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艳少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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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艳少同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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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那男子眉头一柠,脸上疤痕纠结,喝道:“那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难道没有打开来看看?”
  杜杜鸟一惊,道:“就是些女孩子家用的胭脂水粉,和一些首饰珠宝……还有一个墨绿色的铁盒子。”
  农妇微微动容,沉声道:“盒子里面是什么?”
  杜杜鸟忽然叹了口气,道:“唉,那盒子根本打不开,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打开。我也很好奇,准备等天亮去城里找个开锁匠,谁知道还不等天亮,孟家庄的人就追来了。我就逃到明玉坊将东西藏了起来。谁知道,不单单是孟家庄和赣鲁一带的绿林大盗追杀我,就连一直远在南海的七海连环岛也来追杀我,现在你们也来了……”
  他抬头看着那农妇,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就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那农妇微笑道:“你若没有说谎,自然不用死。”
  杜杜鸟连忙道:“要是有半句谎话,叫我不得好死,绝子绝孙。”
  我听到这里,侧头笑看艳少,示意道:你这个弟子不但没有骨气,连赌咒发誓都一点新意也无。
  他微一挑眉头,笑了笑。
  这时,那农妇又道:“那个女子长的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杜杜鸟想了想,道:“圆脸,大眼睛,大约二十一二岁,身材高挑,很漂亮。”
  农妇沉吟片刻,看着那疤面男子。
  那男子微微摇了摇头,侧目盯住杜杜鸟,道:“现在,你立刻带我们去找那铁盒子。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谎话。哼!”手中的匕首抵住他的咽喉,“你就永远都别想说话了。”
  遂即,男子押着杜杜鸟出门,和那中年农妇打马在夜色下疾驰而去。
  这时,月至中天,夜色正浓。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问艳少:“现在怎么办?”
  他拉着我往回走。“折腾了一晚上,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一愣。“你不担心他们抢先一部,把那盒子拿走吗?”
  他淡淡道:“那盒子本来就是别人的。”
  我道:“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
  他忽然放慢身形,缓步笑道:“不急,反正我们要经过聊城,到时候去瞧瞧便是。”
  这时,我隐约听到有衣袂凌空之声,不觉微笑道:“也是哦,反正他们这一路不会顺利,说不定是我们先到聊城呢。”
  我刚说完,便见到左前方的夜幕下几道身影相继飞掠而过,正是七海连环岛的三人。
  第十七章(1)
  更新时间2008…3…116:18:00字数:0
  我们回去的时候,凤鸣还坐在大堂里等候。他一见我们就起身,道:“主人,有情况!”
  艳少淡淡道:“哦?”
  “刚才收到云景的飞鸽传书,三日前,一直久居南海的七海连环岛忽然出现在中原,来意不明。”
  我拉开凳子坐下来,倒了杯茶递给艳少。
  他接过喝了一口,道:“我已经知道了。”
  凤鸣微微一愣。
  我便将晚上遇到的事情说了,然后倒一杯茶来喝,看着他笑嘻嘻道:“凤鸣,你有福了。”
  他一怔:“怎么说?”
  我笑道:“你那个同门可是一个大美女啊。”
  他脸色一红,转目看了看艳少,终于忍不住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使本门武功?”
  艳少转动指尖的瓷杯,沉吟道:“当年,我确实曾经将梵刹剑法传给一个人,泓玉的剑法或许是她传授的。”
  我道:“那人是谁?男的女的?”
  他道:“女的。”
  我笑道:“一定是个美女。”
  他笑看我一眼,沉默片刻,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明成祖发动的靖难之变刚刚成功,但世道仍然非常混乱,流寇四起,南方有不少豪富之家入镆铘山避祸,我听闻中原武林高人辈出,便想下山见识一番。我一路东来,遇到的尽是些绿林强盗……”
  我道:“我知道了,你遇到了一个美貌的女强盗。她看中了你,想抢你回去做压寨相公,谁知她打不过你,结果,反被你收了,于是你就传了这套剑法给她。是不是?”
