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夫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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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夫不下堂-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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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厮,捧着一袋儿沉甸甸的银锭子,交给了郎中。郎中急忙推辞道:“不敢不敢。”可手里却攥紧了银子不松手。

肖尚书见状,奸猾的眼角露出了混浊的弧度。原来,又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俗人。他当下冷了脸色,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今日就不挽留了。先生请。”

官场的惯例,事后就翻脸。

郎中握着银子,嘱咐道:“此药连吃半个月,症状自然就消除了。”

在如是布置了一番后,郎中握着得来的银子,轻松走出了肖家的大门。待到一处小巷,他卸□上的装束与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露出了满是黑斑的右脸。

“玩完了?”一个黑衣男子如鬼魅出现在郎中的身后,说道。

弯月闻言,急忙转过身去,看向清遥,笑道:“看,那个老家伙给了我好多银子呢。”

这下,闯荡江湖不愁没盘缠了。

然而,清遥却摇了摇头:“也亏你想出这种计策。你可知,若此事被肖家知道了,他们会如何对你?”

肖家的睚眦必报,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前些日子,他家的女儿上街,只是被人不小心泼到了墨水,结果没多久,肖家的几个仆人就凶神恶煞地跑了过来,将那倒霉的男子狠揍了一顿,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如果他们知道,肖元的病是弯月在捣鬼,那这个丑丫头的下场,可想而知。

“难道就坐看幺一姐姐被那个肥肠欺负吗?”弯月撅起嘴,一脸委屈样。

清遥摇了摇头:“这世上,最难提防的,就是人心。”过去的记忆再度浮起,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时辰不早了,快回去吧。”

待回到慕府,幺一已经在会泽阁等候多时了。见到弯月,她热情地拉住弯月的手,拜道:“多亏妹妹的妙计,助我过了此劫。妹妹若不嫌弃,请受姐姐一拜。”说完,就要俯身拜下。

弯月急忙扶起幺一,说道:“这没什么的,姐姐莫要客气。”

大公子今日的心情非常好,他坐在石桌旁,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问道:“肖元怎么就病成那个样子?”

“其实也不难。”弯月笑道:“肖元的体形偏胖,终日沉迷于酒色,体内早已湿热过剩,以致于他的面部出现浮肿与斑疹。若是此时,在他常住的地方摆上些樟木制成的家具,必会刺激其体内的湿邪,严重者会昏迷,但要不了人的性命。只要远离了那些樟木家具,并配以清热解毒的药,他的病自然就除去了。不过,如果他继续花天酒地的话,也说不准哪天又出其他病症了。”

众人“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公子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竟然懂得如此多玄机。”语气中夹杂的不只是赞赏,还有酸酸的味道。

如果这个丫头,没有脸上的那块斑,一定会招惹不少蜂蝶吧。幺一的心中默默地想到,同时暗叹了一声。

“公子缪赞了,弯月只是略通一点儿医理,不值得一提。”弯月急忙答道。大公子语气里的酸意,她听得很清楚,这个腹黑男加小气鬼,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若霖露出了一个深沉的笑容,他转头对幺一说道:“既然幺一姑娘躲过了此劫,今日天气又好,不如进舍下饮上几杯淡酒,也算为幺一姑娘压惊,不知幺一姑娘可否愿意赏脸?”

得,又开始打幺一的主意了。

幺一极有分寸地答道:“如此甚好,幺一感激不尽。然而,幺一还有个不情之请,此次,可否带弯月妹妹入席?”带着弯月入席,想必这位公子也不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若霖大方地点了点头,似是早知幺一会这样说。

幺一闻言,感激不尽,急忙拉了弯月,两人亲亲呢呢地走了进去。

席上,若霖坐主位,正对着清遥。而幺一坐在其左手边,弯月坐在右手边。每个人身前都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盆清水。在清水里洗净手后,盆子被立在一旁的小厮端走,几样清淡的小菜随即上了过来。

席间,若霖饮着酒,笑道:“如此美景,又有佳人当前,我们行酒令如何?”

