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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妓…女 。。。
得知苏小诗住院,何洛雅缠着何远笙风风火火赶去医院探望,何远笙一再表明自己有事,却抵挡不了她的死缠烂打,其实他也想去看苏小诗,但在美国发生的一切在彼此心里都留下了一个疙瘩,避不见面或许才是最好的。
来到病房门口,何洛雅拉着他推门而进,只见面色慌张的袁玫把手往后一缩,目光闪烁。
“是你?你来这做什么?”眸光一冷,何远笙直直地逼视她,“你手上拿着什么?”
袁玫故作镇定,露齿微笑,“我来看看她死了没有,不行吗?”身后的手一点点地握紧,手心渗出冷汗。
何远笙沉下脸,“程夫人,做人不能太过分!”
袁玫嗤笑,“你凭什么多管闲事,我由不到你来管!”
“你……”
“哥。”何洛雅扯了扯何远笙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下去,接着和善地对袁玫说:“程夫人,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请不要失去理智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我相信你也不会。”
袁玫心虚,也不想继续留下,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苏小诗,淡定自若地从何远笙身边走过,藏在身后的东西也被她偷偷地塞进手提包里。
何远笙想拦下她,却被何洛雅阻拦,“哥,你要明目张胆的抢东西吗?小诗没事,说明她坏事没干成,你别冲动,免得被她反咬一口。”
何远笙笑了笑,“阿雅,你倒是懂事了不少。”
“你这是夸还是贬啊。”何洛雅撇撇嘴,
何远笙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在床脚边上的一张纸上面,弯腰捡起,看到纸上写着苏小诗的调查资料,难道袁玫刚才慌慌张张想掩藏的就是这个东西?她调查苏小诗的身世做什么?
“哥,想什么呢!”何洛雅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个……苏小诗的身世?好了别想了,袁玫查查她的底很正常,说不定想挖出些把柄来威胁小诗,小诗这么好的一个人哪有把柄可抓,安啦安啦。”
“既然如此,袁玫为什么这么紧张?”何远笙潜意识地以为事情没那么简单。
何洛雅摆好水果,道:“她来看小诗就是不正常,又被我们碰上,心虚紧张是下意识的反应,好啦哥,你眉毛再皱下去就要变成一条毛毛虫了。你快过来跟小诗说说话,说不定我们吵吵吵,小诗就会醒过来了呢?”
阿雅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医院到处装着监控器,袁玫不会傻到自讨苦吃。
何远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袁玫,快步走到停车场,坐进车内,用力地甩上车门,从包里抽出那份资料,笑的阴阳怪气。
苏小诗,苏小诗……妓…女的女儿,真是好笑啊!
袁玫之所以来医院,就是为了告诉苏小诗,她的身世;最好能直接把她气死。一个妓…女的女儿凭什么跟她争,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她要苏小诗跪下来求她,她要苏小诗为她的孩子赎罪,否则……鲜红的指甲扣进纸张,指节泛白。
可没想到,苏小诗真的一睡不醒,更没想到何氏兄妹会出现。
没关系,来日方长。
其实,苏小诗并不是毫无意识,她能听得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老大的质问,程墨然说的话,还有袁玫……
阳光洒落在病房的每个角落,苏小诗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她睁开眼怔怔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回响着妓…女两个字,慢慢地慢慢地,渐成魔咒。
当程墨然开完收购费尔集团的发布会,赶往医院,病房已经空空如也。
护士说:苏小姐在一个小时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程墨然的脸阴沉到了谷底。
T市孤儿院,苏小诗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的生活和学业的经费,都是由政府出资提供,直到十八岁,她拿到奖学金上了T大。
从四岁开始,她的生活里就不再有亲人的存在,父亲是谁,她从未见过,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将她丢在了孤儿院门口,她哭闹,不愿松手,换来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换来的是那个女人越走越快的脚步,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小诗啊,这就是你要找的当年的领养资料,这份资料总共有两份,一份给你母亲,一份留在孤儿院,不过你找个做什么?难道,你找到你母亲了?”年迈的院长问。
苏小诗摇摇头,看着照片栏上那个女人和她小时候的照片,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荒唐。
不愿被冠上妓…女的女儿这么可笑的称呼,所以来到了孤儿院,为了证实心中那一丝怀疑,为了证实袁玫口中的苏咏兰并非她的母亲,找到了资料,却荒谬地发现,二十年前的苏咏兰在二十年后,成了何家的夫人,何远笙与何洛雅的亲生母亲!
