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时吴晓天却不知道。
“晚辈行走于末世之间，处于乱世之时，做人，做事的准则只有一个，永远不变的准则！问心无愧！”吴晓天眼中露出精光，说道：“人会变，人心会变，准则会变，晚辈不会死守着什么条条框框，不会死守着什么荡然无存的法律道德，也不会在乎什么人对晚辈的看法，我只要对得起我心……”
“好一个问心无愧，眼睛会骗人，耳朵会骗人，感觉会骗人，只有心不会骗人，更不会骗自己。”姬老轻声赞道，但很快就厉声问道：“老夫很想知道你的心，是善？还是恶？”
见这姬老的目光一变，吴晓天不知何故，见到姬老眼中泛出的杀意，通体的凉意遍布全身，但还是应声说道：“善恶自古就是由他人来说，一人说善，因我对他有利，一人说恶，因我与他有恶！不知道晚辈在前辈眼中，是善？还是恶？”
吴晓天的目光清澈，好似心底没有任何杂念，这让姬老一惊，他分不出吴晓天的善恶，更不知道吴晓天的那颗心，到底是红还是黑！但是姬老确信一点，只要吴晓天是善，炎黄诀必落于吴晓天之手，只要吴晓天是恶，那么吴晓天必然被他击杀……
“跟着我一起在末世中打天下的人，一定会说我是个善人，因为我从丧尸的嘴里把他们救出来，并且给予他们生存下去的条件，但我的敌人，一定会说我是恶人，因为我把他们的势力摧毁，把他们的性命夺走，对于前辈你也是一样，在前辈帮助过的人，并且一些人为前辈对他们有利的人，都会说前辈是个善人，但前辈的敌人呢？因为前辈的存在利益受损，寝食不安的人，会说前辈是善，还是恶呢？”
吴晓天淡淡地说出这话，不在乎那姬老眼中的杀意，不在乎那姬老听到之后会不会动手伤人，更不在的是其他人说善，还是说恶？吴晓天在乎的只有四个字，问心无愧！
姬老听着吴晓天的这话，胸口起伏不定，心中更是波涛汹涌，他知道吴晓天说得是真话，如果吴晓天无偿送他一些他所需要的东西，那么他主观的认为，吴晓天是一个善人，但这只是他的主观认为，不是别人的……
就比如，盗帅，昨天偷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钱财，如果盗帅把偷得东西分一部分给穷人，穷人就会说盗帅是好人，但在大户人家的眼里，盗帅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如果大户人家平时行善积德，经常散发粮食给穷人，那么如果盗帅再偷了呢，穷人会说盗帅是好，是坏？
此时，姬老看着吴晓天，看着吴晓天挺拔的身躯，笔直的军服，可是他却看不清吴晓天，第一次，有个年轻人在他眼里有模糊感，让他第一次看不穿人，看不透人，但姬老不是没有办法，他的办法就是直视吴晓天的本心，看看吴晓天问的到底是什么心……
有了办法的姬老，面色一正，抬脚跨出一步，直接来到吴晓天身前，直视吴晓天的双眼，那双浊眼中金黄色的光芒一闪，好似瞬间就把吴晓天的神智给夺去……
刀尖上的武者 第五百四十一章 善恶一念，生死一瞬（中）
装饰华美的珠宝店之中，吴晓天与那姬老对立而视，但吴晓天的双眼之中尽显空洞，好似已经没有了神智，那姬老的双眼之中，金光直冒，好似一尊显圣的雕像，但这雕像之中没有庄严肃穆，却有那帝王之气，皇者之风。
守在珠宝店之外的芸凝，回头看了一眼珠宝店内的情况，看到的情况，不由神色一松，但听到丧尸的嗜血的嚎叫，不由舞动手中一柄软剑，继续守护这珠宝店，只是芸凝不知道，随着她击杀丧尸，王兵，杨凌，段岳等人已经锁定了吴晓天的所在，正带着无尽的怒意而来，更不知道随着她击杀丧尸的时候，吴晓天陷入了决定身死的幻境之中……
“。hetiqi。……”脑中传来的剧痛，让吴晓天痛吼一声，意识随之清醒过来，发现身体极度不适地躺在一个闹市区的人行道上，周围人来人往，那些忙于生计的人，匆匆走过，时不时有人面前的一个破碗里丢了一毛钱，好似把他当成了乞丐！
