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知道这个答应会激怒皇兄,初雪也不想隐瞒。
“你在让朕觉得,放你出来是错误的,也在逼朕……杀沈素儿。”蓦然的,慕容景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临时决定跟来,当然有他自己的决定。说不清也道不明心底的痛,今天初雪差点因她而死,又是一个事实!沈素儿会是一个祸端,一个围绕在他三兄弟之间致命的祸端。红颜祸水,最理智的解决办法即是杀了她!只有她一死,那一切的问题都可能会烟消云散。
“皇兄!不要!初雪知错了,再也不会做这事。”初雪闻言心中大惊,抬眸焦急的目光看向慕容景,跪移上前扶着他双腿恳求着,“皇兄,不要因为我牵连到其余的人,这事和皇嫂无关,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全怪我,全是我自己的错……”
“在你心里,沈素儿最重要是吗?我这个皇兄和母后已经微不足道了……对吗?十几年的相处,还不及你刚刚认识的一个女人。”愤怒只是掩饰,掩饰着心底最痛的伤,和此刻说不出的悲凉。
“不是的,皇兄!不是这样的……”初雪焦急了,急忙的辩解,眸子丝丝湿润,“我没有这样想,真的没有……”
“可是你做了!”
“我……”初雪喉咙像有东西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奈!那一抹孤寂的背影1
初雪无话反驳。当时那一扔,的确没有经过多少考虑,因为没有时间可想,心中只想着素儿知道真相后的反应。然而,包袱中的药却是续命的,“皇兄,我……会派人回宫中去取的。”
“回宫去取?”
“是。在这里来回,用快马也就六七天的路程,我今儿早吃了……停一两天应该会没事的。”初雪说得很心虚,当时扔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脑袋里只想着不能让素儿知道这事。
“应该会没事?”慕容景幽然的眸子隐藏着太多的情绪。这一次出门,初雪并不知道他已经带出了宫中全部的药,他更不知道这些药得来是多么的不易!
这一扔,就是要了他的命!
初雪自出娘胎开始,一生出来即身中奇毒,一个罕见的慢性毒。
由崔神医一直在宫中悉心照料,方活了下来。
十年了,长期靠喝药续命。
神医也断言,他活不过十五岁。
但是,母后和他没有放弃,一直和崔神医寻找着救初雪的办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六年前,崔神医无意中得到一株珍贵的草药,花了百余天,配制成了解毒的药丹,说可以暂时压制住体内的毒性,不让它漫延,也可以借以延长他的生命,现在他十七岁了,还是活得挺好。
唯一不足的,是这药不能停,一停下去毒性即会漫延更快,即便服用其余的药,也活不过半年。
这几年,自从有了这些药,初雪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也有些起色,能像正常的人一样生活,也可以练起了武功强身。
经过观察,崔神医也说了,只要初雪一直服用这味药,活过二十岁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这些药并不好找,也不好炼制,光是找一味药引运气不好时要费上好几个月。
无奈!那一抹孤寂的背影2
利用皇帝的权利暗中派出了大量的人到民间寻药,即便这样,依然有断药的危险,有些时候还是他亲自去找回来。初雪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情,他甚至连母后也瞒着,不想让她担心。
这药若真扔,往后呢?不敢想像!
还有令他痛心的是初雪的理由,居然仅仅是不想让沈素儿知道,仅仅只是担心她会不让他跟着?这理由太难令他接受了!
“回宫!明天肖仲之送你回宫。”慕容景突然决定了。
“皇兄!不要!”
“这是惩罚。回宫思过。”不容拒绝的。
“皇兄……”轻呼中带着哀求。
“若你做得好,柳枝新绿之时,朕会放你出来找她的。那时恰好初春吧,天气也会回暖。”
“我……”初雪不敢再说什么,最后一句完全是皇兄的关心。自己身子弱,特别怕寒,他是清楚的。以前稍一冻着即会发高烧。这些天,也是肖仲之暗中悉心照料才会安然无事,如今看来,肖仲之做的很可能也是皇兄的指示。
初雪黯然不再说话。
……
沈素儿立在外面,好奇来得快,去得也快。
时间等着,只会令她感觉越来越无聊。
无意中瞥见一旁冷得脸色红青,嘴唇发嘴,真打着哆嗦的程捕头。
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怎么到这里没二天,就让人给说杀人强奸?得罪谁了?
于是,踏着船板儿到了他跟前。
有事情她想弄个明白了,“那个差爷,老话重问,爷我杀了谁,又强奸了谁?”
