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明星的生活啦,没准哪天你就被人黑了被人臭了,你这样的人气明星更是危险,没人知道明天舆论和大众价值观的走向,以前选秀第一出身的张墨就因为在公开发言时开玩笑用错了一句英语,就立刻被人轰没文化,好多粉转黑了,当时她不是差点崩溃,每天门口都有油漆刷的谩骂字眼……”
粉转黑真的相当可怕,艺人是艺人,有时候我们其实并没有义务去营造面面俱到的形象,往往在镜头前掩藏了自己,无意间的言辞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结果。
演戏是一个孤独的工作,对于自己剧中的人物,要自己去理解,但最后要如何表演却又没有正确的答案。林安接这个角色可能会表现很多心理剧,换一个莫雨去接就是全然另一种风格了。
演员是一份工作,只要是工作就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只有我能表演的,却也只有现实中的我自己。
最近遇到太多事,一批虚假广告下一溜烟的明星受牵连,不管有责还是无辜的,被整个舆论唾骂,像过街老鼠一样,如果自我代入,一定会感觉已经被整个社会抛弃了。娱乐圈,光鲜的时候光鲜,保质期却也短暂。
“别乱伤感了,各人自扫门前雪,管好自己,你现在行情好……”
不过到底世事难料,陈姐的吉言显然没有冲走我的换运气。
在那个游戏代言签售会上,正在回答记者问,结果突如其来的就是一阵骚乱,然后是一个耳光。
直打得我眼冒金星,当时嘴角都破皮了,事实证明打耳光真的能把嘴角打出血来,电影里也不是全然不真实的。
陈姐一见这状况也慌了,立刻暂停签售叫来保全护送我上车回华星,后面是一阵闪光灯。林安被当众打耳光,这种事一定明天头条。
只是我这个当事人有点模糊,真的是打了不知道为什么被打。
从现场人员的叙述才中知道是个浑身名牌浓妆的中年贵妇剽悍地给了我那么一下。自己当时根本焦点在答记者问上,哪知还有这种飞来横祸。
“有点莫名其妙哎,你一直很本分的啊……”陈姐一边安慰我一边苦思明天我们要给出什么澄清和解释。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林安勾 引朱氏老板,豪门妒 妇怒扇二 奶》
“什么玩意儿?看,看,这大段大段的都是那个朱太太的言辞,把你贬得一文不值,你根本不认识那个姓朱的老板嘛,有了江宸言,要那个老男人做什么……这事不能忍,分明是不光彩了你,还是莫名其妙的。”
陈姐多方联系,希望能找到那个朱太太把话讲清楚,让诬陷人自己上来澄清效果比我们去说一百句都有用。
结果还没等我们行动,报纸就自动转向了,朱太太出面道歉,说自己是认错人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小林安’,这姑娘最近去整了容,把鼻子部分和我还有些不相似的地方全部改掉,现在就活脱脱一个翻版。‘小林安’在封面事件以后经人封杀,多方不顺之下经人介绍给朱氏的老板当了情 妇,现在被朱太太的人手正追打得满世界逃窜。
我和陈姐面面相觑。
另外报纸还有一个消息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周宝妮在机场被人毒打,现正住院治疗,具体情况却鉴于医院对病人隐私的保护无法得知伤情程度。
果然这耳光和周宝妮脱不了关系。我记得朱氏原来的情 妇是周宝妮,朱太太这样个醋劲怎么会放过曾经借由肉 体关系上位正风生水起的周宝妮呢。
三天后朱太太正式登门道歉,穿着奢华脸色疲惫的女人。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名气大出镜率高,我一看到我家那个短命鬼和整过容的‘小林安’的合影,就一下断定是你了……呵,这么多年,我都神经质到这么多疑这么冲动了,真是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名声影响很不好,我会再做出声明,然后把整件事情都说出来,我也憋了很久,我的丈夫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也不是不知道……”
我听完这个女人的陈述,却也再讨厌不起她来。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不是富人就真的精神生活贫瘠。
眼前的女子,一直是出身豪门,年少时遇见现在的丈夫,当时还是一个闯荡城市的外来青年,两人相知相爱,女子忤逆了父母的意愿和亲友的劝言,不想被摆布而进行政治联姻,毅然下嫁给上进的外来青年。家人无奈,也只有给这对新婚夫妻资金和平台来继续发展。然后故事结束了。
青年变成了有钱的花 心老板,女子变成了一个怨妇。真正的怨恨,倒不是妒忌了。
“你拿了我的钱用了我家的人脉有了这一步然后过河拆桥了……”
“所以我一直不想放手,他欠我的,我哪能那么简单就让他过逍遥的日子,哼,这次和他有关系的女明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隔几天就会大曝光了,我要让她们都身败名裂。”
确实是遇人不淑。在这样的一种怨恨面前我没资格说一句“算了,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是当事人,我不了解他们的苦楚。