捂着脑袋，吴晓天做起身来，看着在身边匆匆走过的人群，听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只记得前一刻还在珠宝店中，就见眼前精光一闪，顿时头痛欲裂，失去了意识，醒来之时，就在这繁华的街道之中，匆忙的人群之内！
抬起头，看一眼那阴沉的天空，见那的滚滚随风而动，一阵北风吹过，带起的凉意，让吴晓天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低下头来，见那匆忙的行人只在乎眼前的事，好似根本没有人有时间，站定在休息一下，没有时间看看天空。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在央求着母亲，要买路边摊上的玩具，那三十多岁的少妇，被女孩闹得烦了，开口说道：“玩物丧志只会让你变得和那个乞丐一样，你以后想变成乞丐么？”
见那少妇抬手指着自己，那小女孩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不哭不闹，吴晓天不由低头一看，发现此时身上的衣服，不再是那军服，而是一身满是补丁和油污的衣服，衣服之上还传来难闻的气味，苦笑一声，来到一橱窗的面前，一具陌生的身体，一张陌生的脸，一个陌生的人出现那倒映里，“幻觉，幻境？”
早已察觉不对的吴晓天，感觉到的东西却是那么真实，可以感觉到北风带来的寒意，可以听到车流发出的声音，更可以感觉到别人的目光，鄙视，同情，厌恶，怀疑，路人的目光是那么真实，让吴晓天明知是幻境，控制的也是一副乞丐的身体，但却不由深陷其中……
迈动覆满污垢的双脚，吴晓天不管周围行人的目光，走在这末世前的街道上，感受着末世前的繁华，最后的繁华。
可是无论是幻境中，还是现实之中，吴晓天的身边注定不会平静，这不，吴晓天很快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三个上身套着小马甲，好似不在乎冬天寒冷，头发分别染成红黄绿三种颜色的混混，挡在了吴晓天的面前，挡住吴晓天前行的道路。
“娘的，你丫的不好好去讨钱，乱逛些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乞讨，老子月末收不到五千块，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一个染着绿毛的混混，嘴中叼着一根香烟，吊儿郎当的进行威胁。
绿毛说完这话，一个黄毛掀开小马甲，一柄匕首别在那，好似只要吴晓天说不，那么这个黄毛就会掏出匕首，另一个红毛，更是直接把吴晓天所控制的身体推到在地，“我们在跟你讲话，你狗日地听懂了没有……”
满是污渍的脸上挂起了冷笑，看着那三个混混的眼中，露出了冰冷的笑意，就要动手教训一顿，可还不等吴晓天动手，这三个混混好似察觉到了不舒服的眼色，直接抡起拳头，抬起脚就要痛打一顿，而一旁快速聚集起了人群，指指点点的围观起来，没有一个人要劝阻这三个混混……
抬起附着着污垢的手，直接一拳击打在那黄毛的胸口，可是那黄毛却不如吴晓天所想，骨断筋连飞了出去，反而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诧异的收回疼痛的右手，这右手居然没一点力量，更加感觉到体内没有一丝雷电之力，脑海之中没有一丝精神力！
那黄毛错愕一下，不管吴晓天的手有没有力量，他感觉到十分没有面子，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吴晓天就刺去，周围围观的群众只发出了惊呼声，眼里却流露出激动，好似一个乞丐的死亡，能让他们平淡无奇的生活带来惊喜。
