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蓝袍公子和莽汉小侯爷已经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了,二人腿软地有些站不住了。
这下,小王爷的脸真是黑透了!
他活了二十几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的御前侍卫啊!真是太嚣张了!太霸道了!
眼见三人终于动容,景遥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云侍卫还是我皇兄的随侍侍卫,随侍侍卫你们懂吧。就是时时刻刻跟在我皇兄左右,好比…。”景遥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询问道:“好比秋公公和覃将军。这两个人你们总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三人点拨浪鼓地点头,还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如果云容真是御前侍卫的话。那么她铁定会去御前告状了。万一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在皇帝面前摸黑他们。还真是不好收场。
这个世上,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可千万别得罪御前的人!不然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咳咳…。”小王爷咳嗽了一声,掩去自己的尴尬,看了一眼身旁二人,一个比一个神情悲催,
尤其是蓝袍公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这两人一个是皇亲贵胄,一个是功勋之后,唯独他只是一个大理寺卿的儿子。
而且他刚刚还说什么来着,什么就算杀了人也没人敢告他,这话要传到皇帝耳朵了,他爹的官帽恐不保。这么一想,他全身已经瘫软无力。
“这样吧,王爷,云侍卫,刚刚不慎伤了这些乞丐,我这就让人带着他们去医馆,定医好他们!”小王爷眼下只得忍下这口恶气,赔了笑脸道。
“还要给他们赔罪!”云容立马补充道,
小王爷脸都绿了,给乞丐赔罪?
“好,好,我会给些银子安顿他们!”小王爷欲哭道,
“这还差不多!”云容怒气稍平,她在扬州落难时,便是飘香飘柔姐妹乞讨养活了自己,故而最见不得有人欺负乞丐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云容指着刚刚那个差点去报官的家仆,斥道。
那家仆瞅了一眼自家主子,小王爷哭笑不得,只管点头,他才忙不迭的叫上几个人,把乞丐们送医馆。
小乞丐们连连对云容致谢,云容没说什么,把口袋里的铜钱都掏了出来,给了小乞丐,让他们想办法寻点事做,小乞丐们千恩万谢地走了。
待云容回过头来时,景遥的面色已经好多了,该说的话说了,该出的气也出了,可景遥王爷更是个聪明的人,他能在整个京城混得如鱼得水,还在于他会做人。眼瞅着三位贵公子脸色一个比一个差,他知晓三人在担心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三人,对着云容装模作样道:“云侍卫,这件事也都解决了,你也可以放心了,我皇兄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你就不要跟他说了。”
“诶,是啊,是啊,”莽汉小侯爷和蓝袍公子连连接话,虽然小王爷没开口,但看向云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云容也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少不得卖景遥一个面子,便朝三人摆了摆手道:“好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不会去陛下跟前说,倒是三位公子,今后可别再让我碰见类似的事,我云容可从来不怕什么权贵,只要路见不平,必拔刀相助!”
任谁往云容瞧上一眼,那绝逼一身浩然正气,不忍直视!
“嘿嘿,她说的可没错哦,就连我皇兄的板子,她都是不怕的!”景遥摇了摇扇子,笑着道。
这意思是,以后见着她都得躲咯?
“………。”三人相视一眼,欲哭无泪。
原来还有比景遥王爷更混账的魔王啊!
…
打发三位公子爷后,景遥带着云容在洛水两岸的街上,闲逛了起来。
当然,还少不了褚若曦这个跟屁虫。得知云容是御前侍卫,褚若曦对她可是刮目相看了一番,狠狠地围着她转了几圈,并表示云容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的皇帝姐夫。
逼着云容摸了摸她挽在脑后的小辫子,苦着脸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皇帝姐夫的!”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洛水两岸的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人满为患,元宵佳节乃是大桓一年一度最为盛大的节日,今夜无论是骄阳般的公子少爷,或是花儿般娇弱的小姐姑娘,都不避俗套,不分贵贱,央上几个伴儿,出来游玩。
对于公子小姐们来说,这是一年最开心也是最有趣的日子,因为这是他们仅有的一次正大光明决定自己婚姻的时候。
大桓女风颇为开放,倘若有姑娘看上了哪家公子,送上一盏花灯与他,对方接受后,便可商议亲事。
因而,元宵夜格外令人期待。(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就要你负责!
洛水两岸最为瞩目的花灯,乃是贯穿两条街的游龙。这是由无数个挂在树上的大红灯笼,接连组成的灯龙,龙头张着大嘴直冲半空,嗷嗷直叫,颇有一番飞龙在天的气势,两条龙的龙尾则交织在水面上,恰是双龙戏水,妙趣横生。
两条龙灯的树下,也放满了多姿多彩的灯架山,各色各样流光溢彩的花灯,交织成一片五彩缤纷的光海。
远远望去,灯火辉煌,天地交相辉映,正是双龙出海,气吞山河的景象。
“哎呀呀,这个灯好看,我喜欢!快给我买了!”一片灯架上下,褚若曦指着一盏绣着桃花的夹纱灯,望着景遥叫唤道,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期待。
但装可怜这一招,对于景遥王爷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倘若今夜买了一盏花灯给她,他后半辈子恐怕就断送在她手里了!
