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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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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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贼子敢尔!”

    连城壁气得连呛几声,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他连城壁再怎么没有实权,也是二省督师,他贼秀才安敢直接派人来他幕下拿人!这与生生打他一耳光有何区别!

    “便说老夫说了,幕下之人皆为清白之身,未得老夫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拿我幕下一人!。。。至于从前税赋之事,圣上早有明言尽皆免征,何来还有清欠一事!”

    连城壁铁了心要保苏文秀二人,可是徐国良等人却是一脸苦色。

    徐国良一脸惭愧道:“督师,属下等无能,文秀他们已经叫缇骑带走了。”

    “什么!”

    连城壁怔在那里,半响,疾声悲愤道:“老夫无能啊,竟连追随之人都护不住,这督师不做也罢,不做也罢!我这就上疏辞官。。。”

    “督师万万不可冲动啊!”

    徐国良等连忙劝阻,都道苏文秀二人虽被贼秀才的鹰犬锁拿,可只要督师仍在,日后还可设法营救。可督师若是不在,放眼朝堂,又有哪个能救得苏于二人。

    连城壁沉默不语,然心真的伤了。他之所以被赶出京城,也是与他反对清欠有关,这刚到安庆,幕下就有人因清欠被抓,这背后的龌龊,连城壁哪里不清楚,分明就是贼秀才在震摄报复于他。

    一随从见老督师一脸神伤,忙转了话题,他道:“督师受命出京,于安徽军事用心良苦,这些天来,属下目睹督师批阅文书、商调人马、筹集粮草……哪一天不到子夜?殚精竭虑,专心灭敌,事无巨细,鞠躬尽瘁,与先贤诸葛孔明相仿佛。”

    闻言,连城壁苦笑一声:“老夫可不敢与诸葛相比,就是死后也未必有他那样的身后美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呐!”语毕,连城壁又是长叹一声,说不出的落寞。

    那随从自感比喻不当,将督师比作诸葛孔明实在有些不祥,壮志未酬,星陨五丈原,不吉利啊。

    徐国良也怪这同僚煳涂,出语孟浪,他出言劝慰:“督师且好生保重身体,眼下安徽之事不是没有补救,督师还是要振作起来,不能辜负了圣上圣恩。”

    “圣上圣恩只有来世再报答了。。。再说圣上他对我又哪来的圣恩,要不然我何以。。。”话到嘴边,连城壁强忍着没说出口,只是双颊潮红,唿吸沉重起来。

    徐国良婉转劝道:“眼下督师治病要紧,最该做的是尽快给圣上上奏疏,将庐江失陷一事向圣上说明,至于用兵方略,可缓一步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安徽的事情总会有转机。”

    “真的有转机么?。。。。。。你们先下去吧,容老夫再想想。”

    连城壁身拥厚被,十分疲惫,徐国良等人告辞退出。出去时,不止一个幕僚落泪,他们都替连城壁伤心不平。今日之事,错就错在兵将不听调,不用命,纵有善策,亦难见诸于行,行之亦未必有效。换言之,督师大人一日没有实际兵权,纵是大罗神仙在,也没法让督师大人在这安徽呆下去。有人想到苏文秀和于贡林被捕之事,再想那些鹰犬缇骑嚣张跋扈模样,一颗要来安徽建功立业的心顿时冷了,琢磨着是不是寻个由头离开安庆,免得在连城壁这里耽误下去。这是眼瞧着堂堂次辅大人的楼要塌了啊!

    唉,堂堂内阁次辅离京督师,竟落得这般结局,当真是可怜可叹。那齐王做事也未免太绝,太冷酷无情了,还真应了民间风传,这齐王就是第二个孙可望啊!

    。。。。。。。。

    夜很快深了,徐国良在榻上辗转难眠,约莫三更时分,才有了一丝倦意,房门却给人敲响了。

    “徐兄,睡了么?”

    “宋兄请进,督师那边如何,可曾歇下了?”

