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涂改了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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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涂改了我的灵魂-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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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不敢发火。这戏还得继续演:“我这不是一下车就找到劳动力市场了吗?明天我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你忘了?我在技校学的可是车工专业,实在不行就干老本行。”

  徐浮萍真是婆婆妈妈,她又开始替我担心:“你真愿意干车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车工那行既脏又累害没有前途。什么卡盘飞转,铁屑烫得衣服稀烂;什么满手油污十指黑,鞋子几天就成翘翘船。梅道,你好长时间没有干车工活了,能吃得了那种辛苦吗?”

  “生活所迫,还敢较苦不苦脏不脏?”是实话,我还真不愿意再去要车床冰凉沉重的手柄。

  徐浮萍点着头:“让你娃吃点苦也好,免得你成天胡思乱想。只是你手上的老茧好不容易才脱掉,再去开车床,真可惜了一双码字的手。”

  徐浮萍的话轻易就摧毁了我再做车工的信念。虽然清楚她并不富有,但还是说:“我干脆租间房专心码字,如果运气好一不小心写出了名,不是就生活有着落了吗?如果不幸写出的东西换不了钱,你就暂时养我一段时间吧。”

  “养你?”徐浮萍扑哧扑哧笑起来:“我只养猫养狗养蚊子养苍蝇,就是不养人。”

  我也笑:“这么老乖老乖的人你不养可是要后悔的哦。再说,万一你一不小心养出了一个著名作家,那时候你可赚大发了。”

  徐浮萍还笑:“老乖老乖的小白脸只对富婆胃口。我自己都穷的叮当响,想养也不现实啊。你就老老实实去做车工,糊口还是不成问题。至于你想当作家,在工余一样可以写作啊。”

  难道这婆娘就这样和我玩虚的,不肯解囊相助?我只得直说:“当车工我也愿意。只是我现在兜里没有钱了,就是想去找工作也寸步难行。浮萍,你再帮帮我行吗?我挣了钱马上就还你。”

  徐浮萍使劲捏了我一把说:“说穿了还是要钱嘛。梅道,你很会兜圈子啊,不嫌累吗?”

  我脸再一次发烧。正担心把戏被戳穿该如何是好时,徐浮萍过去拿她的挎包,取了一些钱塞给我:“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就这两千块还是我找朋友借的。你省着点花,以后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我真不是演戏的料,也不配做骗子。拿到我想要的钱后,心突然疼了一下。我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一无所有的瘟神,以前的朋友避之都怕来不及,只有这个我多次伤害而且现在还在继续欺骗的女人肯借债帮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太卑鄙龌龊了?

  不算厚的20张纸币就像是20块沉重的砖头压在我的良心上,疼得我差点泪如泉涌。

  我拥抱着徐浮萍,一种特殊的感觉不断滋长。已经没有必要再演他妈的戏了,我要用身体让她感觉最真实的我。我深深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耳垂,她的前额,她厚厚肉感的唇。。。。。。我不知道感激离爱情有多远多近,只是突然间觉得徐浮萍其实一点也不难看。就连她肥胖的身材也全是丰满性感,就连该死的香水味也芬芳起来不再刺鼻。

  徐浮萍没有丝毫挣扎和反抗,她尽情享受我的爱抚。她一边娇喘,一边热烈回应着。

  很快,我们迫不及待移向那张肮脏的床。。。。。。

  燃烧的激情可以烘干潮湿霉味的空气;澎湃的血液可以把一切肮脏的东西洗涤干净;幸福愉悦的呻吟声可以穿透老墙弥散在阳光灿烂花红柳绿诗情画意鸟语花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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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刘霞
走出霉味潮湿的小屋,钻进初春暖暖的怀抱。只是想随便走走换换气,偏偏在有意无意中溜到西郊清水河畔。河的这边竹林农家田园风光,总是有太多闲散无聊的人在喝茶打牌冲壳子;河的那边高楼鳞次栉比机器轰鸣,傲然矗立的是著名的中国战斗机摇篮——成都航空集团公司。仅仅隔着一条并不宽的河,我却再也不能从这边趟到那边。我在那边曾经有过的无限风光早已被仓皇狼狈的笑话填写。万千感概,又岂是一个酸字了得!

