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弄冷水把这一个不知死活的奴婢给浇醒。即使天塌下来,也有奶奶给你们顶着。”站在她左边,心里面是“咯噔”了一下的杜鹃,很是了解苏媚娘的为人和性格。害怕殃及到自身的她,催促起自己的属下道:“快去。”
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两名仆妇,赶紧去打来一桶冷水就朝桃红的头上“哗啦”一声倒了下去。被冷醒过来的桃红,一头淋湿的乱发,两眼无神的躺在地上,并且从口鼻中是喘出了白色的雾气。钻心的疼痛是已经开始让她逐渐的变得麻木起来了。
重新拾起板子的两名仆妇,抡起板子是先由站在左边一名仆妇落下了一记在桃红的屁股上,便随即就听见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道:“啊……”
而站在右边的另一名仆妇,即便心中不忍害人,也只得奉命行事,毕竟自己可不想被苏媚娘命其他人把她打死。抡圆板子的她,刚要朝桃红的屁股上面落下,就听见身后是传来一个声音道:“住手。统统地给我住手。”
随即,回过头去看的仆妇,发现林若曦是领着一群人是朝向她们是走了过来。不好再继续打桃红的她,迟疑的转回身,看向了苏媚娘。等到林若曦等人是驻足在桃红面前之时,犹如黑暗中看见了光明的她,双手是死死地抱住秋月的两只脚道:“主子,救救我。”
瞧见她屁股是已经被打烂,沁出了殷红色鲜血的秋月,好是为她伤心难过,于是吩咐随同自己而来的两名暖香坞的丫鬟道:“把她给我扶回去。”
两名丫鬟是应了一个“是”字,刚要有所行动,便被苏媚娘是喝止道:“慢。”
一脸伤心,两眼含泪的秋月,怒目而视道:“桃红是我的贴身丫鬟,即便是要惩处她,也是由我亲自来,所以就不用再劳烦姐姐了。”
“这里可是秋爽斋,不是你的暖香坞。不是你想把人带走,就能带走的。”豁然站起身的苏媚娘,毫不客气的进行反驳道:“桃红是你的贴身丫鬟不假,但是她更是李府的奴婢。在我的秋爽斋,惩罚一名李府的奴婢有错吗?”
情绪激动的秋月,抬起右手食指是指向了她,无名火起道:“你,你……”
深知她不是苏媚娘的对手,主动走上前一步的林若曦是压下了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有意替她出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即使桃红有错在先,把她打成了这样,也算是出气了。”
“今日,奴家不把这一个贱婢打死,就出不了这一口憋在胸口的恶气。此等贱婢竟然敢以下犯上,不打死就会是一个祸害。”没有表示出任何退让的苏媚娘,语气冷冷道:“即使你出面来为桃红讲情,也没有用。”
“不知道桃红到底说出什么话,使得你如此的恨她?”没有直接硬碰硬的林若曦,还是想要先搞清楚事情的起因,再做一番计较道。
冷笑了一下的苏媚娘,不咸不淡道:“你要想知道,大可以问当事人啊!”
林若曦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绿儿去问桃红。与此同时,意识到自己势单力孤的苏媚娘,为了防止秋月和林若曦事后口径一致的去李文轩那里告自己的状,于是把杜鹃是叫到了自己的身旁,附耳低语道:“快去把大夫人给我请来。”
没有过于动声色,明白的杜鹃,急匆匆的绕了一个弯就去了。没有命自己手下奴婢阻拦杜鹃去向的林若曦,料定她此去是找赵甜儿来。心中觉得把她叫来也好的林若曦,借这一个机会,不妨闹上一闹也好。
基本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情的绿儿,重新回到林若曦的身边进行了一番汇报。听完的林若曦,神色上没有丝毫变化,而心里面却认定愚不可及的桃红犯在苏媚娘的手上,不但不算冤枉,而且纯粹就是找在死。
深知自己不能就此拂袖而去的林若曦,只得看在秋月的面子上把桃红给保全下来,软中带硬道:“你何必为了一个奴婢的话而大动肝火?若是这一事传进了相公的耳朵里面去,可就有失了你的贤惠了。”
听得出她话中别有一番意思的苏媚娘,把手中的茶杯是用力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的一声,脸色不善道:“林若曦,你少拿话来吓我。今日之事,即便闹到老爷那里去,奴家也不惧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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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祸从口出(三)
