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沸腾100度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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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沸腾100度C-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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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恐怕当事人也说不出所以然。
  一有机会,他便带她出门玩,他常上菜市场买菜把冰箱塞满满,她从医院回家,他就缠着她做菜。
  他们常上床,没有约定或刻意,好像每回碰到一起,总会引发情欲。
  大概她有两片丰润专情的唇吧!总之,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在他彻底放弃芃芃之前,她只是备胎。
  不需要这么委屈吧?
  这句,她对自己说过千万次,却仍然放任委屈蔓延。怎么办?她是个聪敏女性,却对愚蠢爱情无能为力。
  曲央三天没回家。
  纪骧心浮气躁,他发简讯问她可不可以一起吃饭,她没回;他打她的手机,她老是匆匆说:“有空再打电话给你。”
  她有没有打电话给他?并没有。
  他突然间发觉自己太闲,不满逐渐扩大,他想找点事情做,于是他拨电话给萧经理,要他找一票专业经营人,替自己开两家法国餐厅。
  萧经理哀叫两声,吞下无奈说:“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纪骧重新无聊,在客厅里绕圈圈,绕过第两百圈后,他忍不住拿起钥匙往外走。
  二十分钟后,他找到忙到不行的曲央。
  远远地,他看着拿病历表的曲央,在对病人家属解释病情,下一分钟,家属们抱在一起,快乐得频频对曲央点头道谢。
  她又挽救一条人命?那是她最在意的成就吧!
  纪骧往前跨两步,曲央看见他了,严肃的面容露出放松笑容。
  迎向纪骧,她说:“你终于来了,几度?”
  曲央随手从口袋里抽出温度计。
  “做什么?”他一头雾水。
  “你不是来看医生?”
  三天前,他有感冒现象,她给了药,他不吃,还说感冒的特效药是开水,他简直是在挑战医生权威。
  “为什么看医生?哦……感冒,已经好了,我说过开水是最好的特效药。”
  “恭喜你战胜病毒。”她揉揉发酸肩膀。
  “你三天没回家。”他说。
  “我超过三十六小时没合眼。”不是她的错,是济世救人太累。
  “怎么那么忙?”
  “你没看新闻?昨天发生大车祸,几十个伤患送进来,所有轮休的医护人员统统被召回来。我累得可以站着睡觉,”她的眼睛不能闭起来,一闭肯定沉沉入睡。
  张开手臂,他拥她入怀。“这里提供免费的直立式床垫。”
  “谢啦!”她靠进他身体,舒服……就是这种感觉……“我打呼的话,记得提醒我。”
  “请假吧,我带你回家。”他舍不得她的累。
  “实习医生没有请假的资格。”她喃喃低语。
  “实习医生不是人?”纪骧拔开她的发夹,用五指替她梳头发,她真的忙疯了,头发乱成一团。
  “不是,我们是机器狗。”她自嘲。
  纪骧大笑,即便她累得像条狗,仍有本事逗他开心。
  “你来医院做什么?探病?”曲央不信他来找自己,就因为她三天没回家。
  “我怕你肚子饿,带便当来请你吃饭。”他抬抬左手,是他绕远路买来的义大利菜。
  “医院有餐厅。”
  她吃不下东西。在看过一大堆支离破碎的尸体后,医护人员的胃口早被破坏殆尽。
  “我一个人吃饭很无聊。”
  “子翔呢?”
  她在他脸上寻找停驻多年的寂寞,幸好,寂寞没出现,那是她花好多时间才为他驱逐的恶性疾病。
  “他很忙。”
  纪骧低头,额头靠上她的,他不介意在人来人往的走道间对她亲密。
  “忙什么?”她的手环上他的腰,偶尔,她会有点小误会,误会他们不只是明友。
  “忙着到各大医院挂号——性病门诊。”
  “有你这种朋友,子翔不需要敌人。说吧,你找我一定有事。”曲央笃定说。
  一定要有事吗?不能只是吃太饱,想念她吗?什么世界,做事都要说原因?
