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到北是兵匪一家,看到老百姓的东西; 能抢的就抢能偷的就偷。今天我灭你,明天你灭他,把总们打来打去就苦了老百姓!你要是真想去投军,我给你指条明道,要投就去北平投宋军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孟老爷02
正是深秋季节,灰蒙蒙的乌云笼罩着整座城市。一阵秋风扶过,吹落满天的树叶,树叶在空中打几个转,又轻轻地飘落在地上。衣衫篮褛面黄肌瘦的乞丐,横七竖八的倒在马路边乞讨,整座城市更加凄凉。
孟老爷眼里布满血丝,佝偻着腰,慢慢地在院子里踱着方步。一只老鸦落在孟公馆后院光秃秃的树杆上,寻不到食物又飞走了。褐色干枯的苔藓掩不住树杆的裂纹,象久已干涸的河床裂开的缝隙。这几年他老了很多,看着园子里枯黄的草,凋落的荷叶,只剩几亩残荷在秋风中萧瑟,年年如此,岁岁如此。人就象这凋零枯黄的荷叶一样无精打采,望着天空中大雁正排成一字往南飞去,他心里感慨万分,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事业,现在正衰落得糊涂。
天色慢慢黑下去,待到夜里月亮爬出来时,却又让乌云遮去一半。
“老爷,”祥叔拿了件大衣走过来,“天凉了,披件衣服吧,注意身体!”
“一把老骨头,冻不死!”
“李记老板今天又来催牙膏粉的钱了,这笔钱金额不小,我们现在一时却凑不齐。”
“从我们的当铺,绸行,码头里提出来!”
“自从小日本进攻东三省后,上海现在到处是逃难的人!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还来买我们的牙膏。现如今街上的店铺大白天都关门,大家都只顾逃命要紧谁还来做生意。当铺绸行码头哪里还有钱!而我们还欠外面一屁股帐没还清,要帐的人天天来催!”
“流年不利,光景不好。你明天跟李老板说叫他们再缓个把月,下个月肯定付他们钱。”
“老爷,局势已经越来越危险,听说日本人可能很快就要打来,我们是不是也要赶紧做做准备!”
“你看着办吧!”孟老爷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才睁开眼睛望着天空,“少爷的病好些了吗?”
“前阵子好是好些,但是这两天又复发了!”
“我们花那么多钱从国外买来的药,怎么都不管用呢?”
“老爷,那药用一阵还好,但是停用后又会复发,只能暂时控制住少爷的病情,不能根治!都是那挨千刀吃里扒外的小金虎带少爷到烟花柳巷去,才害得少爷染上毒隐!”
“松江荷花塘那边的小孩子还好吗?”孟老爷突然问道。
“阿嬷在养着,白白胖胖很健康。。。。。就是小姐整天一言不发地站在荷塘边,又不肯吃东西,瘦得皮包骨头了!”
孟老爷听了,闪过两滴两老泪,似乎有些后悔!
“老爷,不如把小姐接回来住吧,有她在你身边你心里也踏实些!”祥叔话音还没落地,西厢房里忽悠传来一声惨叫。那是竹雄的卧室,他连忙搀扶着老爷向西厢房走去。推开房门仔细一开,满地是血,竹雄下身血肉模湖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滚。两人吓得面如土色,马上叫人把少爷送医院去,“老爷,帐房上没那么多钱,少爷的手术费。。。。。”
“去我书房里拿几件样式当掉给他当手术费吧!”孟老爷说着老泪纵横,“老天爷呀,我孟某这辈子一直兢兢业业,未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祥叔将竹英送到松江的荷花塘住下后,交代好阿嬷后才放心回去。竹英却天天以泪洗面,跑到荷塘边看着荷花一座就是一天。狗娃你现在在哪里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这个没良心的狗娃!
“吃点东西吧!”阿嬷端着饭来到荷塘边陪在她身边,打断了她的思路。
竹英望着前面的荷塘沉默不语。
“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呀!”
