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来办吧。毕竟你是皇上。”
“是。我会看着办的。”初雪深呼了一口气。
二人去了梅园。
……
时间很快过了三天。
宫里很平静。
初雪心存善良,最后还是给了陈总管一笔安家的费用,准他出宫还乡。
而老相爷由于崔神医妙手回春,也就暂时延着一口气。
崔神医说了,他已经尽力,说要有心理准备,安排后事……剩下的时候也就那么几天。
肖家!特殊的肖家17
由初雪下命令留他们在宫中,表面上是养病,其实是软禁中,肖仲之明白,老相爷自然也明白。只是老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平安,那也算是安心。
只是最后,肖仲之咬牙在见到初雪时,磕头恳求了。
说想带父亲回将军府,度过最后几天,也可通知在京城的亲戚见上一面,也保证了绝对不会做背叛北宛的事情。以后他也会隐居,不再问宫廷之事。
初雪面对着这种请求,连拒绝也说不出口。
唯有应允了。
沈素儿听了初雪的决定,也没说什么。
的确,若在这时候还强行将他们留在宫中,即有些不近人情。
对于将死的人,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老相爷若去了,肖仲之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也好说话一些。
于是,肖仲之如愿带着家父出宫。
初雪也派了一名太医随行。
两天后的傍晚,肖仲之衣不解带在一旁亲自侍候老人家吃药。
肖仲之在一旁喂完了他吃药,以帕拭去了唇边的药汁,慰然道:“爹,您别想太多,安心的养病。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肯定会比在宫外好的。”平静之下,心痛莫名。
“儿啊……爹是不行了。往后……咳咳,还有一心愿。肖家正室只剩下你一人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绝不能在你这一代断了香火……”老相爷喘着气,还不断咳嗽,好几次都咳出血。
肖仲之含泪,眼睛红红,哽咽道:“孩子明白。爹请放心,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嗯,那就好……咳咳……咳……”
老相爷颤抖着一只手,缓缓地从枕头底下取出了一片青玉雕刻着奇怪图腾的令牌,那上面的图腾很像京城钟楼上古老大钟的图腾,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
“爹,这是……”肖仲之神情异常肃穆地接过了令牌。
老相爷急喘着气,样子很艰难。
肖家!特殊的肖家18
“爹,您别说话。注意休息一下。”
“不……听爹说。这个……就是……太平令……传说中的太平使才会有的太平令。……不要弄掉了,它是我们肖氏子孙的荣耀和骄傲,是我们身份的象征。即便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会丢掉的……的……”突然,一口气怎么也连接不上,痛苦的神情,再接着眼睛一瞪,一翻,那一口气就——断了!
“爹!……”
肖仲之紧握住父亲的手,悲痛无法抑制……
老相爷一死。
将军府即办起了丧事。
这时,许多亲属赶过来。
他也决定先守教七七四十九天再择日带着父亲的骨灰回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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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由于老相爷一死,好像突然间风平浪静了,什么恩怨也在一瞬间全烟消云散。
至于肖仲之和初雪,自从上一回单独谈了些事后。
二人之间,好像有一种默认的结局,对于邯城一案,初雪以搁置来处理。
没有人再提起。
而皇宫中,也宁静了起来。
慕容景的那些嫔妃早已经让初雪命人全给了一笔钱,遣散回乡,选秀之事也让初雪停止。后宫中,真的安静了很多很多,那么大的皇宫,居然——感觉就是住着一家子,三个人。他们天天就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着饭做着事儿。
朝政的事儿,初雪本不想让沈素儿来做,结果,还是说不过她。
于是还是二人一起分担了。
时间一久,有一个问题出来了。
新皇登基已经一年,后宫依然无妃无后,有点说不过去。
内务府的大臣人又开始不断的参着本子,说选秀女让初雪拒绝了,再改成说选一国之母。拿着什么一国不可长期无后之说。初雪却笑道,只听过一国不可长期无君,没听说过不可无后。
结果大臣再怎么奏请,还是给他执意拍回去了。
归来!无处不相思1
沈素儿知道后,倒是貌似发愁了,讪讪笑道:“小三,你……也老大不小,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女朋友?”
“女朋友是什么?”初雪怔怔问着。
沈素儿一窘,“呃……就是情人。”
“哦。”真就只是呃了一声,接着就没戏了。
日子还是照过。
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
有一天。
平时寂静的皇宫突然热闹了起来。
原来是南蛮的使者快到了。
朝庭提前准备招待的事宜,圣旨一下,说不能怠慢半分。
傍晚,陈守值完班就出宫回家。
再忙的官儿也会有歇息的时候。
京城好像平静了,他担心的事儿一件也没有发生。
南蛮有使者要来,会提出什么要求、发生什么事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有时,他也不想承认,现在看着初雪是皇帝,然而在心里,他一直承认的皇帝还是只有那一位。尽管那人现在不知身在何方,他认定的主子就是那一个。
繁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神态各异。
他没什么心情欣赏。
倏地,脚步一顿,目光也一凝,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不由的心一颤,那背影他太熟悉的,曾经天天都在看着!
