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中的挣扎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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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中的挣扎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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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娜加入了跳舞的一组。康书记本来是要去打牌的,听说吕娜去了舞厅,他也去跳舞了。
  别看他上了岁数,又其貌不扬,年轻时,可是一个时尚人物,什么玩的都精通。他的舞也跳得极好,他跟人跳时,都是腰板笔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有板有眼的,他还特别爱跳国标。
  吕娜往沙发上一坐,就有很多男同事围坐过来,有的想请她跳舞、有的想和她聊天。在男人们看来,她是女人中的女人。而那些其貌不扬、打扮老土,既称不上“美女”也称不上“淑女”的女人,在男人们看来,基本上是没有性别特征的,因而也就没有异性吸引力。这些在舞池旁边静悄悄地坐着的人,无可奈何地当了壁花;她们是羞答答的喇叭花,在静悄悄地枯萎。她们都自觉不自觉地朝吕娜这边看,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妒嫉。
  康书记向吕娜走去,伸出手来邀吕娜跳舞。其他男同事也想邀,可是却被康书记抢了去。而且从这支曲子开始,一直到后来曲终人散,吕娜都是和康书记在跳,别的男同事都苦于没有机会。
  康书记的右手从吕娜的腋下绕过去,搭在她的后背上,左手则握着吕娜的右手、掌心贴着掌心。他搂着她,就像是捧着一朵徐徐盛开的芙蓉花。他时而转圈、时而侧身,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即将要飞舞起来。
  “亲爱的,你慢慢飞,飞过丛林看那小溪水……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舞池里正放着的这首《两只蝴蝶》是康书记最喜欢的。
  他搂着吕娜,越搂越紧,直到她丰满酥软的前胸贴着了他干瘪衰老的胸部。他感觉她的青春和活力因为她的触碰而注入到了自己体内,她那轻盈的双脚在大理石地面上灵活的滑动,她那曼妙的酥胸也在他胸前那几根贫瘠的肋骨上弹奏着“多来咪”的音符。
  也许是趁着酒兴吧,康书记还没来得及跟其他几位领导商量,就向她宣布了他自己的决定:
  “吕老师啊,你的舞跳得真是好。”康书记说:“你这么年轻漂亮,又这么能歌善舞的,学校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吕娜谦虚地说:“我没有康书记跳得好。”
  康书记继续说:“团委主任快要退休了。学校里需要年轻教师来带领组织一些公开的活动。要么这样,先让你当个团委副主任,先熟悉熟悉团委的工作,你看怎样?”
  吕娜心里乐滋滋的,她心想:等主任一退休,她这个副主任不就变成正主任了吗?
  可她嘴上却说:“我参加工作时间短、经验又少,我怕我做不好。”
  康书记笑着说:“我看你行。就这样定了。”
第六章(七)
  2008年 1月22日 星期二 阴
  时光在草尖上游走,花香在雾气里弥漫。这暮春时节就像是一个盛装的新娘,在晨光里慵懒、在慵懒里娇媚。
  面对此情此景,吕娜的心微微地醉了。她时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做什么事都很顺。比如这次,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只是陪康书记跳了几支舞,就得到了这个位置,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得让多少同事又羡又妒又恨啊。
  她的分析是有道理的。自从康书记在教工大会上宣布了这件事情之后,的确在同事中间有各种各样的议论。
  有的说:“她吕娜一个细丫头,有什么本事呀?”
  有的说:“我们累死累活的工作,还及不上她在领导面前发个嗲。”当然,也有更难听的议论在悄悄地传播,在此就不累述了。
  当然,也有几个人开始向她靠拢,因为他们知道,她是不简单的、也是不好得罪的。
  “祝贺你呀。”
  “恭喜你。”
  “你要请客!”

