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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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天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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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的道:“阿晚,惜惜突然受风倒嗓,今晚不能出场献唱,团里只你有戏文曲牌功夫,陪她练过唱,现在没有打算,只能指望你了,你跟我来。”
  说着,就牵起我手,待我向帷幕那头开口走去。
  晴姬的手心沁出了汗,显然事关重大,连她也把持不住。
  如此当头一击,我大感吃不消,但众目睽睽下,我也不好夺手逃跑,心里一片木然地被她带到地方,正好上一批舞姬在一片笑声掌声叫好声开始陆续退场回来。
  从我站的方位望出去,第一个便看到正面无表情垂眼呷酒的四阿哥,猛然想起,他这么久没见我回去,只怕要发飙了吧?


  “我已跟琴师父打好招呼,你若有忘词地方,他会暗中助你……”晴姬只忙着帮我解开身上披风,顷刻间披风滑落,露出我里穿绯衣,令得路过我身边的舞姬不住侧目而视,就是晴姬也停手看了看我,但时间紧迫,并顾不得问那么多,在我背后肩胛轻轻一推,“上去吧。”
  
  我现在才知道要出去面对四阿哥是会死人的,正在心里打鼓研究逃路,精神涣散之下,不提防她突然下此毒手,只觉面上一凉,身一前倾,竟然真的走了出去。
  此刻已有王公大臣看见我出场,不知哪个好事之徒喊了一声:“惜惜姑娘出来了!”
  顿时所有人中十有七八向我这边投来注目礼,包括那些皇阿哥们,只有四阿哥最后掀眼皮子,懒懒瞧了我一眼,突然身子一动,似要立起,却又按下。  
  我直觉不对,忙拿眼睛搜索其他人,自太子爷以下直到十六阿哥,但凡我认识的那几个皇阿哥表情各异,但无不诡异,我不由心中暗火:什么人这是,见着一个惜惜姑娘就都成这德行了,连十三阿哥也是,这还不带着面纱嘛?你们看到个屁?
  但就是这一想,我骤的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的面纱没了!
  ——晴姬推我出场时顺手拉去了我的面纱!
  ——这个白痴女人!
  我总不能当众自己摸自己脸,借着走上场中矮榻舞台时微微转目瞟了帷幕边上晴姬一眼,她手里果然握着一团黑色面纱,而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据我残存理智判断,在座并非人人认识真正的惜惜姑娘,也并非人人都认得倒霉蛋年家玉莹,尚有一线生机。
  死到这个地步,我就是董存瑞炸碉堡也得上了。
  ……神啊,救救我吧。
  我是来跳舞的,没想到要代人唱歌,唱什么?我完全没有概念。要在四阿哥杀死人的眼光下想出这个答案真是不可能的。
  乐团众人并不认识我,一时不得要领,也停了奏乐,齐刷刷望着我。
  全场渐渐由低到高起了一阵“嗡嗡”议论声。
  我仍站着不动,没有唱曲的意思,也没有跳舞的打算。
  晴姬忽然动脚往台上走来——她要干什么?谢罪?揭发我?
  然而她只走出来几步,太子爷已远远给她比了个手势,接着身子略往后一仰,抬脸发出一连串低低笑声,引得所有人都停止动作看他表现,但他好像不可控制般置若罔闻地笑了个够,才转一转指间酒杯,隔空向我一举,笑道:“惜惜姑娘最善弋阳腔;拿手好戏《长生殿》……唔,我今晚却想听别的;就用从弋阳腔流传下的江西宜黄腔来《桃花扇》戏中一段李香君学唱《牡丹亭》的唱段罢,不,也不好,从‘袅情丝’那折开始如何?”
  我听得心里一怔,“袅情丝”属《惊梦》唱词,最是香艳无比,尤其最后一段,且谁来扮小生呢?太子既然将错就错把我指鹿为马说成惜惜,摆明有心罩我,为何又出此难题?
  我今日才第一次见到太子,并不知这位古代马璟涛的心性如何,这些皇阿哥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留神,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不得不防,急切间,脆声声的一记细梆响,笙笛竟已细细奏起,帮闲们轰天价叫声“好”,只待我开腔。
  大幕已经拉开,戏目却非我所选,好,你们爱玩儿人是吧?我白小千陪你们玩。
  我袅袅侧身,半袖遮面,摆出凌波姿,却不是《惊梦》的起手势。
  只定了这么一定,乐声半犹豫地先后止了,猜疑惊忌的人声暗潮迭起,但因其中并没有哪个阿哥加入,这嘈音始终处在受压抑的状态。
  
