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倾城随着云庄主一直往山庄最深的地方步去。
灵云山庄建在城外。
倚山而起。
渐渐的,皇甫倾城越走发觉人越少,到最后连一个仆人也没有瞧到了。
最后,到了一间小木屋。
令人奇怪的是,在这种高深大院之内,居然还会有一间小木屋。
云庄主在三丈外停下了,正色道:“请小心地随我了。脚步要跟着我走,因为这木屋周围埋伏着机关,稍踩错都会启动。”
“明白,有劳您了。”皇甫倾城神情也慎重了起来。
二人小心进去后。
皇甫倾城扫了一眼屋子的布置,清幽淡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云庄主不知往何处启动,在木屋中间的地面,居然露出了一处洞口。他从旁边的衣挂上取出了一件大氅交给皇甫倾城,解释着,“大殿下,您先披上这个吧。再往下走,即是我们灵云山庄的雪洞。里面长年积雪,寒气入骨,内力稍差的人皆可能会能冻伤出不来。”
皇甫倾城点了点头,顺着云庄主说的去做。
进入里面时,他是大开眼界了,想不到真如云庄主说的,长年积雪,那雪堆积各种奇怪形状,形态各异,就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精心雕琢的最美艺术品。
在一颗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柔水映辉之下,更是如梦似幻,仿如人间仙境。。
雪莲!那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4
天下竟然有如此绝妙的地方!
惊也!叹也!
越往深,气温越冷。
直到步入大概百余步左右。
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在中央的长条石案上,摆放着一副水晶棺。
皇甫倾城错愕了!
那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安祥的躺在上面。
细瞧面容,倏地,他更加吃惊了!
脱口惊道:“云妃?!”
“想不到大殿下这般好眼力。不错,她就是易儿的母亲,也是你们认识的云妃。曾经沧海难为水啊。你们父王也是一个薄情之郎啊。”云庄主悲叹。无奈对方是一国之主,他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事。世间的情爱之事,本就是纠缠不清,理也理不断。
皇甫倾城也拧眉,也不知说什么合适。
说来这云妃还是母后的情敌。
只是无奈,最终还是败在母后的手中。
不禁回想十二年前,他只有八岁的那一年,桑国立后,云妃本出身江湖,心高气傲,父王没有封她为后,即认定父王对她无情,即拂袖离去,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踏入桑国半步。这个中的恩怨也难只字片语说得清,道得明。
“你们或者会想,我女儿只是在逞一时之气,弃你们父王、弃自己的儿子于不顾,独身回到北宛。真相却并非如何,而是……我的乖女儿自知命不久矣,方会……方会做出那么绝情又任性的事。而你们居然不闻不问……”云庄主立于自己儿女的棺前,老泪纵横。老伴去得早,仅剩下一女,如今同样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甫倾城的震惊是空前的,想不到当年的事情,还有这般真相!
那么……
继续听下去。
原来当年云妃回到北宛,云庄主本想以镇山之宝千年雪莲救治。只是她刚烈的性子拒绝了服用,心灰意冷。直到后来,自己的儿子终于出现,吵着要见她……在见到自己的儿子那一刻,她想活了。
无奈天总是难遂人愿……
雪莲!那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5
“只是当时年幼的易儿误进了雪洞,冷得发抖肚子又饿的时候,误食了整株的千年雪连。我们发现时,他倒地这里。出去后,昏睡了十天十夜方醒来。结果……我不用多说了,你现在看到就是这答案。”服了千年雪莲的皇甫易,变成了今天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依然保持着当年吃掉雪莲时的样貌。
云庄主继续含泪道出当年的真相,和自己心中一直的隐忧。“易儿一直不相信自己的母亲死了,总想着有一天会令自己的母亲复活。十年了,他每逢冬季都会去雪山呆三个月,踏遍每一个角落,将那些雪莲收集,再移到雪洞中,细心地采着由雪莲心溢出的露滴。再喂给自己的母亲喝了……他一直这么做着,相信有一天,母亲会醒过来。他甚至……”
云庄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眼中露出了愣然。
“易儿!”惊呼。
皇甫倾城也回首,“易?”什么时候进来了,悄然无声,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小宝立在进来的洞口,神情淡漠,“出去!我想一个人和母妃说话……”
“婚事……”云庄山语带着询问。
“照旧。”小宝简单二字,说得果断,又坚定不移!
声音在洞中回响,格外清晰。
……
翌日,大婚之日。
天灰蒙蒙亮了。
沈素儿即给丫环们叫了起来,梳妆打扮。
那皇甫倾城出人意料的是一个草包?居然没有为大局着想,想一个办法放掉她吗?失败啊……枉她演戏还演得那么投入,目前为止一点效果也没有??
瞧着自己穿上的大红喜服,有点无语了。
来古代结婚都结成瘾了,没到三年穿了两回。
有人说,得强硬一些,以死保住名节!
我说……放TMD狗屁!
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个空虚的名节算什么东西?
