人绝对是个中高手。
“王妃麾下凌霄仄,见过尚将军。”
“原来是凌兄,多谢救命之恩。”
凌霄仄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些匕首不禁砍,救你只是顺便,考察还没有结束,你还不能死。”
说完,凌霄仄又晃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可是他的话却让尚博厚满头黑线直抽嘴角,闹了半天,救自己只是顺便,为的是测试这些人的匕首的好坏程度!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尚博厚真的想仰天大吼,他怎么这么命苦!
但是也是这么一个机会,尚博厚接到了智月光的变阵命令,看着军营方向的战旗,耳朵里听着一下一下的战鼓,尚博厚瞬间反应过来,指挥祥云军变阵撤退。
智月光举起手里的鲜红战旗挥舞,“步兵入中央,盾兵上前护,弓箭手居中,骑兵断其后。”
尚博厚按照智月光的命令,开口,“变阵,收兵!”
阵型的变换让有些士气低迷的祥云军顿时士气大振,接受命令,快速朝着中央靠拢,很快便在混战中摆好收兵阵型。
这时,智月光又打起战旗,敲响战鼓,弓箭手全部拉弓射箭,三箭搭弓齐发,阻止敌军步兵上前作乱,断后的骑兵跟朔北骑兵对抗,将其骑兵阵型冲乱,盾兵掩护两者以及中央步兵,迅速从右侧突围回营。
虽然在智月光的智谋下,朔北步兵变得混乱不堪,而且索白藏本人不善权谋,朔北阵营突然混乱实为可乘之机,但是因为之前的这一列步兵突袭导致了祥云军的伤亡惨重,而且将军尚博厚也是身负重伤,此刻不宜恋战。
“咚!”
猛的敲响战鼓,智月光下令,全线退后准备回营。
……
战地的右侧背靠雪山,从右侧回营是最好的选择,尚博厚带领着伤兵在索白藏还没有整顿好朔北士兵的时候,迅速撤离战场,沿着雪山山脚迅速回营。
大军退至雪山山脚下的平波,这里因为不算太靠近战场,地上的一片白雪仍旧是白雪,没有沾染上鲜血的颜色。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连个石块儿都没有,对于大军行军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而且还能加快撤退的速度。
但就在他们经过雪山的途中,大地突然震动,大军受惊,战马抬蹄嘶鸣,因为山体的原因,这轰鸣声大得吓人。
尚博厚猛的抬起头,傻眼的看着雪山山顶,那气势磅礴的…雪崩!
“快!盾兵上前,集体退后远离雪山山脚!快!”
祥云军因为这突然来临的雪崩而陷入了大乱之中,虽然已经集体退后,但是因为对这天灾的恐惧而有些人仰马翻。可是雪崩已经接近眼前,尚博厚眼底染上一层愤恨,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的遇见了天灾!
而大营那里的智月光看着远处雪山的雪崩,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若是他不下令从右侧回营,就不会碰上这天灾,人祸他不怕,总有挽回的余地,可是天灾呢?天灾怎么办?
索白藏大声狂笑,“哈哈哈哈,尚博厚,让你跑!让你跑!砸不死你!埋不死你!哈哈哈!”
祥云军陷入天灾危机,索白藏和那队突然出现的步兵却从后方趁着这场天灾趁火打劫,急速的攻到了祥云军的尾部,又是一阵乱砍。
前有天灾,后有人祸,尚博厚顿时觉得,他手下三十万人,是不是真的要没了?这可是北境之地的一半兵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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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天灾,面对人祸,墨云千眯眼站在了战鼓的旁边,用尽力气敲响了战鼓。
“咚!咚!咚!”
一声声绵长的、有力的鼓声在这个渐渐安静了的战场上格外清晰,震回了智月光的心神,震醒了将士们的求生意念。
一声声婉转悠扬的笛声响起,绵延战场,豪情飞扬。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划一的‘哒哒哒’马蹄声传来,只是这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在鼓声、笛声、喊杀声中不易被察觉。只是,虽然听不到,可是随之而来的,一股带着让人绝望的死亡气息却清晰的让士兵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