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骞泽携着她刚走出教堂,便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围上,镁光灯此起彼伏咔嚓作响,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好在挽着苏乐瑶挽着林宇韩及时赶来,成功转移记者的注意,两人才得意趁机开车逃离现场。
透过后视镜,看到离那纷乱的人群渐行渐远,宋卿言方才松了口气。
“累了?”
林骞泽开着车斜睨着她,语气里透着关切,口吻颇为温柔。
“恩。”
宋卿言敷衍轻嗯,然后便佯装疲惫,闭上眼睛懒懒靠在椅背上。
经过刚才那一闹,她现在简直一句也不愿和他多聊,只想借着假寐讨得一时清静也好。
接下来是午宴是中式的,她要和林骞泽换下衣服轮流敬酒,晚上是西式舞会。
她心里过着之前老太太交代的流程,心里感叹豪门媳妇当真难当。
单一场婚礼,就准备了近一个月之久,然而这还算是快的。
一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些虚以委蛇,觥筹交错的场面,心里就觉得烦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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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新房
单一场婚礼,就准备了近一个月之久,然而这还算是快的。
一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些虚以委蛇,觥筹交错的场面,心里就觉得烦闷得慌。
中午的午宴,高朋满座,热闹非常。
宋卿言这边只请了一桌杂志社的同事,剩下的大多是林家的朋友。来宾不乏豪门显贵,她虽不熟识,却也认得不少。
在众人的笑容和祝福下,她也有了当女主人的自觉,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由林骞泽揽着,挨桌敬酒问好。
午宴结束已是下午三点多,林骞泽因为公司有急事,趁中间的空档又匆匆回去处理,而宋卿言则跟着女眷的车回了林家老宅。
“你们的新房我都叫人布置好了,你正好去看看喜欢不喜欢。”
一下车,林老夫人就满面慈爱和颜悦色得嘱咐。
这些天因为准备婚礼,林老夫人和宋卿言的关系比之前熟稔了不少,加上今天又是大喜之日,老人家的喜悦之情自然溢于言表。
可那新房……
对宋卿言来说那房间却像是虎穴龙潭,听了老夫人这话,她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愈发不好,面上却是仍恭顺淡笑道:
“奶奶准备的,自然是好的。”
杨凤莱本扶着林老夫人进了门,听宋卿言如此回答不由笑道:
“瞧瞧,这刚进了门,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一样!”
林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转眸看宋卿言眉眼间似透着疲惫,不由温声嘱咐道:
“你也累了大半天了,一会儿上楼好好歇歇吧,晚上又要忙活。骞泽也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公司的事情还不知道放一放!”
见老夫人蹙眉不满,杨凤莱却扶着她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温声劝慰道:
“能者多劳,这也是因为骞泽有本事。若换做旁人,却未必有他这样的精神和魄力了。”
她这话里听不出什么别的意思,倒仿佛是由衷的赞赏,林老夫人有些出乎意料得看了杨凤莱一眼,面色却跟着缓和了几分。
杨凤莱似是看不到老夫人探究的目光,只又对一旁的宋卿言道:
“舞会的裙子我已经放在你们房里了,你快上去试试看合身不合身。晚上的舞会就办在家里,请的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和你爸会在梅园招呼长辈们,我们喝茶打牌不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你们也玩得自在些,到时好好放松放松就是了。”
杨凤莱如此交代,林老夫人又示意她快去休息,宋卿言听话的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
林老夫人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很是宽敞,不仅有**卫浴和敞亮的阳台,日常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连那宽敞得可以住人的衣帽间里面,也整齐的摆满了当下最流行的服装配饰,足见老太太想让他们搬回来住的急切心情。
而房间中央,是一张大得离谱的水床。宋卿言长长呼出一口气,将自己丢在棉花糖般软绵的床上,望着窗外的翠绿的山景,眼皮子跟着越来越沉,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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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爱已成殇
卿言睁眼时,窗外已覆上一层火色的红霞,隐约听到楼下音乐流淌,不时还传来嬉笑喧闹,似乎很是热闹。
看了看表时候已经不早,正要起身,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薄毯,心下狐疑,转眼就见那边梳妆台前的椅背上,搭了件西装外套。
难道他已经回来了?
宋卿言起身换上舞会的裙子,对着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头发,透过镜子看到床上那张薄毯,脑中不由浮现出他给她盖被子的模样,心里,一种奇异的感觉悄悄爬上心头……
她甩头不再去做无谓的猜想,可镜子里女人的头发却是越弄越糟,怎么收拾都觉得不对。
微微叹了口气,索性将头发胡乱盘在脑后。
再看那妆容,虽微有些晕开,眼角处淡淡烟熏却合了这红裙的气场,于是也懒得再做收拾,起身匆匆提裙下楼。
楼下刘姐正端着托盘往外走,见宋卿言下来忙招呼:
“少奶奶醒啦?”