现在人一死,难道就能把事情解决了?不会。
雪莲!那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6
现在人一死,难道就能把事情解决了?不会。
目前若她一死,事态只会更加严峻。
慕容景,司马洛,到时或者连初雪也会参上一脚,麻烦来了!天下要乱了。最终受害的人是谁?不仅是天下的苍生,也有自己有意的人啊!
摇头。
明智看着这一切,暂且走一步算一步……
灵云山庄主大堂。
张灯结彩,特大的红双喜字贴在大堂正中。
祖宗的牌位立在上面,供奉着斋果,檀香。
一双巨大的红烛在摇拽。
云庄主脸目含笑坐在主位,另一个位置由皇甫倾城这一个兄长占了。
小宝一身喜服立在前面,眼睑低垂,瞧不清楚眼底的心情。
众人在等候着新娘子。
这时,大堂上除了一些下人,除了皇甫倾城,没有一个亲朋戚友。
江湖上传说的喜帖,也仅是传说,那说穿了也只是小宝演的一出戏,为了引出慕容景演的戏码。小宝真若成亲又怎么会发喜贴?难道想引别人来看自己的笑话?
半会儿,喜娘喊了,吉时到,新娘子马上就会出来。
说是喜庆,然而在喜庆之下愁云弥漫。
暗暗隐藏着紧张,越是到吉时,警惕性即越高。
现在的灵云山庄是全庄戒备,风云暗涌。
又过了一会儿,新娘子凤冠霞帔,在喜娘的搀扶之下款款出现。
新郎和新娘子没有一句交谈,一人牵着一头的大红喜带。
在祝福声之下,掌声之中。
拜堂之礼,有序进行着。
一拜天地,二拜了高堂,再夫妻也对拜了。
整个灵云山庄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难道那人放弃了?还是在那一天就伤重死掉了?!
司马洛呢?他也放弃了?
这时,主婚人正欲高喊一句:“礼——”成字没有出来!
外面有一声更震撼人心的尖细嗓音盖过了一切!
——“皇上驾到!”
雪莲!那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7
——“皇上驾到!”
接着,一声盖过一声,由远及近。
全场震惊!包括那在外面埋伏的一帮护卫。
皇上驾到?皇上怎么会驾临灵云山庄?!
但是,圣驾谁也不敢阻拦?
于是乎,皇帝的銮轿直入灵云山庄,畅通无阻!
小宝安排的一层一层的埋伏,转瞬间形同虚设。
銮轿,很快出现到了灵云山庄的正大堂。
望着庭院前出现的华贵皇轿,小宝皱眉,时间就这么一点,他不会轻易放弃。倏地,目光扫向主婚人,沉声喝道:“喊礼成!”只有这一句出现了,那么她就是他的娘子了。
“是、是。”于是主婚的老头清了清嗓子,刚想扯开喉咙喊,“礼——”
“皇上驾到!禁止喧嚷,全部的人皆出来接圣驾。”这一喊,正是陈守。喊是真TMD及时啊,连同轿子里面的人也暗松了一口气。
当然,松一口气的,还不只他一个人。
皇甫倾城凤眸闪过意外。
而小宝也差不了多少。
这种时候,堂堂北宛的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灵云山庄?!
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
不对!根本就是云里雾里的。
整个山庄,估计没一个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然,沈素儿本人除外。
屋子中的人出去接驾。
小宝和皇甫倾城的身份也属于隐秘的,目前他们也不想泄漏出去。为了不引起怀疑,也一同随着云庄主踏出大堂接圣驾。
小宝护在身后的某新娘子,自然也随着。
当众人跪下时,銮轿的黄帘轻掀,一只修长如青葱的五指露了出来,接着,明黄绣着龙图案的靴子踏出。
慕容景一身龙袍帝冠,英姿焕发出现。
眉目清浅,嘴角隐约噙笑,举手抬足之间,优雅又威严迫人。
“平身吧。”
简单一句,令跪着的人恭敬地高呼着万岁。
雪莲!那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8
高呼完,正常人的心理,平时高高在上的帝王突然降临,见一面就如上天的恩赐。如今立在面前,激动之余自是极想抬首瞧人了,不敢直视也会忍不住要偷偷一窥龙颜——
不瞧还好!一瞧个个人都吓一大跳!
嘴巴张得大大的,全愣着不动!那眼中的震惊啊……震惊啊!
偌大的庭院静得如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出,包括呼吸的细微声音也在瞬间消失般。
皇、皇上……居然就是他们要等待的盗贼??
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光明正大来了?
当时是白天,自然有不少人见过慕容景。
慕容景选在白天动手,也是迫不得已。
那时,灵云山庄晚上的戒备比白天森严了许多。
“皇上叫你们平身,就平身吧。”侍候的太监喊了。故意尖细的嗓音,细听会觉得不太像太监,的确是临时凑出来,只是穿太监服的侍卫罢了。
这一刻,有些人心里是恍然大悟。
特别是云庄主。
原来那一个盗贼,真是当今皇帝?!