  “你再不说,我就睡着了。”吐气,他的怀抱舒服得不得了,不管是直立式还是横躺式,都让她想沉睡不愿醒。
  “记不记得,我欠你一趟法国行?”用那个值回票价的吻换来的。
  “抱歉,我要到过年才有假。”
  “我想到你家过年、吃年夜饭。”他喜欢她家的年味。
  “你爱上我妈妈的手艺?”
  “我爱上你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红包。”
  “大年初二再出国好了,不过,那时候团费很贵。”
  “就大年初二,你给我资料,其他的事我去办。”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谢啦!”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拉回正题,他亲亲她的发,不知为何,他执迷她的味道,没有她的床上,他难入眠,他试着偷用她的沐浴乳和洗发精,但对他的睡眠毫无帮助。
  曲央看看手表。“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纪骧皱眉,他猜她的好消息一定不怎样,而坏消息肯定让人很讨厌。
  “再过五个小时我就下班,而且我有整整两天的时间不必到医院。”
  这个好消息还算及格。
  “坏消息?”
  “我有十五床病人要照顾,下午还要跟一床刀,不能继续享受你的直立床。”理智把她从他身上拔出来。
  烂消息!她明明一脸要昏倒的表情,她的身体恐怕比病患还虚,十五床病人、一床刀,他不介意接手帮忙。
  “你行吗?”他忧心忡忡。
  “我保证不把手术刀放到病人肚子里。”她举三指发誓。“你先回去,把冰箱装满,要是我还有力气,回家后,我为你做满汉全席。”
  “用什么做?手术刀还是碘酒?不必,你累坏了,我等你一起回家。”
  “那你出去逛逛,六点再来接我。”曲央挥手拜拜,往护理站跑去。
  望住她的背影,她是个忙碌女生,难怪没时间风花雪月。
  纪骧往外走,两步,回头,走到护理站边,见她跑来跑去,一下子推护理车、一下子填病历,有时她什么都没做,单单站着让医师和老护士骂。
  他理解何谓机器狗了,那是刻苦耐劳、忠心不回嘴的代表。
  好几次,纪骧在曲央转头时躲开;好几次,他追着她的背影跑,只为看清楚她在做什么。无聊男子才会做的事,他做了,为什么?不清楚。
  一个小时,他没离开医院,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都没离开,他任由视线追逐她的背影,任由心疼敲痛神经。
  五个小时经过,他出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说:“走吧,你下班了。”
  “你没回去?”曲央问。
  “谁说没有?”
  她指指他一直提在手上,早已冷掉的餐盒。干什么还提它?扬手,抛物线划过,他把它们丢到垃圾桶。
  “去拿包包,我们回家。”他命令她。
  “好。”她乖乖配合。
  然后,她在车上睡着了,他没吵醒她吃饭,直接将她抱上床。
  睡吧,好好睡上二十四小时,他再不要看见她的黑眼圈,不要她的长发纠结,更不要她要昏倒的疲惫,好好睡,有他这张名床在身边,他不允许任何人千扰她的睡眠。
  照例拿红包,连续两年加入团圆桌,他俨然成了方家人。
  长辈们将他和曲央看成一对,曲平、曲易喊他姐夫,不管曲央如何否认,众人仍是笑得好暧昧,说她越描越黑。
  大年初二,他们去了一趟法国。
  法国比曲央想像中更浪漫,空气间处处飘浮浪漫因子。
  从凡尔赛宫出来,他们走在贵族区,高墙高门,高高的不知名大树,让人跟着高级起来,曲央一手拿着纪骧临时起议买来的鲜花,一手牵着纪骧,缓步走。
  难得放松、难得惬意,难得远离药水病人,她连脚步节奏都变得松散。
  “你喜欢这里。”纪骧说,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当然喜欢,哪个女人不喜欢巴黎?”
