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到本太子寝宫里来。”
“是。”
太子逐尧皇寝宫内。
只见寝殿内,六尺宽地沉香木阔床边悬着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帘动,如坠云山海幻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罗衾。
殿中宝鼎上悬着一颗价值连城的明月珠,熠熠生辉,似夜空中明月一般。
逐尧皇坐在榻上伸出右手,华白捏住他的手腕,替他细细诊脉。
“本太子按你的说法服用了药剂,却依旧不见成效,是不是本太子想错了?”逐尧皇问道。
“殿下,这并非单单药物就能有效,还需一些人和物的刺激,方能想得起来。”华白恭敬地说着,便指示身旁的药童详细记录检查结果。
逐尧皇将手收了回来,站起来,他眼睛黑如点漆,白得清澈。
上天厚爱,他一人兼拥了魅力、才能和令人羡慕的权势。
他望着前方,说道:
“失去某些记忆本太子并不介意,但不知为何,本太子总觉得有某些重要的事情,是要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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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
“谢谢你。”挣扎了好久好久,流苏在张了七八次口之后,终于对逐冥冽说出这三个字来了。
“谢本王什么?”
“谢谢你让我的绮罗终于……有爹有家了,而且,你还恳请皇上封她做郡主,为了我们,你今天还让皇后……”
“没人能伤的了本王。”不待流苏说完,逐冥冽冷冷说道,皇后,哼,若不是十三的亲生母亲,他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好。”流苏吁了口气,从皇宫出来,因为皇后提到锦瑟宫,逐冥冽虽然碍于绮罗在场一直将愤恨的情绪隐藏着,但是和他接触久了,流苏便知道,他的眼神已经很冷很冷了。
“不过……”逐冥冽又说道,“如果你要伤本王,本王一定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他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提醒着她某些事情。
流苏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一句话。
逐冥冽会是她的归宿吗?和三十七个女人共同分享一个女人?不,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承受。
她所期待的,是独一无二,干干净净,没有第三者参与的爱情,两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的爱情。
和逐冥冽在一起,呵呵,不但有第三者,还有第四者,第五者,第六者……第三十七者。
“咦,这不是回王府的路啊,我们要去哪里啊?”为了躲避他的目光,流苏撩开车帘,结果发现窗外全然陌生的景物,她不解地回过头问道。
“去明相府,找明幻儿算账。”逐冥冽淡淡地说道,语气却含着嗜血的味道。
“就这样光天化日找她算账?!”流苏听了吃惊地问道。
“不然呢,你说是不是?”逐冥冽伸手,将睡着的绮罗抱到了怀里,绮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都没有听清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就点了点头说,“嗯。”
“可是,明幻儿是明相的女儿,以前在十三王爷府上的时候,听说他实力庞大,好些个王爷都想拉拢他呢,这么去找她算账的话……会不会……”流苏有些担心,日后被报复,又会担心逐冥冽会不会因此在朝廷树立敌人,她记得逐野瞳说过,逐冥冽一个信得过地拥护者都没有。
“本王的女儿还是王爷的女儿呢,本王说了,谁欺负了你们,本王一定要报仇。绮罗,你听着,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给他欺负回去……”
“大叔……”
“还叫大叔吗?”逐冥冽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地说道。
“父王……”小绮罗甜甜地喊道,然后窝在逐冥冽的怀里,她爱极了他的怀抱。
“嗯,以后不许叫大叔了,只能叫父王。”
“哦。”小绮罗点了点头,看了看流苏,她由问道,“父王,那你会带领千军万马来娶我娘吗?”
“喂!谁让你乱说话的!”流苏一听,绮罗竟然当着她的面问逐冥冽这样的问题,她连忙跳了起来,身后捂住女儿的嘴巴,一张脸羞的通红通红,红到快要滴出血来了。
逐冥冽看着她急成这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他不理她的面红耳赤,低头看着被捂住嘴巴的小绮罗,说道——
“会,但不是现在……”现在些事情没有确定,“不过……”逐冥冽说着,又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流苏,非常非常非常罕见的,流苏发现他的眼中竟然喊着脉脉的,默默的……情意,说道,“现在还没有娶,你娘也只能是父王的。”
他的独占欲,强烈到令流苏心惊……和害怕。
若卷入这个男人的感情世界里,那该是怎么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啊。
“父王,你好霸道。”绮罗拿开流苏的手,朝逐冥冽竖起大拇指。
“父王只对你娘霸道。”
逐冥冽突然心情不错,对流苏隔空喊情话。
弄得流苏浑身不自在,她红着脸说道,“拜托,不要在女儿面前乱说话好不好?”然后,装模作样地看窗外的风景。
“本王没有乱说,你,只能是我的,要好好记住这件事情。”他望着流苏,不允许她有逃避。
“四爷,明相府到了。”马车恰在此时停了下来,罗念在外面恭敬地说道。
逐冥冽的面色顿时一沉,说道,“把本王的弓箭拿来!”