“我真的很抱歉牵连到你,我一定会给你消除影响的,对不起,要不是小江跑来找我我要一直这么盲目地怨恨你到死了……真没想到,你们是在一起的,我不认识你,你要是来解释我绝对不会相信,但我信得过江宸言,你有了江宸言也确实没有必要再来和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有一腿了……不过我也好意提醒你,江宸言比我的那个男人还难弄,他本来就是有钱人,男人要变心,没钱的都在有钱以后变了,更别提……说实话,我不太看好你们,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我和你这样说。”
我点头表示感谢,其实这个朱太太还是讲理的,那一耳光估计也是长期积累后的爆发了。江宸言在暗中又帮了我一次,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藏獒没有被完全收服,但看到那个曾经想驯养它的人遇到困难的时候表面不在意,背地里却还是跑去龇牙咧嘴收拾烂摊子了。
老实讲,我对朱太太的那个“我不看好你们”有点心理屏蔽了,选择性失聪。
愿意默默守护的藏獒不是也很可爱么。
心里不免有点复杂。
“那朱太太,问一句,周宝妮这次机场被打是不是也是?”总觉得周宝妮不会这么无缘无故被打,虽然她自事业走上正轨后就再也没有涉足“第三产业”,为人处事也滴水不漏但到底过去和朱老板是有过一段的。
“呵,那个贱 人?当然是我打的,哈哈,还想跑到外国去安胎?远离是非?做梦,我是找人打到她直接流产的。”
周宝妮怀孕了?还流产了?怪不得住院伤情都是封锁的。
她虽然害过人,但想到她现在的情况也不得不感慨。
在娱乐圈里也不再是新人了,对那些曾经的争斗和陷害也有了另一种视点,朱太太很讲信用,这几天就陆续开始了澄清,把历任朱老板包养的明星也都抖了出来,她这次是破釜沉舟了,她也说过,结束了这件事,她心里的恶气也出了,离完婚就准备一个人独自去旅行。
周宝妮本来想要保密的怀孕信息也被曝光,一时之间医院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周围几个本来和周宝妮交好的也是立马出来撇清关系,“我们不是很熟哎,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
当初让周宝妮提携着录制节目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风骨呢?
整出耳光事件像一个闹剧,搞到最后像是免费帮我炒作一样,衬托一下我和‘小林安’的不同,我的高风亮节。
我却想去探望一下周宝妮。成为众矢之的,只因为当初的一小步错误是致命的。
经由她的经纪人从逃生通道进了医院。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在睡觉。
阳光洒下来,她睡得很安恬。
我坐下来,望着窗外的一线杨光,有点发呆。
“呵呵,想不到最后第一个来探望我的艺人竟然是你?”
“你推门进来我就醒了,想装睡的,我还是要脸的,我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你。”
我转过身来,看到周宝妮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我相信你不是来耀武扬威的,我有很多次都想过要从这个窗口跳下去。小孩子没有了,呵呵,不是那个老头子的,我骗了他,说是他的,要了一笔钱准备去国外待产了手机TXT,然后我已经不准备回来了。我连明星都不想当了,我不要以前所谓的梦想了,我只想和我爱的人一起好好平淡地生活下去。”
我有点吃惊,周宝妮的小孩竟然不是那个朱老板的,而是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孩的。那个男孩找到了她,一直在她身边,她也想靠岸了。
就此收手,虚名毕竟不可以用来填充幸福。真正的幸福根本不是不要炒作让全世界知道的。真正的幸福很低调。
“真是坏人有坏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次流产医生说以后可能都会有习惯性流产的概率……哈哈哈,报应。越杰看了报纸也离开我了,我一直没有和他讲我和朱老板的事,我以为可以一直这么骗下去,幸福下去……”
我只能倾听,周宝妮现在情绪有点激动。
“哈哈,哪像你运气这么好,你知道么?陈佳菜那件事,你以为莫雨一个女人就可以搞定?就算她可以搞定解子扬,解子扬老头子那边是搞不定的,解子扬毕竟是老头子亲生的,哪能让人这样砸?呵呵,你竟然有江宸言做靠山!他在收购案里吐利5%!那是什么概念?他为了你为了你的朋友陈佳菜,竟然肯让利上亿元。你们就这么值钱?我被包 养一年,也就那么几十万!哈哈哈,不就是几个钱……”
说到后面却已经是梗咽,周宝妮现在真是外强中干了,表面一脸对我的憎恶,我知道她内心却是怯懦的,不想在我的面前露出破落的一面吧,这个孩子到头来都是因为太在乎脸面,想要光彩耀人地站在舞台上,却不慎摔得鼻青脸肿。
我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愣了一下,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终于抵不住清晨阳光的温暖,闷在我的胸口无声地哭起来。
好人和坏人之间也没有绝对的划分。
你的生命中一直能遇到善良的人,那估计你也是一个好人。
能遇到那么多善良的人,我是何其幸运。
我从医院里出来,已是接近正午了,阳光有点盛,除了一些唏嘘,我的心里却也多少有点和风细雨的感动。
江宸言,谢谢你在背后为我做的一切,我也把你盛放在最温暖的地方。
林安失声