  沿着河岸徘徊,竟不敢俯身抚摸一下那些熟悉的野花野草。河里的水依旧缓缓浅浅流淌,偶尔有几朵顽皮的水花跳跃起来,可一看到我又都急急忙忙躲藏着不再现身。

  失落。

  似乎又在期盼什么。 

  没有闪电没有雷鸣,天空绚丽的云彩就全不见了。风起,开始飘雨。都说春雨贵如油,细细碎碎的雨点儿落在脸上我只感觉到湿湿的凉意。只是这种凉意不会穿透到骨髓中冻成冰。

  “嗨,又在淋雨装诗意?拜托,哥哥你就不能搞点创新换一招吗?”

  风儿带来一个如燕的声音,接着是一把黑黑的老伞撑过来。侧身看,血管立即膨胀又紧缩,血液沸腾又冰凝。太意外。太突然。是她,真的就遇是了她!扑面而来是惊喜是惊恐。我看着她,除了呆住还是呆住。

  如燕的声音再次响起:“哥哥,你没事吧?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刘霞耶。天,你该不会就把我和你的故事忘得干干净净乐吧?”

  我怎么能忘了她,忘了我和她的故事?因为刻骨铭心,所以才会流泪才会流血。

  刘霞靠上来咯咯笑着:“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电话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呀。对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着我?不许说谎!”

  你不是换了号码吗?我打过亿万次都是关机。我想你想着你,可是 ,你不是回到罗峥文身边了吗?我想说却说不出,遇上她我除了疼就是痛。

  刘霞还在问:“快说啊,想没有想我?”

  我看着她,突然吼了出来:“你应该奇怪我没有饿死在西安吧?滚,你这没良心的骚货。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朝前走。刘霞一闪就冲到前面挡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的感情比还深。哥哥,宝贝,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就是不回来,我也要去西安找你的。你不会连玩笑都玩不起吧?”

  我摇着头,悲怆:“是的,我玩不起。你去找和你玩得起的人疯吧,比如唐峥文,比如桃花源狼,他们都适合你!”

  “少翻陈年老账哈!”刘霞坏坏地笑:“你忘了在西安我们是怎样的*荡魄乐不思蜀了吗?你不是说和我在一起你刻骨铭心吗?哇,你现在把我玩腻了就提裤子走人?没门!”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恶人先告状,什么是倒打一耙。我反唇相讥:“是的,你的水性杨花你的背信弃义让我刻骨铭心永世不忘。还有玩腻了,提裤子走人的不是我,正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

  骂这么难听的话,我想会刘霞一定会暴跳如雷,我赶忙转身往回走。刘霞又一闪把路挡住。她没有生气,居然抓着我的手撒起娇:“好啦,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你鞠躬道歉,决定好好补偿你。”她在我脸上啵了口接着说,“真还气啊?哇,你看那边的芙蓉都开花呐,简直太美太好看了。哥哥,我们快到那边去,花前树下好浪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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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神经
My God!这里什么时候就成了芙蓉的海洋?红红的,粉粉的,白白的花儿在微风中摇摇颤颤,捧着欢快跳舞的雨珠儿。真是奇了怪了,那些竹林农家还有喝茶打牌的人一眨眼间全不见了。而且现在还只是初春时节,芙蓉怎么就开花了呢?糟糕,这一定是刘霞那只小妖精在施障眼法!她会把我怎样呢?我惊骇得冷汗直冒。

  我的脚不再听使唤,乖乖地跟着刘霞进入芙蓉树林中。刘霞咯咯笑着,如燕的声音不停地问我:“花儿好看吗?”我除了机械的点头就只会不停说着好。她笑得更灿烂,摆着造型问:“我和芙蓉花相比谁好看?”我看着她,她的脸像是水中的倒影,微波荡漾看不真切。突然,她的脸竟然变成好的的一朵芙蓉花,不断开放着。花儿开繁后经风一吹,花瓣乱飞。待到尽时,刘霞脖子上居然长着一颗尖尖的狐狸脑袋!我大叫一声鬼呀就夺路狂奔。眼睁睁看到前面有棵好大的树,我却直直地冲过去一头撞上。。。。。。

