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诀的眼神,猩红残暴,珀西被顿时吓了一跳。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情急之下,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们可以……可以通过在莲城的人,去查看南溪的情况!”
冷诀双眸冰冷的看着他,眉头紧蹙,语气缓缓地说:“莲城的人!?”
“对!莲城的人!”珀西急中生智,不断在脑海里搜刮排除,身在莲城并且信得过的人,不多时,便大声说道:“那个……李晨光最合适!医生,又是南溪的大学校友,名正言顺,而且也不会引起declan的怀疑。”
冷诀沉默半响,还在犹豫着想亲自去看看顾南溪的情况。
珀西生怕冷诀冲动,立刻建议道:“boss,想去莲城也不是不可行。不过我们要等一个时机,名正言顺的去,这样既可以去看南溪,又可以避免给她的生活造成影响!”
“名正言顺的去!?”冷诀抚了抚下巴,反复揣着着他的话,看了看窗外,巨大的led屏幕上打出的广告预告,嘴角上挑,高深莫测地说道:“时间定在半个月后的圣诞节,言氏集团的圣诞晚会上!”
冷诀说完,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珀西这才好不容易吁了口气。
冷诀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眼里全是不甘。
南溪,你要等我!很快,我就会去你身边,替你遮风挡雨,护你周全。
清晨,当第一缕光从窗外透进来时,顾南溪便彻底的醒了。
经过昨日九死一生的颠簸与劳累,她的全身微微有些酸痛。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入眠,现在她的四肢麻木不已。
她睁开双眼,发现盛世居然保持着昨日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的胸口隐隐传来些暖烘烘的热气,将她的脸灼得通红。犹豫着推了推盛世,发现他并无动静,顾南溪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站起身来。不大不小的动静,却并未吵醒盛世,他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歪在床上,闭着眼睡得很沉。
她站在床边,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这是离别五年以来,第一次看盛世睡觉时的样子。此刻的光线并不强烈,微微的泛着白光,她站立的地方,逆着光,替他挡去了不少。即便如此,还是有些微调皮的光束从身侧穿过,落了下来。
他的五官清朗俊逸,呼吸轻缓,不疾不徐。半只手枕在搁置在脑袋下面,姿态随意舒适,完全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
顾南溪很意外,他高速旋转的生物钟,严阵以待的精神层面,怎么可能让他有如此放松的时候。
只是她并不知道,如若不是她,盛世哪里可能是这般光景,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的耳朵。
第六十四章 伤口发炎
顾南溪光脚站在地板上,静静的看着盛世。拾起旁边轻软的棉被,踱着步子小声缓慢地靠近,生怕将他吵醒。
他的胸膛处,缠绕着一圈纱布。顾南溪轻轻的将手中的棉被盖在他身上,不大不小的动作并未吵醒到他,这让顾南溪禁不住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俯身靠近的姿势,能很清楚地看到盛世精致如雕塑般的眉眼,以及额角不断浸出的细密的汗珠。
顾南溪皱了皱眉,鬼使神差的用手去帮他拭干,指间刚碰到他的额头,就被滚烫的温度吓得缩回了手询。
这份真实的触感让顾南溪察觉到,盛世可能发烧了。
她有些茫然,指间轻轻地戳了戳盛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唤道:“盛……盛世!盛世,醒醒!”
然而,盛世睡得十分沉,并未有丝毫转醒的意味。
他的沉睡的状态,以及身法散发出滚烫的温度,让顾南溪莫名其妙的恐慌,立刻快步往后退了几步霰。
她站在床畔,静静的看着盛世。
如若往日,她势必恨透了他,恨他的强取豪夺、步步紧逼,巴不得他早些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可是,他的伤口是因自己而起,她又并非无情之人,于情于理,也不该放任他不管。
内心争斗叫嚣,让她心绪难抒。
也许,最好的决定办法,就是狠下心,一走了之。
她咬了咬牙,逃也似的往浴室走去,快速将自己收拾好,换上干净的衣裙,快速往楼下跑去。
黑曜早已在大厅等候,见她急促的跑下来,不赞同的说:“伤口才刚裂开,又开始蹦蹦跳跳了?”
顾南溪倒是并不矫情,晃了晃手,“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脚,怕什么!”
黑曜不赞同的看着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南溪并不当回事,拿过佣人递来的热水喝了起来,“黑曜,我要去一趟皇家医院看西顾姐。”
黑曜不留情面地说:“你目前处在受伤状态,最好是在家休息,皇家医院我会代你去探望。”
顾南溪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黑曜,别太过分。我只是向你只会一声,不想一声不响的离开而为难你。”
说完,顾南溪将水杯递还给旁边的佣人,拿起包,绕过黑曜向门口走去。
顾南溪的行程自由,是盛世批准的,谁也不能限制。
黑曜明白,索性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佣人吩咐几句,便快步跟了上去。
原本脚步仓促的顾南溪,走到半岛别墅的大门口时,突然间刹住脚。
尾随而来的黑曜差点撞上去,看着顾南溪举棋不定的背影,黑曜被搞的一头雾水,小声地问道:“怎么?又决定不去了?”