    徐国良听出是督师身边的老人宋庆的声音,急忙翻身起来,一边答应一边开门。

    宋庆入屋之后,道:“我刚才去看了,督师已经歇下了,只是我这心有些不安。”

    徐国良知道宋庆担心,他劝道:“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督师乃朝廷重臣,经数朝元老。内阁中,也只郭之奇和张煌言能和督师相提并论,圣上对督师也是倚重的很,否则当日何以要督师入阁理事。再者庐江失陷错不在督师身上,全在安徽官场上下不肯听调,只要督师将此事和圣上言明,以圣上的英明,肯定知道督师的难处,定不会听信小人之言罢用督师。所以咱们都不能灰心,要和督师风雨同舟,守得云开终见日。”

    “这倒也是。。。”

    宋庆正要说话,却听院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随后有人在门外连声叫道:“徐先生、宋管事,你们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啊!…督师出事了!。。。”来人声调既慌张又悲痛。

    徐国良一惊,急忙开门,惊问来人道:“什么事,这样惊慌?”

    来人哭道:“大人,大人去了。”

    “怎么会?”

    宋庆和徐国良顿觉嗡的一声,浑身一震,一起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小的也不知道……”

    徐国良和宋庆也不暇细问,一起奔往后院督师住处。到了之后便见老督师连城壁仰面躺在床上,嘴角和鼻孔有血迹渗出,被褥、头发有些零乱,床头赫然整齐地放着督师辅臣银印一方、敕书一道。

    “督师!”

    “大人!”

    徐国良和宋庆扑到床前放声痛哭。徐国良更是不断用头碰击大床,他垂泪拉出连城壁袖中的一只手,指甲发青,翻看枕头,下面有一张皱巴巴的草纸,还粘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

    “砒霜!”

    徐国良心中陡然一紧,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督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的!你这一走叫我等怎么办!

    “这是?”

    哭泣中的宋庆突然摸到一张书信,徐国良拿过一看,分明就是老督师大人的绝笔信。

    那信中只寥寥数字“害我者,周士相也!”

    。。。。。。。。。

    给我的读者们道个歉,最近的更新的确是太少了,一来年根岁底,事情真的太多;二来骨头忙着学车,18号就要去考试了,整个人都绷的紧(学没几天就要考试,技术还不过关,赶鸭子上架)

    大家见谅一下,要是考试通过,便将我的喜悦转化成更新的动力,在春节前好好爆发几天,然后大家一起过个好年。要是失败的话,就让悲痛鞭挞我努力更新吧。(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二章 库恩布 于成龙

    庐江又名庐州,乃是座史名城,史载“庐江”二字最早乃是《山海经》中海内东经出现的一条江名,后郡因江名,县因郡名,始得庐江一称。大明洪武年间在庐江设府,为江南左除安庆、芜湖又一重镇,物产丰富,商贸发达,人文荟萃,堪称繁华之地。只可惜崇祯八年庐江叫农民军贺一龙、马守应部攻克,七年后张献忠再次攻克庐江,这两次失陷使得庐江再不复往昔繁华,在江南左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和安庆、芜湖已是不能比。

    郎廷佐任两江总督时,曾有意将江南布政使司拆分为江南左和江南右两个布政使司,其中江南左布政使司驻地便想定在庐江,后来考虑庐江人口不及安庆,钱粮收入也不如芜湖,这才放弃庐江。周士相将江南省拆为江苏和安徽两省时,也曾起意将庐江做为安徽省会,也因同样原因没能定下,且当时庐江尚在清朝手中,所以最后定的是安庆为安徽巡抚衙门所在。

    月前,庐江知府曾玉闻皇帝北逃,知道清朝大势已去,立时领全城士绅易帜反正。他这也是见机的快,先行反正总比被擒投降的好,可惜南都还未派人来接手,庐江就再次失陷。曾玉侥幸逃脱到安庆去报讯,其余随他一块反正的官绅却大半叫清军给擒住了。