“是。”
接着马车车门打开,一柄逐冥冽用特制材料打造的弓箭递到了他手里,那弓箭上刻着复杂的图腾和花纹。
车门正对着明相府,朱漆的门面,高头大马的石头狮子,显贵异常,那高高的匾额上三个鎏金大字,“明相府。”
逐冥冽仍旧让绮罗窝在怀中,然后开弓射箭,只听见“嗖”的一声,那箭飞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插入写着“明相府”三个字的匾额上。
那嗖的一声之后,牌匾在大门上方摇晃了了片刻,然后“啪”的一声,猛地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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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啊……”
“牌匾掉了,明相府牌匾掉了。”门口守着的家丁被猛然砸下来的牌匾吓了一跳,顿时明相府门口慌乱起来。
对于任何一个府宅来说,最重要的门面便是大门上方牌匾了。
逐冥冽这么一射,将明相府的牌匾射了下来,无意是一巴掌拍在了明相的脸上。
“看到没有,谁欺负你,一定要打回去。”逐冥冽对绮罗说道,
此人对女儿的教育方式,还真的不是一般冷酷强悍,流苏只觉得冷汗直流。
这就是他说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要把她辛辛苦苦教育的女儿培养成一个杀手吗?
汗啊……
逐冥冽一张俊脸,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冷酷异常,无情万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敢动他,最后……都得死!
“啊……是……是四王爷……”守卫们看清了马车上射箭的那抹冷魅的身影,立即惊慌起来,纷纷跪倒在地,逐冥冽的阴佞、狠毒他们都有所耳闻。
过了一会,那朱漆大门大开,一身着青色长袍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弓着背跑了出来,他看上去五十来岁,黑发中搀着点点银丝,精神却很是健硕,他便是明幻儿的亲爹,当朝丞相明奎安。
看到逐冥冽他连忙跪了下来,“属下给四爷请安。”这四王爷不得皇上喜爱,每个人都觉得他没有前程,因此没有人辅佐他,没有人将前途压在他的身上。
不过,并不表示他们不惧怕逐冥冽这个人本身。
逐冥冽冷冷地看着明奎安,一身浓重的寒透体而出,密布整个这一方空间,逐冥冽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浑身的邪佞之气,令人不敢靠近,偏他疼宠这母女两人。
“明相,晚膳用的可好?”逐冥冽此话一出,天空斜阳灿烂,明相府门口却觉得一片阴寒。
明奎安连忙抹了一把嘴角,一粒饭立即沾到了手背上,他窘迫不已。
而这时候,一个身上还有着伤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赶到了——
“爹,怕什么?咱们有皇后娘娘撑腰呢,四爷又怎么样?”
脸被逐野瞳打的皮开肉绽,现在还包着纱布,滑稽不已的明幻儿,不知轻重地说道。
“幻儿!!还不快跪下!”明奎安急得直抹额头上的汗,他这个女儿刁蛮任性出了名。
“四爷,您怎么会要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呢。你不知道,她在十三哥哥的府上跟我抢男人,天天黏着十三哥哥,给十三哥哥喂饭吃,陪十三哥哥聊天,还腻歪在十三哥哥怀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贱女人,说不准,她身边的小杂种就是和野男人生的……”明幻儿厌恶流苏至极,就因为她,她和十三爷的婚事竟然告吹了,因为十三爷跟皇后娘娘说,如果不退婚,他就出家做和尚去,吓得皇后娘娘只好恩准退了。
总之,这一切都是秦流苏这个女人的错,她不会放过她,秦流苏要因此付出代价。
流苏听了这些难听的话,连忙身后捂住绮罗的耳朵。
“你打我,我说了,会灭了你全家,你现在还敢骂我娘!”小绮罗不等逐冥冽回答,已经出声呛明幻儿。
“你这个小野种,你……啊……”
逐冥冽冷酷的脸上涌现出浓浓的嗜血,举起弓箭,猛地一拉弓,那箭像长了眼睛一样,嗖的一声飞射出去。
“啊啊……”只见那箭头分毫不差的插入了明幻儿的脑袋顶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她头上的碧玉玉簪子顿时断成了两节,一头青丝狼狈地垂了下来。
她双腿一软,脸色瞬间苍白,吓得双膝一软,朝着流苏的方向跪在地上——
逐冥冽眼中那冰冷至极的气息,让她止不住的发抖起来,她忘了,四王爷是个极其可怕的男人。
“四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不孝女微臣一定好好教训她!幻儿还不快点滚过来给四爷道歉!”
“爹……”明幻儿仍旧是不甘愿。
“快点!”明奎安擦着额头的汗,严厉地对女儿喝道,“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四爷,我错了。”
“明相,本王看令千金似乎并不是很乐意跟郡主道歉嘛。”
“郡主?”明奎安一愣,皇上已经封这半路出来的女娃娃为郡主了吗?