“嗤……”伸手就要夺去那黄毛手中的匕首，可是这乞丐的身体如此孱弱，就算吴晓天有意识，动作也更不上，就像一个游戏高手，游戏中能以一挡十，可电脑配置更不上，外设还是老出问题，鼠标乱飞，键盘失灵，就算高手你有那个意识，也只能被外设害死，这不吴晓天控制这乞丐身体，直接被黄毛手中的匕首开出了一道血口，鲜血顿时染红了满是补丁的衣服……
“。hetiqi。！”
围观人群中，发出惊呼声，可是那黄毛听到之后，却更加得意，他把人群的惊呼声当成了喝彩声，那绿毛和红毛伸手扣住吴晓天孱弱的身体，得意洋洋的黄毛，不管其他，匕首直接刺进了吴晓天的肚子上……
“噗……”肚子上传来剧痛，这让吴晓天面色一愣，幻境如此真实，就连剧痛也如真实那般，低头看着插在肚子上匕首，不由露出苦笑，想不到居然一个黄毛伤到……
“。hetiqi。，杀人了……”黄毛本来还在得意，感觉倍有面子，可听到人群之中的惊呼声，马上反应过来，就算杀的是一个乞丐，他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颤抖着松开匕首的握柄，胆怯起来，可令他更加胆怯的事情发生了，吴晓天抽出插在肚子上的匕首，面带苦笑的握着一柄带血的匕首……
惊惧的黄毛，顿时被吓到，拉起身旁的绿毛跟红毛就要逃跑，可吴晓天那会让他如意，抽出匕首就掷向黄毛，可孱弱的身体让准头变得奇差，匕首直接插在黄毛的背心，吴晓天迈步向追，可这副孱弱的身体，流出大量的鲜血，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人群没有阻止混混的逃跑，他们怕招来报复，更怕和那乞丐一样，躺在血泊之中，可是他们还在观看，没有人想报个警，没有人想打个急救电话，虽然那不要钱，但是他们不喜欢麻烦，只是围观着，等待乞丐慢慢死去……
这副身体虽然不是吴晓天的，吴晓天也知道这只是个幻境，但却切身的感觉到了人性的冷漠。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落下了小雨，人群渐渐散去，人群不在乎躺在雨中就要身死的乞丐，更加在乎雨会不会把他们淋湿……
意识极度清醒的吴晓天，让乞丐的脸上挂起了苦笑，让雨滴洗刷着这覆满污垢的脸，雨中陆续地出现了丧尸，人群变得惊恐不安，四处奔逃开来，马路上的汽车，冲出马路，冲上人行道，撞死奔逃的路人，演绎着一出出惨烈的车祸。
过了许久，拖动这乞丐的身体站起身来，扶着墙壁奋力的走着，可是吴晓天不管这些，目光之中只有混乱成一片的城市，只有那惊恐的人群，只有那些刚刚被d病毒感染的人类，开始呕吐，开始惨嚎，开始发狂，最后被d病毒化为一只只丑陋的丧尸，开始追逐仓皇失措的人群……
一切的应急设施，应急方案，在这突发的灾难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力，避过一只只扑过来的丧尸，扶着墙冷眼旁观着，直到，在出现幻境的地方，听到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哭喊声……
抬起头来，就见到一个小女孩，被一辆冲上人行道的汽车给压住了双腿，汽车旁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看着汽车之中不停敲打着车窗玻璃的丧尸，脸上带着恐惧，但是眼中却坚定无比，不管成百上千的丧尸正在向她扑来，她只想把她的女儿救出来，于此同时，红黄绿三毛出现在吴晓天的目光之中，不过这红黄绿三毛身形变得非常矫健，总能躲避丧尸的追逐。
吴晓天想要动手之时，脑海中响起了姬老的声音。
“小友，想必你也清楚，这是一个幻境，现在你有一次发动攻击的机会，是杀了那三个人，还是救下那对母女，由你自行选择！”