    辫子兵再次入城那刻,庐江全城百姓都是惊恐万分,因为辫子兵的规矩,复城不叫收复,而叫征服,凡征服之城,不会立行安抚治理,而是先施屠城事,纵兵几日后再行封刀,叫那些随军来的汉人官员开印视事,安民治地。自满清入关,十七年来,此基本为清军惯例,难得打破。有些地方因为明清反复争夺,结果被清军来回屠城,以致城中只有老鼠,没有活人。

    这一次,却是稀罕了。正当全城百姓只以为大难临头,人人痛骂知府曾玉为他们带来杀身之祸时,入城来的辫子兵却如王师一般,竟是对百姓秋毫无犯。

    那辫子兵的大帅库恩布入城时便叫手下在各门发榜安民,又令亲兵执刀巡视全城,但发现有兵私入民宅的,那真是立时揪出来,活活拖到街口,敲锣招来左近百姓,叫他们看得仔细,将那兵犯的事一说,便当着百姓面砍了脑袋。

    此举让庐江百姓们恍若隔世之人,一个个也是不敢相信,再后来就是全城尽是称颂大清王师之声,都道库恩布大人的兵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端的是军纪严明,放眼天下,无人能及矣。

    百姓如此,官绅们自也如此,不过他们看得深远些,只道现在清朝势衰,库恩布此举意在收拾人心,以固地方而矣。百姓们都能得到善待,况他们这些人。不少官绅在听到消息后都认为库恩布断不会追究他们跟随曾玉归明之罪,说不定反而还要继续用他们,毕竟库恩布大人手下的辫子兵大字不识一个,语言也不通,这安民治事还得靠他们这些庐江本地的士绅。不然,库恩布大人从哪里收税去。

    第一天,也真是无事发生。

    库布恩大人将一众被擒官绅唤至府衙,叫各人自己报上名来,从前所居何官,何等功名,然后一一备册,过程之中皆是好言好语,全无半点恶语,然后便命这些官绅都回去,叫他们不必担心,朝廷正是用人之时,不会因一时失节而惩治他们。只消他们改过自新,朝廷会给他们机会,他库恩布同样也会给他们机会。

    人嘛,浪子回头金不换,是不?

    大喜,官绅们都是大喜,没有杀身之祸,还能继续做官,天上掉下的大好事,哪个不欢喜?

    库恩布大人英明,圣上仁义,大清万岁!

    士绅们欢天喜地离开府衙,回到各自家中,一边喝着定心酒,一边夸赞库恩布大人真有古贤之风。

    然而,第二天天还没亮,这些官绅们的家人就赫然发现自家府宅被辫子兵围了,大门上还用朱漆刷了一个大大的“逆”字。

    这是何意?

    众官绅们煳涂了,库恩布大人不是说过对他们计往不究,还要依重他们么,怎么回头就叫兵把他们家给围了。

    官绅们百思不得其解,却知事情不妙,他们想去找库恩布大人问个明白,可门口那些操着广东话的辫子兵却不答理他们,根本不放他们出来。

    然后事情便向着士绅们最担心的方向走去,库布恩大人可没有什么古贤仁者之风,这家伙完全就是个贪财食言的恶鬼!

    连着四天,辫子兵在庐江城中大肆抄家,抄家的凭据就是这些官绅在府衙自己交待的那些。抄家的标准是谁官大,谁的功名更高,谁家就更有钱。哪怕没有钱,那些抄家的辫子兵也认定你必须有钱。没钱?打,往死里打!

    库恩布大人将此美称为“追脏”,说这些官绅都是贪赃枉法,吸食乡民膏血之人,无一不是恶贯满盈之辈,又附逆从贼,不抄他们的家抄谁的家!

