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贺氏腿脚一软,吓得脸色发白,跪了下来,“父亲…”当下哭得淅淅沥沥,是求饶之色。
众人见此光景都明白了,定是她助着自己女儿干出了这等无耻之事,设计陷害了容贵妃和景遥,为自己在宫中除去对手来争宠!
孟府是清贵世家,家中子女做出了这样的事,孟府子弟都觉得脸面无光,羞愧不已。
堂内陷入了一股尴尬的静默,
片刻后,只听见孟衍开口,“孟玦…”
“儿在…。”孟玦跪在厅堂正中,已泣不成声,为自己没有管好妻女羞愤懊恼。
“贺氏德行有亏,不配为孟府长媳,你即刻写休书,将她休了!”
“阿翁!”
好几个人贺氏的儿子都跪下痛哭,贺氏终究是他们的母亲,自是不忍。可孟衍在府内一向说一不二,他们只有伏地痛哭,不敢为自己母亲申辩。就连老夫人也只是掩面抹泪,却是半个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贺氏听到这句话后,当场晕了过去!
孟玦瞅着她摇头低泣,哭了一会他鞠了一把眼泪问道,“父亲,那宫里怎么办?”他问的自然是孟妃,
“哼!枉我这么疼爱她,她却误入歧途,不思悔改,让她自生自灭吧,今后断绝与宫中一切往来,谁若再生事端,逐出孟府!”孟衍说完这番话便甩袖离去了,
孟玦颓然坐在地上,垂着泪,半天没有吭声。
…
后宫兰溪园里,云容独自一人在前头,秋霖抱着小家伙,与眠如、乐山、乐兴跟在后头,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压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人忐忑不安地看着云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要说没事吧,她确实与景遥待在一起,还搂搂抱抱,陛下再圣明,怎么容得了这种事?
几人心里沉甸甸的,眠如更是捂着嘴哭了起来。
“你们先回同心阁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前头传来云容淡淡的声音,
眠如等人看着秋霖,秋霖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大家跟着他先送小家伙回去歇息,又让人给云容递了一盏宫灯。
云容擒着宫灯,沿着漆黑的石径漫无目的的走着,刚刚回来的路上,她已经设法让人给莫离带了信去,她相信莫离会找到孟妃构陷的证据。
她没有做错什么,她不在乎景恒去怎么想,她现在只关心景遥的身体,她希望莫离能治好他的伤。他那样有情有义,她终究是没有办法硬着心肠不管不问。
只是景恒今天那冰冷的眼神…终究伤了她吧!他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跟景遥之间有什么呢?
哎,偏偏前些日子景遥救她的事被暗卫报与了他,现在两件事加在一起,想让他不怀疑都难了!
好累,莫叔说过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看来是真的,从钺儿出生到现在,他们母子俩明里暗里被人害了多少次?
太累了!云容长长吐了一口气,竟是觉得身心疲惫。
夜里更深露重,竟是听不到一点鸟虫之声,她闭眼呼吸了雨后清新的空气,让自己心情舒展开来,如此吐纳好几次,她笑了笑,不再多想,她问心无愧就好,当下心里一片澄净。
只是再往前走时,她忽然听到前面一颗大树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再走近点,竟是传来女子呻吟和男子低吼的声音,
已为人妻母的云容一听便知道那是什么情形,脸色瞬间烧红,
什么人居然有这等胆子趁着景恒出宫贺寿在此行苟且之事?
她身为贵妃没有不管的道理,于是她轻轻迈步过去,待绕至那大树后,她擒着宫灯照去,赫然发现一男一女衣衫凌乱,发梢粘着汗水,正卖力地抖动着。
“放肆!”云容俏着红脸蛋大怒道,
她的声音将那正在激情之处的二人吓了一跳,女子尖叫一声,与那男子同时侧头朝她看来!
云容在瞅清楚二人容貌时,一颗心沉了下去,脸色黑若锅底!
“江源,你个混蛋!竟然敢勾引宫妃!”云容气得咬牙启齿,原本一腔怒火没出发,当下走过去也不管江源衣衫不整,对着他开始拳打脚踢!
至于那女人,正是曾被幽禁的夏容华!
夏容华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裹紧了衣衫,悄悄靠在树上,做了一副娇弱委屈的样子!
江源知道来人是云容之后,眼底的惊慌一闪而过,反倒是起了戏虐的心思。
“原来是容贵妃娘娘,许久不见,娘娘可曾想本王?”江源不怕死地调戏她,
云容更怒了,对着他的胯下就是去了一脚,吓得江源躬着身子往后退,跟夏容华一样靠在了树上,
云容来回瞅着二人,横眉怒眼的,就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你们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人认识多久了?”
“多久了呀?”江源一如既往地坏笑着,系了系腰间的玉带,笑得很随意,“很久了!”