景遥装作视而不见,举目四望,忽然指着对面灯架上几盏动物灯,兴奋叫道:“哎哟,这个灯好看,好玩,云容,你喜欢吗?”说着,狂风带雨般的,大手一挥,将云容拖到了对面。
“喂!”褚若曦气得干瞪眼,些许是被景遥磨打惯了,男女之情方面,褚若曦练就了一副厚脸皮,她气归气,抬脚就跟上了上去。
鉴于褚若曦这性子比男孩子都野,丫头们跟不上她的节奏,褚旭愣是给她安了几个小厮跟着,小厮见小姐跟着跑了,还不忘把小姐喜欢的那盏灯给买了。
“云容。你喜欢哪盏,我给你买!”景遥扬袖一挥。指着琳琅满目的花灯,慷慨道。
今夜元宵灯会,却是有意无意地勾起了云容心底的一些往事,景遥这般说时,云容目光有些恍惚,她未答话,神情恍惚,似在慢慢斟寻。
反倒是景遥四处一望,目光最后落在了一盏兔子灯上,眼见那兔子耷拉着小脑袋蹲在那。憨厚可爱,像极了云容,抬手便把兔子灯摘了下来,递在云容眼前,笑着道:“快看,云容,这只兔子是不是很像你!”
云容目光刹那间凝注,顿了顿方接了过来,眸中有些复杂难明的意味。
那年建康秦淮河灯会时。他给姐姐买了一盏莲花灯,见她娇憨可爱地跟在后面蹦蹦跳跳,便买了一盏如她一般可爱的兔子灯送她,当姐姐拿来给她玩时。他始终在远处笑着,
如谪仙般立在桥头,所谓陌上如玉。公子无双,便是那样吧。她抱着兔子灯,歪着小脑袋望着他们渐行渐远…。。
“景恒哥哥。景恒哥哥…。”梦中只依稀记着他的影子,可不管怎样,她终究来到了他身边不是?尽管历经千难万险,尽管搭进了一条生命,尽管…她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身份!
忽然她鼻头一酸,吸了吸气,眼中泛出一丝泪光,这样的元宵之夜,她竟然想他了!
景遥的微怔的目光透过晕黄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有那么一刻,他想伸手去抚摸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想摸掉她眼中那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云容,不开心了?想家人了是吗?”景遥见她神色有些惘然,便开口问道,
云容摇摇头,笑着道:“这盏好,我喜欢!”
“是吗?”景遥一听立马高兴了,也伸手托住灯座,望着她傻笑。
可是忽然,兔子灯的黄光在眼前一晃,瞬间消失不见,
被人抢走了!
景遥霎时色变,偏头去看,却见褚若曦昂着小脑袋,将兔子灯置在身后,摇晃着身子道:“哼,这盏我也喜欢!我要!”声音一如既往地骄横。
云容眉头微皱,可也仅仅是一会,便展开笑道:“好,你若喜欢,我便买了送你!”
景遥当场愣住,云容明明自己甚为喜欢,为什么要给褚若曦这个跟屁虫!可瞅见云容朝着自己伸手,葱白小指勾了勾,他又纳闷了,这啥意思啊!
云容伸了半天手,不见景遥有动静,顿时不耐烦道:“七王爷,给钱啊,我刚刚把铜钱都给小乞丐了,没钱了呀!”
褚若曦原本还有些奇怪呢,一见最终还要景遥掏钱给她买灯,笑容霎时绽放,如暗夜明珠,俏丽不可方物。
她眨着亮若星辰般的眸子,望着景遥,又得意又期待,
景遥俊脸绷住,做出了死活不给钱的表情!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七王爷!”云容催促上了,
最终景遥朝着褚若曦白了一眼,仰头叹了一口长气,心不甘情不愿地示意随从掏钱买灯。
直到确认那盏兔子灯真正属于她时,褚若曦高兴地活蹦乱跳起来,
“好看,好看,真漂亮,本小姐喜欢极了!”咯咯的笑声比黄莺还好听,
云容不禁摇头失笑,褚若曦这个小丫头虽然难缠,但同为姑娘,云容倒是佩服她的勇气,得了心爱男子一盏花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褚若曦捧着花灯来回看了好几遍后,突然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小眼神还四处防备,生怕被人抢了去。见没人要抢她的灯,她又欢呼雀跃道:“七王爷殿下给我买灯了!七王爷殿下给我买灯了!”
景遥一听,登时大怒,立即追了上去,打断道:“喂喂喂,这是云容给你买的,不是我买的!你别瞎说!我是替她付钱,跟我没关系!”
景遥内心一肚子苦水,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
“哈哈,哈哈!”倒是云容瞅着褚若曦那可爱的模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你付的钱!”褚若曦抱着花灯耍赖,“待会回去,我就去跟爹爹说,还要跟姐姐说!”
这要传到皇后那去了,还得了!