听到这话的林若曦,双掌变拳头是捏的“咯咯咯”作响。面对这种情形非但没有害怕的苏媚娘,甚至主动的走到她面前,稍微向前的扬起头来以示让她动手打自己。自己对于苏媚娘的挑衅,没有直接动手打她。
确实有一点儿动气的林若曦,脑子里面是非常的清醒。自己要是动手打了苏媚娘,那么就恰好中了她的计谋,而事情也准保会闹到李文轩那里去。到时候,林若曦是本就不占理,又动手打了苏媚娘,就肯定会招致他对自己的很是不爽。自己非常清楚李文轩对于她在府中动武伤人是有很大的意见,毕竟当初就伤过他。
见她没有动手打自己的苏媚娘,反倒用话继续激她道:“打呀,你倒是打我啊!你连老爷都可以打,自然更加不会怕奴家。把我打死了,也就干净了。”
没进门前,林若曦要是打了李文轩,确实可以没事,而现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自己要是还敢像过去那样动手打他,那么自己定然会被休掉。这真到了那一地步,自己是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同情,毕竟妻子打丈夫可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还得受官府的刑罚。而妻妾打架,本就是家中丑事和笑话,那么最先动手的那一个人,不考虑宠爱的因素在内,决计是会受到家法的收拾。
深知府中唯一能够打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李文轩的林若曦,突然松开了拳头是笑嘻嘻地揭开她的企图道:“你真以为我傻啊?你无非就是想用话来激怒我,为此好让我动手打你,然后就去相公那里告状说我如何的盛气凌人和不堪。相公就此好把我打发去郊外的庄子住,甚至一怒之下要休了我,那可就如了你所愿。即便两者都不是,相公斥责我总是免不了的。他要是动手打了我,那我也只得受着,不能还手。随后,他为了补偿你,定然会相当长一段时间陪伴你左右,而刻意疏远了我。”
瞧她看穿了自己心思的苏媚娘,着实是要这样付出一点儿代价来换取更大的实惠。她坚信林若曦是不敢下死手打自己,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仍由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本来只等她一动手,苏媚娘就准备好要大叫大闹,然后就是哭喊着去找李文轩给自己做主和评理。
他要是能够为自己出头,责罚了林若曦,自然最好。即便不是那样,李文轩自是要安抚自己那一颗受到伤害的心灵和被伤到的身子。这样一来,自己可以在他心中得正分,而林若曦就只能得负分。长期被她压着的苏媚娘,可就能够好好地扳回一局。
一声“大夫人到”是打破了苏媚娘和林若曦的短暂僵持,而跟着赵甜儿而来的芍药,杜鹃等人是走到了她们的面前。见到赵甜儿来了的苏媚娘,上前到了她的身边,挽起她的左手臂,稍微带有哭腔道:“甜儿,你可要为奴家作证。她们不但羞辱了我,而且还欺负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本不想参合进去扩大事态的赵甜儿,又不得不来走上这一遭道。
“秋月的贴身丫鬟桃红是四处散布说我,要是再不安分守己,就会被老爷打发去城郊的庄子上去。”表现出一脸委屈的苏媚娘,有实有虚的讲述道:“我一时气急就差人把桃红拿了来。还没有怎么打她,而她们就兴师问罪来了。奴家身为主子,教训府中犯错的奴婢是应该的,而她们却是一味的袒护。若不是你来了,林若曦还要动手打我。”
听她这一说,着实吓了一跳的赵甜儿,想来和稀泥都不成了。自己一直是不想和林若曦公开交恶,而当下的情况,她要是不维护苏媚娘,那就会失去两人之间长期的姐妹情谊。她就此站在了苏媚娘一边,那么也就站在了林若曦和秋月的对立面。皆是,李府的内部就此会被正式的分为两派。不表态不行,表态也不行的赵甜儿,此时此刻的心里面是急得团团转。
“老爷不在家,那么你就是最大。你倒是说,这一事如何处理?”没有听到她表明态度的苏媚娘,赶紧催促道。
一一看过林若曦,苏媚娘,秋月三人的赵甜儿,竭尽全力维护府中安宁,急中生智道:“苏姐姐说笑了。我们四人在府中都是一样,不分大小和彼此的。奴婢犯了错,受到惩罚是理所当然。至于府中事务,一直都是由苏姐姐和林姐姐在共同掌管,而你们也知道我是一直不过问这一些繁琐的事情。”在场少有的几个明白人,第一反应就是认定她倒是挺会做人,来了一个都不得罪。
深知自己就这样说是蒙混过不了关的赵甜儿,稍微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的继续道:“两位姐姐要是委决不下,那么就交给文轩哥来最终裁定好了。你们觉得如何呢?”