顾南溪顿了顿身,歪着脑袋,抬头看着头顶上有些苍白的光,转身紧紧地盯着二楼卧房的方向。咬了咬牙,恨自己不中用的狠狠地跺了一脚,对着身后的黑曜说:“你别跟着我了,上去看看他吧!我刚刚下楼时,发现他好像有点发烧!”
黑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发烧!?谁!?”
顾南溪敛了敛眼,低着头,语气闷闷地说:“应该是发了一夜的高烧呢!”
“发……发看一夜的高烧!?”黑曜一听,顿时结结巴巴起来,然后语气中带着些谴责,大声地说:“南溪,你怎么能现在才说!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黑曜着急的跺了跺脚,疾风般往大厅跑去,大声地吩咐着半岛别墅的佣人,“你,快点准备冰块和毛巾跟我上楼……你,快点打电话联系沈少,请他尽快赶过来……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顾南溪站在门口,看着大厅里黑曜井井有条的吩咐安排着下人。心想,不愧是有权有势,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围绕他照顾,应该不需要自己吧!
想到这里,顾南溪并未再多做犹豫,转身迈着步子往外走去。
皇家医院内,陆西顾躺在vvip病房内,身边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李晨光按例巡视,发现陆西顾的身体逐渐在恢复正常。
此刻的陆西顾依然处于昏迷状态,她的脸上有些许轻微的划伤,零零碎碎将皮肤划破。
此时,清晨窗外白色的光透过来,照在她的脸上,形成一道漂亮的光圈,将她脸上细软的汗毛变得金光闪闪。
李晨光的半个人生都用在追求陆西顾,却从未得到过她的认可。她永远是那般,坚持着自己的认知,而自己只是这般,站在最近的位置陪伴。
她原本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却在最灿烂的人生里,逐步走向衰败、凋残。
他身为医生,帮她保守着秘密,动用自己所学去将她延续,却抵不过造化弄人。
她用哮喘作为借口,欺骗了很多人。
李晨光不知道,临近生命消逝的那一刻,她是怎样憋闷着,忍受那份剧痛。
顾南溪赶到皇家医院病房时,远远的就看见门口坐着的人。
顾律川左脚缠着绷带,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平添一份捉摸不透的哀伤。
顾南溪突然想到,彼时在美国无意间看到陆西顾随身携带的那个设计绘本,背后一页,一笔一划,规整娟秀的“律”字。
想一场暗恋的休止符,悲情弹奏。
如果说,那只是陆西顾自说自唱的暗恋,那么顾律川的出现,说明了什么呢?
守得云开见月明?!
想到这里,顾南溪快步的走到顾律川的面前,笑着说:“顾总,既然是来看病人,为何不进去呢?”
顾律川原本还在懊恼心中的奇怪情绪,被顾南溪这样一闹,立刻否决道:“看什么看!她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刚好脚痛,在这里休息而已!”
他的理由有些牵强,让顾南溪不得不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一番。伸手轻轻的触到门锁,这才从玻璃窗口看清病房里李晨光的身影。顿时明白过来,看着旁边满脸懊恼的顾律川,挑了挑眉毛,调侃着说道:“那顾总你在这里慢慢休息!”
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顾南溪迈步进去,却并未及时的关上门,侧头余光看了看顾律川的动静,发现他正伸长脖子,企图看清病房的情况。
顾南溪心中暗自使坏,不准备让他得逞,快一步的将门合上,然后心情愉悦的往病床走去,询问道:“西顾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晨光回头,发现是顾南溪来访,立刻回到道:“抢救及时,目前已经控制住,就等她醒了!”
顾南溪皱着眉,满眼疑问,小声地说道:“晨光哥,怎么简单的哮喘,会变得这么严重呢?”
李晨光看着床上的陆西顾,脸色微变,沉思半天后,说道:“嗯!如果是一般的哮喘病发恢复倒是很快,不过昨日的火灾,她吸入过多的浓烟灰尘,加上长期的环境缺氧,导致她有些休克,所以情况稍微严重一点。”
“怪不得,西顾姐到现在还没醒!”顾南溪满脸歉疚的看着陆西顾,转头又看着身着白色医师长袍的李晨光,夸赞道:“不过,晨光哥你真是厉害,不仅是心外科的权威大夫,连内科治疗也这么的得心应手!不愧是耶鲁大学的骄傲啊!”