  况且,这里没有他和芃芃的共同回忆,只有方曲央和纪骧的新创记忆,她从老二跃升成第一名,值不值得开心?
  “我不是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巴黎。”
  “巴黎光名牌店就够吸引人。”
  “它吸引你了吗?”
  “当然。”
  谁不爱包包型的LV大楼,谁不爱连顾客人数都要控制的高级店家?光进去看帅哥美女店员,就够赏心悦目。
  “五天了,你没买任何东西。”他点出事实。
  “谁说名牌一定要带回家?况且,我还没有那等消费能力。”她不过是实习医生,还没挂牌营业,怎能穿戴名牌?
  “我有。”
  “你也没替自己买。”
  她指指前方岔路,他们走进市集,走进法国人真正的生活区,而不是观光客的专属区。
  “我可以买给你。”
  她站定,回头看他,一瞬不瞬。
  “我又刺痛你卖火柴女孩的神经?”须臾,他叹气说:“你是个难讨好的女生。”
  “我不难讨好,我只是对礼物过敏。”
  “为什么?”
  这些年,他一样供她住、她供他吃,出门买东西,维持各付各的模式,你能想像这样的两个人有过亲密关系?他抗议,她就提醒他“卖火柴女孩的神经”。
  “收下馈赠是第一步,第二步呢?你会食髓知味,把钱汇进我的户头,告诉我,养女人是男人的责任。我不喜欢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他不懂,不过是一点点钱。
  “包养关系。我们是朋友,朋友会收下你一束花,偶尔可以喝你一杯咖啡、吃你一顿饭,但不能拿昂贵礼物,更不能收钱。”
  朋友关系是他强调的,但“朋友”二字自她嘴中流出来,不舒服卡住喉间,吐不出、咽不下,烦得他想去买几颗催吐药片。
  突地,他松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他在火大?
  曲央站在路中间,迟疑自己是否该追上前去,大声对他说,好吧好吧,都随你,你要给钱就给钱,你要送礼物就送礼物,反正我早早是你的女人。
  只不过他们之间……情人、情妇、朋友、几夜情、什么都不是……她够难堪了,怎还让金钱来增添自己的不堪。
  她想问他,在他心中她是什么?
  没有男人会和朋友上床,没有女人当备胎会当得骄傲自满,她什么都不剩了,维持一点点起码自尊,很过分?
  她胡思乱想时,他大步折返。
  盯住她半晌、叹气,然后牵起她的手,大声宣示:“总有一天我要治好你的卖火柴女孩神经。”
  他要曲央花他的钱,花得理所当然;要曲央享用他提供的快乐,理直气壮;要曲央不把他当外人,处处捉防。
  “治病是医生的事,别忘记,我才是医生。”她微笑,把骄傲丢到云霄外。
  “明年我就去考医学院。”闷闷地,他答。
  纪骧拉曲央往前走,他买冰淇淋给她,一块半欧元,因为她在罗浮宫看见冰淇淋,明明想吃的要命,却为了标价六块钱,打死不买。
  曲央舔舐冰淇淋,很甜,甜人心。
  这是他给得起的爱情,拿在手中会化,摆在嘴里会融,你想拥有它却无法保存它,它明明是好味道,吞进肚子,却成了沉重负担。
  这样的冰淇淋不能多吃,问题是,她控不了食欲。
  她爱他——在了解那种心跳感觉叫做爱情之后,她爱他,一天比一天更深,日里、夜里,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驱不了自己,不爱他。
  苦吧!他要芃芃的爱情,她要他的心,一个是镜中月、一个是水中花,到最后,他们会成就什么结果?
  突地,她的冰淇淋被抢走。
  她讶异望他。
  他咬两口,说:“没那么难吃。”
  “我没说它难吃。”
  “你一面吃一面哭。”下一秒,他的手覆上她的颊,替她拭去淌下泪水。
  她哭了?怎么搞的,控管不了情绪,将来分离,她如何控心?