宋卿言微微点头,犹豫了一下问:
“他回来了?”
刘姐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由笑道:
“林先生在外面招呼客人呢,他刚才下来时还嘱咐我别叫你,怕你累着想让你多睡会儿,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宋卿言透过玻璃窗向外遥望,人群里,只见林骞泽正端着酒杯接待客人,和来宾谈笑风声,从容优雅得一如既往。
从屋内出来,天边晚霞似火烧一般,映得不远处的湖水也被那霞光映得彤红,后花园处,花团锦簇,那专为舞会准备的各色彩灯早早就被点亮,正中央的喷泉广场,已布置成了舞池,而旁边凉亭里乐队正奏着舒缓优美的乐曲。侍者们拖着各色甜点美食酒水饮料穿梭于人群花海之中,一派欢愉祥和的景象。
再看往来宾客各个人艳衣靓,正如杨凤莱所说,这场舞会来的全是名媛千金和富家子弟,那些老一辈的商贾名流她一个都没见到。
目光扫过人群,见喷泉旁边,顾明宇也在,正和人聊着什么,卿言正要过去打个招呼,迎面,却走来一对璧人。
“林太太,恭喜啦!”
吴慧心小鸟依人的挽着韩逸尘,笑的甜美可人,而和她身边的男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她却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透出的冷漠和淡然。
强压下心中那一抹苦涩,宋卿言终是勾起唇角,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
“谢谢两位赏光,上次真是不好意思,两位的订婚宴也没能好好祝贺就匆匆离开……”
“可别这么说,是我们待客不周。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吴慧心面露关切,卿言淡淡笑道:
“那天可能是在露台吹了江风,没什么要紧的。”
侍者适时走来,宋卿言忙端了杯酒,浅酌了一口,欲找借口离开,不想吴慧心却拉住她道:
“你们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想必你也有好些话要说,我去那边看看,你们慢慢聊……”
宋卿言没料到吴慧心竟会如此一招,看她笑的温柔贤良,意味深长的看了韩逸尘一眼便抽身离去,而韩逸尘却是望着吴慧心远去背影,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温柔和歉疚,心里不由冷笑。
他们这是做什么,在她面前大秀恩爱,上演夫妻情深戏码,暗示她的可笑?
宋卿言本就无意与他叙旧,更没心情站在这里欣赏他脸上为别的女人而流露的款款深情。转身欲要离开,却被他跟了上来:
“卿言……”
她脚下一顿,转头时笑靥如花,声音却是冰冷:
“学长有事?”
他见她如此,脸色一僵,旋即问她:
“你……这些年过的好么?”
宋卿言听他这么问,面露嘲讽。
他失踪多年,竟然还好意思回来问她过的是否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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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爱已成殇 2
“我还能过的怎么样。”
她轻描淡写的答着,眼睛始终只盯着身旁那一墙开得正好的蔷薇。一阵微风吹过,那被压弯的灿烂花枝颤抖着,虽娇艳,却也有种摇摇欲坠得危险。
“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韩逸尘缓缓开口,语气里的沉痛似乎真的发自内心的抱歉。
宋卿言轻嘲一笑,抱歉?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时至今日她也早已不需要他的同情和可怜!
随手揪了一片花瓣在手里把玩,细看才发现那蔷薇原来色泽极淡,只是在那血色的霞光下,才显得无比明丽鲜艳。
他长呼出一口气,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当初,我也有错。”
什么叫“也”?
指甲在生嫩的花瓣上掐出印记,浸出绯色的汁水,她终于抬眼,想要反驳些什么,可却看见,眼前这个她爱了多年念了多年的男人,此时竟颓然立在那里,眼底满是歉然和忧郁,哪里还有半分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潇洒模样?
心猝然一纠,像是什么东西碎在胸口,碎渣扎得她难受,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韩逸尘在她面前竟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歉然,他的小心,他的踌躇,以及那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疏离,无情的刺痛着她。
她知道他试图解释,可显然,他已不再爱她,既然如此,就算说清楚了过去,也挽救不回他们的未来,何必呢?