    辫子兵逮捕的官绅及其家人上千人,抄得的钱财上百万两,其它值钱物计更是不计其数。

    “脏”追的越多,“追”的劲头便更大,到后来,“追脏”的对象已经不单单是这些做过官,有功名的士绅,连那些原先在府衙和附廓县衙的小吏、衙役们都不能幸免,一个个被铁琏锁着打得半死,只为让他们“吐”出脏银来。

    被拘捕的官吏一半关在庐江府的大牢中,一半关在附廓合肥县的牢中。这些人真是惨得很,天天被辫子兵拷打追赃,每天都有尸体被抬出。两座大牢前的那条街现在几乎没人敢在那经过。

    做过崇祯朝户部主事,后来降清后做了满清顺天知府的陈大龙在安庆的这间老宅有一百多间屋子,乃是庐江城中最好的宅子,内中亭台楼阁,假山美池,应有尽有。结果现在这座大宅一夜换了主人,库恩布大人成了这座大宅的新主人,他不担住了进去,还将宅子原主人的一切都接收了下来,内中就包括一个陈大龙从江南买回来的名妓。

    库恩布大人住进陈宅的当晚,那徐娘半老的名妓就钻进了库恩布大人的被窝,一番手段下来,库恩布大人竟是接连兴了三次,瞬间生出宝刀未老的自豪。一高兴,就赏了这名妓一锭黄金,把这名妓喜得更是媚眼直抛,结果库恩布大人却一个哆嗦。

    。。。。。。。

    “大人,你说齐王为何要咱们呆在庐江?”

    库布恩大人的亲信,现为总兵官的贾大一直就弄不明白这件事。

    “齐王的事,咱们听着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库恩布随口说了句,这会眼珠子正盯着一盒抄来的珠宝发光呢。

    库恩布大人的另一个亲信宋钱将一本账薄递了上来:“大人,这是这两天的账薄,你看下。”

    “唔。”

    库恩布的目光从那拿珠宝上挪开,懒洋洋的翻了翻帐薄,点了点头,吩咐宋钱:“东西你都收好,金砺那边你另外弄本账给他看。”

    宋钱会意道:“大人放心,卑职定会做得滴水不露。”

    库恩布大人轻笑一声,论机灵劲,还是宋钱多些,贾大差了些。

    宋钱下去后,贾大还是很担心,他道:“提督大人,要是叫齐王知道这些事,会不会对咱们不满?”

    “我又没对百姓如何,只拿那些官绅开刀,有何不可?”库恩布一脸不在乎,嘿嘿一笑,“再说,追来的钱财,我又不独吞,给齐王三成总成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唐三水把脑袋系在裤带上替他齐王卖命,他齐王总不能挡着我弄些养老银子吧?”

    “这倒也是。。。”

    贾大不迭点头,心里却在算弄来的钱给齐王三成,那余下的七成提督大人会分给他和宋钱多少呢。嗯,下面的兄弟也要分些,金砺那里肯定也要给,唉,不够分啊,看来还得继续跟那帮狗官追脏。

    。。。。。。。

    “于兄,你真的要去庐江?”

    北京东城一间不大的酒铺中,两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人点了一壶酒,桌上只一碟卤水,一碟花生米。这两个中年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旧,看得出家境都不宽裕。

    被唤作于兄的那个中年人叫于成龙,此人是崇祯十二年山西乡试的副榜贡生,会试之后,因当时时局动荡,到处是农民军,不时有地方官员被杀,于成龙便以父亲年老为借口辞官不做,回到家乡。

    满清入关后,于成龙于顺治八年参加清廷的山西乡试,结果落榜,时年35岁。在家乡蹉跎了几年后,于成龙终是按不住内心对仕途的渴望,便于年初来到京城入国子监学习。监生学业本为三年,可因南方战事和陕甘动乱缘故,他这批的监生提前结业,被吏部选派各地为官。

    于成龙被吏部选派到庐江合肥县任知县,其妻、子知道后,极力劝阻他不要去,因为江南正在打仗,他去了后很可能会遭难。其好友,也就是对面的中年人顾东诚也一直劝他另选一地任官,不要去庐江犯险。但劝了几次,于成龙却都坚持己见,不肯听从劝告。

    后日,便是于成龙南下的日期,顾东诚出于关心好友缘故,加上于妻对其也有请托,所以特意请于成龙来这间二人常来的酒铺对饮两杯,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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