姬老的话音落下，吴晓天同时发现，身边出现了一道闪耀着血红光芒，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龙形雷电。
天空中一双巨眼，观察着地面上的吴晓天，看着吴晓天接下来的动作，这双巨眼要看看，吴晓天攻击的会是那成百上千，就要把那对母女吞吃的丧尸，还是会攻击那三个他特意安排的人……
刀尖上的武者 第五百四十二章 善恶一念，生死一瞬（下）
姬老营造的幻境之中，吴晓天继续控制着那幅乞丐的身体，站在人行道的旁边，身边那血红色的雷光，把乞丐附着着污垢的脸，映得血红无比，可那被汽车压住的小女孩，还是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让那位母亲眼中的神色更加坚定，不管那在汽车中敲打车窗玻璃的丧尸，不管那成千上百只向她扑来的丧尸，她只要救下她的女儿……
“哇哇，妈妈，妞妞的腿疼……”小女孩的哭喊声，让她的母亲揪心无比，可这母亲没有力量挪开几顿重的汽车，就算奋力的让双手开裂，流出那鲜红的血液，还是推移不开压住小女孩双脚的汽车。
另一边，红黄绿三毛，好似武术高手那样，巧妙的躲避着丧尸的追捕，期间把目光投向吴晓天控制的乞丐，那眼中充满挑衅，充满了嘲笑，好似在诱导着，诱导着吴晓天轰击他们……
天空中那双巨眼，关注着吴晓天控制着的乞丐身体，看着乞丐身边那雷光四溢的龙形雷电，姬老无法猜测吴晓天会选择什么，更加无法知道，吴晓天无愧于本心，但吴晓天的本心是什么！但姬老知道，吴晓天的选择，决定着吴晓天是否能脱离这幻境……
可令姬老诧异的事发生了，只见那道龙形雷电带着毁灭的气息，轰向了那红黄绿三毛，那红黄绿三毛见那龙形雷电轰击向他们，无从躲避，无法躲避，直接被那龙形雷电轰得连渣都不剩，这让姬老见到之后，心中叹息一声，“哎，天不待我，天不待我……”
随着姬老心中的叹息，幻境天空中的那双巨眼，露出可惜的神色，但可惜中带着决绝，幻境随之开始崩塌，大地还是震动，楼房在坍塌，淹没在废墟的结果，就是随着这幻境一齐湮灭，不需要姬老出手，吴晓天的意识就会崩坏，就算现实世界的身体还完好，可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轰……”通过乞丐的双眼，吴晓天看到高楼的坍塌，看到四散奔逃的人被废墟淹没，看到无数的丧尸被轰然倒下的楼房给压成肉酱。
不管倒塌在一旁的路灯，控制着乞丐还在流出鲜血的身体，迈动脚步来到那对母女的旁边，那位母亲不在乎这坍塌的世界，不在乎倒在身旁的建筑物，不在乎冲到身旁的丧尸，不在乎来到身边的乞丐，她的目光只有被压在车轮之下的女孩，她的女儿……
“妞妞，不要怕，妈妈马上救你出来，我们还要去游乐园玩呢……”这母亲口中带着哭腔，双手已经乏力，可还在安慰着小女孩。
通过乞丐的耳朵听到这话，吴晓天心中尽是温暖，但这正在坍塌的世界，那些正在扑来的丧尸，不会给温暖心胸的机会，控制乞丐的身体，伸手直接把那车门打开，被车门困住的丧尸，顿时如猛兽出笼，张口咬向了乞丐的脖颈，让吴晓天的意识，切身地感受到被丧尸撕咬的痛苦。
“哼！”
切身的痛苦，让吴晓天闷哼一声，不管脖颈上被丧尸撕去一块血肉，飙出那带着温度的血液，抬起孱弱的脚把那嘴里叼着一块肉的丧尸踢开，坐进驾驶室之中，发动汽车引擎，汽车顿时后退开来，而那小女孩虽然受到了二次伤害，双脚已然是血肉模糊，但已然脱困……
“嘭……”的一声踢开车门，不管那位不停敲打他的母亲，吴晓天控制乞丐的身体，直把那已经痛晕的小女孩抱进汽车，对着那位眼角含泪，感同身受的母亲说道：“进去，把车开走……”
这位母亲感激地看了一眼吴晓天控制的乞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