知晓李文轩不是一个糊涂人的林若曦,对于她的提议是没有任何意见道:“我同意。”
自是不能一意孤行的苏媚娘,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道:“没有意见。”
“那好。我们就去正厅等候文轩哥回来。”露出满脸甜笑的赵甜儿,心里面是如释重负的化解了一场府中两派是要公开决裂的场面道。
在众人离开秋爽斋之前,早就留意到桃红伤得不轻的赵甜儿,好生可怜这一个奴婢,于是吩咐人把她搀扶下去先进行疗伤。至于最后对她的发落,全凭李文轩的裁决。林若曦,秋月是顺水推舟,没有表示任何发对,而为此也不好提出异议的苏媚娘,也默许了。
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众人后面的赵甜儿,小声小气的对挽着自己手臂的苏媚娘,真心实意的劝慰道:“苏姐姐,见好就收吧!这一次,你已经是挣足了面子。我们真要是借题发挥的接着闹下去,恐怕文轩哥会很不高兴的。别到时候,他一为此郁闷就便宜了其她人有机可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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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祸从口出(四)
苏媚娘早就知道赵甜儿的头脑很是够用,完全不似她的长相那一般具备容易被骗的迷惑性。略微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在理的苏媚娘,没有出声的朝向她是点了点头,而心中却是打定主意,看一看具体形势而为。难得又聚在了一起的她们四人,分坐在大厅的左右两边,品着各自喜欢的茶是耐心的等着李文轩回来。
回到家,下了轿的李文轩,看见丑丫头的出现,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婆娘们肯定又掐起来了。头一下子就大了的他,最烦心的事情不是工作,而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主动向自己走了过来的丑丫头,简明扼要的向他讲述起了事件的起端。
着实笑不出来的李文轩,双手背在身后,心情相当郁闷的走向了大厅。一进门,他就看见林若曦和秋月是坐在了左边一排,而赵甜儿和苏媚娘是坐在了右边一排。自己从她们的坐法就已经完全明白,四人是已经划分成了两派。
坐在自己既定位置的李文轩,内心清楚桃红多嘴只不过是她们“打擂台”的一个借口。即便桃红没有多嘴,也会因为其它事情来闹。实质上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她们两派长期的不和所导致的再一次“兵戎相见”。在他看来,赵甜儿,苏媚娘这一方代表的就是社会下层出身的劳动人民,而林若曦,秋月这一方代表的就是社会富裕商人阶层出身的剥削阶级。这两个阶层本就是天生的对立,所以要是就此能够相亲相爱,那才见鬼了。
表现出一脸委屈的苏媚娘,突然是站起身来,抬起右手食指是指向了对面,声音沙哑的略带哭腔道:“老爷,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桃红这一个奴婢依仗她们的威势,肆无忌惮的欺辱了我。你要是不为奴家做主,那么我就没脸再管束府中的奴婢了。”
左手是支撑住自己脑袋的李文轩,没有当即表态,而是把两眼的目光集中到了林若曦,秋月那一边。同样是站了起来的林若曦,不甘示弱的回击道:“桃红本是秋月的贴身丫鬟。即便她犯错在先,你要代她主子惩治她,总还是应该知会秋月一声。实际上,你是没有那样做就对其打了板子。若不是我和秋月来得及时,桃红也就没命了。所以,何来她依仗我和秋月的威势欺辱你一说呢?”
“桃红要不是依仗你们的威势,她那里敢在府中四处散播老爷要把奴家打发去城外庄子上面的谣言。说不一定,这原本就不是她的意思,而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其而为。用心之歹毒,其目的不可告人。”针锋相对的苏媚娘,眼神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她,叙述道。
两人都没有退让意思的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李文轩的心里面是烦得要死。他一想到自己把老婆给娶了,就生出了后悔之意。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四个女人就是要人命。自己深知让她们住口容易,而无解的问题却在于他这一个人。
又不能让她们像小朋友一样,当着自己的面,拉拉手就和好如初的李文轩,真要是那样做的结果就会进一步加深她们敌对的程度。只要家和才能万事兴,而要是后院不宁,自然就会使得他为此拿出更多的精力来疲于应付。
对此仍旧是一言不发的李文轩,端起茶来是一面品茶,一面闲下心来看她们激烈的辩论。即使两人已经快到了是想爆粗口骂娘的地步,也知道不能那样干。谁要是忍不住先那样做了,那么谁可就彻底输了这一局,毕竟当着李文轩的面像一个骂街的泼妇,自然不成体统,从而必定会招来他的反感。
实在是看不下去的赵甜儿,起身走到李文轩的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文轩哥,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就看着两位姐姐这样争论到明天吗?”
用左手是挠了一下头的李文轩,相当无奈的苦笑道:“两位娘子,你们要不先休息一下,随便喝口茶水来润一下嗓子如何?”林若曦,苏媚娘是不约而同的侧过身是看向了他。都没有再说话的她们,用眼神告诉他,要求来一个最终裁定。
“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由你们和甜儿三人在管。女主内,而男主外,所以我管不着。”只能选择和稀泥的李文轩,裁定林若曦是对的,那么苏媚娘是肯定要和自己闹。与之相反,自己认为苏媚娘要是对的,那么林若曦是绝对会和自己没完没了。对于自己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就只好想要来一个不了了之。
“文轩哥,你实在太狡猾了。你要是袖手旁观,那么这事儿还有完吗?”生怕他把这一事推给自己的赵甜儿,也不想再继续趟浑水。而先前,自己和苏媚娘说的话算是白说了道。
随即,站起了身的秋月是一幅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道:“桃红是贱妾的贴身丫鬟。她犯了错,便是我管教无方。苏姐姐把她是打也打了,所以还望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想必经过这一个教训,她也不敢再浑说了。”
满脸不高兴的苏媚娘,阴阳怪气的回击道:“听你这一说,好似奴家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一样。按照你的意思,我这一个身为主子的人管教她一个犯事的奴婢,还有错了。”
“我不是这一个意思。”反倒是弄巧成拙的秋月,急忙交叉的挥动双手,辩解道。
“你不是这一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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