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手机外,贴上绝缘胶布,试图混过安全门。关员则依靠敏锐的观察力,结合安全门显示的金属含量指示灯,采取过机后进行人身检查的方式,不给“水客”可乘之机。
“中英街”的“水客”外貌,已被关员牢牢记住,他们再走私已经不可能,于是便寻找“生面孔”冒充游客,帮带货物。针对这种情况,在检查过程中,关员对货物价格、品种、用途等突击问话,察言观色,一旦对方语塞,则深入询问,展开心理战术,使“假游客”现出“原形”。
“水客”走私货物种类很多,只要某一货物在境内外市场上存在较大的差价,就会被走私。看起来,每个人只带很少量的货物,但积少成多,偷逃关税的总量不容忽视。以月饼为例,每年中秋节前,月饼的需求量上升,“水客”携带入境的月饼可装满2 个集装箱。
“中英街”不是国家正式口岸,而是边防禁区,相关管理规定具有特殊性。“中英街”“水客”的活动场所,实际为关境外、国境内。
“集体冲关”是“中英街”“水客”一种疯狂的爆发式表现,仿佛是在上演一部好莱坞灾难片。聚集在镇内广场上的三三两两的“水客”,忽然不约而同地涌向通道,越堆越多,人头攒动,空气越来越紧张。这时,一两个空手的“水客”走过通道,这时所有“水客”行动起来,他们或挎着塑料带,或背着书包,或提着篮子,用最快的速度,不顾一切地向通道冲去。“水客”们瞪大眼睛,喘着粗气,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地奋力冲撞大铁门,直到把大铁门冲弯、冲垮。冲出去的“水客”,如同出笼的鸟儿,在喧嚣和混乱中四散奔逃,不知踪影。冲关后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塑料带、鞋和纸箱……
针对“中英街”“水客”走私情况,沙头角海关、大鹏海关缉私分局抽调人员,组成机动查缉中队,在闭关交接期间值勤,增强震慑力度。同时,缉私部门采取现场录像、拍照等手段,掌握指挥“水客”冲关的“水客”头目的相关证据,抓获一批头目,打掉一批走私团伙,震慑走私分子,使“集体冲关”事件不再发生。
人身绑藏
香港是亚太地区通讯产品集散中心,各类成品及半成品电子产品物美价廉;高档手机上市更新比内地快,价格差别大;此外,境内一些小型企业,大量收购手机主要部件或旧手机,加工翻新,生产出廉价的“山寨手机”,以满足低层消费群体的需要。于是,香港不法商人便勾结“水客”团伙,将在香港收购的高档旧手机,大批量走私带入内地,翻新外壳后,再高价出售,牟取暴利。利用“水客”人身捆绑手机走私,便成了走私分子的首选方式。
“水客”的走私手法层出不穷,绑藏的手法更是千奇百怪。除了在全身各部位绑藏外,还在内衣、*、鞋底、煤气罐、奶粉罐、婴儿车中夹藏,甚至还有女“水客”把手机等小件的物品藏在头发里,用发套包成发髻。
仅2007 年1 月,罗湖海关就查获了九例利用人身绑藏手机走私的案件。
1 月2 日,旅客林某(男,55 岁)、林某某(男,63 岁) 采用人身绑藏手法,分别走私手机100 部、120 部入境被海关查获,初步估价案值约人民币25 万元。
1 月3 日下午,蔡某(女,68 岁) 持往来港澳通行证,从罗湖口岸走无申报通道入境,海关检查时,在其行李袋内查获未向海关申报的新摩托罗拉手机100 部。初步估价,每部手机单价2 300 元,案值约人民币23 万余元,涉嫌偷逃税款约人民币4 万元。当事人称是帮他人携带手机入境。罗湖海关缉私分局接案后,根据当事人提供的情况,抓获货物所有人王某(女,36 岁),王某是蔡某的儿媳妇。
1 月5 日,香港旅客林某(女,50 岁) 经罗湖口岸入境时,被罗湖海关列为重点查验对象。经人身检查,在其腰腹部查获绑藏的手机86 部,在其小腿处查获手机12 部。
