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着急道:“秋公公,云侍卫醒了,不肯让太医给他上药,把太医赶出去来了!”
“什…”秋霖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提了嗓子又立马压下来,生怕里边的景恒听到,那少不得更怒了,
最后,秋霖摸了摸胸口,平复了下心情,吩咐道:“你先去后边。”说着又折了进来。强装着笑意,道:“陛下,后院有点事,臣过去一下。”
“嗯!”景恒随口应道,歇息了一会,气也发了,自然该理国事了,于是他开始批奏折。
秋霖又朝着覃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覃信茫然地点了点头。
秋霖前脚一出门,便指使了一个丫头和太监来里头伺候。
覃信不是秋霖,他直接跟景恒说自己去看看云容,便出来了。景恒自然也没说什么。
秋霖等着覃信出来后,才拉着他往后院走去。
“我跟你说,那小子是要反了天了!”秋霖又疼又怒的,
“怎么了?不是昏过去了吗?”覃信担忧道,
“哼!你跟我去瞧瞧就知道了!”秋霖已经不想解释了。
待二人走到后院,厅里已经占满了人,太监、宫女连带老胡和木赢几个都在。
“都围在这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秋霖踏入后院,一阵怒喝!
众人这才慌里慌张地散的散,当然也有一部分留了下来。
老胡见秋霖和覃信来了,走了过来,连忙道:“秋公公,覃将军,太医被云容赶出来了,他不肯上药啊,怎么办?”
“岂有此理,陛下杖责了他,他还敢负气不成?看我去收拾他!”秋霖气势汹汹的往里边去了。
覃信冷着脸负手跟了进去。
在别人看来,定然是觉得云容在委屈生气,不服陛下的杖责,可木赢心里却是清清楚楚,刚刚云容昏死过去后,他心里有着那份猜测,不敢让别人碰云容的身子,于是他亲自把云容背了回来,云容软软的身子趴在他背上,就算再笨,也清楚她真的是个女儿身,眼下她醒了过来,自然不肯让人给她换衣上药,她担心自己身份泄露。
木赢明白这份苦楚后,更是心疼地跟什么似的,云容不但要忍受着别人的误会,还得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木赢满心里如有一团火在煎熬。
里边春妮一直在塌旁苦口婆心地劝着她,
“云容,你别这样,现在血还没凝固,必须换下血衣,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我知道你委屈,可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好吗?”春妮边说边哭,已经成了泪人儿。
云容趴在塌沿,睁开虚弱的眸子看着她,却说不出半个字,唯独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笑,
她被杖责了,还有人为她伤心,真好。
可她现在真的不能让人给她换衣服,绝对不能。
秋霖怒冲冲奔进来时,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进来就破口大骂:“云容,你个臭小子,你是想气死我不是,你不上药是存心找死吗?”
覃信没秋霖脾气火爆,进来后,先是瞧了云容的情况,见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愣是看不出她身上的伤痕,
至于那张脸,哎,覃信不忍看,白得跟外边的雪花一样,要说覃信唯一能看到的伤口,是云容那破得发紫的嘴唇,四十大板,不是一个平常人能承受得了的,要不是云容练过武,不一定能撑过呢!
云容朝着二人虚弱地笑了笑,可她真的没力气说话,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发不出声音来。
还是春妮聪明,连忙凑上耳朵去听,听了一会,她才转身对秋霖和覃信道:“秋公公,他说他想休息,让我们出去,他想睡一会。”
春妮说着,泪珠如线般掉了出来,心中绞痛。
秋霖正要出声骂她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出去吧,我来给她上药!”木赢走了进来。
秋霖扭头看着他,诧异道:“你能搞定?”
“能!”木赢下定决心道。
“好!”秋霖知道木赢老胡几个跟云容关系比较铁,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也放心下来,于是率先出去了。
覃信看了云容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养伤,别胡思乱想!”
云容闭着眼笑了笑,算是听到了他的话,覃信不再说什么,便出去了。
春妮也想留下来,可想着对方是个男儿,又红了红脸,把药塞给木赢,嘱咐一声后,也离开了,顺带还把门给关好。
木赢等房里无人后,立马奔到了云容塌沿,他几近恳求道:“云容,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不要顾忌,我来给你换衣裳,我来给你涂药,好吗?求求你,不要拒绝我,不然这样下去,你没用活路!”
忍了这么久,云容望着木赢那满眼的血丝,以及那恳求的双眼,她终于忍不住掉了一滴泪。
是的,她要活着,她还要报仇!她不能让那个女人抢了她的位置,还时时刻刻威胁着云氏一族的安危!