“阿嬷。。。。。”竹英再也忍不住,扑到阿嬷的怀里大哭起来。
“好孩子!”她安慰道,“阿嬷知道你心里受的委屈!”
狗娃说过荷花再开的时候就会回来的,荷花已经开过六次了,可是到现在他连的人影都还没回来过。看着荷花塘里盛开的荷花,想起当年和狗娃在荷塘深处山盟海誓,私订终身,想在却只有她一个形单影只。往事历历在目,想来特别凄凉。“你这个死狗娃,狠心的儿娃,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去就不回来,你怎么会狠心把我一个人丢下?”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停地掉下来。
“小姐,老爷让我来接你能回去住!”祥叔来到荷花塘边说道。
土匪01
东北关东军某部的小楼。
龟田太郎下了车;不管路上风尘仆仆; 匆匆忙忙走进楼。房间里干净,推开塌塌米;一个穿和服留着八字胡的男子盘腿座在整洁的桌子前,他身后的几案上陈列着把雕工精湛的弯刀。桌子上是盆天堂鸟,飞燕草,连翘,龙胆的插花,再加上满天星、小苍兰、白孔雀的点缀,整盘花高低错落,俯仰呼应,上疏下密,清雅流畅。
八字胡一言不发,只顾自己喝酒。
“军部对你在上海的工作很不满意!”他终于放下酒杯,“这次失手;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影响很大!”
“我会尽力弥补这次的损失的!”龟田太郎座在他面前。
“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你要趁年青做点对得起国家的事情!就象这瓶插花,它就是表达生命的灿烂与人生的短暂,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吗?”
“我会用我的生命捍卫我们的国家,捍卫我们大和民族!”
“军部已经做出调整; 上海的事情已经交给别人来负责。把你调到东北,来负责满州里的事务。军部要极早欢迎一个中国的年青人来满州里,但他有很多顾虑。你要想尽办法引起他的恐慌;从而站他早点向我们靠拢!”
“我们需要一个中国的年青人干什么?”
“你怀疑军部的意见吗?这个年青人对我们大日本国很重要。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 欲征服*必先征服满蒙!!”
“嗨!”鬼田太郎站起来敬礼道。
北平郊外海奇明的四合院里,这两天气院子里很热闹,众人剃光头发刮净胡子,换上新长衫,等待一位重要的客人。狗娃在门囗晃忽看到有人影闪过,凭直觉知道有人在四合院周围盯梢。
海奇明让人在门囗加强岗哨,其它人在院里列队排开。
下午三点过后,打头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军官模样。他身后是十几个长胡须马褂的老者促拥着带着镶金丝边墨镜,梳着油光发亮中分头的年轻人。
“佟队长,辛苦了!“海奇明迎上前道。
“那里,海老爷为上边选拔人材辛苦了!”海奇明又上前向年轻人请安,年轻人对他点点头示意开始。院中的队伍便开始表演擒拿格斗,刀法枪法。最后狗娃又表演枪击灯笼落地,真是百步穿场。年青人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对着左右轻轻地哼声,“他日复国,海先生是一大公臣!”
“小的那敢呀!”海奇明连忙道,“都是些不材,让上边您见笑了!”