当时,皇帝派人来要千年雪莲,自是一口让他回绝了。
不是他不给,而是他给不出来。
千年雪莲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只是想不到自己说的话,皇帝并不相信,还一而再的亲自来盗取?
而这时候,除了尚不了解真相,也没有见过北宛皇帝的皇甫倾城一脸的疑惑,其余的人已经明白了过来,只是——麻烦也来了,这盗贼还要捉吗?
捉?捉谁?!
捉当今皇帝?!
上天垂怜啊,他们还有一家老小呢!他们还有几族亲人呢!
欲哭无泪,呜呼哀哉!
慕容景清眸淡扫。
云庄主上前接驾,恭然一礼,“皇上,草民不知圣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慕容景淡然一笑,“不知者无罪。云庄主不必客气。朕路过此地,听闻庄上有喜事,顺道进来讨杯喜酒。只是……会不会太唐突呢?”目前来讲,这人当然就是头头了,头头自然要先和头头打招呼。
僵持!真假难辨1
慕容景给恭迎至正大堂。
他一进去,其余的人自是跟了进来。
“咦?怎么这般……简朴?”扫过大堂,慕容景佯装意外。
好假啊……
人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敢说出来,或者做出鄙视的表情。
云庄主见惯风浪,面不改色有礼道:“让皇上您见笑了。”
这时,小宝和新娘子也踏入了大堂。
管家吩咐备茶。
成亲仪式就这样给中断了。
小宝直视着慕容景,眼底有一抹深思。
皇甫倾城并没有跟着进大堂,而是悄悄往旁边的一个灵云山庄的下人身边靠,因为他怀疑气氛有些奇怪,或者说是诡异。。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于是,他悄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你们个个瞧起来神情那么古怪?”
“……皇上,和、和那贼……长得很相似。”那人也小声地吱吱唔唔说出了心里话。
皇甫倾城这一惊是非同小可!
这个……局势越来越混乱了?!也越来越难以理清。
北宛的帝王?
南蛮的太子?!
易?这一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令三个这般厉害的人物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目前的局势,他身为桑国的大皇子,的确不宜多露面,在还没有引起太多注意的时间,悄然地退了下去。
大堂之上,气氛有些诡异。
慕容景步近了新娘子前,静静打量着。
负手而绕着新娘子缓转了好几圈。
“云庄主,能给选上儿媳的,必定倾国倾城啊。”慕容景缓缓赞叹。那一双眸子依然停留在新娘子身上。
“皇上过誉了——”
“诶!云庄主不必过谦。若是简陋之姿,又怎么配得上令郎呢?”说这话时,扫了小宝一眼。慕容景状似深思,目光还是锁在新娘身上,“感觉啊,感觉……新娘子的身形像极了我一位故人。”
“故人?”云庄主疑惑。
僵持!真假难辨2
“故人?”云庄主疑惑。
“对!离宫的一个故人,不知是否是同一个人呢?”
“皇上说笑了。”于是,云庄山说了,说新娘子什么什么的,来自僻远的小镇,一生别说皇宫,连京城也没有去过等等。
有些人暗暗着急,这谎话说得——太明显了!皇上若是盗贼,必定认识她了,大红头盖一掀,还得落一个欺君之罪。他们虽是江湖中人,若皇帝亲自出现,那也只不过是一介草民,也得看脸色行事。
犯不着!既然是江湖中人,有家有室,也绝对犯不着得罪皇帝。得罪皇帝即与整个北宛为敌,即便你武功高强能逃掉,也会如丧家之犬,无立身之地。衙门不像江湖恩怨,不会一次性给你个痛快,找不到就不找的,每天官差通缉,一两年尚没事,十年二十年呢?一辈子也会在通缉当中!
慕容景神情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由下了銮轿至今。
小宝一直立在新娘子身边,沉默不语。
眼前的慕容景脸色红润,丰神俊朗,令他感到很可疑……照道理上说,那伤有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吗?没有一年半载,他不相信。可目前瞧来,偏偏没有任何异样。打量一番,一点也不像有内伤的人。
难道那一个晚上的蒙面人不是他吗?
不是他?那天引来的是另有其人?
不懂!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认识他们?二个人皆不是普通的人,是天下绝大多数人到死也没有办法看上一眼的人。
“新娘子,你说认识朕不?”慕容景淡笑,像半带玩笑一样,“能否由朕来掀开头盖,一睹芳容。”说是询问,但素手已经抬起,要去掀红头盖。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皇上怎么会直接来?
堂上的,居然是慕容景的侍卫,灵云山庄的护卫已经由慕容景带来的人换了。
僵持!真假难辨3
堂上的,居然是慕容景的侍卫,灵云山庄的护卫已经由慕容景带来的人换了。
毕竟皇帝,一切换得顺理成章。
而目前看来,皇上大有直接抢亲的意思??
这想法也仅限于灵云山庄一些知道内幕的人。
相对于慕容景这边的人,大部分的想法即是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