1 月10 日,罗湖海关接连查获3 宗人身绑藏手机入境案件,查获手机154 部。具体情况为:查获旅客黄某(女,54 岁) 在其腰腹部绑藏手机43 部;查获旅客黄某(女,54 岁) 在其腰腹部、小腿处绑藏手机56 部;查获旅客何某(男,49 岁) 在其腰腹部、小腿处绑藏手机55 部。
1 月14 日上午,国内居民旅客李某(女,28 岁) 经罗湖口岸入境时,腹部隆起、走姿生硬,引起关员怀疑,被列为重点查验对象。
当事人自称怀孕导致腹部隆起。对其进行人身检查时,发现当事人用透明胶带将手机及电池绑藏在腰腹部、大腿及小腿两侧,裤兜里藏匿部分手机电池,从她身上共查获全新手机76 部、手机电池108 个,初步估价,案值约人民币24 万元。
1 月15 日,香港旅客胡某(男,47 岁) 经罗湖口岸入境时,被海关列为重点查验对象。关员刚一问话,他拔腿就跑,关员追至罗湖口岸与地铁的连接处,将其截获。经人身检查,在其左、右腿各查获绑藏的“TITONI”手表48 块和46 块,另查获“DUPONT”打火机3 个。当事人称,为收取带工费帮人带货。
1 月17 日,国内旅客邱某(男,28 岁) 经罗湖口岸入境时,被海关列为重点查验对象。现场关员要求他的行李过机时,邱某说行李里是一瓶酒,不用过机。最终,关员在酒盒内查获藏匿的诺基亚手机80 部。当事人自称是收取带工费帮人带货。
1 月20 日,走私团伙的骨干成员洪某(男,37 岁) 经罗湖口岸入境时,被罗湖海关列为重点查验对象,在其腰腹部查获旧手机21部、手机机芯144 个。
1 月26 日中午,在闭路电视监控设备辅助下,接连查获香港旅客陈某(男,36 岁) 等11 人的团伙集体绑藏手机入境案件。经检查,这些“水客”分别在腰腹部绑藏全新三星、摩托罗拉、诺基亚等品牌手机88~107 部不等,从他们身上共查获手机1 093 部、手机记忆卡100 个。上述手机价值约合人民币150 余万元,涉嫌偷逃税款人民币25 万元。
人身捆绑走私案当事人大多为香港居民,捆绑部位遍布全身,绑藏手法隐蔽,除以往惯用的绑在腿、腰及胸部等部位外,还利用小腿前侧、大腿内侧、腋下、臂弯等处绑藏,绑藏后对行走姿势、身体外观影响较小,一般难以发现。以手机为例,每宗案件涉案手机数量均在60 部以上。当事人与雇主之间约定货到付款,走私风险由“水客”
承担。
无法统计“水客”究竟能带进多少手机,但生产手机的企业却明显感受到走私手机的威胁。深圳一家手机制造企业刚推出一款新机型,市场价为2 980 元,很快他们就在市场上发现同样款式的走私手机,售价仅为2 00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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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客”的伎俩
对监管现场的关员来说,眼泪是不能相信的。一位女关员在一女“水客”身上查获绑藏手机38 部,按照规定,把手机扣下,准备作进一步处理。女“水客”鼻子抽搐,泪水一串串从眼里涌了出来,凄惨地说,自己老家在农村,父母年迈多病,丈夫去世,她和刚出生的女儿相依为命,生计艰难,今天第一次带货,如果把货扣了,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女儿也得挨饿,求海关高抬贵手。女“水客”说着说着就瘫在了地上。在旁边检查完其他旅客的一位老关员走过来,看了一眼女“水客”,说:“多少天前就在这儿,不是第一次。”这位女关员后来才知道,“水客”看到新面孔,特别是女关员,往往采用这种“苦肉计”,把平时早已编造好的悲惨故事表演出来,试图博得关员的同情,让关员对其从轻处理。有一部分“水客”擅长编故事和演戏,每个关员都能遇到几个泪流满面的妇女,都能听到几段凄哀曲折的人生故事。