缘尽情断,知道真相也不过是将心再凌迟一遍,于他,于她,都是一样。
她思至此时,缓缓饮尽杯中的酒,强压胸口的钝痛,对上他的眼睛,淡笑着,努力用最平静冷漠的声音对他说: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用费心解释。而且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几乎早就把你忘了,所以你也用不着对我感到愧疚。”
说完,她决然转身,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
如果他的踌躇,他的犹豫,他的不自信全是因为她,那比起骂他怨他,她宁可冷心如铁,潇洒放手。
她宁愿做个铁石心肠的冷血女人,也不愿他在她面前内疚歉然,低矮分毫。
可下一秒,眼圈便无可遏制的氤氲了一层雾气,五脏六腑也是被撕扯的血淋淋的痛。
真是不争气……
她含泪苦笑,将侍者拦住,取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是一杯……
灼热的酒精呛上鼻尖,麻痹她痛楚的神经,胸口只觉得火烧一般…
她眯眼看着那晚霞,浓烈如火,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凄惶,却也美丽壮观,正如她这段可笑的感情,纵使当初爱的浓烈,最后却惶然在时光中消失殆尽,只剩下那浓烈的记忆,深深嵌在脑海永不消散……
永不消散
她轻笑。
也只有她这个傻瓜会抱着过去不放,数年来一直原地踏步,只为了等他,殊不知人家早就先行一步,远远将她甩在后面。
她心心念念的轰轰烈烈矢志不渝的爱情,其实不过如此。一切都是人们臆想出的假象。
浓烈的酒精麻痹着她的神经,她灿笑着,眼里的泪水却浮成无数光圈。
周遭欢声笑语,奔腾的喷泉,斑斓的花团,倾天的晚霞,全晕在那光圈里,幻化成无数浓烈欢愉的艳丽色彩,如梦如幻。
仰头又是一杯酒。
这是明明是她的婚宴,她凭什么要悲恸凄惨!此时最该纵情欢饮,畅快唱跳,开怀大笑的难道不该是她么?
对啊,她要笑!
她嫣然笑着从再度伸手拿酒,却被抓住手腕,她怔怔抬眼,对上一双隐含怒意的深邃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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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迷情探戈
她嫣然笑着从再度伸手拿酒,却被抓住手腕,她怔怔抬眼,对上一双透着怒意的幽深眼眸。
“怎么……是你?”
她笑盈盈得望着他,面颊映着两抹绯红,看着林骞泽的样子不像是看宿敌,却像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怎么醉成这样?”
林骞泽微微皱眉,脸上透着不悦。宾客刚到,她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像什么样子。
“酒能助兴,酒,也能消愁……”
她脸上笑意浓浓,却掩不住眼底的凄凉,身形微晃,被他稳稳扶住:
“你先回房间!”
他眉头微蹙,扣住她的纤腰便往屋里走。
“不回!”
她灵巧得转了一圈从他怀抱逃离出来,立在舞池中央,静静看着他,突然绽出一抹开怀的微笑。
“我要跳舞!你那该死的探戈我可练了好久!”
她笑盈盈得望着他,眼眸微闪,酣态毕现,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让林骞泽不由气苦。
舞会还没开始,她却黯然神伤,喝个酩酊大醉,他本该要发火的,可看到她如此跟他耍赖,他又怎么也气不起来。
“真的要跳?”
她诚恳点头。
既然如此……
他无奈得轻叹一声,朝乐队微微颔首。
音乐戛然而止,周遭也跟着静了下来。
她微晃着身子立在舞池中央,笑眯眯得看着他,不见丝毫紧张。
而他凝着她,从容得卷起衬衫袖子,迈着优雅的步履缓缓朝她走来。
悠扬轻快的小提琴声扬起,两人相对而立,遥遥对视。
一个长音,他猛然伸出长臂,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拉入怀中,她勾唇浅笑,不见惧色,左手顺势搭上他结实的臂膀。
他抓住小提琴轻快的节拍,毫不迟疑的踏出脚步,而她紧紧跟随着他的步伐,不差分毫。
可很快,她就厌倦了配合他,随着一声强有力的长音,她目露狡黠,修长白皙的长腿从开叉的红裙伸出,将他勾住,倾身后仰,姿态妩媚诱惑。他眼中诧异一闪而过,随即手上一紧,将她带回怀中。
她脆生生得笑着看他,笑声轻灵,仿佛被她的笑声感染,他紧抿的薄唇微扬起一丝弧度,随着节奏加快脚步,交叉步基本步相继而出,看得人眼花缭乱,他们脚下却似风般轻盈。
随着曲子渐入**,他肩膀微抬,手臂轻带,她松开一只手,借着酒劲儿独自旋转,那红裙随风飘舞,犹如红莲怒放。
她头发本松垮的盘在脑后,此时随着舞动,其中几缕碎发流出,调皮的贴在脸上,弄得她脸颊微痒。于是旋转的同时,她纤手微扬,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风中流淌。
他望着她,眸色深沉。
夕阳的映衬下,那一袭红裙趁着乌亮的黑发,闪耀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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