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猜测也只是猜测,宝七现在只能确认自己和祁容绝对是同仇敌忾,站在同一方的阵营了,至于这各种曲折与故事,以后还是要慢慢打探,急不得一时。
祁容既然敢暗中抵抗祁夫人,宝七不信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查到,更何况,不是还有芸儿么?
宝七察觉的出来,祁容绝对没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芸儿,但是这种让下人表忠心的事情,是绝对会透露一点的,想到自己被祁夫人暗暗计算了这么久,以及数日来所受的难言之罪,心下更坚!
第四十九章 记忆与打探
祁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这船上呆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呆的地方已经亮堂起来了。
人还是被绑着手脚,嘴也被堵着,却不是扔在方才角落的地板上,而是一张铺着草垫子的破木板上,祁珠使劲儿扭了扭,打量了一下周围。
是一间挺小的屋子,厚厚的木板门,只有接近房顶的位置开着一扇小窗,刚刚够阳光透进来,看这样子想逃出去是没可能了,祁珠也懒得挣扎了,泄气的垂下了肩头。
低着头不知道想了会儿什么,祁珠再次挣扎起来,扭头把脑袋贴在身后的墙壁上,侧着耳朵使劲儿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真的能听到什么一样。
一边听,还一边又扭又跳的换个位置,煞有介事。
不过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了地方,现在她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慎明亮的屋子里,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眸色中带着几分邪气,鹰鼻薄唇,一股浪荡之姿。
进来的奴才带着谄笑,却又不敢太明显,弓着身向面前的男子汇报,
“禀告少爷,人已经挪出来了,折腾了一宿,现在刚醒过来,不过倒是没闹,老老实实呆着呢。”
男子邪邪一笑,哼了一声道,
“丫头片子,敢打劳资,哼,看你这次还能折腾出个什么花儿来,让你也尝尝爷的本事!”
男子说着,还扯了扯一边的面颊,似乎还在回味当初的一巴掌,眼中冷光一闪,浪荡至极。
“祁府的人,都出发了吗?”
那奴才赶紧接着道,
“出发了出发了,一大早接到相国府的消息,那祁老爷立刻就动身了,还带着他家二少爷,一起出发的。”
最后一句,那奴才还刻意加重了一下,巴结讨好。
男子对此很是满意,眼底的冷笑更浓烈,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劳资可不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人,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祁府的钱硬气,还是我史君道的手段硬!”
奴才在旁边点头哈腰不停称赞,史君道听的差不多了,才挥挥手让对方下去。
祁老爷出发也有一上午了,祁府上上下下惶惶不安,都等着自家老爷带小姐回来,唯有这祁容的院子里,倒显得淡定自如,如常安静。
宝七找祁容要了份地图,说是要细细看一下三城的位置和地理,其实她只想赶紧熟悉一下齐国的疆土。
不知道是被逼的,还是以前就有没发现,宝七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记性好了,几乎快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也许,从那双过耳不忘的好听力开始,这就是必然的吧。
耳聪目明嘛,总要息息相关一下,不能厚此薄彼~
宝七速速的查看着齐国的疆土,发现这面积似乎还不小,国都偏北,看地势倒是多为平原,宝七又仔细记了一遍这上面的位置。
祁容给拿的地图画得很是细致,几乎有些要道或乡镇都在上面,当然,北杏村并不在。
宝七用手指描了一下地图上的位置,一脸随意道,
“这邻国,倒是没画出来,都不知现在,是何种模样了。”
祁容淡淡道,
“这是我大齐的国图,自然没有他国,即使有,自然也比不过我们大齐的疆土。”
宝七自然接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好奇了。”
说着还拍了拍脑袋,很是惭愧道,
“以前没什么机会,现在学到一点儿皮毛,反倒激发了趣味。”
祁容浅浅一笑,随手拿起一卷图纸,一边展开一边道,
“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女子对这各国的疆土感兴趣。”
宝七心中略虚,面上稳住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我也就是看个样子,感受一下咱大齐的广阔,哪懂其他呀,更何况,有你这么好的先生,我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宝七说的几分憨然几分俏皮,祁容只略深的睃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将图纸铺好。
宝七一边如看花一般拿眼随便扫着,一边赞叹着道,
“没想到你这里,东西还挺齐全,要什么有什么,当真让人敬佩啊。”
宝七低头说着,还不忘拿眼悄悄瞄着祁容的变化,她早就知道祁容多才,可这身患重病之人,怎么还有这么多力气,去研究这么许多的东西?
