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独自仰望天空发呆,仿佛你还在我身边。
回想起你的一切,洁白的衬衣,温柔的笑靥。
头闷在被窝之中,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无声无息。
回忆之水像海浪般涌来,湮没一切。
海浪过后的沙滩上,记忆的碎片散发着银光,用手拾起,割破纤细的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地上血迹斑斑,绽放妖冶的玫瑰。
玫瑰的刺深深刺入我的心。
升入初中后会有同学问我:“你喜欢汪智吗?”
“我不喜欢他。”
这句话隐藏的背后是,我曾经喜欢他。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喜欢过你,父母没有,最好的朋友也没有。
这是深埋于我心中的一个秘密,我小心地掩藏着它,不让它见光。
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拒绝你,今天会是什么样?
如果去掉句子前面的那个限定词“曾经”,又会是什么样?
只是假设,没有如果。
风住尘香,
花开花落年复年,花自飘零水自流。
我短暂的十五年华,你占去了三分之一。
三年过去,我已经不再经常想起你。偶尔短暂的回忆也不再遍体鳞伤,心中却依旧残留微微的疼痛。我装作不在意。
玖
“Once we dreamt that we were strangers。”(有一次我们梦见彼此是陌生人。)
空寂的柏油马路,行人稀疏。偶遇你,擦肩而过。
转角回眸的瞬间,笑靥如花。
直线在相交后向着相反的方向无限延伸,从此,你我越走越远。
拾
我站在时光的尾巴上蓦然回首,物是人非事事休。
把你存放于心底深处,永远铭记,我少年时的男孩……
FIN
周五 阴
乱红
乱红
——三弄丝竹第一篇
文/林逸雪
此情唯有落花知,万叶千声皆是恨……
——题记
壹
他*倜傥,年仅22,已是情场老手,身边美女如云,却从来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真心。他有钱,是一个大公司的继承人,当然也有英俊潇洒的外貌。几丝黑发随风飘扬,冷峻的脸上有一双摄人心魂的血红色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一看仿佛就被它深深吸引,堕入其中,无法自拔。
他背地里还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手上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他从小无父无母,是由舅舅抚养长大的。舅舅让他加入了组织,从小教他各种残忍的杀人招数,频繁地给他布置任务,并告诫他说,杀手是不能拥有情感的,那样会制约许多东西。他还说了,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为了他长大为父母报仇。他就这样血雨腥风地生活了22年,虽然还未报仇,却已经有无数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他的手中。他一直询问舅舅,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替父母报仇,舅舅总是告诉他,不远了。
终于有一天,他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天阴沉着脸,压得人喘不过气。乌云在昏暗的苍穹中四处游荡,没有一丝明亮的色彩。他疾步走进了地下室,呼吸有点急促。走廊两旁只有几盏微微摇曳的烛光,很潮湿,昏暗,还有一种刺鼻的气味迎面袭来,但他毫不在意,已经习惯。
您找我?
走廊的尽头,小巧的香炉飘着袅袅轻烟,紫色檀香木椅上悠闲地倚着一个年龄40左右岁的男人,翘着二郎腿,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眼睛盯着手中不停转动的精致玉制酒杯。地下室里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妖媚与恐怖。男人没有看他,依然故我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一句话。
你来啦。
说话声虚无缥缈,听不出任何情感。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等候在一旁。
仇人我已经找到了。
男人的眼眸中突然放射出奇异的光,他也不例外。几十年的怨恨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是谁,在哪?
他的声音中带着少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拳头也紧紧攥在了一起,突起的骨关节泛着惨白。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冶,却带着点淡淡的忧伤,很好地被遮掩住,不易被人察觉。男人抬眼对上了他激动的眼眸。
他们已经死了,
他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错愕,
不过他们的女儿还在……
贰
她芳龄16,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至少外表来说是这样的。没有其他女生追逐时髦的超短裙和高跟鞋,有的只是一身干净朴素的校服。其他同学都不屑于与她在一起,甚至还经常辱骂,欺凌她,但她却从未反抗。原因很简单,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她还是个哑巴,幼时的一场大病夺走了她说话的权利。上帝是不公平的。她总是经常被冷落在一角,其他同学欢声笑语,她却只能默默看着他们。孤零,无助。
时间就这样流逝了一年又一年。她毫无怨言。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洒下丝丝温暖。微风吹拂过人的脸庞,像母亲的手,倍感轻柔,怀恋。她抱着一大叠的书本,正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步履有些匆忙。一个不小心,她没看清楚前面的阶梯,摔倒了。厚厚的书本散乱一地,杂乱无章。
没有任何叫喊的声音……
她有些吃痛地揉了揉受伤的脚腕,然后起身试图抱起书本。摔得有些重,她想站起来,却又跌倒在地。
“呼呼”的是枫树作响的声音,仿佛在嘲笑她的懦弱。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转过身去,是一个英俊的男生。穿着洁白的校服,但领口却是敞开的,露出十分漂亮的锁骨,放浪不羁。他迅速扫了她一眼。
要我帮你吗?