  我的手和气息却很稳,心亦如水镜般明亮,直到一切嘈杂失去着力方向后自然安静下来,我才慢移步、轻抛袖,没有伴奏,曲音由唇间婉转而起:“半冷半暖的秋,静静烫贴身边,默默看着流光飞舞,晚风中几片红叶,惹得身心酥软绵绵。”
  
  刻意选了粤词,莺燕低回绵软锦绣的唱腔,非懒画眉,非皂罗袍,非步步娇,非忒忒令,只管长袖缓带,绕身若环,曾挠摩地,扶旋猗那,叫人听得似真非真,亦步亦趋,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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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醉半醒之间,认认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端飘雪,以冰清轻轻吻面,带出一波一波缠绵……”
  谁说是宋西蜀牡丹亭前杜丽娘,谁看似唐宫庭长生殿里杨娘娘,总归戏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镇日缠,任款款莲步生花心底,丽语珠韵缱绻来。
  
  最柔软的绸做的水袖,舞出了风来,却没飘散了,正舞过轻纱,舞过寂寞,忽然间有人敲檀板、有人抚秦筝、有人琵琶轻响。
  
  不知觉间已在太子座前双手轻移,眼波暗转,虽处众人之中,却神游他处,唱得偏是极尽清丽那段:“留人间几回爱,迎浮生千重变,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未问是劫,是缘……”
  
  管他一把纸扇任轻盈,管他粉墙黛瓦芍药圃小院,管他一盏海棠酒温婉入喉难释怀,我只知两道水袖抖十丈软红离合悲欢,和着低低缓缓的笛,应着断断续续的笙:“似柳也似春风,伴着你过春天,就让你埋首烟波里,放出心底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至此方身随曲、拂蝶飞,弓鞋袖转,纤手划过,素腰款摆,袂影翻云,流风回雪。
  最后一个滑步悠然停下,不偏不倚正在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共坐桌前。
  他们两双眼睛望着我,全场静的出奇。
  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哎,恰便是花似人心好处牵。
  谁知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
  最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曲终人应散,我倦怠转身,才回首,先撞上四阿哥深深眼神。
  我斜斜发髻间一枝明珠软玉发簪突然自动卸落“珰琅”坠地,随之一头浓发当众披落垂肩而下。
  古时女子乌发垂肩,不经梳挽亦毫无簪饰,在人前是极为无礼冲犯的装扮,何况是今晚这种宗室皇子王公云集的场合。
  一时席间抽气者有之,惊艳者有之,却艳亦不是那种艳法,惊亦不是那种惊法。
  正经唱昆曲原要拍粉、晕脂、画眉眼、包头、贴片子、带头饰等等,事出仓促,我本来也料到这些,一概准备全无,本意只带好纱面跳个舞便完了,实没想到现下局面。
  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横竖逃不过四阿哥回去发落,倒落得大方,垂手欲将发簪拾起再说,肩方一动,在八阿哥桌后侍酒的一名绣衣美童忽然奔出,抢先替我拾起,半跪在我脚前看了我一眼,又微微低了头双手奉上。 
  我见这美童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玉笋,随便一个姿势做出来便有妩媚台风,料他必是自小学戏的,难得神采亭匀,气韵生动,不同一般媚俗姣人,心颇喜之,因又看出他做此人情是出于八阿哥授意,便先向八阿哥处颔首示谢,才一手接过发簪。
  正好太子点了手儿叫我过去,绣衣美童想来也是太子爷身边如意人儿——若非如此,怎会让他去服侍八阿哥——不用人教,他竟自走我身前引我到太子座旁,早有人搬过一张溜光圆凳给我坐下。
  美童却含笑取过我手中明珠发簪,仔细替我挽上发髻,其用劲手势轻巧之处,竟不输阿兰。
  太子手背向外,轻轻一挥,晴姬会意,那边又安排舞人上场。
  很快妙舞香影乐飘,多少分去我身上的注目。
  这时太子赐酒,美童端过酒盅来,我起身双手接过遮袖饮了,其味浓郁佳绝,倒是一提神。
  