“皇上……”迅速的,追了上去。追了几条街,还是追不上人。看不到正面,只是身形……看不到正面他是不会死心的!他一开始还有点顾忌,现在他那里还有顾忌的心情?全力在追人,就差没有喊出声。
突然——
怎么回事?一瞬间,在大街之中,居然不见了那熟悉的背影。
陈守焦急的立在大街中央,左顾右盼,查看着周围每一个来往的人影,难道是看错了?没有,不会看错!刚才是有一个背影像极了他。谁都或者会看错,然而就他不会。一个看了快十年的背影,你说会看错吗?不会!
只是,人呢?故意躲着吗?
归来!无处不相思2
深夜。
将军府依然笼罩在一片悲恸的寂静之中。
肖仲之怎么可以安眠?
当他在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心生警惕,沉声喝道:“谁?!”与帐幔相隔,在床前分明立着一个人影。在昏暗的灯火之下。
肖仲之之警惕的翻身而起,将挂在床边的剑握住。
拨开帐幔一瞧,却突然怔住了!
眼前是一个青衫的身影,修长伫立。
面具之下是一双阴森的冷眸。
肖仲之无奈一笑,“原来是司马殿下,你——是来报恩还是报仇?”
只是眼前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立在原处。
倏地,肖仲之想到了什么,凝神盯着他,“你是谁?”心里隐约怀疑一个人。
半晌,灯光之下的男子依然没有开口。
气氛有点僵持……
“报恩?你觉得自己对本王有恩吗?”
清清冷冷的嗓音,立了良久终于开口了。
肖仲之细听之下,的确不像是慕容景的嗓音,貌似松了一口气,只是不解,他身上的冷冽的气息,淡淡透出的杀气,虽然他和司马洛有点恩怨,却也不到他要杀自己吧,不由苦笑:“司马殿下,虽然我利用了你,也没安什么好心。可是毕竟也算在刺客的手中救下你,咱们的恩怨就算扯平了吧。”
“嗯?”眼前的人似乎错愕了一下,半会儿,冷冷的嗓音又问了:“那慕容景的死呢?”
“他?他死了?!”肖仲之震撼。颤惊的声音掩饰不住。当时他也怀疑司马洛和慕容景一起逃出去了,只是一年余的时间没有回来,他也奇怪着,只是怎么会突然间就听到他——死讯?
消息不对……
“你看起来很意外?这不正是你想要的……”邪魅的嗓音,讽刺无比。
闻言,肖仲之苦涩一笑,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剑,“……是您回来了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口吻。下了床,简单披了一件长衫即跪下行了至高的礼节,三拜九叩。
归来!无处不相思3
“肖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那人出声了。
行礼完。
肖仲之垂眸低首,紧绷着身子,半晌他终于压抑住心底涌上的情绪,沉声道:“这是我个人欠您的,代表的仅是我个人,也不是整个肖氏。这也不是为了什么君臣之礼,而是为了相识一场,我却对您做出了那种事。”
“……”那人漠然的没有一丝回应。
这只是前奏,肖仲之真正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果然——
肖仲之拜完之后即立了起身,神情也变了,恢复了自己的真性子。
眼中没有君臣,不卑不亢。
更甚点,带着几分豁达和嚣张。
“我已经不再是北宛的将军,而你……也不是北宛的君王。”他有些漠然的扫了一下屋子,“不久,我就会带着父亲的骨灰离开京城,此生也不会再踏进一步。”
“你想走?”