她有点犹豫不决,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微微泛着嫣红的雪白脸庞动人心弦。他一只手替她抱起了厚重的书本,另一只手伸向她的手。她有些迟疑,最终缓缓伸出了纤秀白暂的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手心温烫,将她拉了起来,紧靠在他身上。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近,却又那么遥远……
他炽热的体温和特属于他的带着点芳草的味道没有阻隔地毫无保留地传给了她,他亦能感觉到她渐渐加快的心跳。相顾无言,他将她带向了医务室。一路上,她都低着头。当他准备离开医务室时,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纸,用紫色的水笔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秀小的痕迹:谢谢你。他看了一眼,眼神中包含着许多读不懂的情感,什么也没说,走了。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永远消失在了门外。
秋风扫过,不着痕迹地吹走刚才发生的一切……
叁
秋,初秋。
学校的日子依旧日复一日,毫无新意。她偶尔会来到遇见他的地方,躺在路旁的绿得刺眼的草坪上,闭眼晒太阳。秋的阳光没有夏日的炎热,留下的是柔和。在这样的暖阳下,她安心睡去,沉沉睡去,嘴角带着一丝安详,甜蜜。身后一棵枫树下,一个黑影默默注视着她,摇曳的树影模糊了他的面容。
放学了,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左顾右看,往家走。耀眼的红枫顺着秋风吹来,落在她的肩上,与洁白的校服相衬映,显得格外醒目。蔚蓝的苍穹澄澈透明,一如她的心。几朵柔软的白云漂浮在空中,令人心情舒畅。她用力吮吸这清新的空气,充分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美好,邪恶,永远并存。
她路过一个僻静的街巷,冷冷清清,四下无人,她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脚下的脚步也随之加快,演变为奔跑。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伙人,挡住了她的路,叼着烟,睨着眼看她,透露出丝丝嘲讽。领头的人喷云吐雾,遮掩住了他脸上鄙夷的表情。
她如秋夜寒星般明澈的眼眸中透出了无法掩饰的惧怕,惶恐。
她想叫,却无法出声。
那个男人见她默不作声,嘴角勾起了弯弯的弧度,邪恶的笑。他手一个响指,身后的一大群人立刻冲了上来,个个身强力壮,围成一个圈,试图将其困在中间。她吓得呆立在原地,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突然,旁边冲出来一个男生,抓起她的手开始狂奔。脚步随着他一起奔跑。是他。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呼呼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的眼眸微微闭起。不知为何,有他在,她十分安心。
真希望能一直这样跑下去……
很快,他们将那群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萧瑟的风声掩盖了一切,她没有听到领头说的一句话。
剩下的交给老大吧。
有些事,是悲,还是喜,说不清……
两人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气喘吁吁。他大口喘着粗气,额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终于镇静下来,定定地看着身旁的少女,语气中透着责备。
你怎么那么傻啊,居然愣在那里,都不懂得逃跑。
她不停用手拍打着起伏的胸口,大口喘气,背后渗出一层细汗,湿透了,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不说话?