“那是你过奖了。”李晨光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谁又能明白他心里的苦,即使拥有最权威的医学知识与精密的手术操作,面对陆西顾,他依旧是这般束手无策。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顾南溪缠着绷带的手,问道:“对了,手背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顾南溪抚了抚那只满是绷带的右手,笑着说:“还好,除了涂抹在伤口的药有些刺痛感还有手指有些僵硬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刺痛感以及手指僵硬是正常反应,这些日子你最好静养,保证伤口的痊愈。”李晨光嘱咐着,随即又突然想到什么,大声说:“对了,冷诀今天有来电,他已经知道你受伤的事情,正准备飞过来,你看看怎么给他交代。”
这个消息立刻让顾南溪头痛起来,她皱着眉头,语气责备的说道:“他知道了?晨光哥,不是让你别告诉他吗?”
李晨光连连叫着愿望,无奈的说道:“我可没多嘴。不过他向来神通广大的,想知道你的消息还不是易如反掌,何须我?”
顾南溪不禁吸了口气,似乎在为冷诀的做法感到气恼。
李晨光“哧”地一声笑了,“能轻易让你情绪打倒如此饱满境界的,除了冷诀,应该不会有第二人了。你也别怪他,你的手机打不通,他着急也是很正常,再加上让你治手,你又不合作,他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多少也是情有可原。”
面对李晨光面不改色的偏袒,顾南溪懒得再辩解,拉开凳子,生闷气般的坐在陆西顾的床边。见顾南溪拒绝再进行交谈,李晨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动手术为借口,识趣地走了出去。
第六十五章 内心纠结
顾南溪靠着椅子,坐在安安静静地坐在病房里。
对面的陆西顾闭着眼,陷入沉睡当中。顾南溪有些疲惫的趴在床沿,下巴杵着手,目光静静的看着窗台上搁置绿萝。
绿萝的藤条是深深的褐色,而叶子肥沃硕大墨绿浓色。泛着油光的叶子,在苍白的眼光里,闪着明亮的光。
突然想到,火灾现场,他不顾生命危险冲过来救助自己时,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着的灼人的光芒。
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呼吸粘膜,顾南溪趴在床沿,皱了皱眉,脑中不断闪过清晨盛世皱眉的样子,想着他吃药时,皱眉抗拒的模样。
不知道,现在的他,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霰?
到底伤势如何!?有没有退烧!?身体呢!?到底怎么样了!?
这些疑问不断的袭来,让顾南溪禁不住眉头皱得更紧。
这时,病床上的陆西顾已渐渐转醒,她微微的睁了睁眼,看着旁边单手杵着脑袋的顾南溪,眉心紧蹙,面色困扰。
陆西顾愣了愣,勉强地伸出手,拽着顾南溪的衣角,低声唤道:“南……南溪……”
神游天外的顾南溪老半天才惊觉过来,看着陆西顾转醒,高兴地说:“呀!你可算是醒了!?”
陆西顾动了动身,尝试着想坐起来,顾南溪见状立刻上前搭了把手,给她的后背垫了个枕头。
陆西顾靠着软绵绵的枕头,看着满脸心事的顾南溪,声音沙哑的问道:“刚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半天也没反应!”
顾南溪愣了一下,生怕被看穿心事,双眼瞪得圆圆的,极力澄清道:“没……没有呀!”
她的表现,无疑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陆西顾灰心一笑,摇了摇头,也不再深究,拍了怕她的手,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吓着你了。”
顾南溪瞪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你别这么说,该抱歉的是我才对,要是我听你的话,不去进行野外测绘,也不会陷入这场危机。”
陆西顾叹了口气,“天灾*,无可避免,幸好大家都安全逃了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倒是心胸宽广。”顾南溪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的哮喘,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陆西顾顿时愣住,视线无意识的缥缈,随后支支吾吾地说道:“噢!这个啊!……那个已经多年不犯了,可能因为这次火灾,情况危急,不小心的引发了。”
顾南溪单手杵着下巴,心里惊魂甫定,愤愤地自我谴责,“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可是要内疚一辈子了。”
陆西顾笑着安慰道:“别再自责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顾南溪叹了叹气,抱着陆西顾的脚,闷闷地不说话。
陆西顾明白她心里的歉疚,但却并不想将也有些事摆出来,让她徒增烦恼。
但是,目前顾南溪低迷的状态,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却又让她心疼。
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开口问道:“对了,我记得昏迷前,好像看到盛总,是他救了我们?”
顾南溪的背脊顿时僵住,然后将脸往被子里捂了捂,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一颗心悬在半空,糟糕!盛世因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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