机场的匆匆一瞥,她记下了那张脸。
“小诗,小诗你还好吗?”院长见她面如土色,不由地担心起来。
苏小诗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院长,对了,这些钱给你,你要好好照顾身体,我有事先回去了。”
不等院长拒绝,苏小诗匆匆离开。看着手中的钱,院长叹息,这么多年了,孤儿院里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小诗这个孩子仍记得她。
——
“袁玫在哪里?叫她出来!”程墨然不顾管家的阻拦,闯进程老爷子的书房。
程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书桌后走出来,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眉宇之间的傲气与程墨然极其相似,确切的说,程墨然像他,不论是身形或是外貌,都很像。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肯回来见我,这一次回来是为了苏小诗?”程老爷子淡定如松,睿智的眼眸里闪烁着掌握一切的自信光芒。
“袁玫为什么会去医院?在她离开之后小诗为什么会不见?这个又是什么?!”程墨然将何远笙给他的那张有关小诗的资料丢到程老爷子面前,“你还想耍什么手段?嗯?”
程老爷子瞥了眼地上的纸张,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调查苏小诗全是为了你。”
程墨然仿佛听到了笑话般,嗤笑,“原来你也会为了我着想,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父亲。”
“程墨然!”程老爷子怒目圆睁,“我的退让不是让你得寸进尺!记住你的身份,不论你多么恨,多么不愿意,你血管里流着是我的血,你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是吗?你真把我当作儿子看待?我真的是你亲生儿子!?我想我们该去做亲子鉴定。”
一句亲子鉴定彻底惹怒了程老爷子,紧抓拐杖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面目狰狞,“孽子,给我闭嘴!你没资格侮辱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你没资格!”他这辈子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程墨然!父子不似父子,更像仇人!而他又不得不承认,程墨然像他,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坚韧,一样的出色!他曾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但偏偏这个值得他骄傲的儿子,恨他!恨到宁可死在外面,也不愿回家。
作为一个政府官员,他是成功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一败涂地。
程墨然扯起嘴角,目光如炬,“对,我根本不稀罕这种资格!”
“你……”程老爷子踉跄退后两步,捂住心脏喘着气,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阿然,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程老爷子放软语气,“你说得没错,我老了,尽管我曾经做错过,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绿眸里盛着的不屑变换成了汹涌的怒火,好似瞬间引燃了导火索,他开口,一字一顿,“为了我好?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有脸说得出口。你忘了,是谁气死母亲,是谁夺走我曾经的女友,现在又是谁摆出一张虚伪的嘴脸,逼迫我放弃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亲爱的父亲大人,需要我告诉你吗?需要我提醒你吗?”
“当初的一切全是误会,你母亲是得病死的,我和袁玫是意外,那个苏小诗根本配不上你!一个妓…女的女儿不配嫁入程家!”程老爷子瞪眼咆哮。
“……你说什么?”程墨然愣住。
以为自己的话影响到了程墨然,程老爷子趁胜追击,“她就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接近你别有用意,她迟早会害了你!”
“够了!”程墨然突的怒喝一声,森冷的目光瞪着程老爷子,“我警告你,离苏小诗远远的,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会不惜一切!”
“你……你……”程老爷子气得浑身颤抖,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孽子,孽子!”盛怒之下,拐杖被仅存的余力甩出去,砸在程墨然的脸上,左脸瞬间红了,火辣辣的痛楚却使他发笑,“我发誓,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绿眸阴沉,如乌云密布。
“你站住!你给我站住!”见他欲走,程老爷子挣扎着站起身,管家忐忑不安,一直在门外听着,发现不对劲,也顾不上那么多,冲了进来,见程老爷子面色发白,吓得赶紧去扶,却被一把挥开,红着眼冲程墨然咆哮,“苏小诗是杀人凶手!你给我听清楚,她是杀人凶手!杀死你亲人的凶手!程家不会放过她,你不能跟她在一起,永远不能!”
程墨然回过头,眼里沉淀下来的是深不见底的黑,却是笑着说:“亲人吗?那个未出世的婴儿?呵,除了苏小诗,我谁也不认。”
身后,传来管家的惊呼声:“老爷……老爷……你醒醒!快叫救护车,快!少爷,拜托你不要走,老爷需要你!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呀!”
顿了顿脚步,程墨然回头,云淡清风道:“他不是。”
“少爷……少爷……”
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程靖的儿子。而姓氏,只与他自己有关。
跑车如来时那般,飞驰而去。身后,是乱作一团的程家。
程墨然一直是笑着的,而那抹笑却好似被硬生生地扯开一般,那样勉强,那样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妓…女俩字也被河蟹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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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身世 。。。
蓝调酒吧,打扮时尚潮流的女人从里匆匆走出,很快地,袁玫出现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
刚才,她提到苏小诗的身世,洛的反应很奇怪。
“小诗,我有话跟你说,我们能见一面吗?”
