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涂改了我的灵魂- 第26部分

　　“我在上初二时就爱上唐峥文了。那时，唐峥文读高三。我和他都在子弟校上学，又都是学校文艺社的成员。课余时间的交往和接触比较多。”

　　刘霞的开场白很简练，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预想接下来的故事不简单。

　　“那时唐峥文在学校很风光，不仅在校报厂报常常发表诗作，在市报和《星星诗刊》也发表过作品。学校有文艺演出，他除了参与写台词，还经常做我们节目的编导。我先是崇拜，渐渐就倾慕。青春期的躁动让我对他不断滋生朦胧的情感。我悄悄给他递写着心语的纸条，他每次都没有反应。他越是那样，我就更觉得他深邃酷毙，更加喜爱。那时，我的脸皮也真够厚，总是制造机会和他相遇。。。。。。”

　　刘霞脸上泛起幸福的光彩。她笑着说：“后来我才知道唐峥文不是不喜欢我，而是自卑。他长得不好看，也不高大，觉得配不上漂亮的我。我不断向他传递爱慕之情，终于让他情不自禁为我写诗。有一首名叫《彩霞满天》的诗还发表在《青年文学》杂志上，我现在还珍藏着呐。”

　　唐峥文的诗都能在《青年文学》发表，为什么我总收到《青年文学》的退稿呢？难道他的朦胧诗就真的写的很好？我有点怀疑，还很嫉妒。

　　“高考结束后，唐峥文并没有如愿考上西北工业大学，只被一所普通的航空工程学院录取。他很郁闷，整天关在家里。我好说歹说，终于劝动他和我一起去简阳三岔湖去散心。”

　　“租了一条小船，我们去了很远的一座小岛。在那个开满鲜花长满青草的岛上，我和他有了第一次牵手，有了第一次拥抱。我们一起看蓝天，一起看水中的波澜。唐峥文用他磁性的声音念起那首《彩霞满天》。。。。。。我好幸福好感动，我依偎着他，说着甜蜜的话语。后来我们笨拙地拥抱，笨拙地接吻啦。再后来，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在嫩绿的青草上，唐峥文把我从少女变成了女人。。。。。。”

　　轻轻品着杯中的红酒，刘霞脸上似乎也染上红红的酒色。她好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语：“那一天，离我十五岁生日还差整整一个月。”

　　
　　“当我仰躺在青青的小草上的时候，一点也不紧张和害怕。我喜欢看言情小说，里面有很多这样的情节。我甚至盼望幸福和快乐早一点来到。。。。。。”刘霞突然一笑，“唐峥文好笨哦，在我身上折腾来折腾去就是对不准，最后还是我帮他按进去的。。。。。”　。　想看书来

血一样的酒
我急促地敲着桌面：“好，点到为止，我不想听黄色故事。”

　　“那你想听什么故事？凄凄惨惨的？然后我和你抱头痛哭？”刘霞又有点玩世不恭了，“黄色故事不是正适宜下酒吗？”

　　我做可怜相：“太黄的故事会让我胡思乱想。”

　　刘霞笑起来：“你怕起反应？”

　　和她说话我也很放得开：“已经有反应了。”

　　刘霞笑得捧腹：“我检验一下好吗？”

　　虽说包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但是我还是感到脸上烧乎乎，赶忙端起酒杯：“喝酒吧。”

　　碰了杯，刘霞说：“梅道，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想和你喝酒的，我要告诉你我的故事。很遗憾，我今天的故事真的很*。你愿意听我就讲，你不愿意听，我们就走。”

　　切，用走来威胁我嗦？我掏出烟点上说：“你能讲得出口我就听得下去。接着说啊，我听听究竟有多*。”

　　刘霞坏笑：“*打湿可别怪我。”

　　我淫笑：“你尽管*刺激，有你在我还怕憋死？”

　　刘霞神情又黯淡下去：“不是我有意要*你，只是我的故事真的和性有关。好啦，我接着说。”

　　“我帮唐峥文进入我身体后，丝毫没有感受到书中说的快乐美好。除了痛还是痛，但是我还是坚持忍住让唐峥文做完。当我们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小岛的时候，我看到嫩绿的小草上那一滴滴血迹，才真正感觉到了书上说的落红如花。虽然我们都是第一次，但书本知识让我们都知道性行为会怀孕。回到成都马上买了避孕药服下，以为从此就可高枕无忧。没有料到，冲动之后惩罚接踵而来。新学期刚刚开始，我发现自己还是怀孕了。我吓得不知所措，又去药店买堕胎药吃。唉，肚子里的小东西太顽固，就是不肯消失。很快，班主任发现了我的异样。那个可恶严厉的老女人用尽一切办法审问，我打死不招。班主任气急败坏，跑到我家里要我父母拿出解决办法。”