“你个混蛋!”云容竖了眉头又要去踢打他,却被江源笑着抬手挡住,投降告饶,
“好啦,好啦,姑奶奶,你别声张了,别把夜里巡逻的人给引来了,我如实交代,”江源依旧嬉皮笑脸地,
“说!”云容绷着脸,还瞪了夏容华两眼。
“是这样的,夏容华呢空虚寂寞,而在下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曾在陛下寿宴时见过她一次,再后来就想方设法偶遇她,这不,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江源摆摆手,一副很坦然的模样,
“哪有这么简单!你一个质子勾结后妃,你有通天手段不成?”云容质问道,
“好啦,云容,别的我不需要细说,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无论如何,看在你我二人交情的份上,这事你不要声张!”江源稍稍正色道,
云容正要开口骂,这时夏容华也开了口,“求贵妃姐姐开恩,姐姐有陛下宠着,不懂我们苦守恐闺的滋味,我知姐姐不愿别人与你分沾雨露,可我们难道就该守活寡吗?姐姐,今日姐姐要是跟陛下说了,妹妹现在就死给你看!”夏容华说着就从发髻抽了一只钗子抵在脖子上,
“你…。”云容懊恼不已,她气得跺脚,指着她气呼呼道:“你太过分了,做了这样的没脸的事,还敢威胁我!”
“求姐姐可怜…。”说着,夏容华淅淅沥沥哭了,抽泣的样子我见犹怜。
云容再看江源,他也是难得一副乞求的样子,当下云容的怒气去了一半,再暗想这二人在宫里确实可怜,一个百般讨好不成被幽闭,一个好好的王爷被弄来当质子,毫无自由可言,做出一些出轨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不可原谅呀!云容又怒了,鼓着个腮帮子在二人面前来回走,也没个主意。
偏巧那江源就摊了摊手,“要不,你现在就带着我们去见陛下,让我们死个痛快,反正我们俩这日子过得也憋屈!”
现在?云容眨眨眼,景恒现在还在生她的气呢!再想到景恒刚刚还吼了她,云容懊恼地将宫灯往地上一丢!
她凭什么帮他管后宫!他的妃子要跟别人跑是他的事!他爱咋的咋的!
“你们俩个赶紧给我消失,再也别被我碰到!否则杀了你们!”云容边跺脚边扭头走,
江源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目光倏地闪过一丝怅惘,嘴角却是扯出了一抹笑容,
小丫头真可爱!那娇俏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咬一口!景恒真是好福气!江源暗暗冷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只不过是替身
“陛下,您这几日进食少了些,再气也不能不顾身子不是?”秋霖跪着一旁,将御膳房做的银耳莲子粥给递至景恒御案上,
景恒瞅都没瞅他,目色冷淡,依旧笔耕不辍,卖力地批改奏折。
秋霖实在看不下去了,“陛下…。。”
“闭嘴,出去!”景恒怒道,
秋霖努努嘴,不挪身子,低声喏喏道:“臣不走,臣在陛下出生时便在您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没有离开过,陛下别想赶臣走!陛下心里不好受,臣要陪着陛下!”秋霖知道这个时候他越独处,心里会越难受,他便赖在御书房。
“哦?”景恒冷笑,低着头依旧写着批复,嘴里却说道:“上次朕难过时,你不是偷偷跑去同心阁吗?结果呢,朕吃不下睡不着,她倒好,吃的比谁都香,长得比谁都圆润!”
秋霖闻言捂嘴,竟是想笑了,虽说景恒语气不善,但能开口说话了,总是好事,秋霖抿着嘴没说话,因为他刚刚派人去同心阁探了探情形,那个臭丫头确实该吃吃该睡睡,似乎没受什么影响。
景恒忽然笔锋一顿,冷眼瞅着秋霖,问道:“你如实回答朕,云容怎么样了?可有申辩半句?”
秋霖闻言尴尬了,挠了挠下颚,弱弱地摇摇头,
“哼!朕就知道!”景恒怒气更盛,“那景遥呢!他可说了什么?”
秋霖也苦笑一声摇头,“没有,听覃信说,王爷醒来后半句话都没说!”
景恒丢了笔,冷着脸沉默半晌后方开口:“他还能说什么,他对云容的心思还有几个不知道的!这三年朕几次要给他指婚,他都找借口拒绝,他什么意思掂量着朕不知道吗!”景恒大吼了几句,明润的脸色气得胀红。
秋霖沉默了,低着头不敢说话,那夜不管景遥是醉了亦或真的吃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被人陷害,可他与云容在一起的情形被那么多人看到,丢了景恒的面子,别说监禁就是砍了他都不为过,而云容呢,那臭丫头居然傲娇得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景恒之所以这么处置,就是担心他们是被人陷害,可这二人倒好,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挑战天威吗?秋霖也被两人气得怄火。
过了一会,覃信进来了,他却禀报了一件差点让人遗忘的事,
“陛下,除夕那夜寿衣的事,臣查出来了!”
景恒与秋霖均是一愣,当日太后不许再查,可景恒还是暗地里让覃信带着查探,看是怎么回事,过了这些日子竟是快忘了这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均看着覃信,
覃信利落答道:“陛下,此事是大皇子一手策划,假二皇子之手所完成的!”
景恒闻言身子一僵,颓然往后靠了去,撑着额间不说话。
秋霖与覃信对视了一眼,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二皇子倒好说,可大皇子可是皇后的嫡子,是景恒嫡长子,轻易处置不得。
思忖了许久景恒方疲惫开口:“秋霖传朕旨意,二皇子景玄侍亲不恭,即日贬为庶人发配临海!”