幺一点头道:“嗯,那该如何行酒令呢?”

“既然是在喝酒,那我们就以口字来行,要求必须与令中的其他字合成一个字。接不出或不通者当罚酒。幺一姑娘先请。”大公子说道。

幺一捻着酒杯,轻吟道:“一人一口酒,相思在里头。”(囚)

若霖接过,朗声道:“一口接一口,行乐莫论愁。”(吕)

清遥思绪了一会儿,接道:“清香齿间留,一口再入喉。”(回)

四个人结束了三个,终于到弯月了。她从饭菜中抬起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周围的三个人,傻笑着说道:“弯月的文采比不上诸位,这杯酒,我领罚。”

说完,一杯酒一仰而尽。结果,第一次喝酒的弯月,被呛得喉咙生痛,就差没流出眼泪来。

接下来,弯月的头晕晕涨涨,也不知如何挨过了酒席。等她回到梨花小筑时,若梨正巧从房内出来。待看到清遥后,惊讶地问道:“清遥哥哥,谁把你弄成了这副样子?”

一身狼狈的清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怀里仍在乱动的弯月道:“小姐这里,可有醒酒汤?”

若梨点了点头,身后的红杏急忙回去拿。待把弯月安置好后,清遥拂了拂身上的脏物,苦笑道:“以后,任何人都能喝酒,除了屋里的那位。”

想不到,这个丑丫头,喝酒的后劲竟那么大,只是一杯下肚,就闹腾了起来。她突地跳到大公子的身上,细小的身子狠狠地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某女在非礼大公子,实则不然。

弯月拿起了桌上的酒,蘸了一点儿就在大公子的身上画了起来,弯弯曲曲的,幺一好意去拉开她,却被喷了一身的酒。而弯月仍然压在大公子的身上,说什么要画乌龟,而且要画黑色的乌龟,结果,大公子刚做出来的衣袍当场就破了相。而看不下去的清遥费劲力气才拉开弯月,不想这妮子还没折腾完,临走前痛快地吐了一场,在场的众人,衣服上都布满了弯月的“杰作”。

从那儿之后,弯月那“女色魔”的名声在慕府再度死灰复燃。坊间传言,某女色魔在一次醉酒后魔性大发,把他们那俊美、儒雅的大公子当着众人的面采了。呜呜,大公子尚且如此,小厮情何以堪?

自那之后,府内但凡有酒席,都不敢再请弯月,更不敢在席上行酒令,生怕横生“意外”。

而弯月,自打那日发了酒疯后,躲在房间里几日不敢见人。即便是红豆前来送饭,也只是把食物放在门口,只待弯月开门取。

弯月,不会怕羞了吧?

那些日子,众人善解人意的不去打扰弯月。其实,只有弯月心里自己清楚,她不出门的原因,一是为了遮撒酒疯的羞,二是为了,她那遍布红痘的脸。

可怜的弯月,想出了以湿热整肖元的法子。可她体内的湿热,却在酒的催化下,生出了一颗颗痘痘,如星星般挂在了脸上。

呜呼哀哉。

作者有话要说:湿热此症,在人体内非常常见。人的面上生痘痘,座疮,都可看成是湿热的杰作。弯月童鞋忽地喝了那么多酒,加之心情振奋,湿热随即提了上来。料想以后她不敢再喝酒啦。至于文中画乌龟的那段儿,纯粹是弯月小小的报复,谁叫那个腹黑男如此算计她……

☆、使君子救小霸王

“弯月姐姐,你好点儿了没?”红豆不放心地在门外问道。

弯月吱吱唔唔地答道:“好些了,红豆,谢谢你们这些天照顾我呢。”

红豆闻言,笑道:“哪有,姑娘你别客气,前些日子,你给我的红豆薏米粥,我喝下去之后,身体感觉舒畅了许多呢,斑疹也开始褪去了。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才对呢。”忽然间,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碗粥里,我加了许多红豆和百合,你快来尝尝吧。”

弯月急忙道谢,说道:“放在那里吧。”她现在,可不敢让人看自己的样子。

红豆应了一声,将盘子放在外面,随即离去。

听到红豆离去的声音,弯月打开门,正要将盘子端进来时,忽然,一个小石头夹着风砸向了她的手腕,一声清脆的童音喝道:“丑姐姐,你怎么这么丑啦?”