“阿雅?”
“你回家了对不对?我在你家附近的公园等你。待会见。”
苏小诗并没有回家,而是在何家附近徘徊,如着了魔般,傻傻地望着那栋灰色别墅,直到接到何洛雅的电话,才魂不守舍地离开。
苏小诗徘徊了有多久,何远笙站在窗户边就看了有多久,当她转身离开,他冲下楼去。
当何洛雅看到苏小诗缓缓走来,隐去眸底的怪异色彩,扯出一抹友善的微笑,朝她挥挥手,“我在这里。”
……
何洛雅说了许多话,苏小诗却一句也没听进耳里,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张脸,与她毫不相像的一张脸。
“小诗,你有在听吗?”
“嗯?”
“有些话,我不知怎样开口,或许你会觉得很荒谬,而我也同样无法接受。”何洛雅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树叶,语气渐渐沉缓,“我没办法想象,一个我讨厌的人忽然间成了我的亲人,妹妹?很搞笑的陌生词语,对吧?”
何洛雅的眼神,让苏小诗感到了冷意,而一声妹妹,让她整个人懵住,“你……知道了?”
“听你的语气,你早就知道了。”语气轻轻悠悠,很平很淡,“袁玫那个笨蛋还傻傻地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想拿着那份无聊的身世资料来威胁你,真幼稚啊。”一点点撕开手中的落叶,然后一口气吹走,何洛雅笑得调皮,看着苏小诗,“其实,我去看你的时候,你就醒了吧。”
“阿雅……”眼前的人忽然变得很陌生,一股慌意从心底冒起。
“我比你大十几个月呢,所以,你是我妹妹,我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属于我的一切你有权利全部分享,呵。”何洛雅轻笑,“这种感觉真讨厌,对吧?”眼睛弯如月牙,两边嘴角微微翘起,表情很可爱,“小诗,你消失好不好?或者,像安颜颜那样……忘记一切。”
“……你在说什么?”苏小诗难以置信地退后两步。
“听不懂吗?”何洛雅步步逼近,“我呀,要所有跟我抢宝贝的人都消失,消失的彻彻底底!”变脸如翻书,笑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目,何洛雅掏出沾染了化学药物的方巾,蛮狠地捂住苏小诗的口鼻,“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将恢复原样。”
苏小诗紧紧地扣住她的手,抗拒不断袭来的晕眩感。
“啊,忘了告诉你,从头到尾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我就是你们调查的幕后黑手,金发女人!谁也抢不走我拥有的一切,我的阿然,我的哥哥,我的幸福。”何洛雅缓缓松开手,方巾随风飘走的同时,苏小诗瘫软在地,“你知道吗?你和袁玫一样愚蠢,一样的自以为是,我警告过你,警告你离阿然他们远远的,可你不听,不能怪我!不过我喜欢,喜欢你们的傻,真傻。”
她,满面得意。却在下一秒,面如纸色。
“哥……”
——
苏小诗从噩梦中惊醒,睁大眼看到的陌生装潢,使她有短暂的迷惘。
“你醒了。”
“何远笙?”眸子渐渐恢复清明,“是你救了我?”
“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何远笙掖了掖被角,站起身,却被苏小诗拉住,“知道吗?你是我哥哥,很可笑对不对?”既然她躺在这,就说明何远笙知道了真相,那么也没什么好逃避的了。
何远笙身体一僵,没有言语。
苏小诗松开拉着他的手,清冷的眼眸里嘲讽一闪而逝,当何远笙反手将她握住,拉她入怀,她颤了颤。
何远笙抱得很紧很紧,压抑的嗓音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苏小诗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其实,她想问,你对不起我什么?残忍的人不是你。
“小诗,是我的错。我放任阿雅胡闹,放任她胡作非为!我是混蛋!”自责内疚如藤蔓纠缠着他的心,压抑地无法喘息。
抬起的手,无力垂下。她很想知道拥抱亲人的滋味,却被他的话硬生生的阻止。
“命运跟我开了大玩笑,我从小疼爱的妹妹,只是陌生人。我竟然放任一个假妹妹伤害我的真妹妹……”话里透着哽咽。除了抱紧她,何远笙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克制心里肆虐的罪恶感,“小诗,对不起。”
苏小诗推开他,惊愕地问:“你说什么?什么真妹妹假妹妹?何洛雅是谁?”
“小诗……”何远笙一脸内疚,无法开口。
“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阿远,你出去吧。”一直站在门外的苏咏兰,推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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