看那地图的位置,还是放在最角落,摆放的很是漫不经心,可上面却一点灰尘都没有,很显然是经常看。
祁容只浅白着面颊,声音也淡淡温和道,
“这书房是以前置好的,当时年少,总觉得许多东西想学,如你一般好奇,便学着先生的样子什么都来了一份,才摆的这般满满当当,后来看不动了,也懒得去收拾了。”
祁容的话里,明明是遥想当年以为身体会好,无奈反倒严重的嗟叹,却说出一股淡然洒脱的意味,就好像这么多年也看开了一样。
宝七面色沉沉,理解的点头不语,心中却比以往的同情更清明一些,方才的怀疑,也没有减少丝毫。
二人在屋内又随便聊了片刻,宝七也趁机记了记当今的天下,也算是粗略了解到自己活在了一个什么分局之中了。
有些事情,你了解了不一定有用,可是如果不了解还身处其中,那就很难受了。
刚过中午,日头稍稍不那么热了,祁容望了望门外,略带沉思,照的面容白皙透亮,却见祁安急吼吼的跑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发颤,
“少爷出事了!方才相国府的探子快马回报,老爷……老爷在去渔阳的途中……出事了!”
宝七一惊,祁容眉头瞬间皱起,浅着声音却很是紧促,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祁安急红了脸,满头大汗,
“相国府跟这老爷一起去的护卫刚刚赶回来,送了加急的消息,说老爷和二少爷,在……在去渔阳的途中遭到袭击,半路折回了……”
祁容声音一沉道,
“可有人受伤?”
祁安低了低头,
“那护卫只说,二少爷为保护老爷受了伤,并未说老爷的情况……”
祁容眉心浅了浅,没情况就是好情况,随后又再次深了一深,虚着声音微微低沉道,
“可有派人前去接应,现在到哪儿了?”
第五十章 平坡出事
祁安忙道,“据说,已经到了平坡,随后,才遇袭回返的……”
平坡,位于齐都到渔阳的三分之一左右的途中,虽然名字里带着平,却实为不平,山路较多,路况复杂,若不多加小心,是个极容易隐藏和埋伏的地段,也难怪祁老爷一行人又返回来,估计前面的路也被堵死,根本行不过了。
“平坡……”祁容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看着远处眯了眯眼,随即道,“去前堂。”
听完吩咐,芸儿立刻上前搀着祁容,一行人赶着去前院了。
祁夫人听到消息,脸色都白了,尚存风韵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却极力的控制着情绪,不让下人看着太过失态。
正在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说是大少爷和少奶奶过来了祁夫人眸色暗了暗,很快恢复成方才那般沉稳中透出可怜的劲头,很是无神的吩咐道,
“让他们进来。”
祁容站在堂下,面色虚白如纸,相比祁夫人,这才叫重病和郁结,带着气声强打着精神头儿作了个揖,
“孩儿见过姨母。”
宝七也跟着行了个礼,道了声福,这才听着祁容继续,
“孩儿听闻父亲和二弟半路遇袭,甚是着急,这才赶过来看看,咳咳咳——”
说着,便是一阵让人肺疼的咳嗽,那纤薄的身子都跟着颤了两颤,宝七担忧的看向祁容,给对方轻拍了拍背,芸儿赶紧给自家少爷递上帕子。
祁容连咳数声才停下,很是惭愧的低头道,
“孩儿身量不支,失敬了。”
祁夫人踱步下来,叹着气看了眼祁容,满是愁绪道,
“你身体不好,又恰逢此事,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老爷和越儿,现在如何了,这府中上下,可万万不能少了他们,都等着他们回来呢……”
说着,便有股热泪含在眼里,一副慈母形象顿时闪光,又用全府做托词,显然这一点是说给祁容听的,府中之人被连带捎上点了一番重情义,自然是求之不得。
宝七温顺的岔开话题,
“母亲说的极是,家中人人担忧父亲和二弟,既然消息是从相国府传来的,与其在这里等的心急,倒不如直接去相国府等候,或许还能快些。”
祁夫人只有一闪而过的怨光,转眼便是认同和理解,点点头道了句也好,表示可以。
随着便转头去看祁容,祁容刚好正捂着嘴又咳了几声,很是难受,祁夫人流露出一副不忍之色,
“只是大少爷这身体……”
祁容干着嗓子躬身道,
“只怪孩儿身体过虚,体力不支,如若不然,定然是要躬身前往,咳咳——这次,恐怕要让少奶奶代劳了。”
说完,还遗憾和惭愧的垂了垂头,一脸的辜负。
祁夫人很是理解,立马接道,
“我也是担心大少爷的身体,既然大少爷自己也说了,那便留下来养病,千万别劳累着。芸儿,照顾好你家少爷。”
芸儿很快行礼应答,表示自当认真伺候。
宝七走前,还不忘偷偷给祁容留了个眼色,表示感谢。去相国府等待,自然有机会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只是祁容身份特殊,又因生病有些敏感,不便前往。宝七前去,便是理所应当,还能趁此会会上官清桐,很多事情,知道的多一些,疑惑也就慢慢儿解开了。
芸儿扶着祁容回到后宅,祁容一人站在书房内,遥望着不远处的字画儿,不知在想些什么。书架旁最靠内的位置,正赫然站着一个人,低着头垂着面很是恭敬,看不清表情和容貌,只有一身寒气分外明了。
祁容眸色深邃,不同以往,即便身体虚弱也挡不住星目剑光,一派气度,
“人手都派下去了么?”