“水客”们不但善于讲悲情故事,更善于伪装,以达到走私目的。
以特制背心为身份标志交接私货。
为隐瞒身份,带货人在香港上货时穿上特制背心,境内收货人凭背心颜色收货。“水客”成员间互不相识,也无其他联系方式,以便逃避海关打击。
利用口岸清洁工运送私货入境。
走私团伙从香港携带货物到口岸后,将货物放在入境处厕所或清洁工休息室,然后离开。清洁女工或有关人员利用在口岸工作的便利,将私货偷带入境,转交给境内走私分子。
利用调包手法走私。
两人或多人配合,采取调包手法,将手提电脑换成手提电脑机壳,被海关查获后,四处打电话投诉,诬陷海关调包,扰乱海关正常监管工作。
假扮情侣。男女“水客”绑藏手机或其他物品后,扮作热恋中的情人,过关时搂搂抱抱,试图分散海关检查关员的视线。
派出人员监视海关工作。
“水客”团伙派出监视人员(俗称“天文台”),在海关现场附近徘徊,观察海关人力安排情况,根据现场关员的外貌特征,为他们取上“大鼻”、“白脸婆”等绰号,用电话通知香港“水客”成员在适当时机过关。
粘板里有“猫腻”。
将粘板中间掏空、挖槽,放上手机,上下用胶水粘合起来,一般人难以发现。
“水客”的走私工具也五花八门,水果纸箱、菜篮子、汽车发动机、工具箱、学生书包,甚至垃圾桶。在“中英街”,最有代表性的走私工具是自行车,一辆普通的自行车,可以藏匿手机、移动硬盘等小物件的地方就有七八处,如改装的车筐夹层、车座底、轮胎、自行车链盒、三脚架钢管等部位。
“水客”应付海关的伎俩大体可分为以下几类:
蛮横挑衅———这类“水客”故意不携带任何东西,在通道上走来走去,用语言和表情挑衅关员,一旦被检查,使用污言秽语对关员谩骂、叫嚣。
胡搅蛮缠———有些“水客”的走私行为一旦被关员查获,便胡乱__编造各种理由,纠缠关员,大声吵嚷,企图通过扰乱关员的正常工作和现场的秩序,迫使关员放行。
阿谀奉承———有些“水客”被关员查获后,马上显出一副阿谀谄媚的姿态,跟在关员身后,弯腰赔笑,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好话”,极尽奉承之能事。
诬陷投诉———有些“水客”被关员识破后,倒打一耙,诬陷关员打人,恶意投诉,甚至报警,接着撒泼打滚,哭天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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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客”也疯狂
大多数情况下,口岸进出境秩序井然,大多数旅客也能配合海关检查,但却有少量旅客(即“水客”) 在海关检查时会发飙,扰乱通关秩序,造成不良影响。以下是2007 年9 月,罗湖口岸旅客发飙全记录:
3 日,一位40 多岁的香港女旅客,从罗湖口岸入境时被列为重点查验对象。关员正准备对其进行检查时,她突然拔腿向大楼出口跑去,企图冲关。在大楼保安人员的协助下,值班关员在出口处将她截住。拦截过程中,保安员手臂被她抓伤、咬伤多处。经人身检查,在她腹部查获用特制腰封绑藏的旧手机64 个、小腿处查获用胶纸绑藏的旧手机配件18 个。据调查,这名女旅客有多次走私同类物品入境被海关查处的记录。
8 日21 时,一名50 多岁的香港男旅客经罗湖口岸入境,经检查,关员在其行李内查获手机10 部、手机底板25 块。关员怀疑他身上仍藏有走私物品,对其实施人身检查,但他抗拒海关执法,对关员破口大骂,并将一名关员的右脸抓出一条7 厘米长的血印。经值班科长批评教育,他承认错误,并向关员道歉。经人身检查,在其身上查获手机机芯72 块。14 日17 时,香港籍旅客黄某(女) 和叶某(男) 持回乡证从罗湖口岸入境,两人在通过边检入境卡口后,擅自强行打开海关工作人员通道,用手推车拉着货物快速通过,试图逃避海关监管,被当班关员及时发现,并对其进行截查,在两人拉载货物的小车内,发现仿真手枪28 支、仿真长枪10 支、监视仪2 台及摄像机组件1 部。