“你敢!”景遥气得那个叫肝疼,他回头瞅着云容,拉着她走到褚若曦面前,“快跟她说清楚,灯是你买的,你负责!”
熟知云容却是站在了褚若曦这头,负手在后,挺着胸脯歪着脑袋,望着他道:“钱是你付的,自然是你负责!”
“……。”景遥只差没翻白眼了!
褚若曦见云容给自己出气,笑得更欢乐了,下意识地抱着云容的胳膊就在那蹦跳的!
这一幕却不小心,恰恰,刚好,落在不远处榕树下,一位白衣男子的眼里。(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你是有缘人
“覃信,你说云容不会看上褚家那小丫头了吧?”景恒笑望着那边,问道,
跟在他身侧的覃信,只是淡淡朝云容那边瞥了一眼,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也许吧。”
覃信的脑袋瓜子还不适宜考虑这种问题。
景恒静静地望着昂首淡立的云容,见她跟着褚若曦一道对付景遥,可见维护之意。
景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云容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
覃信闻言一愣,眉头微微一凝,倒是明白了景恒的言下之意。
景恒说完,抬步向那边踏去!
云容三人打闹一会后,又接着赏灯,这会换作褚若曦拉着云容四处看花灯,倒是景遥像个跟班一样,在二人身后伺候着。
景遥这下也想开了,不管褚若曦怎么闹,只要他皇兄不下旨,任何人都别想让他娶她,而他自信在他皇兄面前,他的话绝对要比皇后的话有分量。
景遥在那摇头晃脑胡思乱想时,褚若曦已经被一盏很庞大的花灯给吸引住了,而云容则呆呆地站在了一座小灯架面前。
那是一座极其精致的小灯架,整个灯架的形状有如佛祖的身躯,用的是上好的檀木,远远的,还嗅到了一丝沉香的气味,灯架上摆着各色的莲花灯,正上方放着一盏稍大的粉红佛莲,金黄的花蕊上亮着几只小蜡烛,烛火摇曳生姿。下边有绿色抱小蕊的小莲灯,也有灯光闪耀的黄莲。
唯独左边似佛祖右手的灯架枝处。托着一盏小巧的璧夜荷花灯,亮蓝的花瓣似悄悄盛开般。裹着一朵嫩黄小花蕊。
第一眼看去,倒像个夜华沉静。气度从容的女子,可第二眼再瞧,却又觉得那小花蕊似在朝着你笑,别有一番跳脱的趣味。
云容正要伸手去擒那花灯时,一个人影从侧面插了过来,对着灯架后那摆灯的人问:“请问这盏灯怎么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前边响起。
熟料,一个温和又略显苍老的声音回道:“嘿嘿,我的灯不卖,只赠给有缘人!”
云容愣住。抬眉朝那说话的人看去,却见一个面庞满是皱纹的老婆子端着笑脸,站在灯架后,眉眼慈善温和,只是灰眸中,似乎总有那么一点遗憾和惋惜。
“不卖?那这盏灯可否赠我?”那女子指着一盏粉红佛莲灯问道。
熟料老婆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抱歉,姑娘,你不是这莲灯的有缘人!”
那女子怒眼一瞪。气得跺脚离开了。
这时,老婆子隔壁一个老头,双手拢于袖中笑着说道:“老婆子,你去年可是一盏都没赠出去。今年再赠不出去一盏,这家当可要输光了,老头子我可怎么忍心呢!”
原来老婆子和老头子有打赌来着。老婆子赠不出去莲花灯,她就得给老头子钱。可这说来也奇怪,赠与不赠。全在她一念之间,可怎么搞得她倒是愿意赔光自己的家产一样。
老婆子摇头失笑,道:“没什么,散财本是行善,再者,不过是给那位姑娘祈福罢了,她去世这么多年,不知这世间可还有记得她的人?”
老婆子说话的片刻,幽深的目光已然瞅到望着那夜荷灯的云容,见她目光怔怔,似闪有泪花,老婆子心中一动,了然笑道:“看来,今年有幸遇到有缘人了!”
老头子听了,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云容再次伸手时,却见一个白衣男子已将那夜荷灯擒拿了起来,捧在手心里端详。
云容眉头微皱,抬头看去,印入眼眸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清亮的蓝光映衬得他肤色更为白皙,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如夜空星辰,闪闪的,露出怅惘的光色。
不用想,都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谁!
云容胸口没由来的一阵闷痛,酸酸涩涩,胀得难受。
即便他嘴角始终挂着笑,可她依旧看出了他的痛惜。
其实,每次拿云菡来对付云妃时,又何尝不是在自己心上割刀。
云容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么在乎,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在乎他的一思一想。即便他打了自己,可是出宫这些日子,心里最记挂的不就是一个他么?
“云容,你也喜欢这盏莲花灯么?”耳帘处,景恒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地温和,听不出悲喜。
云容一颤,止住瞅绪,愣愣地望着他,原来他早就发现自己在这了!
一见他笑着望着自己,云容的脑子就呆傻起来,“嗯,喜欢,很喜欢!”
景恒没说话,目光又看向那夜荷灯,一旁的覃信,自然知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