秋霖愣了一下,方答道:“遵旨!”
二人暗暗心惊,二皇子一来构陷云容母子,二来咒太后死,两罪加起来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是那么大皇子该怎么处置呢?
二人纷纷瞧着景恒等着他的下文,可出乎意料的是,景恒靠在凭几上闭目再无任何动静,秋霖沉思了一会方明白了景恒的用意,前阵子褚家逼景恒立太子,被孟衍挡了下来,而今日景恒明里处罚景玄,暗里却是敲山震虎,试探褚家和皇后的态度呢!
当下二人再无言,一个陪着景恒,一个出去拟旨传旨去了。
废黜皇子乃是大事,此圣旨一出在朝堂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后更是吓得六神无主,直到找了褚太后方稳住阵脚,而朝堂上,表面平静无波,暗地里却藏着波涛汹涌,每一个朝臣似乎都感受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接下来一阵子景恒忙于政事,半句话不提云容和景遥,而云容呢,自顾自在同心阁悠闲地溜达着,
她到底该不该把江源的事告诉景恒呢?
她在水廊的转角处来回走着,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她气归气,可这种事瞒着景恒不好吧,要不现在去找他?云容抬脚开始往外走,可恰在这时,她听见水廊侧面花园子里有两个小宫女在说话,
“姐姐,宫里这几日都传开了,说咱们娘娘失了宠!”
“我也听到了,她们还说咱们娘娘不过是当年云家大小姐的替身,陛下并不是真的爱她!”
“是呀,咱们娘娘是云菡姑娘的妹妹,陛下爱云菡姑娘爱了那么多年,想娶又没娶到,这份情感又岂是咱们娘娘可比的?”
“确实!”
听了二人这番对话,云容脚步退了回来,面若土灰,心里跟堵了石头般难受,
是吗?她是替身吗?当年景恒对云妃那么好,就因为她是云菡的妹妹,那么现在呢,他对她好也是因为她是云家的二小姐吗?
云容闷声不吭,扭头悄无声息地飞上屋顶,躲在兽脊下,躺着望天,水灵灵的眼睛蓄满了泪珠,一滴一滴从眼角滑了下去,甚至流入耳中,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好累……
…
次日一早,云容便如往常那般,装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唤来景文钺跟他吩咐了几句,最后她拍拍小家伙的脸蛋问道:“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明白了!”小家伙连连点头,
云容笑着亲了一口他,“快去吧!”
小家伙立马蹦跶地牵着灵狐让小常子带着他去明光殿了,待他到明光殿时,在外头的廊下遇到了秋霖和覃信,二人见了他十分欣喜,恨不得立马抱着他去见景恒,这几日景恒虽然嘴里不说,可秋霖他们都看得出,他很想念云容他们母子俩,小家伙过来一定能开他的心!
小家伙却是不着急进去,他爬上覃信怀里,跟他撒娇道:“师傅,我要出宫!”
秋霖和覃信闻言暗暗相视了一眼,“你要去哪?”覃信问道,
“闷了好久了想出去玩!”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小眼神滴溜一圈又一圈,将覃信给萌晕了,
以至于他完全没了理智,小家伙说什么,他总拒绝不了!
“好,师傅带你出去!”覃信望着小家伙萌萌的笑容痴痴地说道,
秋霖噗嗤一笑,拉着抱着小家伙的覃信进去御书房里,小家伙这回可乖了,他爹半个月没去同心阁,他一点都不闹,进去御书房就爬上了景恒的案几,
“爹爹…”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句景恒,
这一声呼唤可没把景恒给唤呆住,他丢下毛笔怔怔看着跪在御案上的他,见小家伙萌萌的样子,跟个小兔子一样乖巧,眼眶竟是有些酸痛,他一把搂住小家伙,抱在怀里,哑声道:“钺儿…”
“钺儿想爹爹…”小家伙偎在他怀里各种撒娇,
“嘿嘿。。”景恒笑了,搂着小家伙亲了几口,到底是小儿子,最暖他的心。
二人腻歪了一会,景文钺这才爬了出来,搂着他爹的脖子道:“爹爹,钺儿想出宫去玩。。”
景恒闻言面色稍稍一变,有些诧异,“你想去干什么?怎么突然想出宫呢?”
小家伙抿了抿嘴巴,很委屈地说道:“娘亲想吃灌汤包…。。”
景恒目色一沉,闭目不答,心里却是又气又怒,小丫头只惦记着吃,竟然都不来找他!
可到底是心头肉不是?她想吃他又不忍拦着,于是便道:“去吧…。”景恒叹了气,心里醋意浓浓,
“谢谢爹爹!”小家伙往景恒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让覃信带他出去了。
等到覃信抱着他出了宫门,准备往会通街走时,小家伙忽然收起了笑容,很认真道:“师傅,带我去王府,我要见王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风波再起
覃信此刻方知小家伙出来是云容的授意,他后悔了,可再后悔他也拗不过小家伙,后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他去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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