30 日14 时30 分,香港旅客林某经罗湖口岸入境时,被列为重点检查对象,关员在其行李内查获手提电脑一台。查询“罗湖海关旅客通关管理系统”发现,林某有携带手提电脑入境登记未核销的记录,同时,还有违规携带液晶显示屏2 个和*光碟1 张入境被查获的记录。关员拟对其携带的手提电脑作退运处理,林某情绪激动,跳上海关检查台,开始大吵大闹,引来大批旅客围观,严重扰乱了现场秩序。关员上前劝他下来,他却推撞、拉扯劝说的关员,两名关员手背被抓伤,一名关员脚踝扭伤。他还多次打110 电话,歪曲事实,声称遭关员殴打。110 派出警察到现场,了解情况后,认为海关关员属正常执法。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林某故意躺倒在地上,扰乱现场秩序。为避免旅客围观造成现场堵塞,关员将他强行带离检查现场。经过关员再三解释海关法规后,林某情绪有所平复,承认错误,并写了检讨书。
“冲关”是当事人未经海关许可,采取逃逸或暴力方法,脱离海关监管区的行为,是“水客”被海关截查后,采取的一种典型行为。
由于海关现场监管空间不大,通道狭小,“水客”容易实现强行“冲关”,“冲关”后,海关往往缺乏有效手段进行处理。
“水客”被查获后,几乎都会极力讨好关员,以期关员高抬贵手。如果这一招不行,就来硬的,对关员进行围攻、谩骂,或者采取暗中报复、___________跟踪,甚至威胁关员亲属等卑劣手段,企图让关员畏惧和退缩。比如,“水客”会说,“你小孩在什么地方啊,让他小心点啊”,“你要小心啊,我知道你家住哪里”,“我没钱吃饭,你要替我想办法”……甚至有关员在家中打开窗户时,赫然发现自家楼下站着一名“水客”,仰着脸冲楼上冷笑。据不完全统计,每年现场关员受“水客”辱骂和威胁都在千人次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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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水客”一直在行动(1)
风险信息与情报工作是破获大要案、端掉走私团伙的关键,深圳海关在“旅客通关管理系统”的平台基础上,整合资源,丰富风险信息的搜集渠道,加强对现场查缉的提前预警。
与口岸联检单位建立联动机制,争取口岸派出所等单位支持,与香港海关建立互访制度,保持双方联络员24 小时联络,加强领导间的会晤、交流,根据不同时期的打私重点,开展联合行动。
将旅检渠道的打击重点确定为捣毁“水客”走私团伙,通过跟踪调查、风险分析,掌握“水客”团伙惯常交货点及走私时段,建立“水客”档案和小汽车“黑名单”,建立统一的信息平台,把查获“水客”走私方式、“水客”团伙内部的基本情况、“水客”的照片、收货窝点等信息存储在网上,形成一张致力于打击“水客”走私团伙的法网。现场关员发现“水客”携带走私物品入境时,先放行,然后通知缉私分局派员出击,查出“水客”交货点,捣毁“水客”走私窝点。
以下是针对“中英街”“水客”开展的一次专项行动:2004 年9 月1 日,大鹏海关缉私分局抽调数十名警力与沙头角海关一同开展“雷霆行动”。行动第一天,查获人身捆绑走私案件6 宗,抓获涉案“水客”6 人,查获硬盘8 块,液晶显示器6 台,数码摄像机6 部,胶卷102 盒,手机耳线12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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