  太子笑道:“御赐的苏合酒,惜惜可喜欢吗?”
  我见他还跟我玩儿,抿嘴一笑,正要说话,座中一人忽然吟道:“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簟纹生玉腕,香汗浸红纱。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却想请教姑娘方才所唱之曲为《惊梦》一折哪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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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闻声望去,却是跟四阿哥同桌的一位面生阿哥,太子以下,阿哥都是按序而坐,再过去是八阿哥、九阿哥一桌,想来他便是七阿哥了。
  若要计较,我唱的当然不是《惊梦》,而是电影《青蛇》里学来的一曲《流光飞舞》,在座哪个不是出身富贵听惯戏文,自都晓得我唱错的,但太子不说,别人也不响,偏他就来点破,不知什么意思,想按我欺君之罪?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事到如今,不出绝招不行。
  我转身过去,隔桌先对七阿哥微福一福,起身时忽然一晃,抚额低吟一声,便闭眼摇摇欲坠,身侧美童步子一动,待上来扶住,我身子一软一轻,早被四阿哥出手揽住。
  耳边一阵骚乱,只听太子忍笑咳道:“惜惜姑娘竟如此不胜酒力,晴姬,快带惜惜下去歇着,哎,老四,你也去?你要去,我干脆就把惜惜姑娘送你了——你还真去啊!”
第十二章
原来二楼楼后另有机巧设计,看似无路,晴姬不知怎样一推一开,就有新道,不一会儿外面笑乐喧闹已远,她只管把我和四阿哥带入一间清洁雅室,即告退下。
  她一走,四阿哥便把我放下,只见这雅室用屏风隔断,外间放着铺着软褥的贵妃椅,并无桌椅摆设,只对过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下放置了一个香案,格窗间隙的透光斜斜撒在其上,缕出光影暗纹,不知哪里燃着熏香,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靡靡的香味,绕过屏风,里面竟是一张悬起帷幕的雕花紫檀大床。
  四阿哥和我站得很近,手臂与手臂之间像是没有缝隙,但又好像隔着一线天,我没有看他,所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
  室内香气扑鼻,有透脑迷魂之力,我真的开始感到眩晕,轻揪住他胸前衣襟,贴首过去,喃喃道:“第一,打人不许打屁股,第二……”
  
  话犹未完,他忽然一低脸,寻到我的唇,起先轻柔,渐渐热烈,而后吻下我的脖子。
  他火烫的嘴唇几乎使我的肌肤燃烧起来,我被迫慢慢向后仰身,他却不放开我,用手绕到我的腰下向上顶,令我更加靠向他,一阵颤抖窜身而过,而他的厮磨竟然勾起我体内无由的燥热。
  
  我半仰起头,喘着气,徒劳地伸手推开他,却一手推在他胸前右边硬硬一点突起,秋衫衣料轻薄,我指腹下的一颤更加证明我的判断,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拉下我闯祸的手,报复性地隔衣抚捏上我胸前,衣料的摩擦及他忽轻忽重的手劲使得我的|乳尖马上敏感得在他的手掌心下变硬凸出。
  “唔。”我扭身极欲避开,只激得他猛然将我打横抱起甩到贵妃椅上。
  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恍若失重,还未缓过神来,四阿哥忽抽手解开我腰带,剥去下身裙裤,虽然衣衫勉强还可遮掩臀胯以上,但一双雪白长腿已是暴露在外。
  他手往下移,揉按着我两腿之间柔嫩敏感之处,突然一下将长指插入花径,我挣了一挣,却周身酥软:好香……这房里的熏香有问题!
  “四阿哥,不……”我才出声,他竟然又并了两指进来,弄得我一咬下唇,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他的手指动作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略弯腰贴近我,低声问道:“这样就受不住了,那等下该怎么求我?”
  不行的,这样搞下去要被他弄死了,我断断续续道:“我、我不是……不是年玉莹,你不要、不要搞我。”
  他抽出手指,不怀好意地抬起我的腿环上他的腰际:“不是?”
  “不是!我叫白……”
  “你本来就姓白!”他一个弓身;挺入了我紧窒的私|处中,同时大掌滑至我的臀后;将我用力往他的硬物压上、迎合。
  