带寒气的人说着带寒气的话,却不减丝毫服从之意,
“回主上,共十一人手,全都派下去了,不出一炷香,便能赶到。”
祁容听罢并未说话,只扫了身后的身影一眼,那人继续道,
“人也已经搜到了,幕后主使,怕是和朝廷方面有关,剩下的行动等待主上吩咐。”
祁容眯了眯眼,还是轻咳了两声,那人忧虑的抬了抬头,随后赶紧低头,听着祁容接下来的问话,
“不知先生那边行动如何,近日可能要约见先生一面。”
“属下定把消息给公孙先生带到。”
祁容点点头,再朝书架旁看去,那身影和寒气,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
祁容这才唤了声芸儿,面白如纸,体虚如苇,撑着面前的桌子,干着嗓子道,“扶我去床上,再把药给我拿一颗。”
芸儿赶紧上前,动作熟练轻缓。可祁容的情况反倒更重,咳嗽声也跟着不停,给自家少爷喂好药,芸儿这才一脸急色和忧虑的跑出去,寻人去请公孙先生。
话说宝七随着祁夫人去相国府,迎着她们的是相国上官谦和上官清桐,上官谦尤其一脸凝重,见祁夫人前来更是深叹了口气。
祁夫人来后面色很不好,急切的询问着自家老爷和儿子的情况,
“上官大人,不知老爷是否安然,冒昧前来打扰,还请上官大人施以援手啊。”
上官谦一脸肃重,
“祁夫人切莫如此,老夫方才已经加派人手前去支援,祁老爷吉人天相定然能平安归来。”
宝七蹙着眉跟在祁夫人身后,忧心跃然,却总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看向自己,宝七面色未收的抬头迎上,坦然无惧的迎上上官清桐的眸光,对方只一诧,随后便是满眼的安慰和善之色,端坐不语。
这边祁夫人和上官谦刚说完,门口的护卫便跑来传报,
“报——大人!跟随的信使回来了,祁老爷和二公子已被安然救出,又返回去了渔阳的路上。”
祁夫人听错一般,众人皆诧,上官谦面色最稳,还是眉心起了个纹路,
“前路只会更加凶险,为何没有将祁老爷一行人救回京城?!”
那报信的人口齿清晰接着道,
“回禀大人,我们的人赶到时,对方似乎已经被歼灭了不少,前往渔阳的路途中,现如今也暂时通畅了,并未再见上次的埋伏。”
第五十一章 相府吃瘪
一众人听完护卫的详禀,算是知道了祁老爷现在并无大碍,基本安全,才稍稍的松了口气,祁夫人还是不放心的问了祁越的伤势,听护卫说是伤了胳膊,并不严重,才终于跟着松了松眉。
上官清桐秀婉道,“既如此,那我们也早些给渔阳那边送过消息,也好提早准备,接应着伯父和二公子,到时候,也能早些救回珠儿。”
宝七浅浅欠身,
“上官妹妹思虑周全,宝钗代夫君谢过了。”
上官清桐淡淡回了个笑,没再多言。上官谦满意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稳重的唤来家丁,依照方才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祁夫人神色凄凄却又端着身架,只向上官谦微微欠身,
“这次珠儿若能平安归来,真是多亏相国了。”
上官谦拱着手道无妨,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正在此时绕进来一位丫鬟,通报说夫人过来了。
宝七转眼间,便见一位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一位丫鬟在搀着,身后还跟着两位,落落雍容,嘴角挂着习惯的笑痕,进门儿便听得上官清桐喊了声娘,行了个礼。
上官夫人满意一笑,开口道,
“听闻府中来了贵客,我就赶过来瞧瞧。”
祁夫人忙道不敢当,却也只是低头做了个礼,宝七立刻含欠身,给这位相国夫人做了个大礼。
和祁夫人略带风韵的样貌不同,上官夫人更像是天生的贵气,也不拿捏,只端端的一站,和善一笑,便是上流识礼的正堂夫人,用不着相貌上多扎眼,便直接将祁夫人比了下去。
上官夫人嘴角挂笑,去也不深,嘴里说是贵客,行为上却是客气有礼,只看过祁夫人一眼,便朝着宝七扫了过来。
看到宝七行礼,点头赞道,“这就是这就是府上新过门儿的少奶奶吧,瞧这模样儿,倒真真儿是个美人,和我们家清桐放在一块儿,竟一点儿都没输。”
上官清桐嗔了一眼含羞浅笑,嘴唇一抿也不多言。宝七立马回礼温声道,
“相国夫人谬赞宝钗了,宝钗怎比得过清桐妹妹,清桐妹妹名动京城,自是让人仰望的容颜与才华。”
上官夫人眼角笑意一浓,很是满意,却也只是点头一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径直走到上官谦身边。
祁夫人尽皆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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