弯月捂着手腕,疼痛地看向发声的主人——若涵。只见这小魔王手拿一副弹弓,正不怀好意地冲她笑着。

此时,若梨闻声出来,待看到弯月后,她的眼在弯月的脸上流连了一阵儿,才看向她的手,登时心里有了数。她大方地抱起了若涵,笑道:“小魔王,又欺负你弯月姐姐啦?”

若涵委屈地嘟起嘴:“我刚才看到了一只小鸟,想打它的,结果被丑姐姐挡住了。呜呜,她要赔我一只小鸟。”

若梨急忙打圆场道:“好好好,一会儿,我叫人买上几只小鸟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若涵大喊道:“我就要刚才飞走的那只小鸟。”

弯月登时一头黑线,那小鸟的影子她都没见到,去哪里抓这只小鸟呢?

这个小魔王,又在对她使坏了。

若梨点着若涵的鼻子笑道:“你这小魔王,看弯月姐姐好欺负是不是。好啦,别闹了,否则下次,姐姐就不带你出去了。”

若梨这招软硬兼施,对待小魔王似乎十分管用。若涵仍嘟着嘴,只是面上多了些退让:“那好吧,不过,姐姐说要送给我鸟的,不能食言啊。”

若梨笑道:“自然不会。”随即唤过人来,嘱咐出门买鸟的事宜。

看到若涵面上的得意笑容,弯月心中有些叹息。在她眼里,若涵只是个孤独的孩子罢了,少有人疼爱的孩子,所以性子才会越发怪异起来。

而对他稍微好一点点儿的若梨,他自然要多缠些了。

中午,若梨留若涵吃了午饭,虽然菜色丰盛,可若涵却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吃了几口就撂下筷子。恰好此时,买鸟的人也回来了。众人打眼一看,只见笼子里装着几只漂亮的小鸟,“啾啾”的鸟叫声十分婉转。于是,兴高采烈的若涵抱着鸟笼子,匆匆回了去,连谢都没给姐姐说一声。

看着若涵离去的背影,若梨轻抿了口茶,照顾这小子可比照顾父亲累多了。若涵这孩子,大概是跟在孙夫人身边的日子长了,性情变得阴晴不定,时不时地来点儿小打小闹,自己还要变着法子哄他,省的他一个不高兴了跑到孙夫人那里告状。

忽然间,她看向弯月,故作诧异的问道:“弯月姐,你的脸怎么了?”

弯月摸了摸生痘的脸颊,讪笑道:“没什么的,只是体内受了些邪气,不要紧。”

若梨“哦”了一声,关心的说道:“姐姐,可是湿热过盛?这可不是小事儿,红豆有没有煮红豆汤给你喝?”

弯月急忙点点头,答道:“红豆每日都为我做呢,真是辛苦她了。”

若梨忙笑道:“那是应该的,呵呵,弯月姐莫与我客气,其实,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谢你都来不及呢。”

女人长得美,却没有大脑,只会被称为胸大无脑;女人长得不美却很有头脑,会被人称为气质绝佳。而既有美貌又有头脑的女人,才会被称为“美人”。

若梨无异议地属于第三者。

然而,若梨的好话还没说完,红豆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若梨站起身,扶住红豆,问道:“怎么了?”