  我想这回是死定了。我闭上眼睛等妖怪来撕咬我的肉体,可是四周却没有动静。我睁眼一看,那有什么芙蓉和妖怪,我睡在水泥地上。屋子还是那间破屋,和我住进去时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只是吓得我跌下了床。

  因为这个梦,我再也睡不着。拉亮电灯找到手机一看,才是凌晨三点过。

  徐浮萍下午走后,我居然一觉就睡了这么久。肚子咕咕叫着,屋子里却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充饥。我点上烟慢慢抽着,一阵阵的伤感一阵阵的酸楚随着烟雾升腾又飘散。

  在这个城乡交壤的地方,听不到热闹的蛙叫,只有汽车喇叭不断打破夜的宁静。又见刘霞,尽管只是在梦里,也足以搅乱我几乎要崩溃的神经。

  曾经为了刘霞,为了一场荒唐的爱情,我居然疯狂到要辞去工作变卖房产花光所有积蓄。而最后拥有的却是刘霞的抛弃。人财两空,更兼人格与尊严尽失。所谓爱情不管如何粉饰,其实质就是一杯香溢甘甜的毒酒,沾一滴就足以肝肠寸断。我早已经到了不长个子只长奶油肚皮的而立之年,本不该再轻狂。偏偏就被爱情冲昏头,学起少男少女弄出个鸟什私奔。为了一个女人,置江湖道义不顾,连朋友妻都欺!如果真能弄成花好月圆,被人唾弃也值,可惜。。。。。。唉。往事不能如烟,殇情永远魂牵。满地烟头诉不尽爱与哀愁,更堪形势逼人,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进报社当小编已经无望。来到九眼桥也只能去那个成都著名的劳动力市场。我将要像待卖的牲口一样,任由形形色色的大老板小老板左挑右选。越想越觉得丢人,也就越来越没有勇气走进劳动力市场的大门。

  咱梅道曾经好歹斯文过。想当年写诗写散文挣过稿费得过奖 ,还惹得众多MM寄来雪片般崇拜爱慕的信。如果自己有一张本科文凭,如果不是国家废除以工代干的政策,我可能不仅从车工岗位轻松调到宣传部,说不定还能离开厂报跳槽到省城那些大报大刊去。想想有一件诗人或者记者光鲜的外衣,走在大街上那该是怎样的春风得意?

稳不起了
可惜时运不济。可惜我摧毁了自己可能创造出的神话。过去风车斗转的日子已经飘遥无影无踪,现如今只得靠哄靠骗才能从徐浮萍那里弄几个小钱。角色转换太快,我还做不到泰然处之。项上那三张纸糊的人脑壳不断蒙羞,纵然斯文扫地也要垂死挣扎穷讲究下去。来到这个糟糕肮脏的地方,尽管口袋里没有几个幺不上山的羊子,也不会去挤5元钱一宿的大通铺。住单间,酒肉穿肠,烟不断烧,我努力在民工兄弟面前掩饰落魄潦倒,横竖都要显得比他们洋盘。大抵感同身受的缘故,我终于领悟到孔乙己老先生为什么非要坚持穿长衫而要站着喝酒。他老先生即便穷酸,也要穷酸得与众不同。

  唯一恼火的是面子可以固守,兜里的票子却不断减少。来自五脏庙的呐喊可以毫不费力摧毁一切精神上的优越感。这种威胁是可怕的,除非你不怕饿死。可我不想死。我还想着出人头地,想穿名牌,想腰缠万贯,想开着大奔回以前工作的地方。我要让那些嘲笑鄙视抛弃我的人清口水流得八丈长。我喜欢做梦,做春梦做黄粱梦做白日梦,但是谁敢保证我梅道就真的没有可能美梦成真,没有机会咸鱼翻身?