  “为什么哭?”
  纪骧高举冰淇淋决定,若是冰淇淋惹她伤心,他要把它就地处决。
  “我太感动了,我们没在罗浮宫里被骗六块钱。”她随便塞藉口。
  “你为了赚到四块半开心得掉泪?那我买十支给你,你不是要一路哭回饭店?”他狐疑地挑了挑浓眉。
  “不行吗?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
  曲央抢回冰淇淋。就说吧!她拒绝不了他给的好滋味。
  “我不知民间疾苦?我赚钱很辛苦的。”低头,他连同冰淇淋盒子咬掉一大口。
  “萧经理比较辛苦吧!”她睨他。
  “我尽力学习了。”说实话,他还蛮有经商天分。“下次我打算开一家婚纱礼服摄影公司,不只为新人服务,我要提倡一个观念——留下人生最精彩的一瞬间,让所有的人都享受影星沙龙级的拍照服务。”
  说着说着,多巧,两人走到婚纱店门前。
  纪骧站定、曲央也驻足,那是小小的婚纱店,和台湾的规模相差很多,橱窗里的模特儿穿着一件复古式白纱礼服。
  “要不要进去试试?这件白纱礼服很特殊。”他拉她的手问。
  曲央摇头。“不要,我穿医生服比穿婚纱更适合。”
  “是女生都梦想当新娘。”这是芃芃告诉他的话,他照本宣科。
  “我没有这个梦想。”曲央答。
  对于太久或太难完成的梦想,她习惯把它们丢掉。
  “你不想结婚?”回头,他问。
  “不至于,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考虑。”她认真作答。
  “多久?”
  “十年左右吧,那时,我成了专职医生,收入稳定,曲平、曲易拿到博士学位,有自己的事业,我就考虑婚姻。”
  “你想嫁给什么样男人?”
  “医生吧!我们可以开个联合诊所,肯定生意兴隆。”她说谎,她想嫁的是商人,正在尽力学习做生意的商人,最好,他的名字叫作纪骧。
  “嫁医生不好,你已经够忙了,要是他也忙,婚姻生活绝对毫无品质可
  号一口。
  “
  “不然要嫁什么?”她居然徵询他的意见,真是荒谬。
  “嫁商人,没有经济问题,不会忙得吓人,这种男人最好。”纪骧没注意,他说的人正好是自己。
  “全世界的商人就你和子翔最闲,大部分都忙得无法分身。而且,有钱有闲的男人很麻烦,我不想和二奶抢老公,所以……不嫁商人。”她越说越真,把谎话说得津津有味。
  “不嫁?你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烂医生。”他的口气已非善男信女。不爽,他和天底下男医生结下深仇大恨。
  “哈!你的口气听来像吃醋,你爱上我了?”
  曲央的玩笑开得大胆,她想听到答案,又怕听见答案。
  “我?哈哈哈。”她给他一个哈,他还她三个。
  “总之,我是一定要嫁医生。”
  她加重药量,盼着奇迹出现,也许他会再说一次“明年我去考医学院”,那么,她就鼓吹自己相信,他喜欢她,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从朋友跃升为情人。
  可惜,奇迹不出现,不知有心或无意,他忽略她的语言。
  纪骧带她走进婚纱店,强迫她穿婚纱,说为了帮忙他未来的婚纱店。她不是容易被强迫的女人,但他没说错,当新娘是所有女生的梦想。
  她穿了,他拿起数位相机,东拍西拍,还央求店员替两人留影。
  照片中,两人笑得快意,彷佛他们身上都穿了爱情,彷佛他们对彼此真心,他拉起她的裙摆,躲在她身后扮小矮人;她跳上他的背,勾住他的脖子,要他负载她的爱情:他捧着花束,跪在她裙边大唱“今天你要嫁给我”,她背过身,仰高下巴摆出拒嫁的高傲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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