可再怎样,她哪里能让木赢看她那么私密的地方,她小脑袋虚弱地靠在塌沿上,很缓慢地摇了摇头。
木赢登时更急,道:“你不让我换药,你怎么办?乘着现在血还没有凝固,我必须把你的衣衫剪开,不然若衣衫夹在血肉了,你那…就…。就废了!”木赢说着,脸上已经红到耳根,
可云容还是半避着眸子,极缓慢的摇着头,她不同意!
木赢气得两眼抓瞎,怎么办?眼下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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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往枪口上撞!
木赢心急如焚,想着想着,他忽然翻箱倒柜四处寻着什么,直到从一个木箱中找到了一块布,他方才拿着布,来到云容跟前,焦急道:“云容,这样,我用布遮着眼睛,我决不看,我不碰你,我小心点帮你把衣衫剪开,再上药好吗?”
云容闭眼苦笑,可知木赢确实是急昏头了,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不过听着也觉得可行,她便睁开虚弱的眸子,瞧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声音微不可闻:“不…许…看,”
“嗯嗯!”木赢颤着声音连连点头,
“你剪…我…上药…”云容强争着说了几个字,虚弱地不像话,
木赢叹着气,眼下也不宜跟她争执,便立马端了一盆水来,拿着剪刀,愣是颤抖着手掀开了被子一角。
可仅仅是一眼,
血肉模糊,无可言状!
木赢心里就跟扎了一万根针一样,疼的无边,眼眶酸痛得睁不开,
许久过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的眼睛蒙住,颤着手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衣裳,他力道极轻极慢,生怕牵动了她的伤口。
木赢便这般一块一块地将她夹血的衣衫剪去,随后他又拿起沾湿的布巾,谨小慎微帮她擦拭着血迹,幸好他看不到,也不让自己的手碰触到她的伤口和肌肤,这样一来,他动作倒是没有迟疑。
待他清理好了伤处,他才轻声唤着云容:“云容,你…真的要自己上药么?你这样子又怎能上药?我把药膏涂在布巾上,给你上药好吗?”
可木赢说完半晌,他没有听见云容任何回复,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想必是睡着了。
于是,他便不再迟疑,将玉胶丸涂在布巾上,轻缓地将药涂上。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大约花了两个时辰。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整个过程中,他动作极慢极缓,而自己却满头大汗!
待木赢重新给她盖上被子后,方才解开眼睛上的蒙布,他眯了眼许久,才看清四周。
他第一件事便是去瞧云容,见她已经趴在塌沿,熟熟地睡下了,方才安心。
他哪里知道,云容是真的太累了,适才太医碰触她的那股痛意将她惊醒了,她为了保住秘密,强撑了这么久。
眼下有木赢在,至少她的身份不会再被别人知道,她松了一口气后,没撑到上药时,便沉沉睡去了。
木赢再去瞧那些被自己剪下来的血衫,便看到了那怵目惊心的血肉,饶是木赢这样的铮铮汉子,也痛下泪水。
整整一夜,木赢没有离开她半步,他始终守在云容身旁,帮她添着炭火,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发呆。
夜里,秋霖、覃信和春妮自是来看了好几趟,见她睡着了,也渐渐放下心来。
云容迷迷糊糊地一直睡着,直到第二天下午,她依旧没有醒来。木赢和春妮两个人站在里头,大眼瞪小眼。
“他…应该没事吧!”春妮担忧着。
木赢也没主意,他无意中伸手去碰触云容的手时,发现她的身子在发烧,他心里猛然一惊,连忙去摸云容的额头,手不由一抖,
“不好,她发烧了!”
“啊?”春妮也是吓住了,“我去叫太医!”春妮提着裙子,惊慌地跑了出去。
过了好大一会,太医才来,又是把脉又是熬药的,忙活了一个下午,云容还是一直昏睡着。
木赢无奈,硬是抱起她,让春妮给她喂了药,拍着她的背等药入了胃里,才敢把她放下。
云容这一觉,直到第三日午后才醒来。
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眸子,只觉头很重,目眩头晕,她试图动了动身子,可趴了两天两夜,全身都已经僵硬了,僵硬到完全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疼痛。
几天没吃东西,肚子空空如也,时不时胃里一阵恶心,可又压根吐不出什么来。难受,真的太难受了!
正巧木赢走了进来,见云容似乎动了动,眼皮时而睁开时而闭上,便知她醒了。
“云容。。你好了点了吗?”木赢睁亮了眼睛,紧张地看着她。
云容闭着眼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可她却没回答,她不想让木赢失望,因为她现在比死还难受。
“你等着,我喂你吃些东西!”木赢只当她无力说话,连忙去外边找了春妮,端了一碗粥过来。
木赢毕竟是个男人,不太细心,还是春妮进来先给云容漱了漱口,才接过木赢的碗,一口一口喂着云容。
云容在木赢的帮助下,侧着身子,总算让胃好受点,能吃进去一点东西。
云容始终没睁开眼,任由一个抱着她,一个给她喂粥。
喝完之后,木赢扶着她躺了下去,问道:“云容,该换药了。”
其实木赢只是想告诉她一声,他准备给她换药。
熟料这时,云容睁开眼,吃力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木大哥…。谢谢你!”