正说着,院门囗响起枪声,数人着军装戴大盖帽的人杀进来。众人顿时大惊失措,吓得腿打哆嗦。佟队长马上指挥众人还击,海奇明守在门外,和其它人护着年青人向屋里退去。
平日里众人训练有素,此时没乱阵脚。便开枪还击,不多久便击毙数人,枪声渐渐小去。就只剩一个大盖帽,他见大势不好,翻上墙头要逃跑。
狗娃举起枪瞄准他,“留活囗!”海老爷喊道。
枪响后,黑衣人从墙头栽落在地。众人连忙上前捆他,但是他已经咬破牙齿上的毒药自尽。年青人在众人促佣下躲在房间里发抖,身后一名自己人拔出枪对准他就要扣下扳机。海奇明和众人推门进来都大惊失色,举枪将其击毙已经来不及。眼见年青人就要丢命,此时只有海海敦柱在年青人身边,他奋起挡在年青人身上,几条枪同时响了,海敦柱和年青人还有刺客都倒下去。。。。。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狗娃走到客厅对海奇明说道,“我想好了,回上海去找到我的那个女人,无论她有没有嫁给别人,我都应该去找到她问问个仔细。”
“你真的要走?”海奇明仿佛老了十年,头发已经花白,双眼无神,“可是上边已经点名要你做他的侍卫。跟着他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
“我不想再要什么荣华富贵,更不想再过这种提刀囗上添血的生活!我只想以后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辈子在荷花塘过平淡的生活! 对我来说,她比什么荣华富贵都重要!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任何东西!”
“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呀!”他叹着气接着说道:“你这么决定,我也不挽留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回来找我。但是你知道那个年青人是谁吗?他就是爱新觉罗!”
土匪02
汽迪声响起,火车头冒出股股白烟,车轮子已经慢慢地滑动。狗娃望着窗外,心情激动万分。往事一幕幕重现,他掐着手指数去,过去整整八个年头,竹英现在还好吗?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现在见到还能认出她吗?那碧绿莲天的荷叶,淡雅的荷花,亭亭玉立的莲蓬,还有那条小船,都还在吗。。。。。。往事如历历在目,想来令人心潮澎湃。
火车开出北平还没几个时辰,一伙斜带着军帽的人端着枪走进车厢,指着车厢里说道:“留钱不留命,留命不留钱!识相的把你们口袋里值钱的东西赶快掏出来!”
有两个穿戴整洁的人,从怀里掏出个证件,递给领头的。领头的看后大惊失色,恭恭敬敬地把证件递还给他,伸出大姆指,“实在对不起,日本人,大大的好……日本人,大大的好人!”然后转身来到狗娃面前骂道:“龟儿子的你怎么不掏,难道还要让老子亲自动手?” 他见狗娃座着无动于衷,便打他一个巴掌,“龟儿子的,日本人咱惹不起,中国人咱还惹不起吗?”
“军爷,俺没钱!”
“什么没钱?看来你个龟儿子的不太识相呀,知不知道我这根枪可不是吃素的!”他向身后的人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就地毙了!”
“别。。。。。。别!”狗娃吓得脸色大变。无论怎么挨求,还是被赶下火车,推到玉米地里。那领头的一把拉上保险举起枪顶住他后脑勺,“龟儿子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狗娃扑通跪到在地:“军爷,饶命呀; 我们无怨无仇的,饶命呀! 求求你别杀我!”
“龟儿子的是个爷们就直爽点,二十年后你又是条好汉,看你婆婆妈妈的到象个女人,放心上路,每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我一枪就行,不痛你龟儿子!”他洋洋得意大笑道;“你个龟儿子; 真的没用,这就把你吓得裤子都尿湿了?把他押回去!”
狗娃随着他们向北而去。两天后好来到深山密林中一处山洞前停住,原来这是伙打家劫舍的士匪。
“二哥;我们刚抓来个山货!” 回到山洞后说道; 在着昏暗的灯光下; 狗娃慢慢抬起头,前面的高台上摆着虎皮椅子; 椅子上座着个凶狠的汉子。
“老三,是个练家子吗?”
“傻头傻脑的看什么; 还不跪下拜见我们二哥! 瞧他手上的老茧,是个练家子!”