“是七少爷。”红豆喘着气说道:“刚才他还好好的,可还没进屋子,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奴婢一摸,他竟然烫的吓人。奴婢赶忙叫人送他回了去,想必一会儿,大夫人就会过来兴师问罪了。”

若梨闻言,呆坐在了凳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除了发热肚痛,他还有什么症状?面色发白还是发红?”弯月追问道。

红豆想了想,答道:“发黄。”

弯月皱起眉头,小儿面色发黄,肚痛,发热,兼有刚才的食欲不振,糟糕,难道若涵他?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几声杂乱的脚步声,若梨的面色一沉,暗道人来得还真快。结果,须臾间,几个管事儿的婆子就出现在了门口,她们对着若梨行礼道:“见过小姐。”

“免礼。”若梨迅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方地说道。

几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有一个站出来说道:“小姐,夫人请您今日务必过去一趟。”

若梨挑了挑眉,问道:“哦,大娘怎么忽然想起了女儿?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儿?”

刚才那个婆子胆大地说道:“回小姐,刚才,七少爷忽然发热呕吐,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夫人见状,心疼万分,听闻午饭是在您这里吃的,故遣我们前来,请小姐过去一趟。”

若梨闻言,冷笑道:“哦,若涵病了,请大夫去才是,请我去干什么。今天中午,他是在我们这里吃的饭,可我们都没有事,怎么就他生病了?恐怕大娘要怪罪的人,不该是我们吧。”

如果自己跟着这群婆子过去了,只怕未必会全身而退。将军爹爹,恰逢今日赴宴,上午就走了,现在绝对回不来。而大娘对自己,虽然明里和善的很,但看她的眼神,却歹毒无比。虽然她曾经的记忆没有了,可这一年来,若是没有四哥的庇护,只怕她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

“小姐……”婆子似是有些犯难,大夫人明令要带若梨过去的,若不带她去,恐怕夫人那边,她们少不了挨罚。而眼下,这位小姐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出了什么事?”得了风声的若愚赶了过来,询问道。

见到若愚,若梨一双眼里泪汪汪,拿出帕子擦着眼睛道:“哥,若涵他,他病得很严重。因为中午在我这里吃了一顿饭,大娘让我过去解释……”

一番话说得,上下不接,娇弱的样子我见犹怜。

若愚见状,急忙安慰道:“别哭,此事也不见得是你的过错。好,四哥今日陪你去看看若涵,如何?”

若梨仍是擦着泪,没有要走的意思。

弯月此时也凑上来,说道:“若梨,我跟你去看看吧,也许,若涵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病重呢。”

听了弯月的话,若梨擦了擦眼睛,应了声好。

待几人赶到若涵那里时,屋子里已经传出了女子的啼哭。领头的婆子掀开竹帘,恭敬地说道:“夫人,小姐和四少爷过来了。”

坐在首位的孙夫人“嗯”了声,同时对着啼哭中的奶娘说道:“人来了,你好歹安静会儿。”

弯月闻言乍舌,这孙夫人,可真够冷静的,就算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没有亲情,也好歹有点儿感情吧,连个乳娘都比她有母性呢。

若梨与若愚进屋后,对着大夫人行礼,然而,孙夫人却摆摆手,冷笑道:“这礼,我是受不成的。”

众人听出她话中有话,纷纷低下头去,唯恐一个不小心,被这位醋坛子正浓的夫人惦记上。

“大娘这是什么话。”若愚一板一眼地答道:“大娘的身子,记挂着慕府的安宁。更何况,百善孝为先。大娘始终是父亲的妻子,我们的母亲。所以,孩儿们才会挂念您的身体,出言问候。”

大夫人原本僵硬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然而,当她看向若梨时,挂在脸上惟一的一点点儿温柔终于被怨恨所取代。她眯起丹凤眼问道:“若梨,涵儿中午,可是在你那里吃的东西?”

若梨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中午吃了几盘清淡小菜,不过,我和弯月姐都没事儿。”

孙夫人的丹凤眼,如雷电般扫过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丑丫头身上。这个丑丫头,就是那日救了冷夫人的丑丫头?

孙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弯月,立即撇开了眼。从来只听说女子越来越美,可越来越丑者,这丫头无疑是第一个。暂不说那半面的黑斑,就是整脸的红痘,也让她不想再继续看下去。

“是吗,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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