这几天连续开了3场义演,跑南闯北的,作息不规律,身体也有些透支,竟然还连带着感冒起来,嗓子干干的,总感觉卡着什么东西,说话嘶哑,十分不舒服,自己听来都刺耳简直堪比噪音。
忙完昨天的通告以后一行人提议去吃火锅,我自然也不好拂了大家的意,本身自己也是最贪辣的,结果今天起来竟然口不能言。
失声了。
这对于一个工作排满的艺人来讲简直是致命的,我手忙脚乱,翻找手机,开始拨号的时候才颓然想起自己不能讲话,还打什么电话,根本沟通无能啊。这才改发短信。
20分钟后陈姐就风风火火地到了,我那时正捧着一罐泡面,陈姐更是生气。
“要我和你说多少遍你也有点歌手意识保护下你的金嗓子啊!辣的这样有刺激性的东西都不要吃,昨天劝你的时候就不听,还有这个泡面,你也是演员,总不能身材太视觉冲击吧,人家都是一天苹果蜂蜜减肥……”
一边说着一边雷厉风行地把我拖到华星入股的私人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事情,也不过是因为感冒引发咽喉炎加上刺激性食物和连续超负荷使用嗓子。
“一般几天就会恢复的。”医生的话很具有安抚作用。
我得意洋洋地回家了,多好啊,终于有借口可以不用说话不理会那些所谓的记者的友情提问了。
结果没等我欢天喜地多久问题就来了,失声的三天里,真是异常难熬,去华星食堂吃个包子吧,形容肉的还是菜的都要花点时间,后来才慢慢学乖了,随身带着便条和记号笔,上书一个大大的“肉”字,结果更是引人侧目。
电话也都一律不能接,手机还好还能过后发一个歉意的短信说明情况,固定电话却是要了命。艺人公寓里和前台联系都是用固定电话,每次接起来我就嗯嗯啊啊拼命想表达清楚,一边还手舞足蹈,但每次都以败兴终结。水龙头坏了吧,还得自己拿着张纸跑下去和前台交涉,没有了语言交流的人生真是苦不堪言。
脾气也坏了很多,人们在不能传递自己思想的时候总是很狂暴。
终于在失声一周还没转好以后我不淡定了,陈姐也急了,下周就有一个访谈节目,不能出席更是要支付违约金的。而排在日程表上的通告远不止这一个,自然都要用到声音。
“额,这个,这个确实只是各种因素综合造成的失声,不是特别的什么肿瘤啊癌症啦~你们放心,不用开刀的,多用些含片,平日要注意保护就行了,失声不同情况恢复时间也是不同的,短则一周,长则月余……”
我们一听,都有点慌神了,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月余?
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观望,只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然而终于没有幸运降临,有几个访谈节目陈姐四处奔走终于商量好换其他嘉宾先上,等我好了再补,但是如此一来积压的工作却是大大加重,还有些不通人情的制作组更是拍板要赔偿。
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家里,陈姐毕竟有自己的家庭不能时时照顾我,我又不愿意找个保姆侵入自己的领地,结果就只好独自仰望星空。
人情淡薄,真正来看我的同行却也是少之又少,外界盛传的是“林安嗓子出了问题,估计以后都不能说话了,再加之之前伴舞时的摔伤,她的演艺事业和歌唱事业都到头了,搞不好还要索赔N个代言……”。
于是原来溜须拍马试图等待“提携”的人群就全部消失了。
原来喧嚣的生命中突然出现了大片的安静,发现却也是件不太能让人容忍的事,就像忙绿成习惯的劳模不能适应退休后的闲适一样。每个细胞都难受,压抑。
夜深的时候不开灯。一个人呆在阳台望风景,黑暗里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形单影只,好几天都因为表达无能不愿去食堂吃饭,多是依靠陈姐从超市带来的罐头度日,不能说话的时候人会更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病态一样。
晚上一个睡在被子下面,终于还是忍不住软弱了。我开始疯狂地想念我以前的朋友,我的家人,我曾经生命中的一切,甚至是我房间的摆设,我的一张奖状。任何一个细节。这样的生活很光鲜,所有的人都像在关注我,但所有的人又不在关注我,我所有的形象符号也只是借由灯光和气氛烘托出来的。可我只是个常人。
不争气的,我哭了。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的委屈。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蒙着头在空旷的房间里大声哭泣。人们都说要坚强,坚强到要憋出内伤。我不知道明天我的路途将要如何行进,我甚至难以把握自己的身体,我没法预知什么时候嗓子才能复原。
哭过一场以后,心情舒畅了很多。趁着没事跑到江宸言的别墅把东西都打包回家,上回来得匆忙,只带了一些常用物品离开,甚至连备用钥匙也没还给他。
这是时间江宸言果然不在,我也就很大方地登堂入室席卷一空,末了才在备用钥匙下留了一张便条。
晚上蹲在沙发看电视,却意外地有人敲门。
我举着自己前几日写的牌子“我不能说话”跑到门口应了门。是江宸言。
他见了那牌子也愣了愣。
“现在还没好么?我前阶段听说你嗓子哑了,现在还没好?”我辅以肢体动作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今天突然来别墅搬空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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