“你想杀我?”肖仲之仿佛变了一个人,冷笑,“你没有资格。我们肖家从来不欠北宛帝王任何东西,相反的,一直只是你们在欠肖家的。哈哈!在很早以前我就想对慕容家说一句:忘恩负义,天必诛之。”
父亲已经去逝了,那一道横在心中叫责任的枷锁好像一下子给解开。
从此没有君王,没有臣子,也没有肖家的责任。
他继续嘲讽一笑,“慕容景……哦不,司马景吧。算了,不管你是慕容景还是司马景,那都无所谓。天子算什么?,归根到底,还不是那些每天想着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的龟孙子们奉出来的一个玩物?人有些时候,最好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顿了片刻,他又冷哼了一声,眼中的嘲弄依然,刚才放落在剑重新握在了手中,“动手吧,今天到底谁会死,还是一个未知数。悄悄告诉你,就算我杀了你,杀了屋子外面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罪责。”
归来!无处不相思4
肖仲之是掩藏了近三十年。
有些话的确是不吞不快。
或者说,他也是当了龟孙子,每天随着他们拜来拜去,在父亲严格的家教之下,以责任为重,做着那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面具下的冷眸,隐藏透出的杀气居然渐渐在收敛。
凝视着肖仲之半晌,他冷峻的转身,身影一闪,由窗子飘了出去,没有留言只字片语。
出了肖仲之的卧室。
门外。
陈守谨守。
见他出来,即随之身后。
出了将军府。
那人停了下来,望着皇宫的方向,淡淡说道:“我现在想进宫。”
“爷。这时候,宫门已经锁上了……”陈守有些为难了,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微臣试试。只是爷,要暂时委屈一下。”
“没事。”
“微臣……”陈守欲言又止。有些事情已经对他说了,还有太医院一事也说了。只是详细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例如:初雪在屋子里和肖仲之说了什么,沈素儿和陈总管说了什么,他就不知道。
那人回首,注视着陈守,等着他的下文。
陈守心一横,还是将心中的话道出:“爷,为什么您放过肖仲之?”他不解!真的不解,本来他以为今天会找肖仲之复杂的。只是宫里的二位主子放过了肖仲之,难道连他这是吗?心里不服。想起了那些长年跟随自己的兄弟,死在肖仲之的诡计之下,胸口的一口闷气就没法消除。
“肖仲之也很可能只是身不由已。”
“为什么?他们肖家只是为了……”不是为了那老匹夫个人的固执吗?
“陈守,刚才肖仲之话你在外面也听到。疑点甚多,我要再查证一下。不能冤枉一个人,也不能错杀一个人。真相,等进宫去见初雪就知道了。”毕竟这事情,瞧初雪的处理,很显然是想掩盖邯城一案。案件,若长期搁置不处理,也就会变得不了而了之。
陈守低首应是,“是微臣心太急了。”
两人也没再说什么。
归来!无处不相思5
身影在黑夜之中疾驰。
在中途,陈守顿了下来,说了几句话就往自己的家中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身上多了一把弓箭和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挑着一个灯笼。
包袱里是一套侍卫的衣物。
一刻钟后。
有二个人身着侍卫的衣物,出现在皇宫的大门前。
陈守将腰间的令牌取下,系在箭上。
箭头是拨掉的,由一块易燃的布缠住,伸到灯笼里面点燃。
搭箭拉弓,一道火光朝着宫门上方射去!
再等候了一阵。
宫门没有动静,再等了一会儿。
在巍峨的大门上方,顺着城墙往上瞧,见到有一灯在亮,并且晃了晃,上方传来一声喝道:“什么人在下面?”说是喝,还是满客气的。瞧这口吻,应该是捡到刚才射进去的箭了。
陈守道:“禁军统领,陈守。请求开门。”
“有何军情?”
“无军情……”除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般过时宫里是不开。
“因公还是因私?”
“私……”暂时没想好。他窘了!有何要事?最近宫里太平着,就算他说话也有点底气不太足,为什么?那是因为这是在徇私枉法。呃,完全不是他的作风,就算有令牌作证,照他的理解,也很可能会——
只听上面一声厉喝,“大胆贼人,居然敢冒充统领!放箭!射射射!……”
果然!
上面的箭是冷嗖嗖射下来,陈守一挡在那人前面迅速的退到安全的距离。
陈守的神情有点窘态,也格外不好意思,谨守在一旁道:“爷,这个……这个……”
“你平时是怎么训他们的?”淡淡的嗓音中透出一丝玩味。
“严格执行,不得徇私。凡无大事,若敢逾越者轻则杖责一百,重则革职。就算是我……也不用留任何情面……”他吱吱唔唔道出了实情。
归来!无处不相思6
“严格执行,不得徇私。凡无大事,若敢逾越者轻则杖责一百,重则革职。就算是我……也不用留任何情面……”他吱吱唔唔道出了实情。
这一次,若开宫门了,今夜在宫门口值班的组全都会挨一百下板子,而陈守也会一样受罚。那些侍卫,就算是明知道陈守在下面,也不会开门。
只是这群家伙,以箭侍候太狠了点。
那人捡起了地上的一支箭,嘴角勾勒起一丝浅笑,将箭扔给了一旁的陈守。“走吧,明天再想办法。”
“是。”陈守拿着箭,倏地,脸上更是大窘!什么跟什么?他就知道那群小王八们捡着机会在坑他?!这箭都拨掉箭头往下射。
突然之间,他好像还听到上面传来笑声……
估计次日,那些侍卫们会恭敬说一句:统领,昨夜有一贼人捡着你的令牌想冒充你进宫,让我们给放箭吓跑了。瞧瞧,只留下这令牌……
清冷的街道。
有二道人影在缓步。
一前一后。
“爷,您宿在哪里?”
“今天刚到京城。”
“那……那您现在没去处,到我们家去吧,可好?”陈守试着说。
那人愣了愣,浅笑地点了点头,“暂时就住在你家吧。”
陈守的神情有点激动,俊容上的喜悦也无法掩饰,“是!虽然简陋,我娘可收拾得很干净。”
“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