()
  ……
  她每天听到得最多的是这样的话。而她则总是挂着一个得意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一般。
  每个学校提拔中层领导都是有不同的程序。吕娜因为没有经过“民主选举”,而直接由领导来提拔,似乎显得容易了些。
  这是若是摆在A大学,则需要经过一轮竞选演说,然后再由全体教职工投票,最后校长和书记再参考这个投票的情况加以斟酌而定,这样就显得“民主”一些,也就可以少许多流言蜚语。但有可能在投票前会有一番勾心斗角。所以什么事情,都是有利也有弊的。
  林志豪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离正校长以及中层干部的选举还差4天了。他的竞选演说词也早已写好,并且改了又改了。他对自己充满信心,但是此刻又多了一丝隐隐的忧虑。这丝忧虑是和邱丽萍有关的。她曾经说过,要把他的事情传遍全校,让他成为议论的焦点。照理说,要传播小道消息,在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传开了。可是没有一丝一毫这方面的议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沉寂。
  他昨天晚上在网上看到了这样一则花边新闻:某男主持人在外面寻花问柳。他的老婆也是一个主持人。在该男主持人上节目的时候,他老婆一把抢过话筒,对着观众们说:“打扰一下,我要说几句话……”,然后就把她老公在外面找情人的事一五一十地给说了出来。因为该男主持人的现任老婆也是从第三者插足再“转正”的。所以网友们评价这次事件:“两个人都不是好鸟。”
  这固然是一出闹剧,而且固然是罕见的闹剧,并且发生在离自己很远的城市。但是林志豪还是隐隐地担心:这样的闹剧会不会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一想到邱丽萍那个冷冷的、阴森森的眼神,就不寒而栗,担心她在竞选演说的时候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然而,他又这样安慰自己:这只是新闻。世上有几个女人会这样做?因为罕见、因为稀少,所以才成为了新闻。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细细回味着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女人:方晓菲成熟优雅,但她不是那种传统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她和婆婆之间的矛盾时常给他带来压力。杜芬芬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但是现在在她身上越来越多地显示出一种成熟女性的娇媚,却又似乎少了几分纯真。邱丽萍,邱丽萍是一个蛇蝎女人,他恨恨地想:或许自己当初惹上这条毒蛇就是个最大的错误。月亮湾歌厅的老板娘,她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了。自己和她的短暂的交往只能算是邂逅。她的存在或者不存在都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萧燕秋……
  他一想到萧燕秋就马上自嘲地笑了笑:她或许不能算是我身边的女人吧?唯有她,是最纯净无瑕的。
  上课的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思和漫想。他拿起书本,迈着沉稳的步子徐徐走进阶梯教室。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有一种儒雅的风度,这也是学生对他有好印象的原因之一。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萧燕秋惯常坐的那个座位——她在那儿!在病休了几天之后,萧燕秋来听课了。
  今天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袖的连衣裙,下着一双大红色的皮鞋。这是她最喜欢的装束。他还注意到她化了淡妆,卷卷的睫毛、淡粉色的口红、若有若无的胭脂,使她显得更娇艳。她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总是那样微笑着,笑得很灿烂。这跟之前总是病歪歪的样子形成了一个对比,今天的她是容光焕发的。
  他朝她笑了笑,笑容依然和蔼可亲。在他的目光与她交汇的一瞬间,她已经心满意足,于是,她笑着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他的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萧燕秋忽然举手说:
  “林老师,我把笔记本忘在教室里了。我去教室拿一下笔记本。”
  “去吧。”林志豪说。
  她的教室离阶梯教室是很近的,才几步路就到。
  可是,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直到这节课下课,林志豪都没有看到萧燕秋再进来。他不由得不安起来……
第六章(八)
  2008年 1月23日 星期三 阴
  教室里,不在;家里,不在;图书管里,不在;厕所里,不在……林志豪带着萧燕秋班里的两个女生,找遍了萧燕秋有可能到达的每一个角落,仍是不见她的影子。轻轻地,她走了;正如她轻轻地来;她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她像是从地球上蒸发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小杜,萧燕秋在你的办公室里吗?”林志豪打电话问杜芬芬。
  “没有啊。”杜芬芬说,“怎么啦?”
  林志豪着急地说:“那你赶快帮助找找吧,萧燕秋不见了。”
  “她都是大学生了,又不是小学生。这么大人会出什么事?一会儿我还要陪我妈去医院呢,九点半,跟人家专家约好了。”杜芬芬说。
  “那行,你去忙吧。”他有点生气地挂了电话。
  杜芬芬有点纳闷:为一个学生,生这么大气至于吗?再说自己陪妈妈看病难道不是正经事吗?
  芬芬妈自从被查出糖尿病以后,一切注意事项都严格地做到了,就这样,她的症状渐渐消失了。
  可是只好了半个月,后来又发作了,而且发作得越来越厉害,吃药也没有用。


  现在,她不仅是头晕目眩血糖高,而且腰背痛得厉害。她走路都直不起腰来、坐都坐不直,只有往前弯着腰,疼痛才得以稍稍缓解。她甚至躺在床上都疼,尤其是仰卧的时候,疼得她睡不着觉;所以她只好侧卧,这样疼痛就轻一些。
  “哎哟,这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败相一出出地出来了。”这是这几天芬芬妈最常对杜芬芬说的一句话。
  芬芬妈还自嘲地说:“真的像广告里说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了。我这个腰像要断了一样地疼。”
  杜芬芬说:“妈你这该不会是骨刺吧?我听说腰里长了骨刺就这么疼的。”
  “管它骨刺不骨刺,老了,不值钱了。”芬芬妈说。
  “那可不行,得再去医院看看,叫王海陪我们一起去。”杜芬芬说。
  芬芬妈:“你别老麻烦人家。一点小病老麻烦人家干嘛?再说我也不想去医院,医院里到处都要排那么长的队,还要看那些神气活现的医生护士们的脸色,没病也给气出一身病来。”
  杜芬芬:“我都跟王海说好了。王海跟人家专家也约好了。说好了让我们9点半过去。妈,你就去吧。”
  听她这么说了,芬芬妈也就没有再固执己见。
  这次王海仍然是带他们找了上次那个医生。那个医生一听这个症状,立刻正色道:“这个事情可马虎不得。搞不好……”
  “搞不好什么?”王海赶紧问。
  治胃病的专家没有理会他的提问,而是又去找来了内科主任医生。主任医生说:“先去拍个片吧。”
  排队,付钱;再排队,等待,总算轮到芬芬妈了。拍完片,芬芬妈问那个放射科的医生:“怎么样?医生,拍出来好吗?”