  他看着我,微笑道:“她恰恰是被强盗打劫的那个。”
  我哼道:“那一定是你英雄救美了,哼!很懂得怜香惜玉嘛!”
  他点头笑道:“不全对,但也差不多。”
  我待要说话,忽然瞥见凤鸣面上隐有笑意,连忙闭嘴。
  艳少道:“她叫雷攸乐,是一个镖师的女儿,她父亲保的一趟镖被蜀中的绿林大盗劫了,自己也身受重伤,回去后没两天就死了。于是,她孤身前往峨眉山拜师学艺,意图报仇。那一天,我正好与峨眉掌门切磋剑法,她眼见峨眉掌门败在梵刹剑法之下,就转而要求拜我为师。我便将梵刹剑法传给了她。”
  他顿住,喝了一口茶,笑道:“这种事我本来是绝不管的,但是,她父亲敢保那趟镖却令我有些佩服。”
  凤鸣奇道:“那趟镖保的是什么?”
  “是一个人。”
  “咦?”我也忍不住好奇,“是什么人?”
  “他是翰林学士黄子澄的儿子。黄子澄乃是建文帝的重臣,永乐帝登基后下令灭其三族,家眷全部没入教坊为妓,他的儿子改姓出逃。”
  我惊叹一声:“哇,这个姓雷的确实够大胆的。”
  艳少笑笑,续道:“好在雷攸乐并不笨,跟我学了三个月,剑法略有小成,我便让她去报仇,约好在两个月后在嵩山见面,谁知她回来时,又带了一个女子。”
  我醋意爆发,忍不住道:“你艳福不浅嘛!这次又是谁?”
  他嗤笑一声,道:“她报完仇,又去救黄子澄被没入教坊的妹妹,谁知她已自杀身亡,却遇到另一个流落风尘的官宦小姐梁冰,就把她带了回来。我见她们无处可去,只好暂时带在身边。昔年江湖朋友送我艳少之名,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俩。”
  我想象他当年带着两名美貌少女,纵横江湖意气风发的情景,心里一阵阵泛酸,却听凤鸣问道:“后来呢?”
  他看着凤鸣,微笑道:“后来,我发现中原武林的高人也不过如此,就回镆铘山了。路过西域雪莲山的时候,顺道拜访了一下逍遥四仙,下山的时候遇到襁褓中的你,就将你带回去了。”
  我道:“人家凤鸣问的是那两个姑娘,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他放下茶杯,道:“我回去的时候,就和她们分手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我一愣。“你不是说她们无处可去嘛?怎么把人家扔下不管了。”
  “我既不是她们的父母长辈,也不是她们的丈夫,为什么要管她们呢?”他看着我,一双眸子忽然充满笑意。“除非,你是想我将她们娶回来做老婆?”
  我瞪着他。“难道你后来再没有和她们联系过?”
  他笑道:“雷攸乐那性子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也笑。“我一点也不担心她,倒是挺担心她那个漂亮的女弟子,今晚那两个人身手都不弱,我看你的梵刹剑法也未必赢得了他们,何况还有七海连环岛的人。”
  他站起身,微笑道:“没错,你明天可不能再懒床,必须早起赶路了。”
  我哼一声。“那得看我的心情。”
  他握住我的手,笑嘻嘻道:“你的心情不好?”
  我道:“假如你也传两套什么剑法给我,我的心情或许会好一点。”
  他笑意渐深。“你想学什么?”
  我假意思考一下,道:“乾坤大挪移,凌波微步,六脉神剑,落英神剑掌,随便教两样就行。”
  他蹙眉笑道:“闻所未闻。”
  我道:“那随你教什么,要既容易学,威力又大的。”
  他微微沉吟:“确实有一样符合你的要求。不过嘛……”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个要在床上练。”
  我面上发热,却禁不住笑出声来。
  夜里,他果真与我说起一套剑法,乃是他昔年领教过中原峨眉、青城、点苍等八大派的剑法之后所独创的一门剑术,尚没有名字。共有十一招,每一招又有九项变化,奇正相生相克,共有九十九式。
  我问:“它的威力如何?”