　　刘霞真的把她和唐峥文的第一次一句带过，没有听到详细的细节我竟然感到很失望。我悄悄想着唐峥文是怎样的笨拙，想象刘霞痛苦的样子。

　　“听到女儿居然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我那个一直为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而骄傲的上校团长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吼道要拧断那小子的脖子。父亲希望我说是被*或者被诱奸的，但我坚持说是主动自愿给恋人的。父亲急得跺脚说，不招出那个臭流氓就赶我出家门。我就是不说，父亲一巴掌打过来，我口鼻流血耳朵轰鸣。。。。。。”

　　刘霞往杯中倒着血一样的酒，表情很木然。

　　“*的疼，人流的痛，以及父亲的打骂，三次流血我都没有让我掉一滴眼泪。但是我父亲居然骂我——我没有你这样下贱的婊子女儿！我为这句话哭的肝肠寸断。咸咸涩涩的泪水冲毁了我人生豆蔻年华所有美丽的梦，也冲毁了亲人在我心中完美温情的形象。”

　　刘霞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对我说：“就算我再错，就算父亲再生气，他也不该骂我是婊子啊！你说我能不伤心，能不恨他吗？”

很快就同居了
我顺着刘霞说：“你父亲是有点过分了。后来呢？”

　　“我不许唐峥文给我寄信，我不希望他被班主任和父亲查出来受到严重的伤害。对那段初恋，我含着泪说了拜拜。”刘霞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奇怪起来：“你们现在不是还在一起吗？”

　　“那时候真的分手了。”刘霞接着讲起故事，“我的父亲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珍贵。他希望虎父无犬女，我能给他增光添彩，我却继续丢着他的脸。我没有如他所愿考上成都的四、七、九任意一所重点中学，我也不想再读子弟校，就读了职业高中。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坏，我常常挨骂挨打。他也渐渐成了我心中恐怖的魔鬼。

　　“参加工作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那个可怕的家。不再需要他们养活，我终于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活一回。

　　“　我能摆脱家的束缚，却逃不出父母无形有形的各种影响。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老爸是驻厂军代表，所以讨好我的男人很多。对围着我转的男人我需要不断地声明，我是刘霞，职高毕业靠自己进入大集体印刷厂工作的。我与那个呼风唤雨的刘代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那些渴望做刘家女婿的男人们大多不相信，趋之若鹜做着找个领导老丈人当靠山的美梦。我的母亲很软弱，从不敢和父亲吵闹。每次说想我了，见面就是传达父亲的各种指示，要不就说哪个哪个阿姨要帮我介绍对象。我说我的工作我知道该怎么干，我的生活也知道该怎么过，现在也不兴父母包办婚姻，要母亲不要操心。母亲说，你父亲希望你找对象考虑门当户对，如果工作不好，父亲可以帮助换到军品线去。

　　“　哼，我的个人问题是我的私事，谁也没有权利干涉和想达到什么目的。我有意和一个顶替父亲进厂的农民轮换工谈起恋爱。很快，母亲转达了父亲的指示，必须和轮换工分手。我偏不，对母亲说再逼我，我就和轮换工同居。万万没料到，父亲只一个电话打给轮换工的单位领导，可怜的轮换工男友被领导一吓，就不敢再和我交往了。

　　“我知道我是斗不过父亲的，我投降了。我买了酒喝，然后用刀片割着手腕。我想死，想逃出这个无奈的世界，但是却没有死成。我被来找我耍的张菲菲发现，她拨打了120　。我的这一举动将家和亲情一并逼到冰点。父亲铁青着脸，母亲说只要我好好活着就行，家里不再管我啦。

　　“没有死成，却换来自主的天空。没有了约束，没有了牵挂，我开始恋上辣辣的酒，沉迷在无所顾忌的疯耍中。颓废着，消沉着，随时换着男朋友。直到唐峥文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外地读完大学分配到南昌飞机公司的唐峥文，利用一次对调的机会回到了成都。一到航空城，他就找到我，说这些年的思念堆积太多，他要用爱补偿我吃得苦。

　　“我已经不喜欢唐峥文的诗，因为他迷上顾城，写起读不懂怪怪的句子。我也不再相信有海枯石烂的爱情，但是我知道我还爱着这个不帅不高的初恋情人，我们很快就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