  那个放射科医生面无表情地说:“这你要拿去给主治医生看的,别来问我。”
  芬芬妈带着几分焦急地说:“那您先给说说,说个大概,好还是不好?”
  放射科医生冲着门外喊:“下一位!郭明海!”
  他又把脸转向芬芬妈,皱了皱眉头,用手臂轻轻把她往旁一推:“不要影响我工作好哇?跟你说去问主治医生!”
  “哦!好。那……那谢谢了啊。”芬芬妈嗫嗫地说,像个做错了事情挨了老师批评的孩子一样不安地退了出来。
  芬芬妈拿着这张片子,给内科主任看。
  内科主任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同样是面无表情。
  他突然说:“谁是病人的家属?”
  杜芬芬说:“我是。”
  芬芬妈马上敏感地意识到了病情的严重性:“医生,有什么事情当面跟我说,不用瞒着我,我承受得了。”
  医生看着她,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瞒你了。你这个病是胰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我刚看了你的病历,你之前的所谓“胃疼”、所谓“糖尿病”其实都是胰腺癌发展过程中的症状。等到腰背痛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其实你这个病早就有了,但早期不容易发现,病人和家属往往忽视,医生也往往不会往这方面去判断。等到发现往往已经是晚期了。”
  杜芬芬感到天旋地转,芬芬妈更是觉得像五雷轰顶一般。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甚至想过有可能是很难治的病,但是没想到竟是癌症的晚期了。她当时只觉得脑子发木,再也转动不起来,也不能够对自己的病情再深入的去细想些什么。她还觉得她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原地。她的双腿像是有千斤重,她抬不起来、也迈不开步子。她浑身都没了一丝丝的力气。
  突然,她向旁边倒去、倒去……王海眼明手快,一把扶助了她。
  “小心,阿姨。”他说,“您别着急,或许是误诊呢。我们明天再去上海找一家大医院看看。”
  芬芬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杜芬芬看着她的妈妈,看着她妈妈那花白的头发、那黯淡无光的脸庞、那蜷缩着的身影,她觉得她妈妈就像是一片在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叶片已经枯黄、叶梗已经萎缩,它呆在枝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生命多么脆弱呀。”杜芬芬不由得想:“生命在日出日落间、生命在花开花谢间、生命在一棵树的枯荣间……”


  生命,这就是脆弱的生命,总要被“无常”捉弄个够。生命更在呼吸间。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可能上一分钟还好好的,一口气接不过来就死了。
  “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哪……”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同学在撕声力竭地喊,她一脸的惊惧、整个人在颤抖着。
  A大学的上课时间大都安排在上午。下午的课少,有的时候就整个下午没课。因而学生们下午都比较空闲,就有一些人跑去寝室休息,而上午是基本上没人去寝室的。
  那个女生跑到寝室楼的院子里一看,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具女尸,而且是躺在血泊中。她的长发被风吹乱了,胡乱地遮在了她的脸上。她那洁白色连衣裙被血染成了一片片的红,像是白雪地里盛开的红梅。她的右脚上套着一只红色的皮鞋,左脚的那只落在了离她不远的地上。
  她安详地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血痕,又仿佛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就是萧燕秋,从此她将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中,这人世间的繁芜、这俗世中的悲喜都与她无关了。悄悄地,她走了;正如她悄悄地来。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六章(九)(上)
  2008年 1月26日 星期六 雨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林志豪的耳朵里,等学校开始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人。为了查明萧燕秋的死亡原因,校方报了警。警察和法医火速赶赴现场,并仔细检查了尸体。
  尸体是仰卧着的,后颈部、腰背部、大腿的后侧已出现了紫红色的尸斑。尸斑出现时间一般是在死后2——6小时,所以她已死去多时了。因为身体与地面的撞击,有多处伤口。而这些伤口的表面的血液是凝结的,说明在坠楼前她是活着的。也以此可以推测出,这是第一现场。因为如果是死亡后再被推下楼,则伤口表面的血液不能凝结。
  一般来说,楼层越高则尸体距离楼房越远。寝室楼有6层,假设从顶楼往下跳,则尸体一般在距楼2米远的地方。而如果是被人推下楼,因为有一股往外的力,则会在更远的地方。萧燕秋的尸体正是在距离楼房大约2米的距离。
  法警又察看了楼顶的平台,平台上有萧燕秋的脚印。从种种迹象上表明,萧燕秋是自杀而并非他杀。
  况且,有一个目击证人,那是一个3楼的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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