那这样说完,自己女儿犯的可是殴打皇亲国戚的罪,轻则入狱,重则……重则满门抄斩啊……
“乐意乐意,明幻儿!你再推三阻四,我今天晚上不但打断你个狗腿!还要把你逐出王府去!”
明幻儿这下子才真的有些害怕了,她也没有想到秦流苏这个贱婢的女儿竟然连皇上也承认了,她磕头朝着流苏和绮罗说道——“我错了,给郡主道歉。”
“你背着你明相府的匾额,从这门口,一直跪到四爷府上,每跪一步,边说一句,‘我错了,对不起绮罗郡主’。本王在四王爷府等着!走!”
说着,逐冥冽转身,和流苏,绮罗一起回坐到马车内。
“驾……”罗念挥动马鞭,马车缓缓离开了明相府。
【“肿么办,老是瞌睡,刚才又趴着睡着了!!!说好六点的六千更新现在才完成了!!抱歉啊】谢谢送金牌的姐妹。
【二十八】
不久之后,大街小巷开始奔走相告一个爆炸性消息,说是朝廷重臣明相明奎安的千金明幻儿得罪了四王爷府的小郡主,最后被逼着在背上挂上明相府匾额,一步三叩头,一直磕到四王爷府,一路上,昏倒了好几次,但是不敢不跪。
许多百姓围着观看。
这下子,明相府的脸,全部被明幻儿丢尽了,明相抬不起头来了。
明奎安那张老脸上恨恨地露出不甘的神情,“本相三代忠良今日竟然被那冷面阎罗四王爷如此对待,害的本相颜面尽失,本相一定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讨个公道去!再不济,本相就要和二王爷,三王爷,六王爷他们联合,再次扳倒他!”
“四爷,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离开明相府后,绮罗被罗念带回王府去了,逐冥冽让流苏留下,也没有乘马车,两人就这样徒步沿路走着,走着,走着,走着……
走了好长一段路,逐冥冽都没有讲话。
流苏跟在他身侧,只觉得刚才那个狂佞的男人不见了,此刻的他,背影有丝丝……落寞。
他的心里,究竟藏着怎么样的悲痛?
“随本王去一个重要的地方。”逐冥冽回过头来,说道,“本王好久没有去了,有些念着了。”
“嗯。”流苏见他神情似乎分外凝重,也不再问什么,只是这样跟在了他的身侧,一直往前走着。
路旁的风景开始变得荒芜,成荫的绿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疏疏落落,几近枯萎,寥寥可数的几棵树。
这里和繁华的曜京城比起来,差的太远。
荒芜,
苍凉,
萧瑟,
最后,逐冥冽终于一个前无人后无店的破落的茶摊上停了下来。
一块破旧发黄的白步上写着颜色已经暗淡的一个“茶”字。
逐冥冽刚到,一个佝偻着背,头发已经灰白的长者便迎了出来——
“公子,您来了,这回好久没来了呢。”这茶摊的老伯伯似乎认识逐冥冽,却又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他看到陪着逐冥冽来的这回不是公子的贴身护卫,而是个女子的时候,顿时多看了流苏几眼。
流苏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他也朝流苏点了点头。
“老样子。”说着,逐冥冽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那老伯伯。
老伯伯没有再说什么,拿着银子就进那小屋里面去了。
逐冥冽率先在茶摊上坐了下来,流苏看了看之后,也坐了下来。
他怎么会到这荒芜的地方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令他终生难忘的事情吗?流苏的脑海里充满了疑惑,但是,她又不好问,逐冥冽的内心世界,她不敢轻易打探。
“公子,来了,请慢用。”过了一会,老伯伯端了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和两个大饼走了出来,放在矮桌上,之后便又进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两人坐了很久,没有任何一个顾客前来,逐冥冽似在追忆着什么。
“这个茶摊,是为你了而存在的吗?”流苏终于将疑惑问出了口,可是又不敢问的太细,怕触动他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事情。
“是,这是我和她最后分别的地方。”逐冥冽开口,拿起面前的大饼,看着。
“她?她是谁?”流苏问道。
“本王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久到本王害怕她已经忘了本王的样子了。”
“四爷……是说锦瑟宫里那……那个女人吗?”流苏想起锦瑟宫前逐冥冽那抹深沉悲凉的背影来,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逐冥冽抬起头看着她,流苏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我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
逐冥冽拿起那大饼咬了一口,说道,“本王也想念她了。”
“想念她,为什么不去看她呢?”流苏也拿起一个馍馍,跟着咬了一口——“嗯,好……好吃,我最喜欢吃这种硬硬的,磕牙的大饼了。”
“不是本王相见就能见的。”逐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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