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雪地里山鸡野兔什么的野货到是多。大伙便在雪地里打些野味回来充饥。狗娃枪法甚准,打中不少野味,众匪徒心中甚是钦佩。正月里的时候,实在打不到野味,地里又没有野果,便蹿到山下的农家去抢鸡偷狗,杀人放火。农家院里只有一对老夫妻,拉着狗娃的腿苦苦哀求,“老总,我三个儿子,都被国民党拉了壮丁,现在我们两个老不死就靠这点粮受过冬,你们现在把粮食都拿去,我们俩个老的就熬不过这个冬天!”
狗娃肩上扛着高粱,看着他们衣衫破烂地趴在地上扯住自己的裤腿,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老人家,我。。。。。。”
“老总,谁家都有老小,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留点吧!”老夫妻抹着眼泪说道。
“别跟他们废话!”另一个土匪走过来抬起脚使劲地揣向老夫妻,“再不松手,老子马上毙了你们!”老夫妻吓得连忙放开手,抱头痛哭。狗娃扛着高梁走在最后,回头望望他们,心里一阵难过,便随手在袋角上抓破个洞,高梁就一路撒在他身后。
“二哥,好消息!” 老三还没走进山洞就大声喊道:“上海那边来消息了!”
“老三,什么消息?”老二喝着闷酒说道。
“日本人就要攻打上海,现在大家吓得都牵家带囗逃难去。”老三上前在他耳旁轻轻说道:“孟秃子不肯和日本人合作,被日本人整惨了,现在他们的生意是一落千丈! 还有更好的事情,孟少爷前些年毒隐发作;无意中拿起剪刀自宫。后来在洋人的圣玛利教堂做接皮手术,但估计已经是个废人!”
“好,太好了!” 二哥放下酒盅,站起来笑道,“大哥,你听到吗?我们终于有机会给你报仇了!“他端起酒杯洒在地上,“这杯敬大哥的在天之灵!”弟兄们吃好喝好; 等上海再乱些我们便杀回去,以后再也不用窝囊在这个山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爱国,爱国! 01
祥叔从满头大汗从外面急急忙忙跑回来,喘着气说道:“老爷,刚得到消息,小金虎从东北带回来几十个弟兄,潜回上海滩来找我们报仇!”
“丧家之犬,成不了气候!”
“要不我招集弟兄们,带人把他们做掉!”
“阿祥,你跟我这么多年,现在做事情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孟老爷走到后院桂花树下,望着池子里的残荷沉思片刻后摇摇头,“叫弟兄们加强戒备,不要急着动手; 打听清楚后再说!”
佣人走来说道:“老爷,祥叔,卢探长来访!”
“卢探长?他来看干什么?”老爷一脸迷惑看着阿祥。
“他带了多少人来?”祥叔问道,“肩上挂枪了吗?”
“带着三四个人,都挂着枪。”
“到客厅接见!”老爷说道。
卢探长踏进孟公馆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还是孟公馆吗?他记得前些年; 这里还是暂新的镂空雕花大铁门; 公馆里仆佣成群,个个珠光宝气。草坪有专人打理;整整齐齐没有一根杂草;房间里雕梁画栋,灯壁辉煌;后花园的桂花地荷花池诗意盎然。现在惜日的辉煌早已不在,眼前却是油漆脱落,斑驳褪色的院墙;草坪上杂草丛生,久已无人打理;整幢房子掩映在小山翠柳之间; 显得格外的幽静,也无比的凄凉。
“世事难料!”卢探长暗暗吃惊:“这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卢探长,有失远迎!”孟老爷走到客厅门囗恭手迎道,“卢探长这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说着将卢探长迎进客厅。
“无事不登三宝殿。”卢探长抡起胳膊,挽起袖子,“我是个粗人,有话我就直说。”
“痛快!”孟老爷端起茶咪着眼睛说着。
“最近国军在前线作战吃紧,小日本已经在准备攻打松沪,所以上海要作好抗战的准备,蒋委员长那点军费还不够弟兄们吃饭的,因此市长命令我们每个租界也要想办法支持国军弟兄们。所以愚弟此次特来向孟老爷筹集抗战经费。孟老爷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