他有点恼怒,但又恍然大悟。
噢,原来你……对不起。
秋风吹过,她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显得苍白无力。
为什么一定要点破呢……
肆
秋,深秋。
路灯隐隐约约,黑夜风寒,窗外的树叶飒飒作响,窗台上,五彩的风铃继续悲鸣。
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也许,还不止朋友……
她会在许多人羡慕的目光中,在他的陪伴下上学放学。两人形影不离,轻快的脚印踏遍了她家到学校的来来回回,密密麻麻,分不清彼此,但总是一路无言。
一次,他约她来公园玩。她穿了淡紫色的连衣裙,如瀑布般顺滑的秀发披散在肩后,配合着她玲珑纤秀的身材,显得抚媚动人。她美得自然,没有任何雕琢修饰,与其他女人的涂脂抹粉,盛情浓妆相形见绌。他眼眸紧紧锁定她,不禁看痴了。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上布满了不自然的红晕,扣人心弦。
你很漂亮。
她脸更红了。
夜晚的游乐园,江水在旁边无声流过,五彩的灯光,照映江水粼粼波动泛着彩光。
他带着她玩了许多东西,第一个便是鬼屋。鬼屋里一片黑漆,伸手不见五指,她有些畏惧地向他靠了靠,双手不禁攥紧了,冷汗直冒。他感到了她的害怕,握紧她的手,温柔地轻声安慰。
没事,有我在。
有我在,多么普通的字眼,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魔法,她不再害怕。
后面的过山车也是一样,有了他的陪伴,她不再害怕,不再孤独。最后,他们去坐摩天轮。有个美丽的传说,坐摩天轮23号的情侣会白头偕老。他带她坐的就是23号。
梦幻的摩天轮,那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等了很久,他们终于登上了摩天轮。两人各坐一边,距离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高墙,到达不了彼岸。他无言地眺望着窗外美丽的夜景,眼神游移不定,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而她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低低垂眸,有些羞涩地摆弄着自己的裙角。
寂静,一直持续到摩天轮的最高点。
他终于将视线转移回来,缓缓开口,有点犹豫。
我想……我喜欢你。
五彩的烟花在头顶绽放,美得绚烂夺目。她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下,抬头看他,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还有一些,欣喜。
中秋的圆月高挂于夜空,皎洁柔和的月色下,一对情侣紧密相拥,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甜蜜。是开始,亦是结束……
伍
秋,残秋。秋夜。
圆月,残月,弯弯的上弦月。
月凉如水,夜漆如墨。
欢乐的时光如一泓清泉悄悄从指尖溜走,清凉透骨,抓不住。转眼,他们交往已有1个月。他清晰地记得,一天,他们手牵着手,躺在枫树下看夜空。星星眨着明亮的眼眸,仿佛在向他们微笑。突然,一颗流星滑落,留下一道优美的线条,映在秋夜漆黑的苍穹中。她双眸紧紧盯着流星,十分激动地拉着他,提笔疾速在洁净的纸上写下:有人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明星,当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时,流星会陪你一起陨落。你说这是真的吗?她灵动的双眸清澈见底,闪烁着纯真的光,透彻的心。他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心口闷得发慌,微微颤抖,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液体在流淌。他回答说这是真的。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笑靥明媚得一如春光般温暖人心,荡漾在人的心底,泛起丝丝涟漪。
这一切即将成为过去。
他将她的笑颜深深印在心中,步履沉重地走向她家。明净的苍穹中,一轮残月冷眼俯视大地,睥睨苍生。脚步在她家门口骤然停下,他并没有敲门,而是久久伫立在门外,眉头紧锁,柔和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他的眉间,隐隐现出淡淡的忧愁。
该来的,总会来的。
过了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手轻轻在门上扣了扣,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也令人害怕。门开了,她的头从门后探出来,看到了他,脸上立刻绽放开笑颜,热情地邀请他进屋。他身形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心情如同脚下的步伐,沉重无比。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视线飘浮不定,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全家福,上面有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妇,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女婴。甜美的微笑永远定格在他们脸上,洋溢着无穷的幸福。
他们是你父母?
他一直盯着这幅照片。她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今天是父母逝世15周年,刚才正准备祭祀,没想到你来了。他脸色越发难看,但依然十分努力地控制自己。
你父母怎么死的?
我也不清楚,等我记事时已不记得了,只留下这张照片。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仿佛被无形的手撕裂,鲜血直流。他也回忆了自己的父母,压抑住自己的心情,恢复冷漠。
你不觉得伤心吗?都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父母。
没关系啊,父母会在天上看着我的,他们一定希望我快快乐乐,而不是沉浸在悲伤中。不是么。她很坦然,不过视线飘浮到了窗外,明净的夜空。你的父母呢?
我也没有父母,他们被人杀了,我从小就由我舅舅抚养成人。我也没有见过我父母,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是吗……那我们还算是同类人呐。
不,你至少还有父母的照片,我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很激动,肩膀不停地颤抖。
……但是我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一片乱红的鲜血触目惊心,静静流淌在洁白的瓷砖地上,汇聚成一条条血河。
多少事,欲说还休。
没有人看见,有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脸庞,无声滑落……
也没有人看见,漆黑的苍穹中,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转身颔首,一片落寞,身后是一抹描不出的夜色。
圆月,已经缺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苏东坡《水调歌头》
陆
雁孤飞,人独坐。
秋天,好像已经过去了呢。即将来临的冬季。
冷风透着刺骨,秋冬变化特有的萧条。一眼乱红的枫叶,在残月的忧光下更显悄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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