  他道:“自我创出这套剑法以来,已有二十年不曾与人交手。这套剑法的威力尚未可知。”
  我道:“比梵刹剑法如何?”
  他笑道:“那自然是强些。不过,这些年来,我每日在镆铘山流云城中静坐,越发觉得天下没有绝对不败的剑法,只是破解之道尚未被人想出。”
  我惊叹的看着他。楚天遥是多么奇妙的一个人,他的武功已臻化境,对这世界却仍存有敬畏之心。他的自信并非夜郎自大。
  他接着道:“但是,家父曾经说过,这套剑法在此后百年内将无争锋者。”
  我激动起来,摸出他昔日赠与我的玉剑,道:“那快教我吧。”
  他笑出声来:“武学高低的关键不在拳脚之上,而是在这儿。”说着敲了敲我的头,“你的悟性够嘛?”
  我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只管教,我学不会绝不赖你。”
  于是,他便将这套剑法的口诀心法说与我听,说着随手拿起玉剑比划,一柄白玉小剑宛如玉龙般飞舞,他淡蓝色的长袍在一团白光之间或隐或现,起初尚可瞥见一丝半缕的蓝,后来但觉满室白光滚滚,炽烈耀目,我自认眼力不差,可他的身行剑法完全瞧不清楚。
  我痴痴看了一会,忽觉面上一凉,玉剑已贴上脸颊。
  他拿剑拍拍我的脸,笑道:“我已倾囊相授,你可看清楚了?”
  我老实的摇摇头,道:“一式也没看清楚。你再舞一遍。”
  他嗤笑一声。“我就是舞十遍也没有用,还是先上床,我再细细说给你听。”说着拉我上床。
  我不依,笑嘻嘻道:“但是你舞得很好看,赏心悦目啊。”
  他的手腕忽然急转而下,立刻便有一道裂帛般的轻响,我的外衣自颈口到脚面全数撕裂开来,比剪刀裁得还整齐。
  我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啊,没有剑锋也这么厉害?”
  他俯身吻一下我的唇,戏谑道:“这是第一式,叫轻解罗裳如何?”
  我笑。“人家要是知道这名字的来历,怕要绝倒。”说着脱了外衣扔在椅子上。“好好的衣裳被你割破了,得赔我一件新的。”
  他一边宽衣,一边眨眨眼道:“那我的剑法还抵不过一件衣裳吗?”
  我接过他的衣服折好,笑道:“我是剑法也要,新衣裳也要。”
  他低头解开我的发髻梳理,道:“贪心鬼,快睡觉吧”
  我依言上床,一夜无话。
  第十七章(2)
  更新时间2008…3…511:37:00字数:0
  隔日一早上路,途中艳少将那剑法的精要部分详细说与我听,我听得一知半解,倒是凤鸣受益匪浅。他笑骂我孺子不可教。
  中午打尖时,忽然接到一封飞鸽传书,艳少看后微微蹙眉,将信笺递给我。
  我一愣。因为事关谋反立场等问题,我一直不理会他们的书信往来。他也从不曾与我说起这些事。
  他笑着解释道:“这封信与汉王无关,你绝想不到昨晚那两人是谁。”
  我接过一看,禁不住低呼出声。“唐赛儿?那个农妇居然是白莲教主?”
  我受电视剧的影响,认定白莲教主必定是一个美艳女子,坐在多名美女抬着的华美大轿里,神秘莫测,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
  那铁盒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令唐赛儿亲自出马。
  我吃惊的看着他。
  他夹一块菜放进我碗里,笑道:“好奇心太盛,小心惹祸上身。”
  我道:“那个泓玉姑娘有可能是你的徒孙,你不管他们了?”
  他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忽命凤鸣快马先行。凤鸣应声去了。
  我奇道:“你还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不一起走?”