刚才她问,这程捕头嚣张得不回答,此一时彼一时,再不回答,脖子上挂的剑无眼啊。
“是是、是肥三死了,还有楞老头的小孙女给强奸了……”程捕头吱吱唔唔说着。
沈素儿问了半天,终于问出了一个大概。
无奈!那一抹孤寂的背影3
沈素儿问了半天,终于问出了一个大概。
原来是昨天那一个坑她的中年肥男给杀死了,还有那一个要卖的七八岁小女孩,居然给奸了?恶寒,那么小的丫头,居然给变态的人糟蹋了?虽然她在现代也早听说过,有一些变态的男人就爱做这些变态的事,但真实在眼前的还是头一回碰到。
而她会给怀疑是那小丫头在昏死过去时,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那钱袋是某某钱庄的,有编号,经证实说是她在钱庄拿走的。MMD,原来并非空穴来风的事,她昨天也的确是从钱庄处要了一个钱袋,石头还是从钱庄的一处盆栽上取下来的,因此让钱庄里的人特别留意到了吧,这一点不奇怪。
可是,沈素儿颓败不已,“肖仲之,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样子,这一个男装像是一个会狎雏的人吗?”看起来有这么变态吗?
肖仲之瞧到沈素儿挫败的小脸,一阵好笑。
“很像……听说,你调戏了凤竹老板娘……”那一个捕头居然在这种时候补充了一句。
沈素儿脸色变了又变,MMD,怎么什么事情好像都能查出来了?瞥见肖仲之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俊脸,讪讪转身盯着程捕头,目光很危险很危险……她想慕容景没有弄死他,由她来也没问题的。
她很想踹他下河中,再清醒清醒。
于是,某女表情很淡然,淡然到有些淡漠的程度蹲在程捕头跟前,甩了甩额前的发丝,相当潇洒的问了一句:“那个……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很纯洁?”
“纯洁是什么?”迷茫的反问,却像在讽刺。
沈素儿嘴角抽了抽,缓缓地立了起来,“莽夫就是莽夫,脑袋这么混沌。麻烦这位大哥将他弄到水里清醒清醒吧。罪过罪过……”潇洒的长袖一挥,懒而无趣的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时,身后即传来一声惊叫,再噗的一声,有人落水了。
无奈!那一抹孤寂的背影4
沈素儿懒得回头瞧,该知道也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啊,刚才这丫的搜东西搜得蛮有兴致,借口说搜罪证,想将银子都搜光光,估计平时也是一个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家伙。
这时,肖仲之让慕容景叫了进去。
沈素儿眨了眨眼。
过了一会,肖仲之出来,带着一帮官差,不过,说来押还准确点,踏上岸,估计是往衙门去了。目前的情况像什么?瞧起来就是玩官兵捉贼,却变成贼押官兵的游戏。
“进来!”里面慕容景的声音传来了。
沈素儿眼睑微微一睁,在喊我吗?感觉是,不过还是不要自作多情,若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是在叫自己,进去多丢脸,还弄出一个偷窥即不妙了。
想这多,主要是目前沈素儿不太想见慕容景。感觉……呃,自己可能会成为箭把子。
“需要朕再宣一遍吗?沈素儿。”慕容景点名了。
沈素儿无奈,点名了,再不进去就会给整死。只是这皇帝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不是说过,要放我自由吗?怎么没几天又追上来,分明是忽悠人,于是,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啊?皇上在叫我啊?就来就来。”
故意重重踏了几步,即进了船舱。
一瞧,有些愣了,只有慕容景一个人在,初雪呢?疑惑的扫了一眼四周。
“不用找,初雪进卧室了。”慕容景平静说着。
“是。”简单一个字,多一个也没说。她有些谨慎了,不敢随便乱说话,皇帝就是皇帝,搞不好下一句给你来个大不敬之罪。面对着慕容景,感觉自己活得太小心翼翼了。
慕容景瞧起来很平静看着她。内心的滋味,只有他个人晓得,说放她自由,真做起来谈何容易。特别是这几天在暗处看着她,那一种心情要如何形容?想杀她,防患于未然。然而,要如何下手?真能够狠心吗?不杀……未来或者会因她死更多人的!
无奈!那一抹辛苦的背影5
慕容景纵观全局,沈素儿已经是祸水无疑。
“红颜祸水,朕真瞧不出……你到底凭什么?人人都像在以你为中心活着。”慕容景凝视着她,目光幽冷无波,带着丝丝的寒意,想到初雪差点因为她而死,心中即一阵凉。
难道真要因为她,变得兄弟相残,反目,死去吗?
这种情形,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
即便牺牲一个人……
突然的,沈素儿跪了下来,心有些微颤,敏锐的直觉已经告诉她了,目前的自己很危险,很危险。那眼神,绝对带着杀意,只是很犹豫,很挣扎。古代的皇帝,牺牲一两个女人是多么寻常的事,“皇上!请放我走吧,我保证不会见初雪,也不会见司马洛,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事情好像变得麻烦了,怎么办?
不会再现在你面前?轻轻一句,引来了慕容景揪心之痛。
这分明是他希望的,干嘛还会这么难受?
他敛起了目光,游移着不去看她。
那跪在地上的人儿……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偏偏会是今天的局面?!