  躲在潮湿简陋的农家小旅馆里看了两天黄色录象后,我终于稳不住了。当然,我还是没有决定要和民工兄弟去劳动力市场。我一番梳洗后,揣着技术等级证书和技校毕业证进了职介所。

  职介所的人非常热情,笑脸相迎亲切问候,端茶递烟温暖如亲人。我刚刚表明求职意愿,职介所的人就唾沫飞溅猛夸起来:“军工企业出来的吃香得很,像你这样的实用人才只要经我们推荐,月薪至少都不会低于2000块。”

  听得我心花怒放,急匆匆乐颠颠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先交上20元建档费。

  表一填好,职介所的人继续笑眯眯问“小伙子,急不急着马上工作?”

  这不是废话吗?我不住点头:“能尽快上班最好啦。”

  职介所的人说“我们可以立即带你去上班,不过你还得按规定再缴纳月薪30%的中介服务费。”

  绝处逢生的惊喜转化成傻眼,我羞窘地问:“能不能优惠些或者见了工厂被录用了再交钱?”

  人家苦口婆心说:“介绍一个两三千元一个月的工作才收你600来元钱已经是打了让手很照顾了。再说这几百元一交保证工厂你被录用,一家不行再帮你找别家,直到你满意为止。”末了还补充道,“大家都要吃饭,请理解体谅我们的工作也相当地艰难。”

  冷气从脚板心窜上头顶,汗水打湿衣衫。虽然我不怀疑这是一家歪职介所,但要我先交出去600元钱还是不能接受。因为就算马上可以上班,可要做满一个月领薪水,我怕徐浮萍给我的那点钱撑不住。

  金钱不相信眼泪。再怎么求人家也是莫得商量。那张原本笑眯眯的脸开始拉长,热情的欢迎没有创造出经济效益,再也没有耐性周旋闲谈。我被扫地出门。

这点委屈算什么
第一次去找工作就白白出脱20元,回锅肉加啤酒一瓶给人家享用了。我很丧气,灰溜溜走离职介所漂亮的贴花玻璃门。

  再去几家职介所,虽然学聪明没有马上就交建档费,但人家却也坚持原则收了钱才会推荐工作。有好几次我就生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冲动,到最后还是吝啬不肯掏腰包。

  我给徐浮萍大电话诉苦:“浮萍,我脚杆都要跑断了,要想找到工作得先交几百元中介服务费。我就那点钱。。。。。。你看这么办好呢?”

  电话那头徐浮萍嗯了几声说:“你怎么就不去劳动力市场?那里是免费的,还可以直接和招聘的单位面对面商谈相关事宜。”

  我支支吾吾找借口编理由:“劳务市场哪能找到好工作,再说。。。。。。”

  徐浮萍抢断我的话:“你是不好意思去劳务市场吧?梅道,现在你都是啥样了,还放不下面子!算啦,既然你自己都不肯面对现实,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有一点再次提醒你,我没有钱再给你,自己好自为之!”

  徐浮萍挂了电话,我茫然惶恐。

  谈什么都行,就是不要随便谈钱。谈钱伤感情。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怀疑那天徐浮萍给我的2000元就只是打发叫花子的一种施舍。把我从西安叫回来不是拯救,而是想让我遭受更大的磨难,好看我的笑话。至于最后上床*也只是为了相互玩玩,满足一下生理的欲望。因为没有爱了,她也可以和我一样在床上说出一些配合应景的话,其目的和我一样只是为了相互把活儿干好,扯脱了谁还会认?

  不能怪我小人之心。俗话都说救人救到底,徐浮萍不会不知道2000元究竟可以维持生活几天。好不容易对她生出的好感又随着她的那番话和我的怀疑开始变质,慢慢腐烂发臭。

  
  
  又拖了两天,我不得不去考虑事态的严重性。面子固然重要,却永远不可能变成香喷喷的大米饭。两瓶雪花啤酒灌进肚子后,总算想明白该识时务。本来嘛,和刘霞勾搭上就是一件颜面扫地的事,现在还被刘霞抛弃更是丢人到家。

  面子,已经见鬼去了。前有古人韩信受胯下之辱,近有阿Q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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