些许是吃了点东西,她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那日让木赢给她清理伤口已是情非得已,毕竟不能让衣服搅到肉里,可现在她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一个男子给她上药,即便不看不碰,也不行。
木赢还没反驳,春妮急了,“这怎么行,你怎能不换药呢,不换药,伤口怎能好!”
春妮因为着急,声音有些大,偏偏落入了院门口一人的耳朵里。那人一听怒极,抬脚走了进来,冷声道:“不肯换药?”
听到这个声音,春妮一阵冷汗,她与木赢抬眼看去,正见景恒负手立在门口,神色极为难看。
“陛…陛下…”春妮连忙跪下行礼,木赢也跟着行礼。
云容忽然心口一阵绞痛,闭了闭眼,没有出声。
景恒走了进来,目光一直锁在榻上那人儿身上,却见云容已经藏在了被子里,只看到头顶上那束起的黑发。
秋霖和覃信自然也跟在后边进来了,秋霖暗暗气得直跺脚,这小兔崽子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说自己不涂药,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你们两个出去!”景恒冷冷地吩咐着,
这话自然是对春妮和木赢说的,二人担忧地看了一眼云容,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云容把头低低埋着,虽然那虚弱的眸子看不太清楚什么,可也感觉到眼前有个身影挡住了外头的光线。
景恒立在榻前看了她半晌,方才出声:“是在跟朕置气吗?”
语气温淡了不少,终究是看云容虚弱地不像话,才收起了刚刚的怒气。
云容尽管头昏脑涨,可面对景恒,到底要强打起精神,她艰难地动了动身子,趴在塌沿,头朝着他的方向低下,边喘着虚气,边说道:“陛下…臣…有罪…”
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才说出这几个字,她希望他明白,她不是在跟他置气。
秋霖目色一痛,心中实在不忍,走了过来,摸了摸她额头,
“哎呀,怎么烧还没有退下来?”秋霖紧张道,
景恒一听,心中原本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忙坐在了塌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一摸发现她额头果然很烫,眉头不由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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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就要给她上药!
景恒见她面庞发白,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合着,整个人甚为虚弱,又心疼不已。
“太医呢!”景恒立马不悦道,
“臣去吩咐!”覃信说完转身飘了出去。
秋霖躬身站在景恒身旁,眼神上下担忧地瞅着云容。
“陛下,云容面色很难看,高烧不退,想必伤口已经发炎!”秋霖锁眉道。
景恒听了这话,立马站了起来,让开地方,道:“你赶紧给他上药!”
“哎,好!”说着,秋霖走上前,伸手要去掀被子了。
“不要!”云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将屁股往里头一缩,而上半身却从塌沿掉了下来。
“云容!”秋霖一急,连忙接住她。
“你…你真是要气死人才罢休吗?”秋霖暗暗瞅了一眼景恒越来越黑的脸色,真是恨不得将这小子捶几拳。
“陛…陛下,臣…等臣好了…臣自个换…。”云容始终低着头,没看他,
如果说以往是因为他是皇帝,不能直视他,可今日她真的是不想抬头,她怕她忍不住要质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因为那个女人打她,把她打得死去活来!
景恒目光微凝,她从未怕过自己,今日竟是连头都不肯抬,难不成她恨他么,景恒嘴唇紧闭,明眸的温度渐渐冰冷。
云容犹自伤心时,耳边传来秋霖驳斥的声音:“胡说,现在不换药,你就好不了,你好不了,你怎么给自己换药!”
景恒不知里情,自然当她在跟自己怄气,他堂堂一个皇帝来看望被打的侍卫,她居然还在生气?看来打她四十大板丝毫没起作用!
一想到这些,景恒更是气得嘴唇发白,
“秋霖,既然他不肯换,便由着他!传朕的旨意,没有朕的准许,谁都不许来看他!”说完,景恒冷着脸,转身离去。
冰冷的声音如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字字句句割在云容心上,她趴在塌沿,冷笑着,心如寒夜里的一堆焦炭,灼地她冰冷的身子涩涩发疼。
她没想到他居然下旨不允许别人来看她!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么!
“陛。。陛下。。”秋霖眼瞅着景恒身影消失在门口,急得跟什么似的,
“生气了,陛下是真生气了!”秋霖来回走着,“臭小子,我告诉你,我和覃信下了多少功夫,才让陛下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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