“你在害怕?”他问了。
“对。在害怕。”她也不否认。
“在害怕什么?”
顿了片刻,她淡淡回应:“害怕皇上害怕的东西,因为这东西,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慕容景一怔,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儿,忽而,笑了!是苦笑。“你只有这危险的时候才会变得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是特别特别的聪明,聪明得令人害怕,像什么都能看透一样。例如:现在。不过,令人费解的……平时的脑袋都睡着了么?”
不是睡着了,是懒得去想!沈素儿悲催的想着,说出的又是另一番话:
“皇上,我的脑袋一直很笨的,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与世无争,找一个普通的男人嫁了,相濡以沫,相夫教子,日子安安乐乐的。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高攀谁,或者和现在认识的任何一个在一起。求皇上成全,放我一个人到民间,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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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质问:“找一个普通的男人嫁了?自生自灭?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吗?”这理由,他能说服自己接受吗?她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皇帝?不是普通的男人?
“没有,所以求皇上成全。”凤眸低垂,没有直视他。
“你真这么想吗?”
“是的,绝无半句虚言。”
“……”慕容景沉默。如果她想要这种生活,他真没办法给,包括其余的二个弟弟,也没有办法给她。
“皇上,其实……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真的很普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在宫也只是一个吃着闲饭的人,多我一个不觉得多,少我一个应该也没问题的。”人不到危险的时候,怎么会去多想呢?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白痴,偏要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一些事情。
“你觉得自己有能力生存?”
“有。”一个人只要不太倒霉碰到什么山贼和混混的,她生存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慕容景听了,嗤笑,“像你这几天的活法?像昨天吗?”
沈素儿低眸,咬了咬唇,很显然,这几天的事他了然。“皇上,不瞒您说,这几天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在寻找着机会逃走,也想见见一般上岸会有多少人跟着。如果不引他们出来,根本不知道是多少。再侍机逃掉。”
“那现在呢?有几成把握逃掉?”
“一成都没有。因为是双重保护。不只是皇上的人,司马洛也派了人,我逃得掉司马洛的人,也逃不掉皇上的,逃掉了皇上的,也避不开司马洛的。因为这二拨人,一般不会同时行动。”所以,她才会越活越颓败。别想真当她是傻瓜。
“你心里倒挺明白。”
“是无奈。”
“聪明!”
“过奖了!只是有点自知之明。”
“该死的自知之明……”只有在他面前,她就会变得很有“自知之明”。慕容景压抑不住的,终于问出了心底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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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压抑不住的,终于问出了心底的一句:
“你在初雪,在肖仲之面前呢?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当他瞧到她在他们面前谈笑风生,毫不顾忌活着的时候,方发现自己在她前面的区别是那么大。什么时候,她会在他的笑容露出那种笑容?没有!一次都没有。
仿佛怕她敷衍了事,他加了一句声明:“朕要听真假,敢有半句敷衍,休怪朕无情。”心情是复杂的,矛盾又说不出来是什么,纠结却理不清原由。例如分明想杀她,却又想着保护她。
顿了好一会,沈素儿肃然起来,也敛起了身上的一切可能会引起慕容景不满意的神情。淡淡的,她说了,“皇上,您和他们不一样。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敢造次。”刚才说的最后一句就是区别。这话她不敢说出,至少在初雪和肖仲之跟前,他们不会用威胁的口吻对她说话。
闻言,慕容景绷着俊容,嗤笑道:“在你眼中有帝王和普通人区别吗?看不出来。”
“那个……”沈素儿也不好说下去,慕容景真不是普通的了解她。有时她也奇怪死了,眼前的男人凭什么口吻说得那么自信?说出来的,好像就一定是对的。“皇上,你并不了解我。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说真话,皇上会怪罪吗?”
“说,朕想听。”
“那好吧。我就告之您区别。现在,请皇上瞧瞧我在做着什么?”
“……”慕容景疑惑凝视着她,她不就是跪在地上吗?
沈素儿垂眸,像一开始那些,没有直视慕容景。“看到了吧,跪着。在初雪和肖仲之面前,我不需要跪,不需要低头。这就是区别之一。试问,一个跪着人和一个座着的人说话,还敢放肆吗?不敢。稍放肆一下,想和平相处一下,很可能会招杀口之罪,抄家灭族之祸……”
“……”他薄唇轻抿,眼眸有些浮动,却又很快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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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仔细回想一下,自从您和我认识开始,一直到现在。”沈素儿瞧起来,冷静又从容,不卑不亢的嗓音说出心底的话,“第一次,皇上即拿着剑威逼我,我承认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在里面,在那时候开始,皇上在我心里就变成了一个暴君。
大婚之夜,连面都不见一眼,您就说了三年废掉我。……再到那一个清早,皇上说我犯不大不敬,要杀我,问我怕不怕,……在我出宫的那一个晚上,皇上下了什么样的命令?让我不能见初雪,见了即挖掉我的双眼,君无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