  他的律动撑开我、凿穿我、杀死我,我呜咽着、痛骂着、哀求着,但他挺入抽出的动作不但未见放缓,反而更快更狠更沉重。
  排山倒海般袭向我的痛感让我脑中一片空白,就在我快脱力的时候,有一种轻盈欲飞的酥痒酸麻从他和我的结合处寸寸扩散开来。
  而就在这时他停下所有的动作,令我身心骤的一空,几乎想开口求他,他却将置于我腰际的手上移,插入我发间,捧起我的脸,又缓缓压下身来,注视着我的眼睛,沙声道:“你是我爱新觉罗?胤禛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吃惊地盯着他,见鬼,我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什么?
  他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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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在乎的是年玉莹,不是我白小千。
  念及至此,我本能一缩身子,其实哪里动得了,他忽然抱紧我,看着我的脸,冲动狠狠撞击,如山洪一般爆发。   
  我体内最隐秘深处被烫至一阵痉挛,整个甬道完全失控地急剧收缩夹缠,想他停下来,却又怕他停下来,心跳得好像要蹦出胸腔,除了自己发出类似哭泣的呼吸,又听到连他也发出粗重低喘,实在受熬不住,双手攀上他颈背,拼命叫他名字:“胤禛!胤禛!饶了我,胤禛……”
  云收雨散,四阿哥帮我把上身散开衣襟整理好,顺手又摸了一把,我嘤咛一声:“不要。”  
  他坏坏道:“不要什么?不要停是吗?”
  我羞得举袖掩面,侧首不语。
  他挑开我遮面的水袖,勾住我的腰,放我坐起,这才扳过我的脸,令我看着他,他的声音比迷香更有蛊惑力:“你知不知道你脸红的样子会让我更加想要你?”
  
  我闹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心里不禁默默哀鸣:你不要勾引我……我白小千很好色的,你这样我真的会看上你,呜呜…… 
  事实上我的脸颊的确还留有眼泪,自己低头拿袖子擦了一把,四阿哥看得又可怜又好笑,从地上拾起裙裤要给我套上,我忙弓腿抢过自己来。
  他像摸小狗一样拍拍我的头:“我要出去了,你乖乖待着,别乱跑,走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
  我眨眨眼:“啊?”
  他笑道:“老十三今晚过来时已经喝多了,不去看着他,我不放心。”顿一顿,又道,“何况我再不去,他们还不怀疑我在这把你就地正法了?别人且不论,老十四真冲过来,两个太子爷还不够拉他呢。”
  我扁嘴嘟囔道:“现在就不怀疑啦?”
  他偏听到,佯作惊讶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凡亲眼见过惜惜姑娘方才一段舞曲所示芳姿,若有机会长驱直入、攻城掠池,敢问世间有哪个男人会如此轻易鸣金收军、放美逃生?”
  我说不过他,只得又一次蒙脸不响,此人已死,有事烧香。
  耳边听四阿哥关上门,靴声囊囊地出去了,我翻身下地,来回试走了几步,这次并未用药,但除了酸涨外,并无大疼痛,忽想起一事,绕过屏风,爬到里间雕花紫檀大床上一看,帷幕里果然悬着一个小小香球,甜馥的罗花熏香弥散流苏垂帐,中人欲醉。
  床首枕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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