  他反问:“你不是要游览观光嘛?”
  我顿时语塞,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含笑道:“你伤势刚好,快马奔波伤口易裂。”
  原来他一路顺着我,还有这层意思。我又惭愧又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又道:“放心,那东西飞不掉的。快吃饭!”
  我想了想,道:“倘若汉王谋反失败,你会怎么样?”
  他放下茶杯看住我,微笑道:“你觉得朱瞻基会相信你吗?”
  我静默,左侧窗棂上有一抹流光孤注一掷的倾泻而下,通向烦扰熙攘的滚滚尘世。
  半晌,方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他沉默一会,忽然道:“我很抱歉。”
  我抬头看着他。
  他苦笑道:“我指风亭榭的事。因为那件事,你不再相信我。”
  “我没有——”
  “你有。”他打断我,目光倏忽变得犀利。“你纵然不说,但我知道你有。那日在阳曲县,你急于跟林少辞划清立场,说到底还是怕我对他不利。”
  我呆住。这世上有一个人看我如此之深,宛如明镜般雪亮通透,我在他面前赫然竟是赤裸透明的。从头到尾,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瞒不过他,他什么都知道。
  窗外缕缕和煦春风拂过,我却忽然感到寒冷。
  他的脸沐浴在阳光里,一头银丝闪着耀眼的光泽,眼瞳深邃而明亮,嘴角却牵起一抹苦笑。“我让你感到害怕了?”
  我低头不看他。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叹息。“我只是习惯性的要掌握局势,并非不信任你。”
  我不语。
  他继续道:“其实,当我知道你让风净漓带密函去南京,也是有些生气的。”
  我微微动容。
  他看定我。“难道我在你心中的份量,比不上一个风亭榭?”
  我道:“这不一样。我爱你,和我反对你参与谋反,两者之间并不矛盾啊。”
  他微笑这点头,道:“我知道。尽管你不是容疏狂,但你为我不惜放弃庄主之位,我很高兴。我自知相助汉王,在你看来相当荒唐。私心里却仍然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呵呵。我是否太自私了?”
  “那我们不管这件事,成嘛?”
  他看着我,目光柔和,但坚定。“我这一生从不曾做过半途而废的事。”
  我忍不住要生气,怒道:“这叫什么狗屁理由?你干脆说你想做皇帝,我还觉得可信一点。”
  他瞪着我,忽然大笑不止。
  我吓了一跳。“你不会真有这个想法吧?”
  “那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是真的疯了,才会想去当皇帝。只是,我此番出山,筹备谋划了半年多。”他曲指敲了敲桌子上的那封飞鸽传书,道,“这看似普通的一封信,可你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奔波卖命吗?单单这一张情报网的花费就是你无法想象的。眼下正是事情成败的关键时刻,要我撒手不管,呵呵……不甘心啦”
  昨夜到现在不过十来个时辰,就查出了唐赛儿的身份,他绝非夸大其词。
  我无奈道:“反正你势必要逆天而行就对了。”
  他冷笑道:“谁是天?这世上有一条法则叫:成者为王败者寇。燕王夺了江山就是王,建文帝失了江山,不论他以前如何尊贵,也只能是寇。唐赛儿若造反成功,天下就姓唐了。”
  我反问:“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你认为汉王是有德之人嘛?”
  他嗤笑一声,道:“何谓德?永乐帝动辄兴兵北伐,大征税赋,他有德嘛?呵,最终苦的还不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我气结。“你既知道,何苦还要相助汉王?”
  他微笑道:“即便我不助他,他举兵也是势在必行。再说,黎民与我有什么相干呢?我又不是救世主。”
  我脑子发昏,站起来嚷道:“算了算了,说了这半天等于没说,不要浪费口水了。快走吧。”说着,径自下楼吩咐小二牵马。
  一会儿,他结帐出门,笑嘻嘻看着我。
  我将马缰丢给他,瞪眼道:“很得意吗?”
  他兀自笑道:“你很久没跟我发脾气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你喜欢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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